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出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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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真的那麽想走?”菁菁又問道。
    “是的。”沫沫點點頭。
    “那……”菁菁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點了點頭,“那好吧,我……我幫你。”
    最後一天了,遠處,夕陽正漸漸西沉,傍晚的天,很澄澈,空氣裏傳來淡淡的花香。
    按照南臨的規矩,新人結婚前一天是不能見麵的,所以今晚,雲翼不會過來。
    天,漸漸暗了,晚情宮內,已經早早地燃起了花燭,整個宮殿,早已經披上了一層紅紗。到處透著喜氣。
    沫沫早早地打發了隨侍的宮女太監們,一個人靜靜地看著宮內的一切,到處都貼著大紅的喜字,這本來是該讓人高興的,可是,在沫沫的眼裏,這顏色,深深地刺痛著她的眼睛,還有,她的心,不知道明天一早,當雲翼發現她不見了的時候,會是什麽表情,該是很生氣,很生氣的吧,自己居然這麽不給他麵子,居然敢在她的大典前逃跑……雲溯呢?也會發狂地找她吧,對明天的典禮,他一定是誌在必得吧,這幾天來,聽宮裏的人說他再也沒進過宮,一直待在宮外的雲府。宮裏這幾天都在傳說是因為秦妃的關係,雲翼才不讓雲溯進宮的,那晚的事,雖然,雲翼後來下了旨不準在場的人說出去,可是,皇宮是什麽地方,更何況,又是這樣的事情,她苦笑著。雲翼,對與你,我真的隻能說抱歉了。
    她就這樣靜靜地看著窗外殘缺的新月想著。
    “叩叩叩。”左邊的窗子外終於響起了讓她等了好久的聲音,菁菁,終於來了。
    果然,一開窗,她就看到菁菁拿著她吩咐準備的東西,她想先給菁菁來一個大大的笑臉,菁菁,真的很好呢,冒著這麽大的危險來幫她。可是,她卻怎麽也笑不出來。隻能接過菁菁伸進來的手上的衣服迅速地進裏麵去換。
    看著沫沫消失在屏風後,菁菁的眼裏閃過一絲哀色,她不知道她這樣做到底對不對,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傷害沫沫,可是,她可以嗎?從一開始接近沫沫,她就是有其他目的的啊,更何況,更何況,她還有她想要保護的人呢。
    沫沫迅速換好衣服出來:“菁菁,我們走吧。”沫沫說著拉起菁菁就走,這次,她是真的要離開了,以後,再也,再也不回來了。
    南臨宮內的守衛很嚴,但沫沫為了自己能順利逃出去,早就做了好多準備,所以,她和菁菁兩人躲躲閃閃地走著,一路上,雖然差點被發現,可總也算是有驚無險。
    兩人很快就來到了皇宮的門口,菁菁塞給沫沫一塊牌子,又將早就準備好的一切給沫沫,交代道:“沫沫,你要小心,這塊牌子,是以前公公給我的可以出宮的牌子,一會侍衛問你的時候,你就隻要把它給他們看好了,不要出聲,知道嗎?我沒法陪著你出去了,出宮後,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啊。”
    “菁菁,謝謝你,謝謝你為我冒了那麽大的風險,謝謝你這麽幫助我。”沫沫哽咽著說,她的手緊緊地握著菁菁的手,她知道,這一別,有可能是再也見不到了,想到這,她突然想哭,可是,她不要哭,所以,她強忍著快要落下的淚水,很努力很努力地擠出一個笑容。
    “再見,菁菁。”
    “再見,沫沫。”
    雖然說的是再見,可是,她們心裏都很明白,這一別,很可能就是永別。
    夜晚的風嗚咽著,見證著這次的離別。菁菁的身影一下子消失在她們離別的地方。她,還有其他的是要做呢。
    沫沫很快就出了宮,她回望著夜幕中依舊星火燦爛的皇宮,再看看前方遼闊的天地,甩甩頭,大步向前走去,明天,就是新的一天了。
    紫竹院內,地上,跪著一個小小的宮女。
    “你知道你剛剛說了什麽嗎?”雲翼的臉上已經充滿了怒氣。
    “回皇上,奴婢知道,奴婢以奴婢的性命發誓秦妃真的跟著溯王爺出宮了。”
    “哼。”雲翼一把將自己手中的奏折摔在地上。溯,枉朕是那麽相信你,給你這個機會,誰知,誰知你居然給朕來這套。那好,那就不要怪朕手下不留情。
    沫沫正一個人走著,古代的晚上不像現代,在這個時候,家家都進入了夢鄉。大街上,空蕩蕩地,什麽也沒有,沫沫走得累了,她想找個地方投宿,可卻沒有地方。她隻能漫無目的地走著。
    “沫沫。”突然間,自她身後,傳來一個驚喜的聲音,好熟悉。
    沫沫一轉頭,一下子懵了:“溯……”她遲疑著喊了聲。
    “真的是你。”雲溯高興地一下將她摟進懷裏。
    “溯,你怎麽,你怎麽會在這裏?”沫沫疑惑道,她逃出宮來的事除了菁菁和她自己,就沒人知道了,可是,為什麽雲溯會在這裏呢,是巧合,還是……
    “幸好,幸好我來了。”雲溯一把摟住沫沫。仿佛很慶幸自己做的決定是對的一般。也許是因為沉浸於找到沫沫的喜悅中,他並沒有回答沫沫的問題。
    “溯,放開我。”沫沫隻好提高聲音說道。雲溯的到來她本應該高興的,可是,她卻沒有,雲溯出現在她麵前帶給她的不是驚喜,雲溯出現在這裏絕對不是一個巧合,“你怎麽會在這裏?”
    “你討厭看到我嗎?”雲溯臉色一暗。月光如水,灑在他的身上,沫沫看到本來一向極愛幹淨的他,光潔的下巴上居然也有了胡子渣,整個人看起來也憔悴了不少。
    “先別說這個,你怎麽會在這?”沫沫問道,不問清楚,她的心就一直七上八下的。
    “昨天晚上有隻信鴿飛入雲府,說讓我今夜在此守侯,不然會後悔終身。”雲溯說得有些激動,“幸好,幸好我來了。不然,我是真的會後悔終身了。”
    “信鴿?”沫沫皺眉道。昨夜就有人知道她今天要出宮的事?她的心不禁慌了起來,那麽,如果是這樣的話,雲翼他會不會,會不會也知道了?
    “你不用擔心,既然你出宮了,我就會把你帶走,到一個沒有人知道我們的地方去。”雲溯好似看出了沫沫心裏的想法,輕輕說道,“我帶你去一個隻有我們的地方。”
    “溯……”沫沫還要說什麽,可是,檀口已經被雲溯封住。一時間,唇齒糾纏,沫沫反抱住雲溯。回吻著她,本來,在今夜,她就要跟南臨的一切說永別的,可是,雲溯的出現打亂了她的計劃,擾亂了她的心神。雲溯對她的深情讓她感動,那麽,她是否也可以為了雲溯來一次逆天?管它什麽血玉鐲,管它什麽緣訂今生?為自己做一次主?算了算了,一切都還沒走到末路,現在,就讓她放縱自己吧,她想跟雲溯走,跟他在一起,要是那個什麽血玉鐲的事情是真的話,那麽,她就更應該好好珍惜現在和雲溯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如果……真的要死……那至少,至少,也要有個甜蜜的回憶……
    沫沫走後的第二天,南臨皇宮傳來一個消息,因為秦妃娘娘病重,因此,本定於那天舉行的封妃大典將推遲舉行,又因為秦妃娘娘的病實為罕見,皇上派了自己最倚重的溯王爺前去別處走訪名醫。
    皇宮內
    “什麽?哥哥,哥哥他真的,真的……”雲娜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麵前端莊的皇後。她怎麽也想不到哥哥竟然會連夜帶著沫沫離開,甚至,甚至,連她也沒告訴。
    皇後則是一臉心急地看著雲娜:“公主,你,你真的不知道雲溯和秦妃去哪了嗎?這幾天來,皇上吃不下睡不好,整天為了尋找秦妃的事情煩心,雖然,他不說出來,可哀家真的是看在眼裏,痛在心裏啊。”皇後繼續裝著樣子。
    “可,可皇兄不是說秦妃是病重,而哥哥是被派出去找神醫了嗎?”雲娜因為上次雲翼罰她的事情已經一賭氣好幾天沒回宮了,所以對這幾天來宮裏發生的事情都不清楚。雲翼倒不擔心她的安全問題,他早已在雲娜身邊暗中安排了好幾個高手保護她,她這幾天去了哪裏,他自然是知道,他本來想好好懲罰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丫頭的,居然,居然連那樣的地方也敢去,不過,現在。他已經沒心思來懲罰她了,為了找絡絡,他已經顧不上其他的事情了,甚至,甚至連這幾天丞相的勢力又開始大規模地活動了也不關注了,他在意的隻是--什麽時候才能找回絡絡,他基本上把他們可能去的地方都找了,可是,卻是什麽也沒找著。
    “你真的相信隻是那樣嗎?”皇後說道。
    “這……這……”雲娜支吾著,不知道該說什麽。她當然知道事情絕對沒表麵上那樣簡單,可是,哥哥,他怎麽可能真的那樣做呢?
    那夜,雲溯帶著沫沫連夜回到雲府,沫沫很擔心雲翼不肯善罷甘休,會派人追上來,急著要雲溯帶她離開,可是,雲溯卻笑笑說沒什麽,拿了他早就準備好的一切,帶著她來到雲府後麵的一個荒廢的花園。
    “溯,你帶我來這裏幹什麽?”沫沫看著那個不知道已經荒廢了多久的花園,一臉焦急地看著雲溯,“我們得趕快離開這裏。”
    “我們就是要離開這裏的。”雲溯神秘地笑著說道。熱熱的風吹在沫沫的臉上,沫沫不禁臉紅了。
    雲溯趁機在她臉上偷親了一口,嘶啞著聲音說:“沫沫,你這個樣子,真的,真的很迷人。”
    沫沫更不好意思了,認識雲溯那麽久以來,他還真的從來沒有對她說過這樣的話。雲溯輕輕地抱起她,引來她的一聲驚呼:“溯,你這樣,要幹什麽?”她偷偷地轉頭望望四周,腦袋裏閃過不純潔的念頭,天哪,他,他是要在這裏,跟她,跟她那個嗎?
    雲溯“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說道:“放心,在你沒真正嫁給我之前,我不會把你怎麽樣的。”他保證著,沫沫輕輕呼了一口氣,雖然,她來自現代,可是,怎麽說,她也隻是一個情竇初開的女孩,她還是想把自己最美好的一刻留在自己最美的那天。可是,雲溯嘴角突然滑過一道狡猾的笑:“當然,前提是---”他突然停頓了一下,看著沫沫一臉緊張地望著他,輕輕地將沫沫的頭按在自己的胸口:“前提是--你不要勾引我。”說罷,他又迅速地離開沫沫。
    果然,沫沫一聽那話,就立刻爆發了:“死雲溯,什麽勾引?我哪有勾引你了?”
    她撲向雲溯,可是,雲溯怎麽說也是個練家子,躲避她那是輕而易舉。等到沫沫累了,他才又一把摟住她,在她耳邊說道:“在我看來,你在我的眼前的每一刻,都是在勾引我。”
    沫沫此時已經沒有力氣來打他了,隻能在他的懷裏使勁地瞪著他,狠狠地瞪著,換來的卻是雲溯的悶笑。
    “好了。”雲溯溫柔地在她的額前落下一吻,一隻手抓住她不安分的小手,“別鬧了,我們現在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呢!”
    “閉上眼睛。”他說道。
    沫沫很聽話地閉上了她的眼睛。現在,她隻知道,雲溯說什麽,她就做什麽。
    他對於她,就是天,不管如何,他就是她的全部。
    她感到自己正被人抱著飛過什麽地方。耳邊傳來涼涼的風。她感到自己正被人抱著飛過什麽地方。耳邊傳來涼涼的風,呼呼地吹過。身體的重心時上時下,耳邊聞到了一股股潮濕的氣味。盡管緊緊地抱著雲溯,沫沫還是有點怕怕的,記憶中,她和雲溯剛相遇的時候也是這般,不過,那時,她是被雲溯擄走的。
    沫沫很聽話地閉上了她的眼睛。現在,她隻知道,雲溯說什麽,她就做什麽。
    他對於她,就是天,不管如何,他就是她的全部。
    她感到自己正被人抱著飛過什麽地方。耳邊傳來涼涼的風。她感到自己正被人抱著飛過什麽地方。耳邊傳來涼涼的風,呼呼地吹過。身體的重心時上時下,耳邊聞到了一股股潮濕的氣味。盡管緊緊地抱著雲溯,沫沫還是有點怕怕的,記憶中,她和雲溯剛相遇的時候也是這般,不過,那時,她是被雲溯擄走的。
    過了好一會兒,雲溯才停了下來,對縮在自己懷裏的小家夥說道:“好了,我們到了。”
    沫沫緩緩睜開眼睛,發現出現在眼前的竟然是一個小小的洞穴,她很好奇地轉頭問雲溯:“溯,這是哪?這個洞?”
    雲溯神秘地笑著說:“這,是你我通向幸福的大門。”說罷,他再不多言,拉著沫沫就往前走。
    雲溯身材高大,他隻得彎著腰矮身進入裏麵。沫沫在後麵緊緊相隨。洞起先很窄,可是,過了沒多久,便漸漸開朗,空氣裏的花香也越來越濃。眼前,有一個小小的光亮。
    “沫沫,我們就快到了。”雲溯的臉上,閃出興奮的神色。
    “前麵是什麽地方?”沫沫還是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和雲溯去什麽地方,她很奇怪,現在,雲溯應該帶著她離開臨國的,不是嗎?離她逃出宮也有段時間了,再過不久,宮女們應該就會發現她失蹤了吧,她可以想象再過不久整個皇宮會陷入一片混亂,雲翼,肯定氣得不輕,做為一個帝王,他那天和雲溯的協議應該是他極大的讓步了,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和雲溯會不遵守這個協議,提早離開了吧?
    “一個很美很美的地方。”雲溯說道,聲音裏透著一絲柔和,象是在懷念著什麽,“一個以前讓我念念不忘的地方,一個……你我以後幸福生活的地方。”他堅定地對沫沫說道。“啟稟皇上,東望烈王爺和四皇子到!”門外的太監尖尖的聲音打斷了雲翼的沉思,他已經派了幾萬的兵馬去尋找雲溯和絡絡,可是,到現在為止,卻是沒有任何消息。他們,到底能去哪?
    他真的,真的好想親自出發去尋找他們,他要絡絡給他一個交代,可奈何他身為一國之主,又缺少了雲溯幫他處理政事,他真的真的是無法抽身。聽到門外太監的通報,他整了整思緒,今天,是南臨和東望商議結親的大日子,他要把個人的感情先放在一邊,這就是身為皇帝的悲哀,他的喜怒哀樂,永遠隻能藏在心裏,不能為他人所窺知。
    南宮烈和南宮勉來皇宮之前就聽得了不少傳言,南臨皇帝最為寵愛的妃子和他最得力的助手,南臨的溯王爺私奔了,可是,南臨的皇帝卻對宣稱他的妃子是由於病重,對與一般人,或許還會相信這個消息,可是,同樣身為皇家之人,南宮烈和南宮勉怎麽會不知道其中的真正原由?他們也在心裏暗歎,這個傳言中病弱且毫無用處的南臨皇帝原來也是一個癡情的家夥。
    這次,他們前來南臨皇宮,是為了商量兩國間結親的事,本來,這事情應該是由那個溯王爺來辦的,可是,南臨皇帝既然對外宣稱那個溯王爺被派去找神醫,那這事現在隻好由皇帝自己來了。
    進入商議事情的書房後,雲翼和南宮兄弟自然是先很客套地寒暄了一番。
    “對於我東望的求親,不知道南臨意下如何?”南宮烈開門見山地說出了來的目的。
    “雲娜是朕最為疼愛的妹妹,要將她嫁到那麽遠的地方,朕實為不舍。”雲翼故意在南宮兄弟前裝得毫無一用,他不在乎世人對他的看法,他要的就是那種效果,隻有這樣,他才能好好實行他製定已久的計劃,實現他的夢想。
    “那您的意思是?”南宮烈試探著問。
    “想必站在烈王爺身邊的就是四皇子了吧。”雲翼很巧妙地轉移話題,雖然最終的決定早已定下,可是,在這過程中,他要獲得更多的利益。
    ……
    當南宮烈和南宮勉從商議的書房出來的時候,天邊已經掛上了豔麗的晚霞,這天,雖然名為商量親事,可是,在那個小小的書房了,他們做了很多很多決定。他們不會想到,在以後,他們現在做的決定將會對他們產生什麽樣的影響。
    轉眼,時間已經過去了大半個月,沫沫從雲溯那裏知道了很多關於他們現在住的地方的事情。
    他們現在在的地方,叫試情穀。雲溯說,這裏是他小時侯和他父母一起隱居的地方,在小時侯在這裏的生活,是他一生之中最美好的回憶。
    “既然在這裏的生活那麽好,那你們為什麽後來又要出去?”沫沫很不解地問道。這裏,真的很象世外桃源,她真的從沒有想到過,在那個小小的石洞後,居然有這樣一番天地。在這裏的半個月的生活,雲溯處處嗬護著她,讓她感到,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每天,在這個隻有他們兩個的山穀裏,早上,從鳥雀的呼叫聲中醒來,晚上,看著夕陽漸漸落下山頭,什麽也不用去想,什麽也不用去做,隻要這樣,兩個人互相,互相依偎著就可以了。
    在剛進穀的那天,在穀裏的一個懸崖邊,他們一起拌著看日落,感歎大自然的神奇,在那個時候,雲突然溯神秘地叫她閉上眼睛,在她的手上套了個潔白如雪的鐲子,輕輕吻著她說這是他母親留給他的,說是以後要給他的妻子的。
    那天晚上,沫沫很感動,很感動,兩人相擁而眠。
    很多年以後,每每當沫沫想起這段美好的時光,都會不知不覺地淚留滿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