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一股蘇醒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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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愣,緊接著就感覺到自己後背被什麽東西紮了一下,酥麻感瞬間從那位置在往周邊散開,並在短短幾秒時間裏,擴展到了全身,甚至連舌頭都變得麻木了。
    我暗道不好,但已經無法動彈了。我的眼簾並沒有合攏,身體也並沒有倒下,就像一個沒有了靈魂的木偶……不,就像一個有著靈魂卻沒有線扯著的木偶。
    我的意識相當清晰,能聽到謝放在對著古小風、獵手、樸錦衣她們厲聲說道:“你們真的想得太多了,我親眼看到他手刃了火女。”
    “謝放,是你親眼看到了,而不是我親眼看到了。”古小風還是在微笑:“並且,就算是我親眼看到了,我也依然覺得,鬼麵這種人,這幾個小時裏,讓他就這樣安安靜靜呆著比較好。因為幾個小時後,他會要……”
    古小風走到了我麵前,看著我的眼睛:“幾個小時後,他會親自提著彎刀,揮向在海城苦苦掙紮的葬密者們。到那時,他就再也回不了頭了。”
    “先生,那現在就讓謝放給鬼麵注射生長針劑吧?”獵手的聲音響起了,但我的眼球也沒辦法轉動,能看到的世界裏,並沒有倚在旁邊牆壁上的獵手。
    謝放似乎有點憤怒:“先生,你之前也說起過,知道我謝放是那種一根筋的人。我認定了的,就很難改變觀念。現在,要我親手給我覺得是同誌的鬼麵注射針劑。很抱歉,我做不到。況且,這位獵手同誌,看起來不是挺能幹的嗎?那你自己為什麽就不能親自動手呢?”
    獵手從一旁緩緩走入了我的視線,他嘴角依然往上揚著:“這位大叔,不是我偷懶,也不是我故意想要絆你使喚你。隻是我答應過我的爺爺,這一輩子都不會殺人,不管是有意或者無意的。而這生長針劑的不穩定性,你自己是清楚的,我倒是想親手給鬼麵注射進去,但我害怕這家夥受不起,直接死在這。”
    謝放悶哼了一聲,似乎並不相信獵手的話。實際上,給誰會信呢?一個戰士,一個秘密戰線的工作人員,有著一個這麽傻的堅持……
    “先生,如果真需要給鬼麵注射針劑,就讓我來吧!”樸錦衣依然沒有直視我,徑直從我身邊走過,似乎是去拿什麽東西了。
    古小風卻緩步走到了我麵前,將我臉上的麵具摘了下來。她很仔細地看著我的臉,歎了口氣:“長得挺不錯的一小夥,可惜破相了。不過,如果是在飛燕的世界裏,你有沒有破相,本來就沒所謂。鬼麵,其實你現在可以嚐試說話,獵手給你的麻醉劑劑量很小。”
    “我……”我嚐試著,發現自己確實還是能發出聲來,隻是因為沒有力氣,所以聲音很小:“你……想要……我說什麽。”
    古小風又靠近了,似乎想要聽清楚我的聲音:“說說吧,你到底是哪裏與眾不同,會讓沈木人對你刮目相看。”
    “我隻是個普通人,僅此而已。”我很淡然地回答道。
    這時,我感覺得到一隻涼涼的小手握住了我的手掌,並將我手臂抬了起來,繼而將我袖子往上卷起。我知道,這是樸錦衣折返回來了,她沒有走到我身前,而隻是在我身後站著。於是,她的冰涼的小手,讓我又一次想起了飛燕,接著,我居然想起了她——錦衣,想起了我與她在瞭望塔裏那短短的十幾分鍾。
    我對著我麵前的古小風說道:“如果有機會,我寧願自己死,換回飛燕的生。”
    身後錦衣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接著,針紮進我手臂的感覺是那麽真實。我笑了,但我並不能確定自己的嘴角是否上揚,又是否得意。我繼續對古小風說著:“我以後可能會有妻子,但她不可能是飛燕,因為飛燕離開了,永遠的離開我了。那麽,我的妻子,不能是飛燕的替代品,絕對不能。”
    錦衣抽動鼻子的聲音在我身後微微響起,我甚至能夠想象得到身後的她淚流滿臉的表情。
    古小風往後退了,可能,她已經不想再聽我說些什麽了,也不願意再與我交談了。她所自以為是譜寫的鴛鴦譜,終於在我親口道來後,讓她明白其實是多麽愚蠢的一項計劃。
    “獵手,你不介意將鬼麵放入鬼麵族人的刑具吧!一個可能是這裏最強大的飛蛾,即將橫空出世。”古小風對獵手說道。
    “沒問題,並且,我很樂意聽到他哀嚎的聲音。”獵手邁步走了過來。
    “我來吧!”謝放伸出手攔到了我身體前:“先生,其實鬼麵可能真的沒有騙我們,他之所以被沈木人看上的主要原因,就是因為他的平凡與善良。我聽鐵柱說過他的一些事,其實,他參與的葬密者的案子不多,但是每一次都是忘我的,都是赴湯蹈火的。為了營救別人,他從來沒有吝嗇過,甚至在危難時刻,他寧願犧牲自己,也不想讓戰友受到傷害。可能,他真正吸引沈木人的原因,就是他的品質吧?”
    他的聲音在我的世界裏,卻在越來越小。我真切地感受到身體的深處,有著一股子熱浪正在醞釀,正在逐步加溫。我明白,生長藥劑開始在我身體裏作用了。
    我被扛起了,但是我感覺不到是誰把我扛了起來,應該是謝放吧?我想看清楚他,但是在我視網膜中成像的,卻不是這四周本應該連貫的畫麵,而是一片灰色與紅色交織的東西。
    我隱隱約約聽到了鐵籠被打開的聲音,自己是否被固定在刑具上,卻又無法確定。意識依然在,但是很亂。
    我想要閉上眼睛,但是感官的混亂,讓我不能肯定自己是否讓眼簾合攏了。我嚐試著均勻的呼氣,吸氣,並欣喜地發現,對於氣流在身體中的進出,是我目前唯一能夠把握的。
    我努力讓自己安靜,不要因為身體現在的狀態而慌張。可能刑具最開始並不會一下子就把我的身體拉扯得那麽恐怖吧,所以我還並沒有感覺到疼痛。
    我吸氣……出氣……努力讓自己安靜,再安靜。
    我覺得我能夠用自己的意誌力,控製住身體內那股子正在不斷加溫的熱浪 。因為,我察覺到自己體內,還有著一種之前從沒有感覺到的東西,正在逐步覺醒。
    我猛地想起了在喀則地宮裏麵那個從銅鏽中鑽出的人影,甚至我的記憶中出現了一雙有著深藍色瞳孔的眼睛,在黑暗中看著我。我想,我已經知道了身體裏正在覺醒的東西來自哪裏了……
    那銅鏽堆前,濺出的血液,從我毛孔進入……我的血液裏,多了一種強大的液體,它在很匆忙地奔走著,循環著。
    最終,在生長針劑想要對我的身體進行摧毀的時刻,它開始完全蘇醒了,並如同一位強大的將領,統帥著我身體裏的細胞,與不利於自身的藥劑,開始了一場真正的廝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