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1章 怒毀金椅(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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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西暖閣來來往往,人聲如流,而東暖閣相對極其清淨。
    雲淺月坐得累了,便躺下,直到響午,一直事情不斷。午膳有人端來,顯然知道雲淺月在,分量是兩個人的分量。
    吃過午膳後,有人收拾下去,幾乎不得休息,便又有人拿著奏折來稟。容景麵色沒有不耐,依然閑閑淡淡,漫不經心地處理。
    雲淺月眉頭皺緊,第一次深切地體會到了這個丞相的工作不是人幹的。想著這樣下去,他能受得住?她有些惱怒,憑什麽夜天逸如此輕鬆?憑什麽容景如此勞心勞力?這如今可是他們夜家的江山!她不知道以前秦丞相如何,但決計不是如今容景這樣。
    雲淺月這樣一想,臉色越來越差,越來越難看。甚至是整個西暖閣都彌漫上冷氣息。讓進來的大臣都不由凍得直打哆嗦。
    一位大臣離開後,容景放下筆,對雲淺月笑問,“怎麽臉色這麽難看?”
    “你日日都是這樣?”雲淺月沉著臉問他。
    容景笑了笑,“皇上殯天那一段時間耽擱了許多政事,再加上今年大水,各地都受了災情,收成極差,後來又一場大雪,前一陣子那一場大雪你該知道極大,凍死了許多人。如今天暖,諸多事情紛至舀來。事情多些也正常。”
    雲淺月還是不滿,伸手一指東暖閣,“為什麽他那麽輕鬆?”
    容景忽然笑了,極其寵溺,走過來將雲淺月抱在懷裏,溫柔地道:“攝政王有攝政王的事情,丞相有丞相的事情。即便多做一些,又有何妨?天下百姓能衣蔽體,食果腹,安安穩穩,勞一人之力,救萬民水火,便是好事。我為的不是夜氏的天下,而是天聖國土上生存的百姓。”
    雲淺月惱怒頓時褪去,心疼地道:“可是這樣太累了!”
    “等沈昭入朝,便不會這麽累了!”容景放開她,低頭吻了吻她臉頰,起身走回桌前坐下,“他有宰輔之才,可以幫我。別再放冷氣了,否則嚇得都無人敢來了。”
    雲淺月安穩下來,捧了書繼續看。
    “我聽說小丫頭來了議事殿?”夜輕染的聲音忽然從外麵傳來,似乎才回來,有些風風火火,“在哪裏?”
    外麵還無人回答,他便走近屏風進了西暖閣。
    容景抬起頭閑閑地看了他一眼,沒說話,雲淺月想起那件毀去的披風,也沒言聲。
    “我今日去了軍機大營檢閱,聽說這件事情的時候還不太相信,如今果然是。”夜輕染來到近前,看著雲淺月,“小丫頭,你就與他待在這裏不覺得悶?”
    雲淺月搖搖頭,“不悶。”話落,她又補充道:“隻要待在他身邊,我就不悶。”
    夜輕染臉色一暗,“他那麽對你,將你扔了幾日不管,你怎麽這麽快就與他好了?原諒他了?你就這麽一點兒出息?”
    “我沒什麽大誌向,一個女人要那麽大的出息做什麽!”雲淺月不想和夜輕染在這裏多糾纏,擺擺手,“你該幹嘛幹嘛去,別在這裏吵吵了,我本來能在這裏就不容易,別因為你讓人覺得我真影響了大家議事。”
    夜輕染被噎了一下,一時間看著雲淺月沒了話。
    “還站在這裏幹什麽?難道你也有事情向他奏秉?”雲淺月挑眉。
    夜輕染搖搖頭,對容景微微哼了一聲,轉身走了。走兩步之後又轉回頭來對她道:“輕暖多年沒見你,想和你說話,今日去榮王府找你了,大約是撲了個空。”話落,走了出去。
    雲淺月沒說話,繼續看書,心思卻想到了夜輕暖身上。那個小姑娘一別六年,如今這等多事之秋,德親王卻將她接回來,不知道是因為她身體徹底好利索了,可以回來了,還是因為某種原因,她寧願相信是前者。
    下午半日很快過去,容景放下筆,對雲淺月道:“回府了!”
    雲淺月立即放下書本起身站起來。
    容景伸手握住她的手,拉著她出了西暖閣,迎頭碰上夜天逸從東暖閣走出來,他看了二人一眼,沒說話,當先走出了議事殿。
    雲淺月和容景出了議事殿之後,太陽已經偏西,二人向宮外走去。
    皇宮門口,一輛熟悉的馬車停在那裏,夜輕暖正挑著簾子往外看,見容景和雲淺月出來,立即歡喜地喊,“景哥哥,雲姐姐!”
    容景溫淺一笑,“原來是小郡主。”
    夜輕暖嘟起嘴,埋怨道:“景哥哥,你也太不夠意思了,怎麽說這次你和雲姐姐能和好也有我一半功勞。你怎麽能霸著雲姐姐連讓我見一麵都不成?前日我去榮王府被以雲姐姐休息為由擋了回來,今日我去榮王府她又被你帶來了議事殿撲了個空。如今我隻好等在這裏,這回你總不能不讓我見她了吧?”
    最後一句話落,她得意地看著容景。
    容景笑了笑,“小郡主既然回了京,找她敘話來日方長。也不差這一日半日。”
    “我想雲姐姐了嘛!回京都好幾日了,也沒好好與她說話。”夜輕暖坐在車上對雲淺月招手,“我不管,今日晚上雲姐姐要與我一起玩。景哥哥你不準反對。”
    容景笑著道:“我是可以不反對,但是明日雲王叔出使西涼,她要早起去送雲王叔,今日不能太累。”
    “這樣啊。”夜輕暖秀眉皺起,見雲淺月一直沒說話,對她道:“雲姐姐,那明日我們一起玩?”
    雲淺月笑看著她,“明日你若有時間也無不可。”
    夜輕暖見雲淺月答應,頓時歡呼一聲,對容景得意地看了一眼,“景哥哥,雲姐姐可答應我了哦!明日你不準阻撓。”
    容景笑了笑,對她道:“天色晚了,快些回府吧!”話落,拉著雲淺月上了馬車。
    弦歌待二人上了車,看了夜輕暖一眼,一揮馬鞭,離開了皇宮。
    夜輕暖看著那輛通體黑色的馬車走遠,俏皮地吐了吐舌頭,回頭正見到夜輕染從宮裏走出來,連忙喊,“哥哥,我在這裏。”
    夜輕染皺眉看了她一眼,上了馬車。簾幕落下,馬車向德親王府走去。
    容景和雲淺月一時都沒有說話,馬車靜靜而走。轉過了一道街道後,青啼忽然飛進了馬車,腿上綁著一個紙條。容景伸手將青啼腿上的紙條解下來,看了一眼,對雲淺月低聲道:“西延護國神女魂歸天外,西延王哀痛不已,自刎相隨。”
    雲淺月一驚,“果然被你說對了!不過太快了。”
    “也不快了,護國神女的病早就在用藥拖延著,能得她兒子陪了這麽久,去也安心了。”容景看著紙條道:“西延王自刎前當著文武百官的麵寫下了遺詔,著西延玥繼位。先繼位,後發喪。不求各國來賀,隻求朝臣一心,軍民穩定。”
    “即刻繼位?”雲淺月看著青啼,分析道:“如今消息傳來怎麽也要一日的時間,這麽說西延玥今日已經繼位,成為西延王了。”
    “嗯!西延王早就抱有與護國神女相隨去死的決心,所以西延玥回國後,他這一段時日就為他鋪好了路,殺親子,快刀肅清朝局,甚至連登基大典都為他準備好了。”容景溫聲道:“也算是彌補了西延玥受這許多年的苦。他在西延登基,雖然回國時日尚淺,根基尚淺,但是西延王雷厲風行,不曾有半絲拖泥帶水,西延現在朝政清明,他登基比南梁你的哥哥要輕鬆許多,不過就是需要麵對失去雙親的痛就是了。想來他這些日子早該有心裏準備。”
    “顧少卿說舅舅也想要在那日十皇子生辰時圈禁諸皇子,為哥哥肅清朝局,但是哥哥念著那些皇子都是舅舅親生骨肉,於是和顧少卿聯手演戲找出異心者除之,保留了南梁的諸多血脈。”雲淺月輕歎了一聲,“如今南梁、西延、南疆紛紛換了新政,這江山新局麵是真的來了。明明天下還是太平,但我怎麽感覺山雨欲來風滿樓呢!”
    這一日,雲淺月依然住在了榮王府,但是一夜未睡。
    第二日清晨,容景和雲淺月出了榮王府,並沒有徑直進皇宮,而是轉道來到雲王府。
    雲王府大門口,雲王爺已經裝備好賀禮,準備啟程,賀禮足足有六大車,足以看出天聖對南淩睿登基之厚重對待。
    容景和雲淺月馬車來到,雲淺月抱著包裹跳下了車,將包裹塞到長隨裝扮的玉青晴手裏,對她低聲道:“我連夜給哥哥縫製了一件袍子,別說是送的賀禮,就說覺得上次我睡覺抓爛了他的衣袖過意不去,陪他一件。”
    玉青晴嗔了她一眼,罵了一句,“臭丫頭!”
    “告訴他,成為了南梁王也是我的哥哥。我哪日在天聖混不下去了,他得給我支撐著點兒,另外別總是看在舅舅的麵子上心慈手軟。有些心軟要適可而止,多了對他不一定有利,甚至還會讓人有機可乘。”雲淺月又道。
    玉青晴點點頭,“那個臭小子不傻,心裏明白著呢!”
    “爹,你們來回最少也要半個月吧?路上小心一些,你好好保護我娘。不知道夜天逸打的什麽主意,但無論他打什麽主意,你們的安危是第一位,別覺得自己無所不能,老一輩不好和小一輩動手。你們想想我哥,想想我,分離了這麽些年,好不容易跟你們見麵了,別還沒共享天倫之樂就死翹翹了,那樣的話我不會給你們燒紙的。”雲淺月對雲王爺道。
    “死丫頭,有你這麽咒你爹娘的嗎?”玉青晴照雲淺月腦袋揍了一下。
    雲王爺伸手摸摸她的頭,笑得和藹,“我們知道,我和你娘別的長處沒有,跑路最拿手,怎麽也要多活幾年看看孫子和外孫子。放心吧!”
    雲淺月輕咳一聲,覺得孫子可以先有,外孫子嘛……
    雲王爺轉向容景,伸手拍拍他的手,“這個小丫頭有時候冷著不行,要來熱的,嗯,就跟你那天發脾氣毀了染小子的披風一樣,我看就很好。她不能慣著。”
    “對,你別慣著她。別什麽事情都幫她做,讓她自己做。”玉青晴接過話。
    雲淺月瞪著二人,很想研究他們到底是不是她爹娘。
    容景含笑點頭,溫聲道:“以後再不慣著她。”
    雲淺月轉過臉不看他們,伸手粗魯地拉住容景,“上車!再耽擱下去你誤早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