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番外:爭寵日常(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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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影響怎麽了,我的人設難道不是霸道總裁嗎?”穆庭擺出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攤手,說到最後自己也有點想笑,“一個積極滿足老婆吃路邊攤願望的霸道總裁,這個人設實在是太新潮了,簡直天生主角命,寫成小說那簡直就是一百萬字甜寵文,說不定還寫不到穆翎。”
    喬雁順著穆庭的思路發散著想了想,也忍不住笑了起來,眼睛轉了轉,朝穆庭促狹地揚了揚眉:“剛才我們進化妝間之前,還聽見幾個小姑娘在那裏討論你,說你有資本夠任性,說通導演彎彎繞繞拖了三層關係,結果最後居然就為了過來請劇組吃燒烤。”
    “我這是為了誰啊?”穆庭對她側目而視,意味深長地哼了兩下。喬雁挽住他的胳膊,眉目盈盈地靠在他的肩上,隻是笑,卻不說話。
    有些時候情盛得太滿,言語說不出來。她從寬大的衣擺中悄悄伸出手,和穆庭的手纏綿地十指相合扣在一起,夏夜的風吹走燥熱與暑氣,遠離城市中心的拍攝地點沒有閃爍的霓虹燈,夜空與月光都澄明幹淨。誰都沒有再說話,掌心的溫度將兩顆心熨帖得恰到好處。
    不過很快她就不得不開口了——穆翎今晚一直顯得有點悶悶不樂,剛才被他們帶出來後自己一個人蹬蹬地不知道跑到哪裏去。劇組是封閉式的,穆翎的臉又很有標誌性,不至於出什麽事,他又確實是閑不住的性子,穆庭和喬雁也就隨他去。結果不過是從眼前跑開一小會兒,再露麵時瞬間就把他的雙親嚇了個正著。
    “小翎?!”喬雁驚呼一聲,趕緊把穆翎拉過來看。他整個人像是剛在地上打了十八個滾一樣,全身都灰撲撲的,臉上還有細微的掐痕與指甲痕跡,看上去狼狽得不行。
    穆庭看著他眼神也是一變,聲音都低沉了幾分:“怎麽回事,誰欺負你了?”
    “沒有。”穆翎不情不願地撇著嘴,拿袖子用力蹭了蹭臉,回身朝某個方向一指,“我跟他打了一架,還沒分出勝負,他就要過來告狀了,切,慫包。”
    喬雁頓了一下,心中生起不好的預感。她和穆庭對視一眼,朝穆翎指著的方向看了過去,一個七八歲大的小男孩站在那兒,身上穿著的戲服已經皺皺巴巴成一團,穆翎看起來像在地上打滾,他看上去就直接像是被從頭到角蹂躪了一遍,看見喬雁的眼神就像看到了救星。
    “娘,這小子不知道為什麽,衝過來就直接和我打架!”他忙不迭地說,心有餘悸地看了穆翎一眼,“我不想跟他打架,他就說連打架都不會,慫包不配和他當兄弟……”
    小孩兒委屈得都快哭了:“我沒想和他當兄弟啊,他是誰啊?!”
    穆翎聞言更是不高興,黑著臉瞪他:“不是我的兄弟,你幹嘛管我媽媽叫娘?”
    小孩兒生氣:“我在拍戲啊!要不你來?!”
    這就很尷尬了,喬雁匆匆摸了摸穆翎的頭以示安撫,連忙把小孩兒也拉過來,帶著一迭聲兒的道歉,仔仔細細地上下檢查一遍。而後招來生活助理,讓她帶小孩兒清理一下,自己也跟了過去。
    穆庭掐著兒子的臉,橫眉立目地教育他:“你不是知道媽媽正在拍戲嗎,我把你帶過來是讓你來給她添亂的嗎?”
    穆翎在穆庭手底下奮力掙紮,聞言更是扁著嘴梗著脖子反駁:“可那是我媽媽!我不要別人跟我搶!想搶的人我來一個打一個!來兩個打一雙!”
    呦嗬瞧瞧這霸道總裁範兒。穆庭不耐煩:“你怎麽這麽霸道不講理,不是都跟你說了是拍戲了嗎?戲裏的關係戲外就結束了,殺青那一刻起你就還是你媽媽唯一的寶貝兒子,你已經五歲半了,不是三四歲的小屁孩兒了,這種大人的道理不是應該漸漸明白了嗎?照你這個邏輯我是不是應該把每個男主角都揍一頓啊,你看我動過手嗎?”
    穆翎忽然停止掙紮,思考了幾秒鍾後仰著臉看他:“可是我把那個小孩兒打了媽媽不會打我,隻會教訓我幾句,爸爸你要是把男主打了,肯定不光會挨罵,晚上還會睡沙發吧。”
    穆庭瞪著他,張口結舌:“……”
    穆翎皺了皺鼻子,輕飄飄地又在自家老爸心口補了一刀:“所以爸爸你其實是很想動手的吧?一直死要麵子強忍著而已。”
    結果喬雁檢查完小孩兒的情況,把人安頓好重新回來時,看到的就是父子倆繞著圈一個追一個逃,敲敲打打好不熱鬧。
    短短十幾分鍾裏發生了什麽?喬雁滿心驚奇地走過去將兩人拉開,父子倆隔著她互相怒目而視。喬雁莫名其妙中又覺得有點好笑,無奈地左右看了兩眼,視線先落到了穆翎身上。
    “小翎,能告訴媽媽你為什麽要打架嗎?”喬雁溫和地問,耐心地看著自家兒子的眼睛。穆翎在她的注視中縮了縮脖子,扁著嘴撇過頭,小聲開口,“就……不高興唄,打個架開心一下,誰讓他搶我媽媽。”
    這種打架開心一下的想法肯定不是她教的,喬雁轉頭瞪了穆庭一眼,穆庭輕咳兩下,若無其事地將頭撇到一邊,底氣不足地辯解:“我也沒教過他……”
    他想了想,篤定地點點頭:“這是我的生物本能,孩子隨我。”
    喬雁:“……”
    喬雁懶得理他,倒也沒有因為穆翎的這句話生氣,溫和地摸了摸他的頭發,朝他露出個好看的微笑來:“媽媽在影視題材裏很少嚐試母親這個角色,因為覺得自己閱曆還不夠,不一定能演出屬於母親的那種神聖與光輝。這個劇本我也是看了很久才敲定的,裏麵的孩子給我很深觸動,小翎要聽聽嗎?”
    五六歲大的孩子,就算再怎麽上房揭瓦不安分,起碼故事都還是願意聽的。穆翎權衡一下後點點頭,喬雁讚許地摸了摸他的腦袋,將戲裏的劇情輕聲講了出來。
    她選擇這個角色接演,的確有這個孩子很大一部分原因。女主角是一心問道修煉的女上仙,修煉至瓶頸心魔時期,曾在凡間意外結下一段塵緣,並生下了一個孩子,返回了九重天。這個孩子沒有父親,又被母親拋下,竟也自有緣分,被路過的修道之人偶然救下。八年之後母子重逢,孩子拜入女主角門下,血濃於水,一些奇妙的際遇就此展開。
    雖然是個仙俠劇,狗血劇情還是無可避免。母子倆的重逢不算什麽,巧合的是當年女主角在凡間結下的塵緣對象居然也是個上仙,而且這個男上仙和女上仙還是不同門派相愛相殺的死對頭。中間穿插了各種分裂融合、傳承發展,最後女主角身為一門仙家道術的掌門,最終不敵其他各派的聯合打壓,犧牲自己保住了全門,一簇業火將自己燒灼殆盡。
    而孩子繼承了掌門之位,帶著他直到最後一刻也沒有相認的母親的遺誌,踏上了向自己的生身父親複仇的艱難之路。
    故事拍到這裏便戛然而止,留一個線索方便拍攝續集。聽編劇的意思,續集裏說不定會出來輪回與轉世,女主角放下前世芥蒂,男主角放下手中擁有的一切,真真正正走到一起。然而對於這個孩子來說,從頭到尾,也隻能眷戀著那一點稀薄的關愛,獨自走過有關於成長所有的傷痛和慰藉。
    “為了拍攝效果,在劇組的時候我也一直讓他叫我娘,盡量培養一下母子感情。”喬雁笑笑,穆翎聞言又想說些什麽,嘴唇動了兩下,最後卻什麽都沒說出來,隻得漲紅了臉低下頭去。喬雁莞爾,摸了摸他頭頂上的軟發。
    “那孩子在現實裏也有自己的爸爸媽媽,出生在一個幸福的家庭。隻是站在片場裏,我就是那個高傲清冷的上仙,他就是那個純真率直的孩子。就算知道最後的結局不盡如人意,但至少多一些關懷與慰藉也是好的。”
    “他的娘親是那個女上仙,不是我,我叫喬雁,是個女演員,是穆庭的妻子,穆翎的媽媽。”喬雁溫柔地說,蹲下身摟住穆翎,在他的臉上親了一下。穆翎抬手摸摸臉,看著喬雁,臉色終於放晴,翹著嘴角把另一邊臉轉向喬雁。
    “媽媽,這邊也要。”他神氣地說,得到了喬雁依言印上的一個吻,得意地看了一眼自家老爸後,儼然地挺胸抬頭跑開了。
    兩人一起目送他腳步輕快地在片場一路小跑著溜達,喬雁轉過頭,似笑非笑地朝穆庭揚起眉:“你剛才又在和孩子鬧什麽啊?”
    “不知道啊,鬧一鬧開心一下。”穆庭顧左右而言他,滿臉事不關己地抬頭看天,“反正我又不是個臉皮奇厚的小正太,傲嬌一下再賣個萌就能被親親抱抱哄著來。”
    “你也五歲半嗎?”喬雁毫不留情地嘲笑他。露天燒烤大排檔已經進行到尾聲,大家各自收拾東西結束一天的忙碌。穆翎被喬雁的生活助理帶去休息,他們兩個沿著路,慢慢向劇組駐紮的賓館進發。喬雁打量了一下四周,朝穆庭招了招手。
    “過來一點。”她示意穆庭靠近一些,而後雙手勾下他的頭,揚起臉親了上去,一句溫柔的笑言低若耳語,很快消散在風裏。
    “親親抱抱哄一下。”
    第二天是個陽光燦爛的周末,本來穆庭把穆翎也接來的意思,就是想一家三口一起度過一個片場周末,奈何大清早就被許定遠的連環奪命call吵醒,發現打他的電話仍然打不通後就打喬雁的。穆庭在持續不斷的鈴聲中不死心地又掙紮了一會兒,而後喬雁打著哈欠從他懷裏探出頭,示意他趕緊接電話,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爬起來,滿腹怨氣地按下了接聽。
    “許定遠,你吵醒我要是沒什麽大事的話……”穆庭陰森森地開口,個中意思不言而喻。
    “我也不想擾你清夢,這不突然有事了嗎……”許定遠揉著額頭開口,心裏也在罵娘。穆庭走之前其實已經將周末的工作都安排處理好了,但是人要是不找事的話,事就一定會來找你。好在這還算是個好事……許定遠定了定神,用最快的語速,言簡意賅地向他匯報。
    “環球影業的總裁私人造訪國內,臨走前想和鋒辰談一下海外合作事宜。穆總如今人不在國內,恐怕需要總經理您來主持大局。”
    還真是個突如其來又推不掉的事,穆庭歎了口氣,不耐煩地捋了一把頭發,簡單交待幾句後掛了電話,下了床在行李箱裏翻衣服。
    好在他抱著防患於未然的想法帶了套西裝過來,不然這樣的場麵鬼知道怎麽撐。穆庭一邊感受著起床氣一邊換衣服,忍不住又打了個哈欠。昨天吃飽喝足後睡得挺晚,今早又被人硬吵起來,換了誰都不會特別開心。
    他對著換衣鏡扣著暗紋襯衫的扣子,冷不防從背後環過來兩條細白瑩潤的手臂,點點曖昧的紅痕隱約點綴其間,柔然地蜿蜒在他的襯衫上麵。
    這樣的場景來得香豔,在熹微日光的照射下又顯得溫情。穆庭轉過身去,喬雁披散著柔然的長發,煙青色的紗裙清純又溫柔,從他手中抽走剛剛拿出來的領帶,輕快熟練地繞在脖子上,打了個漂亮的結。
    她顯然也沒怎麽睡醒,慵懶地半閉著眼睛,笑起來時比平常多了些迷糊與乖巧。穆庭稍稍仰起頭方便她動作,輕車熟路地摟住她的腰,在她的發上落下一個輕吻。
    “再睡會兒?”他問,穿好西裝外套,把行李箱收好合上,“你今天是下午場的戲吧,我讓助理中午帶著飯來叫你,穆翎我領回去,不讓他在這兒添亂了。”
    恩,都行。喬雁沒什麽異議地點點頭,而後想了想穆翎,又遲疑了一下:“把小翎留在我這兒也行,他本來以為能在這兒過周末吧,你那裏也不方便照顧他。”
    “男子漢大丈夫,養得那麽嬌慣幹什麽,父母有事的時候應該體諒一下,也是成長的一部分。”穆庭不以為然地搖搖頭,喬雁猶豫片刻,對這樣的看法選擇默認。
    她等會兒還要接著回去補眠,這一身不方便出去,就在門口送了送整裝待發的父子倆。穆翎果然看上去有點不大開心,不過看上去情緒還在可控範圍內,眼巴巴地朝她揮了揮手。喬雁失笑,抱著兒子親了又親,而後同樣依依不舍地站起身。
    “路上一切小心。”她朝穆庭仔細地叮囑,對方會了她個明朗灼灼的笑。
    “早點殺青回來。”
    睡覺睡到自然醒的滋味,簡直美好得不足為外人道。雖然喬雁不拍戲時作息都很規律,基本不需要鬧鍾叫醒,但像今天這樣,醒時發現一大片陽光灑在床上時,心頭泛起的愉悅還是很難用語言準確形容。
    她醒得正是時候,將近收拾妥當時被助理捧著飯盒敲了門。喬雁把門打開,結果看見的不是生活助理,反倒是新應聘來的行政助理站在她的門口,不由有點意外地稍稍揚眉,隨即和善地朝她笑笑:“小朱來了?隨便坐。”
    “恩,今天早上起得早,排到了我們小區街口那家老字號的廣式糕點,就想著帶給雁姐嚐嚐。”朱薇有些拘謹地捧著飯盒進了門,裏麵是她早上淩晨五點半起來,排了三個小時隊才買到的廣式糕點。喬雁是南方人,在北方不太能吃到正宗的家鄉口味,朱薇心細,一直將這件事放在心裏記著,眼下終於排到了,馬上殷切地給喬雁送了過來。
    好在凱星今天也的確沒什麽事很需要她處理,她打電話給凱星老總羅銘請示時,還得到了對方一句讚許和鼓勵。朱薇老老實實地坐在一邊,視線卻停不下來,不自覺隨著喬雁的動作轉來轉去。
    對於更新換代勤快的娛,喬雁的年齡已經脫離了小花的範疇,但很多人稱呼她時,至今依然願意叫她一聲花旦,是對她地位的認可,也是對她演技的尊重。前幾年她接過一個民國時期花旦的電影劇本,熒幕上一個眼神一個轉身都帶著翩然水光,叫人念念不忘。
    都說女人是水做的骨肉,而悠長的時光會將一些女人釀成回味綿長的酒,淡極更宜風花雪月,悠長甘冽周身馥香。喬雁就是這樣的女人,她從娛樂圈這個大染缸裏走出來,並沒有開始就一帆風順,但之後一路穩紮穩打,得到的東西都牢牢攥在掌心裏,從來不曾荒廢。
    朱薇喜歡上喬雁,也已經有好幾年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