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寂寞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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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快更新絕世紅顏:美人淚·相思劫 !
    我心裏一顫,想起那夜與螢兒同睡床榻上,雷雨交加,我做的那個噩夢。
    夢中一男一女尊貴無比,站在高高的金階上俯視天下。而我,無比堅信地朝著他而去。可還沒等我來到他的身邊,那個華貴的女人竟來到我的麵前將我推倒。
    “或許姑娘夢中的那個女人就是楚喬,雖然姑娘表麵上信任她,其實內心也覺得是不安的。”螢兒拾起碎片後,靜靜地看著我半晌。
    對於她的視線,我沒有回避。我直視著她的目光,黯然道:“夢境終歸是夢境,我又如何單憑一個夢境去懷疑楚喬的為人呢?”
    螢兒的嘴角扯了扯,勾成了一個不屑的弧度:“總之不管姑娘如何想,這個女人在我螢兒心裏不會是什麽好人。姑娘為她曾訓斥過螢兒幾次,可螢兒依然還是堅持自己的立場。眼下她隱藏得好,螢兒無法找到她的任何破綻。可總有一天,螢兒一定要撕開她的真麵目。”
    說完,她手裏捧著那些碎片走出屋子。回頭,有道:“或許哪天,沒有螢兒,你自己便看到了她的真麵目。”
    我吃驚螢兒的固執,不管如何說她,她始終堅信自己的判斷。她一直和我說,她不會看錯人。楚喬,她不值得姑娘對她好。
    黃昏時分,螢兒在雪地練劍。待楚喬走過時,螢兒一劍刺向楚喬,楚喬猛見一道淩厲劍影刺向自己根本來不及躲閃。她嚇得驚叫一聲後跌坐於地,驚恐的美目看著螢兒。
    “螢兒,你這是做什麽呀!你不知道刀劍不長眼麽,怎麽見人就刺?”
    “錯,姑奶奶我沒有見人就刺,我刺的是賤人,而非見人。”螢兒一聲冷哼,收劍走開。
    “你,你太過分了!”說著,眼圈便紅了,楚喬從雪地爬起,理了理衣服。
    雪影淡光,冰涼刺骨,窗外的風聲吹過樹枝,抖落的雪花發出輕微的聲響。
    我倚在窗邊看著這一幕,除了無奈,我也不知道能做些什麽。螢兒為楚喬私下裏頻頻親近馬淩風特別不滿,逮著機會就要去教訓她。而楚喬受了螢兒的氣,往往是忍了下來,她並不在我麵前來說這些。即便我偶爾提起,楚喬總會謙卑而又愧疚地說自己不好,是自己報恩心切,沒有顧忌我的感受。
    聽她這樣說,我竟再也無法說一句責備她的話。我不想做妒婦,楚喬說她對馬淩風好,純粹是為了感恩,並沒有一絲其他的意思。
    如果她真的隻是為了感恩,那麽我若容不下她,我又成什麽了?
    馬淩風來了,我卻將他關在了屋外。隔門相問的馬淩風無限委屈和不解,他帶著不甘心和擔憂問道:“相思為何不見本王?難道本王做了什麽不可原諒的錯事?”
    “好快呀,才過多久的事情,你現在就以本王自稱了。是不是相思以後也該已民女或者是奴婢自稱?”隔著門,我不禁難過。是什麽,讓他連稱謂都迅速改變了?
    馬淩風隱隱地歎了口氣,沉聲道:“我沒有那個意思,你也更不用以民女或奴婢來自稱。我以為你能明白,你在我的心裏一直是不同的。”
    可對於白天那一幕,我若問起,他又該如何解釋呢?
    可我終究沒有問起,因為我不想去觸碰,不去觸碰,或許不會那麽痛。
    “相思,你太敏感了。我隻希望你能對我多一些信任,不要無緣無故不理我,更不要無緣無故去折磨自己。你若這樣,我們都不會開心的。”
    最後,馬淩風的步履聲消失在冷冷的夜裏。而我,隻能抱緊了自己無力的跌坐於地。我何曾想多心,我又何曾想敏感,可是愛中的人,又怎麽能對那溫馨繾綣的一幕無動於衷呢。
    夜色深沉,我躺在床上,有幽幽暗香穿過窗隙沁入肺腑,那是臘梅的香氣。想必,幽夢軒外的幾株臘梅已經開了。
    如此寂靜的夜晚,我卻難以入眠,我從床上爬起,掌起了燈。鋪開紙,提起筆,我心潮起伏間,卻又不知寫什麽。
    獨自聞著窗外梅香縷縷,沉思良久,昔日熟悉的畫麵,又一幕幕浮現眼前。於是,提筆寫下一首七絕:無非濃淡比紅妝,怕是相逢夢一場。修到情深情易絕,自將冰雪作心腸。
    擱下筆,我低吟了一遍,有些難言的心酸。熄燈,我重新回到床榻。
    或許是一夜的輾轉難眠,第二日竟覺欲要病倒。可是不願意旁人看到我的落寞,還是硬撐著起了床。最後決定,去幽夢軒周圍轉轉,看看那些臘梅在冰天雪地中盛放是一種如何的景象。
    沿著蜿蜒的走廊漫無目的地走著,來到假山旁時,見一樹臘梅娉婷地立於白雪中。深深吸了一口氣,那清幽的香氣頓時令人一爽。
    “相思,”不知道何時一個身影擋住我的視線,我定睛一看,原來是馬淩風。隻見他暗紫色的大氅,湖藍色的衣袍,墨玉般的發絲以玉冠束住。
    他的到來竟讓我心底有了莫名的欣喜,可是很快,楚喬於雪地中為他柔情款款披衣的情景又讓我胸口一窒。
    “不打擾武平王賞花的雅興,相思告退。”我略一躬身,語氣輕柔卻帶著冷冷寒意。
    “站住,不許走!”馬淩風大手早已鉗住我的手腕,聲音低啞,神情疲憊。
    我身子微抖,並不見他放鬆。我隻得強製自己定住身形,抬頭冷笑著對他說:“怎麽,你這是要強逼麽?我不留下你又打算如何?”
    “你將我拒於冰冷的門外,莫非你真是一副冰雪心腸?”說完,馬淩風另一隻手將一張箋紙遞到我眼前,我飛快瞄了一眼,正是我昨晚寫的詩。
    我低著頭,眼裏蓄滿了淚水。我喃喃道:“我不見你,自然有更好的人會去見你。為你熬湯,為你披衣,以後,她也會在冰天雪地裏陪你賞花。我想你幾時又會在乎我見不見你,關心我的心腸是不是冷如冰雪了呢?”
    “你在吃醋?”馬淩風皺眉看著我,臉色微變。
    我轉過身不讓他看我,嘴裏倔強道:“沒有,我沒有什麽醋好吃。”
    他低吼:“你剛才說的那些話,便證明了你在吃醋!”
    “沒有!”我不肯承認,我的倔強我不允許我承認自己在吃醋。
    馬淩風以手托起我的下巴,注視我的目光清冷,神色卻無比憐惜:“我不管你到底在氣我什麽,記住,不要懷疑我對你的心意。”
    “可是,可是楚喬對你……”我喃喃道,身子開始微微顫抖。是太冷了麽,也許是吧。
    “楚喬?”馬淩風眸子變得肅殺,狠然道:“在本王心裏,楚喬什麽都不是,隻是派去服侍你的丫頭,難道你要為一個丫頭氣本王一輩子?”
    “可你們很親密!”我道,語氣不善。
    “你果然是為了她在吃醋,當初在有緣客棧,你可是一心希望我能幫他她。如今她和我們一起來到了王府,你又怪我。相思,你到底要我怎麽做?”馬淩風眼眸深黑不見底,裏麵蘊著太多責怪。
    我愈加心酸,負氣道:“你怎麽做是你的事情,你來問我,我能叫你怎麽做?難道我在你心裏,就是那麽容不下人的人麽?”
    “可是你不信我,你懷疑我!”馬淩風眉心不展,嗓音低啞。“要不,我這就去趕走楚喬。”
    “不,不可以。”一聽說要趕走楚喬,我心一軟。
    “楚喬不走,你又不肯相信我。我讓她走,你又不說不行。”馬淩風臉上盡是為難,沉聲對我道:“你說,你讓我怎麽是好?”
    “你.....你可以和她說清楚。”我聲音輕得跟蚊子一般,畢竟,我還是嫉妒了。
    “好,我會和她說清楚。以後,你不可以再懷疑我了,你答不答應?”馬淩風見我終於消掉了一些怨氣,臉上神色開始緩和。
    我點點頭,心裏卻仍然不能停止擔心:“可是你要怎麽和楚喬說清楚?”
    馬淩風目光深邃,雙手卻將我一拉,緊緊將我拉入懷中:“不用說,此生你才是我的珍寶。別人,都不重要。”
    我將臉頰埋於他肩胛,聽他這麽說,心裏起伏難定。既有感動欣喜,又有惶恐和不安。
    下意識的,我也伸手緊緊環住了他:“淩風,有一件事情我一直不明白,一直想問,可是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
    “你是想問什麽?”馬淩風伸手摩挲著我的背脊,柔聲道。
    “詔書!”我終於問出了埋在心底那個很久的疑問,我歉疚地看著他:“那詔書是被我換過的,為什麽繼位的還是武安王呢?”
    他的臉色迅速黯然下來,嗓音有些低沉:“我知道,這事情不怪你。”
    “可我不明白。”我從他懷中抬起頭來,睜大水潤的雙眸凝視著他:“我明明將詔書調換了……”
    “那詔書是假的,裏麵一個字也沒有。”寒氣漸漸濃烈,風一陣陣吹過,馬淩風暗紫衣袂輕輕搖曳:“這也正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看情形還有另一股不是來自太後一幫人的勢力在暗中幫助馬淩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