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9章 撥開雲霧(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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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輕染忽然冷笑一聲,“你還不知道吧?她身上中的不是什麽生生不離,而是生死鎖情。你可知道生死鎖情?那是雲族上古禁術,被譽為雲族的萬靈之毒。”
“不用你告訴,我自然知道。”容景道。
“你恐怕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亙古有一句話是這樣說的,萬靈之毒,天地無解。”夜輕染似乎氣息不暢,猛地咳嗽了兩聲,又道,“你是否疑惑為何夜氏會有這種靈術流傳?”
容景沉默地看著他所在的房間。
“你以為隻有你們慕容氏在這片土地上流傳了幾千年血脈嗎?你以為隻有你們慕容氏的人天縱英才,驚華灩灩嗎?你錯了!夜氏也在這片土地上流傳了幾千年血脈。夜氏幾千年前也出現了一個人物。那個人天縱英才,過目不忘,且天生異眼,能窺探靈異之術。且機緣巧合,拜了一位隱世高人為師,傳他絕學。他學成之後,自認天下無所不能之事。上天厚待他,給了他太多好處,必也伴隨著他太多壞處。太過狂妄,不可一世,想獨霸天下,一統山河。那時,雲山未隱世,是天下一處獨立的存在。他打算先挑雲山,讓世人看看,雲山不是不可撼動。”夜輕染氣息似乎不穩,慢慢地敘說著,“他到了雲山之後,遇到了雲山神女。也就是那個窮盡畢生之力,啟動了雲山禁術,引情花之魂與她合一,研製了三顆鎖情藥的女人。”
容景目光平靜,靜靜聽著。
“你當為何如今雲山還在?那是因為,當年那個人前往雲山之後,他愛上了當時的雲山神女。雲山神女也愛上了他。但是他心中裝有天下,即便愛一個女人,也阻止不了他滅她家國。而雲山神女即便愛他,也受雲山曆代規矩束縛,必須嫁給雲山少主,不能另外締結姻緣。所以,同樣相愛不得。但是她不想他滅自己家國,不想雲山因為自己愛的人而毀。便絞盡心思,想盡辦法。她本來就是那一代天縱英才的女子,是當時唯一一個練成通天咒的神女,自然天賦極高。終於讓她想到了一個辦法,就是後來用她全部靈力和她愛的人的靈魂,引情花之魂,製成了的生死鎖情,她給她和她愛的人一人中了一顆。中毒之後,神女耗盡精血而死,那人也跟著死在了雲山。”
容景挑了挑眉,淡淡道:“你對幾千年的過往倒是清楚。”
“這是夜氏秘辛,我如何能不清楚?”夜輕染嗤笑一聲,“他們死時,未曾大婚,無子無女。但他有一個侄子,雲山族主念神女守護住了雲山,不追究她為護雲山而死的責任,感於其情,便恩準了他們合葬。他侄子敬佩其叔,為他們埋骨合葬,暗中收取了那最後一顆藥。從此勵誌,效仿其叔,爭霸天下。他一人之誌,延續子孫。數千年後,終於,夜氏出了個夜卓蘭,一統了天下。”
“果然是有因必有果。”容景道。
“生死鎖情乃雲山之禁術,那人不想再牽扯上雲山,所以杜撰改了名字,隻說生生不離。留待有朝一日夜氏子孫可用。生生不離鎖住的是身體,而生死鎖情鎖住的是生生世世的情根。”夜輕染哼笑一聲,“容景,你當為何那顆藥留了數千年,一直未用,而是留到了這一代,留到了雲淺月的手裏?”
容景挑眉。
“那是因為,我出生之日,夜氏帝師夜觀星象,觀出了我的情劫出在雲王府。在雲淺月出生時,應驗在了她的身上,便為她下了生死鎖情。”夜輕染語氣沉暗,“中了兩顆生死鎖情者,一人死,一人必死,而滴了我的血,一人中生死鎖情者,她會成為我的附屬品。她陪我生,陪我死,但我不會賠她死。這也就是皇伯伯給她下生死鎖情的原因。否則你以為,皇伯伯真會將夜氏江山未來繼承人當做賭注,壓在她的身上?豈不是自取滅亡?”
容景臉色昏暗,聲音低沉,“如今難道夜氏不是在自取滅亡?”
夜輕染哈哈大笑,“容景,你如今該想的不是夜氏如何,而是你的女人是否還能活著回來?”
“你的血引了生死鎖情,中在她身上。若是她解了生死鎖情,活了的話,是不是該死的那個人會換成了你?”容景忽然問。
夜輕染頓了一下,冷笑道:“你這麽確定她還活著?”
“她自然會活著!”容景肯定地道。
“這話也隻能安慰你自己!若是你能真的肯定,又怎麽會跑來這裏一趟看看我死沒死?”夜輕染忽然揮手打開了窗子,月光射進房中,他身穿單衣伴倚在床上,對他道:“可惜了,你看到我沒死,而且也不會死。而你的女人,她的確是解除了生死鎖情,但是解除了又如何?還不是身體死在了雲山,魂魄飛去了天外,永不超生了。”
容景身子一震,薄唇緊緊抿起,月光灑下,院落裏清涼如水,他忽然如遺落在九天之外的雲,周身盡是清寡孤寂。
夜輕染從打開的窗子看著容景,俊美的容顏分外冷峭。
許久,容景用極輕的聲音道:“就算她死了,那又如何?她死也是愛我,不愛你。”
夜輕染臉色瞬間涼寒,如冰封的雪,直視著容景,“你是不是現在很想陪她去死?可是入地無門?就算你死了,在黃泉路上,在閻王殿裏,也是看不見她的。因為她本來就不屬於這裏。魂飛天外,才是她的結局。”
容景麵無表情地看著夜輕染,清冷地挑眉,“她死了,你很得意?”
“我為何不得意?”夜輕染冷笑,“一個不愛我的女人,她死不足惜。”
容景忽然笑了一聲。
“你笑什麽?”夜輕染看著他。
容景忽然轉身,不再看他,而是看向東方,聲音溫涼地道:“夜輕染,我們打個賭如何?”
夜輕染眯了眯眼睛,沒有什麽情緒地問,“你想賭什麽?別告訴我你想賭她。”
“我就是想賭她。”容景目光似乎透過東方的天空,看著一片黑雲處,淡淡地道:“我賭她能活著回來。”
夜輕染忽然大笑起來。
容景聽著他的笑聲,不受絲毫影響。
“容景,你是在做夢嗎?魂飛天外的人會活著回來?你等著下輩子吧!”夜輕染笑罷,嘲弄地看著他。
“我是不是在做夢,總要用事實說話。”容景收回視線,對上他的眼睛,眼底是一望無際的清涼,“今日本來想殺你,你如今不是我的對手,但我想該讓你親眼看著她會活著回來,還有什麽比這個有更好的賭局?”
“你倒是會自欺欺人。”夜輕染嗤笑一聲,大約是剛剛笑得太猛,他猛地咳嗽起來。
容景不再看他,轉身離開。
圍困他的夜氏隱衛都看向夜輕染,皇上不吩咐攔住,他們不知道是否該動手。
不過一瞬,容景身影已經消失在總兵府的院落。
這時,夜輕染也停止了咳嗽。
硯墨走進屋中,看向夜輕染,試探地問,“皇上,難道就這樣讓景世子離開了?”
夜輕染笑了一聲,靠回躺枕上,語氣沉暗,“他不是要一局賭局嗎?就讓他離開又如何?況且我也想看看,她是否真能有命活著回來。”
硯墨沉默了片刻,低聲提醒,“您該喝藥了!”
夜輕染閉上眼睛,擺擺手,“死不了,不喝了!”
硯墨心疼地看著夜輕染,為他落下簾帳,退了下去。
夜氏隱衛都收了刀劍,隱到了暗處。
慕容大軍的攻營策略遇到了早有準備的天聖大軍,兩方旗鼓相當,一時間不分勝負。
一個時辰後,在容景回營後,下了收兵的命令。
數月以來,蘭城和馬坡嶺拉鋸之戰開始的第一戰便因此而草草結束。慕容一方將士都未曾打過癮,不明白景世子布置得如此周密,為何如此就收兵了,若是再打下去,他們數月以來勤加操練的士兵不可能拿不下天聖士兵。若是論氣勢,天聖士兵定然輸於他們。
容景未曾解釋,進了中軍帳,早早地歇下了。
顧少卿和南疆國舅等將領對看一眼,知道他去了一趟蘭城,也不敢打擾他。齊齊去清點人數,清掃戰場,整頓兵力。
第二日,北疆傳出夜輕暖掛帥,帶領北崎兵馬和北疆兵馬攻打南淩睿大軍的消息。
同一天,響午十分,忽然烏雲蔽日,白天變成了黑夜。
天下百姓都被千古難見的天變驚駭住了,看著黑漆漆的天幕,似乎感覺到了世界末日一般地恐慌,祁城、蘭城等各個城池的百姓們都聚在一起,擔驚受怕地等著未知的黑夜裏再發生什麽更可怕的事情。
人人想著,是否天要塌了,這個世界要消亡了?
不止百姓們恐慌,蘭城軍營也炸開了鍋。馬坡嶺軍營亦是躁動不已。
夜輕染一改數日臥床不起,第一次出了房門,登上了蘭城的城牆。
馬坡嶺內,容景也從中軍帳裏走出來,看著黑漆漆的天幕,他的目光則是看向東方。
南疆國舅、顧少卿等人都已經在天突然黑下來的那一刻齊聚到了中軍帳。見容景出來,都看著他,雖然他們較士兵們要鎮定,但是心中也是隱隱慌亂。
容景看向東方片刻,對眾將領淡淡道:“我曾經聽雲淺月說過,有一種自然現象,叫做天狗食日。通令全軍,不必恐慌。”
“是!”有人立即領命去了。他們對容景信奉如神邸,自然對他的話極其信服。
顧少卿訝異地問,“天狗食日?怎麽未曾在史書上聽過此記載?”
容景笑了笑,“在千年前出現了一次,天朝史誌有過記載。但是當時史官不懂其理,隱約記載了一筆,所以,無從考察。”
顧少卿點點頭。
南疆國舅壓下驚異,立即問,“這個要黑天多久?天亮了,會不會天有什麽變化?”
“這就不得而知了!我們等等吧!”容景搖頭。
忽然一位副將試探地問,“會不會和在雲山的世子妃有關?”
眾人心思齊齊一動。
容景微微抿唇,眸光閃過一抹情緒,看著東方道:“她一定會回來的!必須回來!”
眾人都點點頭,雖然已經四個多月沒有消息,但是他們也相信,景世子妃一定可以回來。她那麽愛景世子,又怎麽會扔下景世子自己受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