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他不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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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小姐。”
    車子停下來的時候,秦悅歆整個人都有些茫然。
    她其實不知道自己剛才到底說了什麽地名,她隻記得她隻想用最快的速度離開陸晨安的視線,所以看到有計程車,直接招手就上了。
    上車之後司機似乎問了她要去哪裏,可是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報了哪裏。
    “不下車嗎,小姐?”
    司機又開口催促了一次,她怔了怔,連忙從包包裏麵拿出錢,遞給了司機,推開車門就下了車。
    看到眼前一切的時候秦悅歆整個人都呆住了,她沒想到,自己情不自禁報出來的地名居然是這裏。
    這個剛才陸晨安還大方地給她的“家”。
    站在那熟悉的小區麵前,秦悅歆隻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是冷的,那冷氣從腳底的最深處一點點地蔓延上來,像一條毒蛇一樣,盤旋著從她的身體一點點地上來。
    她僵硬地收回視線,轉身一步步地離開。
    一開始隻是密集的快步,慢慢的到了最後,她直接就跑了起來。
    街上的行人誰也不知道眼前的這個女人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甚至還有人以為是搶劫了,可是那長長的一條道上,就隻有她一個人在奔跑,放眼望過去,就隻有她自己一個人。
    隻有秦悅歆知道,她有多想離開這個地方,如果可以,她寧願自己離得遠遠的。
    半個小時前自己對陸晨安說過的話她還記得一清二楚:
    我走了,再見,希望我們,再也不見。
    再也不見。
    她不是說說而已的,她真的希望兩個人再也不見。
    盡管葉慧雲從小就教她如何寬容、寬心,可是她始終做不到,這麽真真切切地愛過一個人,她做不到若無其事地看著他幸福,看著他在自己的麵前笑。
    可是她也沒有那麽惡毒,希望他永遠都過不好,而這唯一可以中和的做法,就隻有讓自己自此以後,再無這個人的消息。
    她隻想離開任何一切和陸晨安有關的東西,卻不知道自己跑到了一個什麽樣地方。
    和陸晨安結婚兩年多了,兩個人基本上都沒有外出過。
    站在那街頭的轉角,秦悅歆怔怔地看著來來往往的行人,隻覺得自己的視線不知道的怎麽就模糊起來了。
    街角的影像店放著莫名的歌曲,可是那歌詞一字一句,都像是在諷刺她一般:
    “習慣被拒絕的人會先拒絕?
    這一次至少是我先說離別?
    有一些痛楚看不見淚水?
    有一種防衛叫做我無所謂?
    要讓你快樂原是我的心願?
    可是你從不在意我的傷悲?
    丟給我一些喜悅的碎屑?
    卻帶走我一切?
    你不愛我是我舍不得?
    是我不配為你在狼狽?
    你不愛我你真的不愛我?
    盡力而為我拚命給也是浪費?
    你不愛我是我舍不得?
    我不配和命運作對?
    你不愛我你真的不愛我?
    ……”
    你不愛我,是我舍不得。
    是啊,從提出離婚到現在,她痛不欲生,可是陸晨安呢?
    他就連半分的不舍都沒有,他甚至還能夠笑著跟她說“你生氣的樣子,不太好看”。
    這個世界上的儈子手,也不過如此吧?
    “嗶——!”
    突然的汽車鳴笛聲,她回過神來,怔怔地站在那兒,這時候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在了路中間。
    許淮南刹了車之後就推開門下車了,身後好幾輛車在鳴笛不滿,他都當沒有聽到,隻是板著一張臉走向那個站在路中間的女人。
    “秦悅歆。”
    有人在叫她。
    秦悅歆愣了愣,抬頭看著這個背著光站在自己跟前的男人,停滯了一秒多,才努力想起來,這是許淮南。
    她抬起頭看著他,這個時候的太陽有些烈,秦悅歆禁不住眯了眯眼,勾著嘴角卻笑了:“許先生,我還欠著你一頓飯呢,我請你吃頓飯吧。”
    許淮南眉頭一皺,車子後麵堵著的車子已經十分的不滿了,鳴笛的聲音接二連三,甚至有人已經下了車,看著她們兩個人直接就罵了起來。
    他看了一眼秦悅歆,向來平靜無波的臉微微沉,伸手直接就拉過了她:“先上車。”
    她看著他,依舊是笑著的,仿佛周圍堵車一團的車和她並沒有半分的關係一般,開口的聲音輕柔得跟那飄起來的羽毛一樣:“好啊。”
    許淮南拉著她,剛一轉身,秦悅歆整個人突然就軟了下來,他下意識地接著她,她卻抬頭看著他,平日裏麵清澈的眼眸裏麵竟然全是茫然:“我好像,走不動了,許先生。”
    她的手拉著他的衣袖,抬起頭看著他的時候整張臉都是慘白慘白的。
    許淮南這個時候才注意到,今天的秦悅歆狼狽得前所未有。
    他壓著視線看了她一眼:“冒犯了,我抱你一下。”
    她抿著唇,反倒是開口說了一句:“謝謝。”
    秦悅歆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麽了,渾身就好像沒了力氣一樣,雙腿軟塌塌的站不起來。明明她剛剛還好好的,怎麽突然之間就這樣子了呢。
    許淮南很紳士,他雖然是抱著她,卻又極力地保持著兩個人之間的距離,盡量不讓她難堪。
    秦悅歆就這樣被他抱著進了車裏麵,放下的時候許淮南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指,那冰冷的溫度讓他情不自禁皺了皺眉,低頭看了她一眼:“秦小姐?”
    她整個人突然一顫,抬頭愣愣地看著他,這時候才反應過來,捉著安全帶低頭扣著。
    可是那視線一點點地模糊著,她連那卡位都找不到,安全帶的扣子找了許久,都找不到。
    許淮南上了車,看到的就是這麽一副景象,身側的人不斷地摸著,眼睛明明是看著那安全帶的,卻怎麽都對不上那個卡位。
    他眉頭動了動,忍不住伸手過去:“我來吧。”
    秦悅歆怔了怔,抬頭看著他,一雙眼眸已經發紅了,眼淚晃在眼眶裏麵,卻固執地不願意掉下來。
    許淮南多年不變的表情,也難得的怔忪了一下,然後伸手接過她手上的安全帶,“哢嗒”的一下就幫她扣上了。
    已經有司機過來敲車門了,就短短的幾分鍾,後麵卻已經堵了一路了。
    許淮南看了一眼身側的秦悅歆,抬腿踩了油門,將車子重新啟動起來。
    秦悅歆沒有說話,她現在整個人都有些昏昏沉沉的,仿佛什麽都不知道,又好像什麽都知道。
    是的呢,她知道,知道那離婚證就在自己的包包裏麵,知道就在一個多小時前,她和陸晨安辦完了離婚手續,一人拿著一本離婚證走出民政局,然後開口分別。
    是她先走的,他就在身後看著,她能夠感受到他的視線,可是她也知道,你視線裏麵沒有半分的留戀。
    她偏著頭,看著車窗外麵匆匆而過的精致,熟悉的,又是陌生的。
    這一片區,每次上班下班,她都和陸晨安坐在車裏麵看過。可是現在,坐在她身旁的男人不是陸晨安。
    手背上突然一暖,秦悅歆眨了眨眼,連忙從包包裏麵拿出紙巾,將眼淚抹幹淨。
    車廂裏麵放著平和的音樂,她的情緒一點點地平靜下來。
    她想起來,自己真的是欠了許淮南一頓飯。
    “許先生,我們去——”
    她側過頭,才發現許淮南正在講電話,聽到她的聲音,他淡淡地掃了她一眼,然後跟電話裏麵的人說了一句:“我掛了。”
    說著,就真的掛了。
    電話那端的許盛還沒把話說完,許淮南就把電話掛了。
    許盛有點兒鬱結,如果沒有聽錯的話,剛才那聲音,是個女的,而這個女的,似乎還不陌生。
    許盛覺得自己的堂哥這幾個月突然之間就開竅了,這副駕駛上都已經坐了女人了。他想了想,得趕緊打個電話給姨媽,手剛按了號碼,想起上一次的教訓,許盛還是訕訕地放下了手機。
    他覺得,自己還是少管閑事吧,畢竟他打不過許淮南。
    秦悅歆看著許淮南有些尷尬,她沒想到他在打電話,見他直接掛了電話,她臉上的表情有點不知所措:“許先生,我不是故意的。”
    許淮南將耳朵上的藍牙摘了下來,然後側頭看了她一眼:“你剛才想說什麽?”
    他的語氣有些涼,隻是秦悅歆已經習慣了,倒不覺得有什麽,隻是有些尷尬,自己剛才那麽突兀地出聲。
    見他似乎並不在意剛才的事情,秦悅歆才笑了笑,“去世貿那邊吧,我請許先生吃頓飯。”
    秦悅歆這個時候笑起來真的是有點兒嚇人,前麵正好是紅燈,車子停下來,許淮南正看著她。
    或許是因為哭過,眼睛有些浮腫,臉上的妝容已經掉了,被眼淚衝刷了之後,那些脂粉在臉上,顯得她十分的狼狽。
    他眉頭動了動,伸手翻了一包濕巾給她:“我想,你可能需要擦擦臉。”
    她一愣,低頭看著他手上的濕巾,怔怔地接過,然後從包包裏麵拿出小鏡子。
    看到鏡子裏麵的自己的時候,秦悅歆整個人有些發僵。
    裏麵的秦悅歆真的是狼狽至極了,她想到身旁的許淮南竟然看著她這樣的一張臉看了一路,她有些難堪,也有些歉意,最後卻還是被那些壓著難受衝潰:“對不起,嚇到你了,許先生。”
    綠燈亮起來,許淮南啟動了車子,卻沒有說話。
    秦悅歆看著他冷冽的側臉,嘴唇動了動,最後閉著眼睛靠在那背椅上,細聲地開口將心口的疤重新剜了一次:“我今天離婚了,所以,可能有些失態。”
    許淮南的手微微一滯,偏頭看向她:“我不會安慰人。”
    這樣直接又高冷的回答,秦悅歆卻忍不住笑了出來:“沒關係,反正這種事情,關鍵的還是看自己,旁人安慰,也沒什麽用。”
    他又看了她一眼,毫無情緒的眼眸裏麵難得閃過幾分讚賞,然後車子停了下來:“到了。”
    她有些怔忪,看向窗外,世貿那棟熟悉的建築就這樣印入眼簾。
    她側頭看著許淮南笑了笑,這一次,她已經清醒過來了,手微微一按,輕易地就將安全帶解開。
    走下車的時候,她禁不住眯了眯眼,流過眼淚的眼睛能騙過所有人,卻騙不過太陽。
    直直地這麽一照,她就受不住地眯起了眼。
    許淮南已經下了車了,走到她的身側,隔著半米的距離看著她:“秦小姐,想吃什麽?”
    她隨意指了一家店,許淮南什麽都沒有說,一路和她一起走了過去。
    許淮南說不會安慰人,他真的不會安慰人。
    兩個人麵對麵地坐在那餐桌上,誰也不開口,秦悅歆低著頭,被她放在桌麵上的手,那無名指上的戒指痕還很清晰。
    她低頭看著,竟又覺得難受起來。
    “先生、小姐,你們好,這是你們點的菲力牛扒。”
    侍者的聲音將她拉了回來,她抬起頭,看著對麵的許淮南笑了笑。
    他抬頭看著她,英俊的臉上麵無表情:“秦小姐,在我麵前,你不必勉強自己笑。”
    她嘴角的笑容一點點地僵硬下來,就像是那被風一點點吹幹的水泥一樣。
    秦悅歆低頭看著自己跟前吱吱地冒著香氣的牛扒:“對不起。”
    這一次,她沒有再笑。
    許淮南看著跟前的秦悅歆,她低著頭,大半張臉擋在了他看不到的地方,雙手執著刀叉很認真地切著自己跟前的牛扒。
    可是她那麽認真,那盤子裏麵的牛扒卻讓她切得十分的淩亂。
    他看了一眼,什麽都沒有說,靜靜地低頭切著自己跟前的牛扒。
    兩個人的沉默讓周圍的人覺得有些奇怪,有人忍不住看過來,有人忍不住在私底下議論兩個人是不是在說分手的情侶。
    秦悅歆卻像是什麽都聽不到,叉著切得有些淩亂的牛扒一塊塊地放進自己的嘴裏麵。
    黑椒濃鬱的味道,可是放在她的口裏麵,第一次這麽的索然無味。
    她一口口地咀嚼著,吃得不慢不快,臉上的表情戚戚,雖然臉上的淚痕已經不見了,可是那被擦掉的妝容沒了之後,那一張臉顯得越發的蒼白。
    旁邊桌有人在說話,聲音不大不小的,可是就這麽一點兒的地方,想聽不清楚都有點兒困難。
    “哎,你聽說了嗎,陸家的那個三少,聽說沒有瘸,腿好了!現在能走路了!”
    “是嗎?就是那個,為了妻子將自己的堂妹告上法庭的陸少嗎?”
    “是他啦!以前還說可惜他瘸了,不然簡直就是全世界女人都想嫁的男人,現在好了,人家真的腿不瘸了。”
    “你怎麽知道的?”
    “哎哎哎,就剛才啊,微博上有他的視頻,不過聽說他——”
    陸晨安,陸晨安。
    逃到哪裏都逃不開陸晨安,秦悅歆終於忍不住了,把手上的刀叉放下,抬頭看了一眼許淮南:“抱歉,我上個洗手間。”
    她說得飛快,也跑得飛快。
    許淮南看著她的背影,眉頭難得一皺,視線落到對麵她的餐盤上,那上麵的牛扒已經吃了一半了,可是黑椒汁卻全部都沒有了。
    旁邊桌的兩個女人還在討論陸晨安的事情,他無意偷聽,卻還是不可避免地聽到了。
    “他說了,他已經跟他的太太離婚了。”
    “唉,這男人啊,瘸的時候就是個護妻狂魔,現在沒事了,第一件事情就是跟老婆先離婚,我都要懷疑這個陸晨安到底愛沒愛過他老婆。”
    冰涼的水打在臉上,她的思緒清晰無比,抬起頭,鏡子裏麵的女人長著一張好看的臉,隻是蒼白的臉色看著有些滲人。
    秦悅歆在洗漱台前站了半響,直到身後有人過來洗手,她才轉身離開。
    剛才的那一捧水讓她清醒無比,腳下的步伐不緊不慢,一步步地重新走回去。
    卻沒有想到,許淮南已經站在門口了。見她回來,他點了點頭,卻沒什麽表情變化:“我送你回去。”
    秦悅歆皺著眉:“許先生,這應該是我——”
    知道她想說什麽,他直接就開口打斷了她的話:“我不習慣讓女士埋單。”
    她今天耗了太多的精力了,聽到他的這句話,也沒有過多的反駁,隻是哽咽著聲音開口:“好,謝謝你了,許先生。”
    她沒有再糾結,跟著他一步步轉身進了電梯。
    走到一樓的時候,那懸空的的電子屏幕,陸晨安的臉就這麽猝不及防地出現在上麵,還有那沒有辦法躲避的話,一字一句地傳來:“第一,我的雙腿已經好了;第二,我和我的太太秦悅歆今天已經登記離婚了。”
    她忍不住抬頭看了他一眼,陸晨安穿著今天和她去離婚是的白色西裝,臉上掛著似笑非笑的笑容,好看的桃花眼裏麵帶著幾分倨傲。
    他就那麽長身玉立地在屏幕裏麵出現,英俊的、帥氣的、意氣風發得讓她幾乎有些不認識。
    許淮南看著她微微顫著的雙唇,不禁開口叫了她一聲:“秦悅歆。”
    秦悅歆轉過頭,看著他,笑了笑,“我沒事。”
    我沒事,就是心有點痛。
    沒有人開口的車廂靜謐得很,車子停下來的時候,她下意識地解安全帶,推門然後下車。
    卻沒有想到一旁的許淮南突然之間伸手將她拉住:“秦悅歆。”
    她側頭看著他,有些不解,忍在喉嚨裏麵的堵塞讓她的聲音十分的嘶啞:“怎麽了?”
    “想去江邊吹吹風嗎?”
    她想說不必了,可是視線落在他冷硬的臉上,最後點了點頭。
    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四月初,江邊的風吹過來涼涼的。
    許淮南不知道坐在車上,她一個人走在江邊,他也不打擾,貼心得讓她有些愧疚。
    不是周末,也不是假期,隻是江邊還是有情侶在牽手散步。
    二十一二歲的年紀,臉上滿滿的都是膠原蛋白,從她身邊經過時候,女生撒嬌的聲音就像是那潤潤的果凍一般。
    說出來的話驕縱又肆意,曾經她也是這樣的,從一開始的小心翼翼,到最後的肆無忌憚。她對著陸晨安,也有過這樣的時候。
    她不想哭,隻能抬手捂著自己的眼淚。
    夕陽落下來的時候,那江邊泛起來的鱗片好看得很。
    她站在那兒一動不動地看著,直到身後傳來許淮南的聲音:“六點半了,要吃晚飯嗎?”
    秦悅歆看了一眼手機,才抬頭看向許淮南。
    她幾乎都要忘了他,卻沒想到,原來他一直都在車上。
    許淮南看著高冷無比,但是人卻還是紳士又善心。
    她知道他為什麽不離開,隻是想到,不禁就覺得酸澀和愧疚:“許淮南,對不起,浪費了你這麽一天的時間。你先回去吧,我還想站站。”
    許淮南看了她幾秒鍾,沒說什麽卻真的就轉身走了。
    秦悅歆也沒有留意他,她隻是想讓自己清醒一點,再清醒一點。
    她從未問出口,陸晨安到底愛不愛自己。
    隻是她知道,即使沒有問出口,她也知道,他從未愛過自己。
    可是知道是一回事,接受又是另外一回事。
    她甚至不知道該怎麽去讓自己從這場夢中清醒過來,直到今天,她還不相信,不過是短短的幾天的時間,她的世界就已經天翻地覆了。
    天色從昏暗漸漸地變成了墨黑,她就像是雕塑一樣靠著江邊的護欄上站了許久。
    直到那江邊的人從少到多,然後又從多到少,直到現在,寂寂無人,她才緩緩地收回視線,轉身打算離開。
    隻是站了太久的雙腿有些發僵,她一動,身體有些軟。
    秦悅歆以為自己要摔在地上了,其實也無所謂,反正也沒有幾個人看到。
    隻是手臂上突然一暖,被人緊緊扶著的同時,她聽到了許淮南的聲音:“小心。”
    她抬起頭,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他:“許淮南——!”
    他看了她一眼,沒有說什麽:“我送你回去。”
    他就這樣,在這裏,從下午三點多一直陪著到現在。
    秦悅歆沒說什麽,任由他扶著自己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