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2章 豔冠群芳(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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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茗玥看著她,眸光忽然深邃起來,“當時九仙山的師祖說這樣的簽文和星象,據九仙山佛譜記載,隻有兩千年前出現過一次。”
雲淺月淡淡一笑,嘲諷道:“九仙山的師祖和曆代的向佛之人既然都如此有本事,為何不下山來解救受苦受難的天下百姓蒼生?何必貓在山裏觀什麽天道佛道?”
上官茗玥愕然,須臾,哈哈大笑。
雲淺月看著他,沒什麽特別的情緒。
上官茗玥笑了半響,方才止住,摸著雲淺月的頭道:“淺淺果然和我心意相通,當初我也是如此問了九仙山的師祖。師祖說,神有神道,佛有佛道,仙有仙道,人有人道,各司其職罷了。九仙山的曆代師祖雖然都有窺破天機之能,卻無致仕之才,紙上談兵,還可說說。下山之後,也不過是百無一用的和尚道人而已。”
雲淺月不置可否,能說出這樣的話,九仙山的師祖也稱得上得道之人。
“今日這夜色極好,剛剛在榮華宮人多,雖然熱鬧,但也了無意思。不如你我就在這院中對月再喝兩壺酒吧!”上官茗玥提議。
“你不是困嗎?”雲淺月揚眉。
“如今心情好,不困了。”上官茗玥放開她的手,輕揮衣袖,對守在門口的綠枝吩咐,“再擺兩壺酒幾個小菜來。”
“是!”綠枝應聲退了下去。
上官茗玥率先走向不遠處的白玉石桌,雲淺月盯著他的背影看了片刻,跟了上去。
不多時,綠枝帶著人擺上酒菜,酒是上好的宮廷玉釀,菜是上好的禦宴佳品。上官茗玥悠閑地對雲淺月舉杯,雲淺月可有可無地跟著他舉杯。
上官茗玥說起了他那一年跟隨燕王入東海帝京城的情形,利用子書成功逃脫了燕王和東海王想將其留在皇宮的打算。但是知子莫若父,東海王雖然放過他了,但是燕王不放過,他為了躲避燕王,跑去了九仙山。因為他清楚地知道,遍布天下,除了九仙山和雲山兩個地方燕王插不進去手外,天下沒有他找不到的地方。那時候,他還不知道雲山在哪裏,隻能跑去了九仙山。
九仙山是佛道兩家清壇之地,自然不會無緣無故收留外來人。他直接找上九仙山的師祖與他論招,定了輸贏局。贏了九仙山的師祖隨他下山應付他父王,輸了他留在九仙山陪他閉關一年,這對他來說,怎麽都是一個雙贏局,九仙山的師祖雖然看透了他,但還是應下了局。結果自然是他輸了,於是,他隨九仙山的師祖閉關一年。
一年後,他得知他父王在九仙山外堵截他,於是提前從九仙山的暗道跑了出去。憑借古書上所得對雲族微薄的記載,前往雲深霧靄九天宮闕處尋找雲山。
一年後,他終於找到了雲山,過了重重關卡,入了山門。在雲山一待便是幾年。
幾年後,東海燕王府傳出燕王妃病重的消息,他下了雲山,返回東海燕王府,才知中計。不得不態度強硬地與燕王達成五年協定,每一年在春年要回燕王府住幾日……
他話語一改張揚,聽起來清潤平和,顯然也沒有想雲淺月接話詢問的打算,隻是與她說他從出生至今的所有事情。有的地方說得詳細,有的地方被他刻意的略過,略過的事情顯然不可說,不想被她知道。
雲淺月靜靜地聽著,為上官茗玥活得肆意而羨慕。
比起他這十**二十多年全部由自己主宰的生活,她糟得不能再糟,一直都困頓圇圄,如一隻鳥一般,飛不出牢籠,以前是飛不出死去老皇帝和夜氏組訓入宮為後的牢籠,後來是飛不出自己心的牢籠,如今呢,飛不出一張大網布下的一局棋。
可是真的飛不出去嗎?
也不見準。
人活一世,似乎總要舍棄些什麽東西,才能成全什麽東西。她上一世舍棄了生命和小七,成全了信念,這一世,舍棄某種她認為最重要的東西,才能成全她被禁錮住的靈魂。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
雲淺月這一刻忽然覺得風輕雲淡,真正的看開了,她見上官茗玥醉意已經襲上眼簾,輕輕放下酒杯,對他溫聲道:“夜色深了,睡吧!”
上官茗玥點點頭,對她伸手,“扶我。”
雲淺月起身站起來,伸手拽起他,他一個大男人,如沒骨頭一般地倚著她,沒有半絲不好意思。二人不多時入了內殿,殿門關上。
綠枝等人收拾了剩菜殘羹,悄悄退出了殿外。
夜深露重,霜華春濃。明黃的帷幔輕輕垂下,上官茗玥很快便睡得熟了,雲淺月沒有困意,躺在他身邊靜靜地看著殿頂。
不多時,淡淡的雲霧從他身體散出來,將雲淺月籠罩。
雲淺月微微偏頭,上官茗玥的容顏籠罩在雲霧中,模糊不清。她忽然動了動手指,指尖聚上一抹光,那抹光從她指尖躥出,頃刻間來到他眉心,剛要打破什麽,忽然他蹙了蹙眉,她瞬間頓住。
時間似乎停駐了許久,又似乎不過一瞬。
須臾,雲淺月從他臉上收回視線,那抹光撤回了手心,消失於無形,隻剩下淡淡的雲霧。她緩緩閉上眼睛。
三更天,殿外傳來綠枝的聲音,冷木中含了一絲緊迫,“帝師,淺月小姐!”
雲淺月睜開眼睛,看向殿外,“何事?”
綠枝似乎駭了一跳,猶豫了一下,低聲道:“雲王府傳來消息,七公主早產,所有太醫都請去了雲王府,七公主怕是不好,您和帝師……”
雲淺月忽地坐起身,頃刻間下了地,她的動作太大,驚醒了上官茗玥,他瞬間伸手拽住她,命令道:“不準去。”
雲淺月回頭看向他。
上官茗玥臉色微帶疲憊,“時也運也命也。有些事情不是你能左右的。”
“我不信什麽天命天定,若是信的話,我也許不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上,若是信的話,我也許早就成了夜氏的兒媳,若是信的話,我更不知道死了幾回了。”雲淺月往出撤手,“鬆開!”
“雲淺月,今日你我大婚。”上官茗玥提醒道。
“嫂嫂活了,我才能大婚,嫂嫂若是死了,你以為我這個當小姑的還能大喜?”雲淺月挑眉。
上官茗玥抿了抿唇,還是搖頭,“你去了也救不了誰,不過是徒害身體罷了。”
“你以為如今的你還能圈固我?”雲淺月挑眉,看著上官茗玥的眉心,“這些日子以來,為了救我,你損耗不少靈力吧?”
上官茗玥無奈地看著她,“小丫頭,你這麽聰明做什麽?”
“是起來和我一起去,還是留在這裏,你選一條。”雲淺月已經習慣每日早上醒來看到他疲憊的臉了,夜夜如此為了她損耗靈力,他焉能不損耗,不疲憊?
“一個夜氏的公主而已。”上官茗玥強調,“還不值得你救。”
“我隻知道她是哥哥的妻子,便值得我救。”雲淺月看著他。
上官茗玥看出了她眼中的執拗,不再多說,無奈坐起身,隨她下了床,出了房門。
殿外,風月夜涼天接水,夜幕煙籠曉輕寒。
綠枝站在門口,見二人出來,立即見禮,輕聲道:“皇上得到消息已經去了雲王府,六公主也急急出了皇宮。”
上官茗玥盯著綠枝看了片刻,忽然一笑,“到底是在雲王府待了二十年的人。”話落,他仿佛沒看到綠枝臉色一白,拉上雲淺月出了帝寢殿。
宮門打開,二人出了皇宮,不多時,來到雲王府。
雲王府大門打開,門口停了幾匹馬,府內燈火通明。上官茗玥和雲淺月徑直向西楓苑走去,不多時,來到西楓苑,隻見院外站了許多人。
夜輕染、夜輕暖、容楓、冷邵卓、六公主以及雲王府的一眾丫鬟仆從。主屋門口進進出出,進去的人端著清水,出來的人端著血水,那血水紅得發紫。
沒看到雲離的身影,應該是在主屋內。
主屋內無聲無息,連七公主的叫聲也聽不見。
見上官茗玥和雲淺月來到,夜輕染當先回過頭來,眼底一抹悲涼在明黃的燈光裏看得分外清晰。隨著他轉過頭,其餘人也都轉頭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