第223章 衣冠禽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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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人歡喜幾人愁。
    蘇越和多多像是平麵上相交的線,遇到隻是一瞬,相交後運走越遠。
    或許多多不希望這樣,但命運總是身不由己。
    而出荷,在多多離開之後,一直試圖打電話聯係她,奈何多多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她不知道多多去了哪,經曆了什麽,她沒有時間打聽也無力幫忙,畢竟自己的生活也是一團糟。
    醫院內,刺鼻的消毒水味繚繞在周圍。
    蘇痕站在出荷病床前,盯著出荷的額頭,眯眼細細回想,這傷口的由來,有趣的……似乎是因為出荷彼時在床上迷蒙反抗,惹惱了他,而他將出荷丟出,她的額頭不偏不倚撞到鋼化玻璃桌腳……
    “哦,原來是有傷口啊。”蘇痕故作驚訝心疼,而後輕柔伏在出荷額頭吹了吹“回家之後好好調養,應該不會留下傷疤。”
    “嗯去辦出院手續吧,回家以後幫我查一下……救我的恩人……好麽?他幫我墊付了很多住院費,如果沒有他,嗬嗬,或許你今天就看不到我了呢。”
    “嗯,一定會的。”蘇痕安撫人心般,堅定點頭。
    “讓我抱出荷上車吧,出院的手續讓張叔去辦,出荷,來,將手臂搭在我脖子上。”蘇痕伸手,欲將出荷從床上撈起來抱在懷中,結果出荷卻像是害怕別人碰觸一般,一個勁向後縮。
    “怎麽了?”蘇痕皺眉“出荷以前最喜歡賴著人的,今天這是怎麽了?”
    “我……”出荷張了張嘴,自己卻不知道要如何解釋,她甚至自己都無法理解自己這種反常的舉動,隻是,幾乎下意識的,想要試圖反抗……
    “我哪有那麽脆弱,自己走好了,你也說過,荷是蓮,寧折不彎的。”似乎找到了什麽最佳的脫身理由,出荷迅速不顧其他跳下地,她光著腳圍繞病床走了一圈,找到鞋子,而後揚起小臉望向僵硬的蘇痕。
    “完成了我們的約定後,隻要出荷的要求,你當然會答應。”
    “你也說過,要完成約定。”
    “我們都記得,那就好了……我先去風華公司實習,傷徹底好了之後就去,我能跟上的。”
    “……”
    “你答應過我的呢,不許反悔。”出荷故作輕快語氣,一滴滾燙的淚,簌簌低落在地板。
    “其實……你沒必要表現的這麽明顯,當初我也說過,你越是欲拒還迎,我越覺得有趣。”
    “我沒有欲拒還迎,我都決定好了,我要去風華,隻有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我才能學會成長,離開你之後的計劃,我很周詳。”
    最重要的,我現在,真的真的無法再麵對家人朋友。
    我好想逃,逃離那個令我感覺到羞愧的城市……如果可以,我希望自逃離的時間,為永遠。
    “出荷,你要考慮清楚。”蘇痕站在出荷身後,修長的手指,不動聲色死握成拳:“現在這種情況,你沒必要把話說得這麽絕對。”
    “我有一塊免死金牌,我已經很清楚了……”
    隻有離開,我才能,得以繼續存活……希望性格迷糊的多多,不要嫌棄肮髒的自己吧。
    ———終究,沒有再繼續下去……
    這是出荷第一次如此冷淡將他拒之門外,或許,以後將會經常如此。
    蘇痕能夠輕易感覺到出荷經過這次打擊,產生強大的心理陰影。
    那天晚上他也是氣急,但現在也不後悔,他才不後悔。
    將女朋友送到自己屬下手中玩樂,他從前做的手到擒來,現在不過玩笑她兩句,還沒有真的那麽做,她冷臉給誰看?
    他隻是通過這件事情證明,沒有誰能成為他的牽絆,蘇痕,沒有弱點。
    散漫轉過身,再過多無意義言語勸解,蘇痕別有深意勾起唇角———所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出荷去了風華,這或許將是使自己少一累贅,沒了她,自己行事將會方便很多。
    話已經說到,既然出荷已有所決斷,鑽了死胡同,自己正好省了口舌。
    …………
    深秋,枯黃的落葉打著旋墜落,層層疊疊鋪展在道路兩旁,金黃絢爛著,完成生命最後墜落的征程。
    因為出荷的堅持,出荷的母親李依然縱使再不舍,也終究同意尊重出荷的選擇。
    李依然秉著讓出荷成長曆練的心態離開家裏,待到她大學畢業後,便開始跟著蘇痕,這個女婿她隻聽孩子在電話裏說錯話提起過,後來還拜訪了家裏兩次,好像出荷都不知道他來過。
    這回忽然打電話回來,竟然說要去外地工作,說什麽工作,恐怕是和男朋友搬出去住吧。
    母親心中有猜想,也不好多問。
    大學四年的時光在晉城度過,出荷覺得得離開家四年,並沒有太多的不舍,相反的,她隱隱感覺到心安。
    逃離親人朋友,緊緊與寵物生活在一起,這不是出荷的選擇,而是……近乎於一種被迫的命令。
    生活在蘇痕陰影下的命令。
    生怕自己在這邊,睡夢中,醉酒時……說漏嘴,生怕家人知道自己幾個月以來過往不堪的曾經,生怕親人的碰觸關懷,生怕……
    她害怕的太多。
    現在的出荷脆弱猶似琉璃,隻要一個用力,瞬間便可零落開來。
    離開家裏的前一天,出荷站在她親手栽種的四月一日麵前。
    她抬頭望著櫻樹高大茂密的枝葉,看著它隨風婆娑的英姿,回味著這棵櫻樹結果時,自己想摘來吃,又怕樹枝有毛蟲的自己。
    出荷抬頭,視線穿過斑駁的樹葉望天,星星點點光細碎投落下來,影射愛出荷身上,暖意洋洋。
    “以後,再不能每天親眼看著你長大了呢。”出荷撫摸著粗糲的樹幹,心底猶自好笑的盤量,如果能將四月一日隨身攜帶,那就好了。
    隻可惜,它是一棵樹,紮根在土裏。
    自己是流浪的人,浪跡在天涯。
    蘇痕,他則是迫使自己浪跡的存在。
    自己是多麽希望有一天夜裏睜眼醒來,看見蘇痕在身邊,她能鼓起勇氣,用刀直接割斷他咽喉,這樣兩個人就可以一了百了。
    但實際上,每一次,她都害怕而下不去手。
    她是,多麽膽小懦弱。
    多多說她是脾氣好,不,她隻是懦弱而已,連被威脅都說不出口,默默忍受做了這麽長時間的地下情人,甚至還異想天開蘇痕能夠放過自己。
    怎麽可能呢?那天晚上,他一時興起險些將自己賞賜給他貼身保鏢,到現在回想起來,出荷都覺得渾身發冷。
    如果當時她沒有堅持,如果她沒有受傷磕到桌角,沒有出逃遇到好心人及時入院治療,或許現在已經離開了人世。
    是的,離開人世。
    要麽遭侮辱後自盡,要麽因為毀了蘇痕的麵子而被殺。
    她的命運何其悲哀,有時候自己都想不明白,究竟犯了什麽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