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6章 相思入骨(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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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這一個多月,那些傷痕累累,那些冷漠無主,那些麻木心死,如今如刻在心口上的痕跡,即便有些事情他說出來了原因,或者沒說出來她也了解了猜測到了原因,沒有誰對誰錯,但也難以一時間解開心裏的砍,她終究是個女人,終究小心眼,終究還是忍不住想和他鬧脾氣,可是這樣的時間他明擺了不留給她再適應。
容景看著她臉色變幻,一聲不吭,但不錯過她的表情。
“你愛睡不睡,反正我要睡了。”許久,雲淺月重新翻過身,背著他,閉上眼睛。
她剛閉上眼睛,容景忽然坐起身,下了床。須臾,伸手將她從床上抱起來,見她又睜眼看著他,他低聲道:“還是去那個房間睡好不好?”
“毛病多!”雲淺月說了他一句,到沒反對。
容景似乎笑了一下,眸中乍然暖如春水,抱著她抬步出了房門,夜色涼如水,他卻沒感覺半分涼意,回到東暖閣,將她放在床上,他躺了下來,將她攬在懷裏,這間房間頓時暖了起來,他語氣微微有些孩子氣的得意,“就知道你舍不得我。”
“是,我舍不得你,你就可著勁的欺負吧!”雲淺月已經生不起怒意。
容景將她緊緊抱了抱,懷中的嬌軀溫暖,觸手碰觸的絲錦軟袍也隔不住溫軟的觸感,他忍不住將手滑進她睡袍內,碰觸她的肌膚。
溫涼的指尖一如從前,帶著絲絲灼熱,似乎要燙燒人的神智。
雲淺月抓住他的手,有些壓抑的怒意:“你到底還睡不睡?”
容景順勢反手握住她的手,抓著她的指尖在他手心裏牽動綿綿柔暖之意,輕聲暗啞,“還是睡不著。”
“你……”雲淺月吸了一口氣,生怕他真的惹火燒身,她卻怒也不是,氣也不是,罵也不是,惱也不是,無論如何,他都有辦法應付,她忽然泄氣,早就知道她是拿他沒有辦法的。於是,終於軟下口氣,低聲道:“睡吧,你再這麽折騰下去,明日折騰病了,看你怎麽應付夜輕染的怒火。”
容景見她主動提出夜輕染,無論是語氣還是神色都尋常,顯然心裏那個結解開了一些,他心裏一鬆,將她往懷裏又攬了攬,又近了一步,總歸他今日沒白折騰。低聲道:“好,我們一起睡。”
雲淺月“嗯”了一聲,不再說話,閉上了眼睛。她是真的累了,這數日以來,她沒有一夜好眠,即便是睡著,也心思不屬。如今被他抱在懷裏,熟悉的氣息比上等的安神香好用數倍。
容景也累了,這數日以來,他日夜不得安枕,本就將身體熬得極差,在馬坡嶺那一劍也確實對自己下了狠手。因為他已經不敢自信能將她是否重新帶回自己的身邊,那是他絕地一擊。成了,他便再不必受折磨,不成的話,生不如死還不如死了。如今終是讓他覺得上天還是厚愛他的,將她又還給了他。
不多時,兩個人終於都睡了。
不是夜色安神,而是心之所在,即是心安處。
第二日,陰雨綿綿,雨水不大不小,將春落夏初憑地染上了幾分女兒愁。
雲淺月醒來,睜開眼睛,入眼處是熟悉的容顏,褪去了昨日失血過多的清透和蒼白,玉顏染上了幾分色澤,正靜靜地看著他,眸光如春水,顯然醒來多時。她雖然一夜安睡,但猶不解乏,問道:“幾時了?”
“響午了!”容景道。
雲淺月想著這連續一個多月以來,除了她昏迷和生病的日子裏,都是每日準時醒來隨夜輕染去上朝。從未晚了時辰,如今習慣到底還是抵抗不住她的心,剛到他身邊,便又給養得懶散了。
“在想什麽?”容景靜靜地看著她,似乎有些明白,但還是問了出來。
“在想隻要你在,便能養成我的懶惰。”雲淺月道。
容景勾了勾嘴角,聲音微啞,“幸好隻有我才能養成你的惰性。”
雲淺月不答話,看向窗外,雨水鋪天而下,織成細細密密的雨簾,將浣紗格子窗打得濕透,院中幾株樹木花草,被雨水洗禮,分外嬌俏。也極為安靜,沒有仆從閑雜人吵鬧,不像是在皇宮裏,早上便能聽到上朝的鍾聲,白日黑夜裏來回巡邏的宮廷內衛走動。她收回視線,推了推容景壓在她身上的手臂,“還不起來?你難道沒有事情做?”
容景支起身子,低頭看著她,墨發幾縷垂下,有一種雲端上的雅致和誘惑,低聲道:“是有些事情做……”
雲淺月被他的舉動和神色引得心裏一顫,撇開臉,伸手推開他,“起床了!”
容景似乎有些不舍,低頭在她額頭吻了一下,才緩緩坐起身,語氣隱隱有些情緒,“好吧。”
雲淺月看了他一眼,坐起身,徑自穿戴。
不多時,二人都穿戴妥當,各自梳洗。須臾,打開房門,淩蓮和伊雪端著飯菜走了進來,見到二人相處和諧,對看一眼,又向帷幔遮掩的大床看了一眼,齊齊道喜,“恭喜小姐和世子。”
容景看了二人一眼,眸光動了動,似笑非笑地道:“承了你們這一句恭喜。”
這句話的意思就是她們對他冷言冷語冷臉色的事情不追究了。
淩蓮和伊雪暗自吐吐舌頭,正被雲淺月看了個正著,她們討好地對她笑了一下,淩蓮俏皮地悄聲道:“小姐,您吃過飯後去世子的書房看看吧!那裏可是……”她看了容景一眼,意有所指地道:“別有洞天呢。”
雲淺月挑了挑眉。
“您去看就知道了。”淩蓮扔下一句話,走了出去。
伊雪也放下飯菜,笑著跟了出去。
靜靜地用過飯,雲淺月剛落下筷子,容景對她詢問:“繼續上床休息,還是去書房?”
雲淺月起身站起來,“去書房。”
容景眸光似乎閃爍了一下,無奈地揉揉額頭,點點頭,“好吧,我們去書房。”
出了房門,容景撐開傘,拉著雲淺月走向書房。
祁城總兵府的院落自然比不上天聖榮王府的尊華,二人來到書房,容景收了傘,推開房門,雲淺月當先走了進去。
入眼處,她頓時怔住。
淩蓮說書房別有洞天,原來就是這樣的別有洞天。到處散落著她的畫卷,還有一張張紙寫滿了她的名字,她一眼就可以看出是容景的手筆,他的筆跡她再熟悉不過。這些紙張怕是足足有千張之多。她不敢相信,這一個月來,他是如何一張張畫這些畫像和落筆寫滿一張張她的名字的。
“本來我想收起來,但想著這些總歸都是我想你的見證,於是就留著了。”容景關上書房的門,將傘放下,走到雲淺月身邊,自然地道。
雲淺月想著她在榮華宮日日麵向窗外看著天邊的浮雲或輕或重,他在這裏堆滿她的畫像,日日看著畫著寫著,是否也是若輕若重的心情?
這一瞬間,似乎一切都微不足道了!
容景從身後輕輕環住她,將頭枕在她的肩膀上。
雲淺月許久才回過神,低聲問,“你弄這些的時候都在想什麽?”
“隻想你,滿腦子的都是你。”容景抓住她的手,輕輕揉撚著,傳遞著濃濃柔情,似乎仍然有著不能回首的疼痛,低聲道:“想得心都疼得沒有感覺了。”
雲淺月不再說話,老皇帝從她出生就布置的一局棋,讓她和他經受了這麽多痛苦。這一刻,她對夜氏老皇帝是真的恨了起來。她不敢想象,每落一筆,他的心情。尤其是有些紙張的末尾停頓的顯然太久,被墨跡渲染開,還有甩筆墨劃開的痕跡,可想而知,他當時定然是何等恨怒的扔了筆。
他承受的半絲不比她少!
甚至也許比她承受的更多!
雲淺月忽然轉過身,將頭埋進容景的懷裏,手臂緊緊地環住了他的腰。
容景身子一僵,隨即眸光一絲痛苦消失,濃濃的雲霧散開,伸手抱住了雲淺月纖細的身子,感覺他胸前有濕意,聲音低啞,“這些算不上什麽,不過是儒弱的表現罷了,不值得你心疼。”
雲淺月閉著眼睛,強忍住眼淚,“那你告訴我,什麽叫做不儒弱?”
“將你奪回來。”容景道。
“為什麽早不出手將我奪回來?”雲淺月想著這一個多月,每日度日如年,最早的時候她期盼他很快出現,後來期盼變成了失望,之後絕望,之後的時間裏,她連嗔癡惱恨疼痛似乎都不會了。
“上官茗玥說,生生不離,有一種解法,能保住你的命。但是讓我不準過問,也不準派人去天聖京城見你,否則他便不給你解。”容景沉默片刻,眉眼沉暗地解釋。
雲淺月眯起眼睛,忽然抬起頭,看著容景,“就是所謂的斷我宮房,讓我變成堪比活死人的女人?不但一生一世不能要孩子,而且和你再不能有夫妻之事?”
容景閉了閉眼睛,低聲道:“我當時並不知道他是這種辦法,也沒有想到如此絕情。隻想你活著。況且我沒有選擇,隻能答應了他。”頓了頓,他低聲道:“後來失敗了,我才知道。”
雲淺月唇瓣緊緊抿起。
“我怎麽可能讓你變成堪比活死人的女人?如此的話,相望不相親,還不如死了。”容景解釋,“對於雲族之術,他找到雲山,且在雲山待了五年,我不及他了解頗深。若不是迫於無奈,我與他有早先相看兩厭的仇怨,怎麽也不會請他回來。”
雲淺月看著他,她猜中了開始,沒猜中結果,因了他的愛太沉太重,她也以為隻要她活著,他什麽事情都會做出,卻斷然沒想到這件讓她最寒心的事情不是他做的主張。心頭的結又解開了一些,“所以,在他失敗後,我將他關了起來。你便讓子書助你給我寫了封會晤的信,引了夜輕染前去迷霧山,將他困在迷霧山,借此想帶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