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戈壁中的第八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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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獵手所站著的位置距離我們最起碼還有幾百米遠,到我們催促著駱駝奔跑起來後,他往後緩緩退了幾步,消失在岩石背後。
    我們幾個葬密者心裏有數,要逮住這家夥基本上不太可能。當然,咱不是說忌憚他那所謂的變色龍一般的本領,而是他之所以會要現身,並且做出挑釁的手勢,自然是有著辦法快速撤退。
    果然,當我們差不多追到斷層岩石下方時候,馬蹄聲從另外一麵響起。燕十三從駱駝上徑直躍起,像是一隻蜥蜴一般,摳住了那塊岩石的崖壁,朝上一個漂亮的魚躍就蹦了上去,並快速扭頭過來,對著我們伸出了手。
    我也從駱駝上跳起,在空中伸長手臂一把握住了燕十三的手。那岩石也就五六米高,上去並不難。燕十三用力往上一扯,我借著躍起的力量,穩穩地落到了上麵。
    我朝前追出幾步,遠處平坦的戈壁上,兩匹馬正在飛快地奔跑,距離我們卻最起碼有了一兩裏地的距離。前麵那一匹馬上麵坐著的自然就是獵手,瘦高的個子跟一杆標槍一樣筆直。而另外一匹馬上坐著的人,身材相對來說嬌小不少,很可能是女人,但……
    我不想去猜測她的身份……
    這時,鐵柱他們幾個也上來了,他衝到我身邊,狠狠揮舞著拳頭:“媽的,又讓這些特務跑了。”
    “未必!”疤臉也走到了我們身邊:“馬天官,看你的了。”
    隻見這叫做馬天官的家夥聲音洪亮地應了聲:“得!”然後朝前跨出了五六步,接著躍起,跳下了這塊巨石。我和鐵柱追出幾步,探頭去看他,隻見馬天官身子往下微微弓著,像是一個小型的火車頭一般,朝前快速奔跑起來……
    他在加速,在變快……
    夜色中,他奔跑身影那速度,還真不一定比不上前方那兩匹高頭大馬。但他的這種快,和之前我們所看到的葬密者裏麵的新人——鐵柱小組的那位小賴同誌又有不同,小賴同誌的快,是眨眼間的那種快。而現在我們眼前的馬天官的快,卻可以清晰地分辨出,是體能超出正常人極限的那種快,是力量支配著四肢與身體把奔跑釋放到極限的那種快。
    冷不丁的,鐵柱在我耳邊小聲說出了一句:“如果鬼騎兵騎著的人,是馬天官這種體格的,那讓他扛個人在這平坦的戈壁上奔跑,咱還真在速度上拿他們沒轍。”
    他的話讓我心頭一震,我扭頭朝他望去,隻見他也和我一樣緊皺著眉頭,若有所思的樣子。我連忙問疤臉:“馬天官是哪裏人?”
    “就甘肅人啊,他是本地兵,所以時不時開小差跑回自己家去呆上半月一月。”疤臉回答道。
    “那豈不就是個逃兵?”燕十三嘀咕道。
    疤臉搖了搖頭:“逃兵是逃走了不回,這貨每次都是走以前都會過來給我丟上句話,然後再開溜了。你們說說,他每次都給我請了假,隻是沒等到我答應就跑了,我能拿他怎麽樣?”
    “追回來軍法處置啊!”燕十三一本正經地說道。
    “你追得到他?”疤臉說的倒是大實話:“再說,這家夥是這戈壁上五六年了的老兵,這麽艱苦的環境下,人家一守就是這麽多年,換別人能吃得下這苦嗎?”
    我們沒再吭聲,疤臉說得也都在理。遠處那兩匹馬這時已經跑到了距我們四五裏左右的位置,而我們的馬天官同誌,奔跑的速度更快了,他的步子越來越大,雙腿邁動的頻率也讓人不敢相信。雙方間隔的距離,明顯在逐漸變小。
    就在這時,讓人出乎意料的情況出現了——馬天官滑到了,朝前奔跑的身體好像是踩到了光滑的冰麵般,往後四腳朝天地摔了出去。因為速度達到極限的緣故,他的身體因為慣性而朝前平平地飛起,繼而後背著地摔向地麵。
    隻見這家夥跟個沒事人一樣,在摔倒的瞬間整個身子又往上一跳,站成了一個穩穩的馬步,身子再次彎曲,朝著前方跑動了起來。但,他再次摔倒了,和上一次的摔倒如出一轍,四腳朝天、後背著地地摔到地上……
    “是獵手的陷阱,果然讓人防不勝防的。”我罵道,並率先朝前衝去,接著跳下了巨石。身後還聽到燕十三在對著目瞪口呆的疤臉扔了一句:“放心,設下陷阱的那對手有個怪毛病,不會要人性命的。”
    “還有在戰場上過家家的人?”疤臉反問的聲音被我拋在了身後。我加快速度朝前衝去,邊追邊對著馬天官喊道:“馬同誌,不要去追了,追不上的,小心對方的陷阱。”
    馬天官卻開始了他的第三次摔跤,聽我這麽一喊,這家夥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麽不對,幹脆麵朝前躺著懶得動彈了,反正他動彈的結果,肯定便是再次四腳朝天地摔上一跤。
    我雖然沒有馬天官那速度,但近到他跟前,也沒用幾分鍾。馬天官還是那麽仰麵躺著,對我問道:“那兩匹馬跑遠了吧?”
    我朝著那個方向望了一眼,啥都看不到了,可能鐵柱他們站在那高處,還能看到點馬屁股啥吧?我衝馬天官笑了笑,小心翼翼地朝他身邊近了幾步,可發現他所處的位置地上不過是堅硬的石子地而已,並沒有滑溜溜的感覺啊。
    馬天官在地上甕聲說道:“你咋不摔倒啊?”
    便覺得這家夥挺好玩的,笑著回應了他一句:“我不摔倒你反倒還不完伸出手去抓住了他的手,將他一把拉了起來。可這次這家夥剛一站起來,便再一次朝著後麵摔去,好像壓根腳就不能著地了一般,扯得我都差一點朝前倒去。
    馬天官再次四腳朝天躺著,對我說道:“得了,你們先去追吧,我睡一會。”
    我笑了,伸出腳在他剛才所站著的位置踩了幾下——堅硬的石子地,沒有滑溜溜的感覺啊。於是,我朝著馬天官的鞋底望了過去。
    隻見他的鞋底上,不知道怎麽給貼上了兩片弧型的玻璃一般的鞋底。我連忙伸出手,將他兩隻膠鞋扯了下來,緊接著,一股子酸臭味差點把我熏得暈倒在地上。
    我將他鞋底上貼著的那兩片軟軟弧形的東西扯了下來,往我隨身背著的包裏一放,皺著眉對瞪大著眼睛的馬天官罵道:“你不洗腳的嗎?腳怎麽這麽臭。”說完將那雙鞋對他一扔:“趕緊穿上,不會摔倒了。”
    馬天官憨笑著坐了起來,邊穿鞋邊對我嘀咕道:“調查同誌,我的腳在我們班還算最不臭的,有機會你去我們班睡一晚吧,那股子汗腳味,連我都有點受不住。”
    我搖了搖頭,什麽頭帶什麽兵,給疤臉這種粗枝大葉的營長帶出的兵,不粗枝大葉才怪。
    我倆扭頭朝著巨石這邊趕了回來,燕十三伸出手又將我們拉扯了上去。上到石頭上,便瞅見鐵柱和謝放正蹲在最右邊的地上,他倆似乎發現了什麽,在那指指點點說著話。疤臉也雙手背在身後,一本正經地在聽著。
    我連忙走了過去,這時,鐵柱他們也看我到了,扭頭過來。謝放最先開口:“鬼麵,這裏可能是一塊磨刀石。”
    他頓了頓:“一塊巨型磨刀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