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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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愣了一下,緊接著猛地意識到,自己從巨人的大腿位置往上,有圓柱玩意和長毛的位置……應該是……應該是……
    嗅覺在我猜到自己的位置後,一下變得靈敏起來,尿騷味讓我反倒樂了,嘴裏胡亂地喊了句:“媽的!閹了你這狗東西。”
    沒抓著巨人毛發的那隻手也很自然地鬆開了,胡亂揮舞的時候,無意中觸碰到了自己腰上還別著的那一柄匕首。匕首也就二十公分長,這在與大塊頭正麵打鬥時候,估計屁用處都沒有,但這一會不同啊,我稀裏糊塗地居然近到了任何生物身體上最敏感柔軟的部位了。
    我一把拔出了匕首,朝著那條晃動著的惡心玩意紮了上去,然後用力朝著旁邊一揮。大概有我們手臂粗的那條玩意,被我切得掉了下去。
    巨人這次的吼叫聲仿佛將整個世界都吵醒了,我們身後那樹林裏麵本來雜亂的沉重腳步聲一起停頓了,接著還有個別腳步聲變成朝著我們奔跑過來。
    也就是在這同一瞬間,兩道白光再次從穀底升起,最終在天空中轟鳴,耀眼的白光,是能夠嚇跑任何野獸最有力的武器。樹林裏的腳步聲再次全部響起了,聲音還是朝著樹林深處而去。
    也就是說,這隻被瘋子和我弄了個殘廢的大塊頭,被他的同伴們完全遺棄了。
    大塊頭自己應該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他反倒沒吼叫了,發出的聲音變成了持續的“咕嚕!咕嚕!”聲。貼在他身上的我似乎也在他看來並不重要了,他朝著前方猛地一跳,接著往樹林相反的方向衝去。
    我那一會滿臉的血汙,天空中雖然因為照明彈變得賊亮賊亮的,但我還看得清楚啥啊,隻知道死死地繼續抓著對方,視線晃動著,意識變得如同赴死般堅決——不撂倒你就不鬆手。
    我的匕首朝著他身體的其他位置紮去。有一點被印證了,他皮膚上樹皮般的紋絡,成為了如同護甲一般的屏障,讓我的匕首變得壓根沒啥用處。這時,鐵柱的聲音再次響起:“王解放快鬆手啊!你小子想再跳一次懸崖?”
    他的話落音,大塊頭的身體就朝前蹦了起來。我將眼睛往袖子上一蹭,這才看清楚,這家夥是跑到了懸崖邊上,在往下蹦。
    我後背一麻,嘴裏胡亂地罵了一句什麽,自己也不知道了。抓著大塊頭那一撮卷毛的手一鬆,但是身體還是被朝前飛出的大塊頭撞得飛了出去。
    我再一次飛出了懸崖。可笑的是,那一刻我居然第二次看到了天空中出現了飛燕那張黝黑的俏臉。和下午那次一樣,她望向我的眼睛裏,瞳孔清澈,清澈得好像是容下了一瓢清水……
    我的皮帶被一隻大手一把抓住了,身體被拉了回來,然後朝下撞去,整個臉砸到了懸崖下方的石壁上。鐵柱的聲音在我上方響起:“瘋子快拉啊!王解放這家夥太沉了。”
    “起!”瘋子的聲音在懸崖上方響起了,繼而是我的身體往上升起,抓著我皮帶的是鐵柱,鐵柱竟然是跟著我朝著懸崖下方跳了出來,所幸他另一隻手是抓著一根麻繩,麻繩的另一頭是瘋子。
    這時,巨人的身體往下飛去,頭朝下的我清晰地看到他往下摔去的身體,清晰地看到了他的臉。是和我們一模一樣的一張臉,雖然有樹皮般的紋絡,但不影響我看到他痛苦的表情,甚至眉頭也是皺著的,眼角似乎還掛著眼淚。
    我的身體在往上升起,他的身體在往下降落。
    最終,他“啪”的一聲,摔到了穀底的草叢上,濺起的血花卻和他的身體大小不成正比,竟然也是那麽散落的星星點點而已。
    我被鐵柱和瘋子拉回到了崖頂,他們激動的說話聲,我突然之間全部聽不到了。我腦海裏隻在回蕩著一個聲音:“我做了什麽?我做了什麽?”
    我清晰地意識到:我殺了一個生物,一個塊頭比我們大了一倍的生物。是的,我殺了一個絕對是人的奇特生物。
    那……就是我進入葬密者後,手刃的第一個敵人……但是,我並不能確認對方是一個敵人……
    崖頂的戰士們大聲喊叫著,還有人讀著主席的語錄。所有人都很激動與欣喜,但我那一會傻站在懸崖邊,反倒感覺怪怪的,我突然間想到了那一條山洞裏麵蟄伏的巨蟒。它並沒有離開它的山洞來襲擊人,但我們卻進入到它的地盤裏麵,想要做些我們自己也並不知道要做什麽的事兒。所以說,到底是誰打擾了誰,或者說誰企圖傷害誰,誠然沒有定論了。
    那麽,對於這些我們這一次要搜尋的特大型巨人以及剛剛被我們趕走的、也並不是這一次目標的大號人性生物來說,是不是我們這群全副武裝的軍人,也不過是攪亂它們平靜世界的外來騷擾者呢?
    “喂!被嚇蒙了嗎?”雷團滿頭滿臉都是血,直愣愣地跑到我跟前,衝我胸口用力一拍:“好小子,還真看走眼了,是條漢子啊!那麽大個怪東西,硬是被你一個人給弄死了。”
    我這才緩過神來,衝他裂開嘴笑了笑,但是魂也還應該沒有收回來,張著嘴不知道要說啥。接著就開始察覺到疼,伸出手往自己鼻子位置一摸。好家夥,全部是血,而且這次應該不是之前沾著的巨人的血,是從我自己那撞到了崖壁上的鼻孔裏留出的很濃的血。
    “沒事,死不了的。”雷團從旁邊一個戰士手裏接過兩條毛巾,一條往自己臉上去擦,另一條遞給我。這時,醫務兵也到了跟前,對著我看了幾眼,然後大驚小怪地叫嚷著:“比較嚴重,趕緊抬到營地裏麵去搶救。”
    我用毛巾把臉上黏糊糊的血擦了擦,嘴巴還動了幾下,勉強從之前那緊張中走了回來,大聲說道:“搶救啥啊!沒啥事,就隻是撞到了鼻子而已。”
    話還說得挺完整的,可一落音,眼前就黑了,身子往下一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