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8章 海棠春色(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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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聖這些年來,新一輩的閨中女兒最出名的不過幾人。雲王府的雲淺月嫁給了榮王府的景世子,前秦丞相府的秦小姐從秦丞相告老還鄉後來以夜霄的身份出現在南疆奪權失敗被殺後,便下落不明,退出了天聖大家貴族的舞台。孝親王府的冷疏離據說從二皇子夜天傾自刎而死,她就心灰意冷,在府中的佛堂日日抄寫誦讀佛經,無人上門求親,她也沒嫁人之意,榮王府的二小姐容鈴蘭隨著旁支被貶去了北地苦寒之地,曾經的兵部侍郎府的趙可涵嫁給了四皇子沒享福幾日便隨著二皇子和四皇子逼宮而圍困四皇子府耗盡心血香消玉殞,文大將軍府的文如燕心儀文伯侯府的世子容楓,他一日不娶,她一日不嫁,鐵了心地等著。算起來,天聖京城再無有才有德有品有貌還能家室好被人道出才名來的閨中女子適合嫁入皇上為後。
所以,藍家出世,以百年的隱世大家重新進入朝局,隻安王夜天逸這一支旁支外孫的血脈自然不夠,還需要女子紅粉裙帶為橋梁,隻要藍漪能為後,那麽就會令藍家短時間內躋身朝局,成為朝中舉足輕重的支撐。
藍家幾位長老如此打算,而依附於藍家的幾家,如伊家、華家、淩家、蒼家,自然紛紛支持。他們五大世家既然投靠了天聖新皇,自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必須同氣連枝。所以,族長們私下裏達成一致。擁護藍漪為後,淩燕、華舒為妃。隻要三人成功。那麽新一代的天聖江山朝局五大世家就能迅速地占有一席之地。
雖然蒼亭和藍漪不成姻緣,但是二人同樣歸順新皇,自然也不損兩家的情麵。新皇如今剛剛登基,忙於西南戰事,又出兵南梁牽製南梁出兵相助西南,沒時間立後立妃,但是一旦戰事掃平,那麽新皇就會立後納妃,填充後宮,選秀。屆時五大世家的少年公子都能湧入朝堂,女子進入後宮,盤根錯節,五大世家繁華指日可待。
所以,她們三人入朝,也是帶著家族的使命。
淩燕和華舒二人一直在坤武殿訓練,自小就在一起,關係極好。所以,私下裏也達成了一致,可是二人和藍漪雖然都住在十裏桃花林,但自小沒在一起,畢竟是不熟,也從未與她討論關於這等家族長老交代的秘事。見她進了京中後,也不親近新皇,更看不出她還念著蒼亭,到底是何想法,她們相處這麽多天也沒摸準。
三人一前兩後地來到總兵府,便看到了容景和雲淺月偎依在海棠樹下,一人拿了一本書看。這三日,海棠花的含苞似乎又綻開了些,大有一種刹那就開的錯覺。那二人被清風吹來飄落的花瓣打在身上,風景如畫不足以形容。
藍漪停住腳步,淩燕和華舒也停住腳步。
淩蓮見三人來到,迎了過去,她還沒開口。藍漪忽然轉身,向自己住的地方走去。淩燕和華舒不明白她為何來了又走,收起對雲淺月和容景的羨慕跟上她。
淩蓮盯著藍漪的背影看了片刻,轉身回了院子。
容景和雲淺月似乎不知道三人來了又走一般,絲毫不受打擾。
又過了三日,孫楨編製完了二十三萬大軍,提前完成了雲淺月交代十日之內的任務,前來總兵府報道,將名冊給雲淺月過目。
雲淺月簡略地看了一眼之後遞給容景。
容景閑閑散散地翻了兩下,便微微一笑,“玉太子果然令人敬佩。”
“這關他什麽事兒?”孫楨不滿地看著容景,他辛苦六日,日夜不休,得到的就是這句話?本以為能受些誇獎。
容景看著他,“我是說,也隻有玉太子能教出來你。”
“去休息吧!”雲淺月笑著對他擺擺手。
孫楨撇了撇嘴,抱著名冊走了下去,看他腳步發虛,眼睛都睜不開了,顯然累壞了。
雲淺月想著玉子夕留在天聖,可是給她幫了大忙了。
“公子、主母!”墨菊的聲音在外響起。
雲淺月見到墨菊就想起那天的仇,若不是他,她不至於敗給容景,絕招都用出來了,以後再用不上了,想想就來氣,沒好臉色地道:“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墨菊一噎,似乎倒抽了一口涼氣,“主母,您怎麽這麽粗魯?不像個女人。”
“我到底是不是女人,你家公子清楚。讓他告訴你嗎?”雲淺月陰沉沉地道。
墨菊立即噤了聲,知道得罪了雲淺月,再不敢說話了。
“什麽事兒?”容景笑看了雲淺月一眼,對窗外詢問。
雲淺月哼了一聲,容景的某種態度就是縱容墨菊。或者說他根本就樂意有這麽一個人氣她,她來氣,他就高興。
墨菊聲音低弱無比可憐地道:“屬下是來告訴主母,六皇子從那日醒來後就不吃不喝,屬下強灌了幾日藥水和湯水,他七日沒說話,今日終於說話了,要見主母。”
雲淺月想著還有個六皇子,她從那日將他氣昏之後倒是給忘了。她起身站起來,對容景道:“我去看看他,你是跟我去,還是我自己去。”
“有兩個人應該快來了,我在這裏等他們。你自己去吧!”容景擺擺手。
雲淺月心下意會,點點頭,轉身走了出去。
六皇子被安排在偏院,極為靜寂,墨菊和隱衛三步一崗,猶如銅牆鐵壁,插翅也飛不出去。
墨菊傳完話後沒敢露麵,墨嵐恭敬地給雲淺月打開房門。
雲淺月挑開珠簾走了進去,見六皇子半躺在床上,清瘦了很多,但氣色到是不差,見她來到,眸中風暴霎時翻湧,顯然想起了七日前。她腳步不停,走到床前,笑吟吟地問,“表哥想通了嗎?”
六皇子看著雲淺月,臉色極為難看。
雲淺月在床邊坐了下來,盯著他看,六皇子雖然沒有南淩睿俊美風流,沒有雲暮寒清俊淡漠,但眉眼也是極其俊逸,尤其是那雙眉目隱隱有她娘玉青晴的影子。她歎了口氣,她娘是他姑姑,有些影子也是應該。
“你歎氣做什麽?”六皇子板著臉詢問,大約是許久沒開口,聲音沙啞硬澀。
“你見過我娘嗎?”雲淺月笑看著他問。
“沒有。”六皇子木然地搖頭。
“你的眉目很像我娘。”雲淺月伸手指了指他的眉心處。
六皇子打開她的手,“別碰我。”
雲淺月撇嘴,好笑地道:“表哥,你是男子吧?又不是女人?做這等貞烈之事?我是你表妹,你還真拿我當仇人了?”
六皇子嘲諷地看著她,“有表妹毫不手軟地射我一箭,險些讓我沒命的嗎?”
雲淺月忽然一樂,“你毒嘴毒舌罵我嘲笑我,還不當得這一箭抵還?親兄弟還明算賬呢!更何況我們隻是表兄妹。況且你還是勾搭夜輕暖的人。”
六皇子的臉瞬間沉了下來,“我沒有勾搭她。”
雲淺月眨眨眼睛,“你沒有和夜輕暖達成某種交易嗎?難道是我冤枉你了?”
六皇子沉著臉不說話。
“不否認就是默認了。”雲淺月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去年舅舅昏迷,是夜輕暖做的吧?你將她領進了皇宮,給舅舅施了術,後來又助她離開。我救醒舅舅,回到天聖京城時,她已經回去兩三日了,時間也吻合。”
六皇子不反駁,嘲諷道:“你易容成楚夫人,倒是與如今的你大相徑庭,天壤之別。”
雲淺月無奈地道:“沒辦法啊,出來混,沒有幾張麵孔怎麽行?”
六皇子撇開臉,不看她,冷聲道:“如今我落在你手裏,你到底想將我如何?告訴你,我不會幫你對付夜輕暖的。”
雲淺月挑眉,“你喜歡夜輕暖?”
六皇子嗤笑一聲,“在你這個女人眼裏男女之間隻有喜歡?不知所謂。”
雲淺月翻了個白眼,將身子沒形象地往床上一躺,正好壓在六皇子的腿上。
“你滾開!”六皇子大怒。
雲淺月躺著不動,“別那麽小氣嘛,你是我親表哥,我是你親表妹。從我院子裏麵走到你這裏來累著呢,躺一會兒又累不著你。”
“不行。”六皇子惱怒,揮手要打開她。
雲淺月警告,“表哥,我會點啞穴,你若是不想說不出來話,最好別趕我。”
六皇子的手頓住,看著她的模樣,似乎有些咬牙切齒,“你怎麽這麽無賴!”
雲淺月好笑,“曾經哥哥也這樣說我。”
六皇子眼睛眯了眯,“皇兄?”
雲淺月點點頭,“以前他叫雲暮寒,後來叫南淩睿。就是我親哥哥,嗯,如今算是你皇兄。叫表兄也行。”
六皇子冷哼道:“雲王府和父皇聯合演了一場好戲,蒙蔽天下人。”
“哪裏是一場?是好幾場嘛,我那日都告訴你了。”雲淺月見他臉色又沉了,她笑著打量他,“我聽說南梁的六皇子聞花而知意,對人從來是三分笑臉,不笑也笑。上到諸皇子,下到南梁的姑娘們,都甚是喜愛六皇子,如今怎麽表哥與傳言不同?”
六皇子沉沉地看著她。
雲淺月打了個哈欠,對他道:“我來這裏可不是看你冷臉的,你若是不想看到我,我可以走。”雖然這麽說著,但到底沒起來。
六皇子臉色的陰沉褪去了些,對她道:“說說皇兄的事情。”
“他的事情可多了,你想聽什麽樣的事情?”雲淺月看著他,非常八卦地道:“我一見表哥你就心裏喜歡,隻要你想聽什麽,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你問吧!哪怕是刨他家祖墳的事情,我也可以告訴你他家祖墳的地方。”
六皇子臉色又沉了些,怒道:“正經些,景世子如何調教的你?難道就讓你遇到誰都胡亂說喜歡嗎?不成體統!”
雲淺月眼皮翻了翻,“你訓人的樣子和雲暮寒可真像。果然不愧是親兄弟。”
六皇子不說話,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