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我沒有懷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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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裏不歡迎,你給我滾出去!”
    韓舒雅直接就擋住了秦芷茹,就是不讓她進來。
    秦悅歆臉色也冷了下來,隻是她已經冷靜許多了,抬手將韓舒雅拉到一邊,直直地對著秦芷茹:“說吧,再有一次你來打擾我,那椅子我就不會再心軟砸你身上去了。”
    她太了解秦芷茹了,如果今天不讓她把話說出來,她絕對不會死心的。
    秦芷茹會對她說什麽?
    基本上都不是什麽好話,她心裏麵已經有打算了。
    “嗬,沒什麽,好歹你也是姓秦的,我覺得這個東西,還是得給你一份好一點。”說著,秦芷茹低頭伸手摸向包包,然後從裏麵拿著一張帖子遞到秦悅歆的跟前。
    紅色的貼麵,根本就不用看裏麵的內容也知道是什麽東西。
    韓舒雅伸手直接就搶過了,抬手就要把那喜帖給撕了,可是秦芷茹反應也快,一把搶了回去:“你幹什麽!這是給秦悅歆的,又不是給你的!”
    韓舒雅看了一眼秦悅歆,扯著那喜帖就是不鬆手:“我們不要!你給我滾!滾不滾?!”
    韓舒雅真的是氣壞了,回頭直接就看向那床頭櫃麵上的水果刀,拔了刀就對著秦芷茹:“滾不滾?!”
    秦芷茹有些怕,向後退了一步,鬆了手,但是還是不死心,看向秦悅歆:“這是訂婚的喜帖,就在一個星期後,你能來呢,我很高興,你不能來呢,我也很高興。”
    由始至終,秦悅歆都沒有說過一句話,在秦芷茹看來,秦悅歆一定是痛到極處了,所以才什麽話都說不出口。
    秦悅歆確實是痛,可是這些天,天天痛,她都已經有些麻木了。
    一開始的時候整個人都是發僵的,視線落下那大紅色的喜帖上,腦袋“嗡嗡嗡”的想,連最基礎的思考能力都沒有了。
    直到看到韓舒雅拿了把水果刀,她才稍稍回過神,看了一眼秦芷茹,伸手把韓舒雅手上的刀壓了回去:“舒雅,別鬧,危險。”
    她的語氣平靜,韓舒雅看著她,想要說些什麽,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
    一直站在身後的韓振也禁不住開口叫了她一下:“悅歆?”
    她回頭看了一眼韓振,笑了笑,然後伸手從韓舒雅的手上把喜帖拿到手上。
    韓舒雅不知道她想幹什麽,隻是看著她有些怔忪,一沒注意,就被她從自己的手上把喜帖給搶了。她看著秦悅歆,皺著眉想要把喜帖拿回來:“悅歆,別看。”
    秦悅歆身體側了側,躲開了韓舒雅的手,仿佛沒有聽到韓舒雅的話一般,就這樣翻開了那喜帖,看了幾秒鍾,才抬頭看向秦芷茹:“謝謝了,我會去的,不過你不要高興那麽早。”
    秦芷茹愣了愣,半響後卻笑了:“你能來,自然是我最開心的事情。”
    如果秦悅歆能來攪亂,那她就更開心了。
    她從來都沒有見過秦悅歆驚慌失措的樣子,在外人的麵前,秦悅歆仿佛永遠都是一副冷靜自持的樣子,無論發生了什麽事情,她都沒有見過她難堪的樣子。
    秦悅歆不是不難堪,她隻是死都不會讓自己在秦芷茹的跟前難堪。
    她的手拿著那紅燦燦的喜帖,卻沒有人知道,那手指間的顫抖。
    伸手將喜帖合上,秦悅歆抬頭看著秦芷茹:“我知道了,你可以滾了。”
    秦芷茹聳了聳肩,視線落在她身後的韓振身上:“秦悅歆,你也別裝了,這才多少天,身後的男人又換了一個了?”
    韓舒雅已經氣得整個人都快炸了,拿著手上的刀鞘直接就往秦芷茹身上扔了過去:“滾!”
    秦芷茹往後退了一步,也真的是走了,隻是臨走的時候還不忘罵了一句:“神經病!”
    秦芷茹走了之後,病房靜得有些壓抑。
    韓舒雅想說些什麽,卻被韓振拉住了手臂。
    她有些不解地看向自己的堂哥,隻看到韓振搖了搖頭。韓舒雅抿了抿唇,終究是沒說什麽。
    “悅歆,是不是打算出院了?”
    韓振向前走了一步,低頭看著她淺笑,仿佛剛才秦芷茹來過的事情隻是一場夢一樣。
    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請帖,笑了笑:“是啊,我正打算出院,你們就過來了。”
    韓振點了點頭:“既然沒什麽事情,就出院吧,你一個人在醫院這裏也是無聊。”
    秦悅歆點了點頭,“恩,我也是這樣想的,昨天——”
    昨天,她頓了頓,沒有繼續說下去。
    韓舒雅看著她,難受得差點兒又忍不住。
    幸好這個時候有韓振在,她不說話,秦悅歆也不會過多地注意她。
    回去的路上,車廂裏麵一片沉默,誰也沒有開口。
    韓舒雅想要留下陪著秦悅歆,可是卻被韓振一把拉走了。
    看著站在門口裏麵看著他們的秦悅歆,韓舒雅努力笑了笑,兩個人走遠,她才甩開韓振的手:“哥!你這是幹什麽!歆歆她難受,我要留下來陪她!萬一她又像昨天那樣,暈倒了怎麽辦?!”
    說著說著,韓舒雅忍不住,直接就哭了出來了。
    韓振把傘往她的身邊撐了撐,才開口:“她難受,可是她還在我們跟前裝作什麽事情都沒有。悅歆不小了,她做事情比你還穩當,她不想讓我們看到她難過,我們就別去打擾她了。”
    “可是,我真害怕她——”
    韓振剜了她一眼:“沒什麽好怕的,悅歆比你靠譜多了,你都沒有想不開,更何況悅歆呢。”
    韓舒雅滯了滯,想反駁什麽,卻發現韓振說得很有道理,自己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秦悅歆站在門口看了許久,這幾天一直下雨,屋裏麵也是一陣陣的陰氣。
    韓振和韓舒雅漸漸的走遠了,她才收回視線,靜靜地靠在門邊上,看著那雨一點點地從天上飄下來。
    她預想到了所有的事情,卻沒有想到,陸晨安會和秦芷茹在一起。
    陸晨安不愛秦芷茹,這是肯定的。
    可是他卻任由秦芷茹一次一次地往她的臉上打,兩個人兩年的情分好像蒸發了一樣,在陸晨安的眼底,什麽都沒有,也不會有什麽。
    秦悅歆不知道哪裏出錯了,為什麽陸晨安會這樣對自己。
    就算不愛她,也不要這樣讓秦芷茹在她的身上一棒一棒地打啊。
    她站在那兒,怎麽都想不明白,卻無端的多出了幾分怨恨。
    天氣沉沉的,就好像是被啃噬著的心一樣,壓得她呼吸不過來。
    包包裏麵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秦悅歆整個人一怔,靠著那門檻直接就摔在了地上。
    手機的鈴聲接連不斷,她有些手忙腳亂地翻著包包。
    是許淮南的電話,她怔怔地看了幾秒鍾,才惶惶地接了電話。
    “出院了?”
    “出院了。”
    一張口,喉嚨裏麵的苦澀堵上來,聲音哽咽得幾乎模糊不清。
    “在家裏麵嗎?”
    “嗯。”
    她很輕地應了一聲,後麵許淮南還說了什麽,她已經記不清楚了,因為他人已經站在她的跟前了。
    “秦悅歆。”
    他開口叫著她,聲音清冷,咬字清晰。
    秦悅歆抬頭看著他,眼淚漲上來,視線模糊不清,隻能隱隱地看清楚來人是許淮南。
    “許淮南。”
    她扶著門想要站起來,可是身上的力氣仿佛被抽空了一樣。
    許淮南蹲下身,一動不動地看著她:“介意我抱你嗎?”
    她搖了搖頭,微微伸手向他:“麻煩你了,把我抱到沙發上去吧。”
    話說完,眼淚就流了下來了。
    她不知道許淮南為什麽會對自己這麽好,可是在陸晨安之後,她已經不會去計較他為什麽了,因為她也沒什麽讓許淮南騙的了。
    許淮南低頭看著她,眉頭皺了皺,伸手向她的腿彎,彎腰將她抱了起來。
    陸晨安剛走到那小花園的鐵門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麽一副的景象,秦悅歆不知道怎麽摔在了地上,伸著手要許淮南抱她起來。
    他突然就走不上前了,站在那兒看著許淮南彎腰將她一下下地抱起來。
    直到許淮南抱著秦悅歆往一旁的廳子走過去,兩個人的身影消失在那敞開的門口中,他才抬腿,繼續向前走過去。
    秦悅歆從醫院出來到現在,全靠那些營養液在支撐,從醒來到現在,已經三個多小時了,她一口水都沒有喝過。
    被許淮南放在沙發上後,她才扶著沙發坐了起身,還沒等她伸手,眼前就已經出現一張紙巾了。
    她沒有抬頭看他,伸手接過紙巾,很細聲地說了一句:“謝謝。”
    許淮南在一旁坐了下來,側頭看著她:“秦悅歆,我們——”
    “歆歆。”
    誰也不知道,陸晨安到底是什麽時候出現的。
    聽到那熟悉的聲音的時候,秦悅歆渾身都是僵硬的。
    她不想這麽狼狽出現在他的跟前,可是現在,她卻觸不及防就滿臉淚痕地出現在他的跟前了。
    他站在門口,黑色的傘被他收了放在身側,身子側了一大半,視線直直地落在她的身上,臉上難得沒有笑意,一雙桃花眼深沉如海。
    秦悅歆根本就沒有想到他會出現在這裏,許淮南也沒有想到,兩個人坐在那兒齊齊看著門口上的陸晨安。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許淮南:“洗手間在哪兒?”
    秦悅歆怔了怔,指了指左側:“從那邊走進去,靠左邊的。”
    老房子,結構跟現代的房子不一樣,洗手間就好像被藏起來了一樣,她怕許淮南找不到,所以說得詳細。
    許淮南點了點頭,顯然他並不是要去洗手間的,他隻是想走開,給秦悅歆和陸晨安兩個人單獨說話的時間。
    看著許淮南走向轉彎處,秦悅歆才收回視線,看向陸晨安,就坐在那兒,沒有動:“有事嗎?”
    她的語氣冷淡,也不讓他進去,就這樣讓站在那兒。
    陸晨安挑了挑眉,突然就笑了:“不請我進來坐坐?”
    她冷笑:“陸少的時間寶貴,我就不浪費我們兩個人的時間了,有什麽事情就這樣說吧。”
    他勾著唇笑了笑,徑自走了進去:“你和許淮南在一起了?”
    桌麵上放著一個煙灰缸,是她前天晚上抽煙的之後留下的,上麵還有留有她抽過的煙頭和煙灰。
    陸晨安一眼就看到了,收回視線,看著她似笑非笑:“看來,你過得不錯。”
    身下的沙發已經被她死死地捉成一團了,陸晨安看著她笑,那笑容在她看來就好像是恥笑她的無知和天真一樣。他開口說出來的話就像是那蛇毒一般,讓她渾身發冷,呼吸壓滯:“陸少這麽忙,今天過來難道就隻是跟我閑聊的嗎?”
    她看著他,目光清冷,沒有半分的後退。
    陸晨安臉色有些涼,“你懷孕了?”
    秦悅歆微微一僵,反應過來之後隻覺得渾身都是冷的,身下的手止不住才顫抖,就連開口的唇瓣也忍不住的發顫:“陸少放心,孩子不是你的。”
    她本來想說沒有的,那隻是誤診,向來是慕簡庭隻聽了開頭沒有聽到最後的結果,然後就去告訴他了。
    所以他今天就上來興師問罪了,發涼的冷色直直地落進她的眼底。
    秦悅歆從未覺得陸晨安這麽陌生,陌生得仿佛從來都沒有認識過一樣。
    他看著她,眉頭難得地皺了皺:“歆歆,你不要激怒我,不然你會後悔的。”
    她隻覺得好笑:“我如何激怒你了?陸少你想太多了。”
    他撩了撩眼皮,看著她很淡地開口問道:“檢查過了?”
    突然轉移的話題,卻讓她越發的惱火,可是她並不想讓自己在陸晨安麵前像個瘋子一樣。
    秦悅歆微微吸了口氣,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我說過了,和你無關。我想休息了,不方便接待你,麻煩陸少移步吧。”
    陸晨安臉上的笑容終於全部褪盡,站起身抬腿就壓向了她:“歆歆。”
    他吊著眼尾,那瀲灩的桃花眼裏麵泛著無邊的冷意,就在她眼眸近在咫尺的位置,那冷冽直直地逼向她的心口。
    她沒有退讓,抬起頭直直地看著他,唇邊的笑意也是泛著冷:“陸少,我們已經離婚了,麻煩你對我的稱呼,可以注意一點。”
    “秦悅歆。”
    他換了個稱呼,隻是眯起來的雙眼突然帶起了幾分危險的氣息。
    秦悅歆心底莫名的有些慌,身側的雙手死死地捉著自己的大腿的衣物,視線卻半分都不退縮。
    她在他跟前當了兩年的傻子了,被他在暗地裏麵笑了兩年了,直到今天,她還是控製不住自己。
    可是她再也不想再讓他看到自己那麽愚蠢的一麵了,她還愛他,可是那又怎麽樣,她不會再和他有半分的糾葛了。
    半分都不會有。
    秦悅歆深深吸了口氣,看著他一字一句地開口:“陸少,沒什麽事,請你離開吧。”
    她側了側身,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姿態。
    陸晨安臉上的神色有些陰鬱,低著頭看了她半響,才伸手抖了抖自己的衣領,漫不經心地開口說道:“孩子生下來,贍養責任我不會逃避。”
    是不容置喙的命令,而不是商量的語氣。
    聽到陸晨安的話,秦悅歆突然就想笑,事實上,她也笑了,看著他,“咯咯咯”的就笑了出來了,笑得眼睛都有些花了。
    她抬手抹了一下自己的眼睛,收了臉上的笑意:“我沒有懷孕,就算懷了,隻要孩子是你的,我立刻就會去打掉他。”
    “秦悅歆。”
    “陸少。”
    她彎著腰,提著手向著門口的位置,意思很明顯。
    陸晨安的視線在她的臉上停留了好幾秒,似乎想要從上麵找到半分她撒謊的破綻。
    秦悅歆知道他在懷疑什麽,這樣的懷疑讓她的心底越發的荒涼,她往後退了一步,站到沙發的外麵,直直地對著敞開的門口:“陸少不必懷疑,我沒有懷孕,是醫生的誤診。”
    他眉頭皺了皺,最終還是抬腿離開。
    走到門口的時候,他突然回頭看向她,勾著嘴角帶著幾分笑:“歆歆,你還愛我。”
    說完,他拿起一側的傘,手一抖,傘直接就被他打了開來。
    秦悅歆站在那兒,整個人就好像被人下了咒一般,動彈不得。
    陸晨安的最後一句話,如同一個導彈一般,她怎麽躲,都炸得麵目全非。
    她想她這輩子,幹得最傻的一件事情就是愛上陸晨安。
    始作俑者已經撐著傘一步步走離視線了,她站在那兒,看著陸晨安的背影,竟無端的生出幾分惱怨。
    許淮南出來的時候秦悅歆已經坐在沙發上了,手裏麵端了一杯水,坐在那兒一口一口的喝著。
    她的視線直直地看著那桌麵上的某處,認真得讓人以為她真的是在看些什麽。
    許淮南坐到她身側的沙發,“秦悅歆,我可以幫你。”
    秦悅歆微微一怔,收回視線,有些不解:“幫我?幫我做什麽?”
    “陸晨安要娶秦芷茹,你知道的。”
    手微微一抖,她勾了個諷刺的笑容:“知道,所以呢,我該做些什麽嗎?”
    “我知道你想對付秦家,我可以幫你。”
    秦悅歆收起了臉上的笑容,側頭看了他半響,兩個人誰也沒有開口,屋子裏麵有些沉悶。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秦悅歆才緩緩開口:“我抽根煙,介意嗎?”
    她是這樣問,而還沒有等許淮南開口,她就已經起身走到那電視機下的櫃子,抽開將香煙和打火機都拿了出來。
    現在,隻有尼古丁能夠讓她冷靜清晰下來。
    許淮南看著她的眉頭皺了皺:“我可以娶你。”
    秦悅歆看著他突然就笑了,帶著幾分苦澀:“許淮南,你不愛我。”
    他沒有否認,看著她打著打火機點燃了香煙,眉頭微微一皺,卻還是沒有說什麽:“我可以娶你,然後幫你對付秦家。”
    秦悅歆吸了一口香煙,慢條斯理地將那煙霧從口中吐出來,才看向他開口:“為什麽?”
    她向來都是優雅溫婉的,現在抽著香煙,卻無端的多了幾分妖豔。
    隻是許淮南沒有半分的異動,在她抽了第三口香煙的時候抬手按住了她的手,在秦悅歆錯愕的時候直接將她手上的香煙抽了出來,按著煙灰缸上按滅,才開口:“記得兩年前,四月十八號的那個晚上嗎?”
    秦悅歆還沒有從他抽走自己手上香煙的動作中反應過來,冷不叮突然聽到許淮南這麽一句話,她整個人都是僵的,反應過來,不可置信地看著許淮南,各種的情緒上心頭:“你,那,那個晚上,是你?”
    他看著她,點了點頭,臉上的表情不變:“是我,我那天晚上,被人陰了。”
    她抿著唇,“我也是。”
    氣氛有些尷尬,竟硬生生地衝減了陸晨安給她錐心的難受。
    一時之間,兩個人誰都沒有開口,坐在那兒,大家都沉默了下來。
    將近過了五分鍾,許淮南才開口:“雖然說,現在可能有些晚了,可是我覺得,我還是應該擔起這個責任。”
    秦悅歆看著他,有些怔怔,要是一開始的時候嫁的人是許淮南,她現在或許就不用這樣了。
    可是這個世界上,什麽果都有,就是沒有如果。
    她低了低頭,怔怔地看著那煙灰缸上被許淮南強硬地按滅的半截香煙:“我已經嫁過陸晨安了。”
    許淮南抿了抿唇:“視頻的事情,我有很大的責任。”
    他不是很了解,因為那時候剛回國,等他想去關注的時候,所有的消息已經被封鎖了。但是這件事情鬧得確實是大,他根本就不用再刻意地讓人去查些什麽,他就將事情大概都知道了。
    見她不說話,他繼續開口說道:“我娶你,然後幫你對付秦家,或者如果你想,對付陸晨安也可以。”
    她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臉,沒有說話。
    氣氛又這樣沉了下來,外麵下雨的聲音蓋過了兩個人的呼吸聲。
    秦悅歆最終還是拒絕了,如果是兩年前,她會毫不猶豫地答應的。因為她恨秦家,恨到不惜將自己拉進陸家這個深淵裏麵去。
    可是現在,她已經厭倦了這些你報複我我報複你的把戲了。
    那一天許淮南離開了之後就再也沒有找過她了,打開電視機,到處都是陸晨安和秦家二小姐離婚之後再娶秦家大小姐的新聞。
    秦悅歆從來都是任由電視上的新聞播著,那張請帖被她拿出來放在桌麵上,隻要她坐在沙發上,她就能夠看到。
    每看一次,她的心就沉一分。
    她就是腰告訴自己,陸晨安到底有多狠,一刀刀地往她的心上的肉剜過去。
    韓舒雅擔心她會想不開,隔三差五總是會約她出去吃飯聊天。
    她們從來都不會聊陸晨安,也不會聊秦芷茹,大多數都是聊以前大學的事情。
    “我那時候以為,你會和趙一燊結婚的,卻沒想到,趙一燊最後也成了那樣的人。”
    韓舒雅剛說完,就後悔了,她隻是感慨一下,卻沒想到又把話題繞到這方麵是上去了。
    秦悅歆端著湯水抿了一口,她今天沒有化妝,唇瓣上的顏色有些淡,整個人看上去病弱的很。
    聽到韓舒雅的話,隻是笑了笑:“我也以為我會和他結婚的。”
    卻沒想到,到頭來,最愛你的人,卻成了上你最深的人。
    她不愛趙一燊,可是她真的是想和他在一起過一輩子的。卻沒想到,那個苦苦追了自己兩年多的男人,竟然也是個喜歡在外麵養人的人。
    她不愛他,可是她是個女人,她容忍不了自己的丈夫在外麵有別人。這或許是所有女人的驕傲,當沒有愛情的時候,起碼要守住忠貞。
    韓舒雅好不容易把秦悅歆拉出來,她是想拉著她逛一天的,雖然韓振說讓秦悅歆一個人靜靜,可是她真的怕她自己一個人靜靜,真的會靜出什麽毛病來。
    可是兩個人剛吃完中午飯,韓舒雅的手機就響起來了,最近入夏,韓舒雅其實特別忙,慕簡庭雖然放她出來了,可是很多事情,助手根本就不知道。
    在第三次接到助手的電話的時候,韓舒雅直接就發飆了,對著電話一通罵。
    秦悅歆站在那兒看著她,也不說話,直到她掛了電話,才開口:“舒雅,你回去吧,我自己一個人走走。”
    “不行,今天說了要出來一起逛街的!”
    她笑了笑,抬手將她挽著自己的手拉了出來:“回去吧,你們這個時候最忙了,我自己一個人就可以。”
    “可是——”
    韓舒雅還是不放心,秦悅歆直接抬腿到路邊,幫她招了一輛計程車,然後回頭看著她:“上去吧,我一個人自己走走,你讓我靜靜。”
    她的臉色很不好,說出來的話也有些柔,隻是其中卻硬是帶了幾分剛硬。
    這是秦悅歆第一次這麽開口讓她給她靜靜的,韓舒雅抿了抿唇:“行,你有什麽事情,隨時打我電話。”
    秦悅歆點了點頭,看著韓舒雅上了車,站了大概十幾秒,她才抬腿離開。
    下了一個星期的雨終於停了,雨停了之後氣溫就開始升高,四月中旬的天氣已經有些熱了,正午的太陽有些猛,她帶了傘,卻還是不想在外麵走。
    昨天畫的一幅畫還有三分之一,她打算回去把它畫完了。
    現在她自己一個人過,葉華英給的兩處房產她全部都轉回去陸晨安的名下了,手上唯一拿著的就是在立華工作了一年多的工資了。
    隻是她不花錢,夠她生活好長的一段時間了。
    她不否認自己沒有出息,即使事情已經過去半個月了,她還是沒有辦法從那樣的一場傷痛裏麵走出來。
    晚上做的夢讓她恐慌,半夜驚醒之後的清醒讓她心涼。
    遇到趙一燊的時候,她目不斜視,就好像沒有看到這個人一樣。
    可是趙一燊卻驚喜異常,伸手拉住了她:“悅歆!”
    今天不是周末,上班的時間,商場裏麵並沒有什麽人,但是秦悅歆還是不想和他拉拉扯扯的。
    她冷著臉,將他的手拉了下來:“放手!”
    半個月前就知道秦悅歆和陸晨安離婚了,可是那時候他正和蘇曼桐在日本,蘇曼桐已經懷孕六個月了,鍾紅讓他必須要讓蘇曼桐把孩子平平安安地生下來。
    他想飛回國的,卻被蘇曼桐攔住了,她對著他鬧,鬧得他沒有辦法,隻能留在日本,過了一個星期,才回來。
    今天他是配蘇曼桐來買孕婦裝的,卻沒想到會在這裏碰到秦悅歆。
    他下意識就想攔下她,可是攔下她之後,卻又不知道能幹什麽。
    秦悅歆向後退了一步,兩個人隔了半米的距離,她才開口:“趙先生,下一次,我希望你能夠注意一下你的行為,不要再對我做出這樣拉拉扯扯的動作。”
    她的臉色冰冷,趙一燊被她看著,一時之間,竟然什麽話都說不出來,可是又不想讓她走:“悅歆,我聽說你離婚了。”
    秦悅歆冷笑:“我離婚了,和你有關係嗎?”
    他臉色青了青,麵對秦悅歆,他總是啞口無言。
    “一燊。”
    蘇曼桐的聲音傳來,趙一燊才驚慌失措地看著秦悅歆,這一次他也不攔著她,反倒是有種想讓她快點兒走的急迫:“我,你先走吧,我,我們改天再聊。”
    秦悅歆自然知道趙一燊為什麽會想讓她走,即使蘇曼桐走得很慢,這個時候也隔得不近,但是她還是能夠一眼看出來了她凸起來的肚子。
    這麽看著,起碼六七個月了。
    她並不想和他們糾纏,對於她來說趙一燊就連過去式都不算。
    她隻是,一時腦子發熱,才會答應和他在一起的。
    可是她這樣想,蘇曼桐卻不是這樣想的。
    趙一燊為什麽會和自己在一起,她一清二楚,如果一旦秦悅歆勾勾手指頭,別說她現在已經懷孕了,就算是已經在產房生孩子了,他都可以做得出來立刻說分手。
    隻要秦悅歆願意,可是她知道,秦悅歆不會願意的。
    她知道,但是就是控製不住女人的妒忌和猜疑。
    蘇曼桐至今都記得幾年前她第一次找秦悅歆的時候,她坐在她的跟前,仿佛早就猜到她想說什麽了,不緊不慢地喝著咖啡,臉上的表情沒有半分的慍怒。
    她自己一個人在那兒說了一大堆,結果她就隻給了她一句話:“你能搶走,那你就帶走吧。”
    她把趙一燊放在手心裏麵當寶,可是趙一燊在秦悅歆的眼裏麵,連一條狗都不如,他要走,她眼皮都不眨一下。
    現在難得見她落魄了,蘇曼桐就忍不住想要刺她,“陸太太,哦不,秦小姐,怎麽這麽巧啊?”
    蘇曼桐就這樣直直地站在她的跟前,顯然是不讓她走。
    秦悅歆撩了撩眼皮,神色淡淡:“肚子這麽大了,蘇小姐注意點兒。”
    蘇曼桐笑了笑,抬手叫了一下趙一燊,然後才重新看向秦悅歆:“不好意思啊,我忘了,你和陸三少已經離婚了,剛才口誤了。”
    她知道,落到今天的這個地步,總會有人冷嘲熱諷的。蘇曼桐於她,不過是個陌生人的存在。
    她不在乎,她隻是難受,這些都是陸晨安給她的。
    她不在乎,但也不會任由她這樣踩自己,“但我沒忘記你和趙先生還沒有結婚。”
    是的,蘇曼桐現在已經懷孕六個月了,可是趙一燊卻還是沒有求婚。如果不是鍾紅想要抱孫子,趙一燊連陪她來買孕婦裝都不會。
    秦悅歆風淡雲輕的一句話,卻像是點了鞭炮一樣,炸得蘇曼桐整個人都差點兒跳了起來:“我很想知道秦小姐是什麽感覺,自己的姐姐要嫁給自己的前夫了。”
    “我也想知道蘇小姐未婚先孕是什麽感覺。”
    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蘇曼桐不甘心,卻一點兒辦法都沒有,偏偏趙一燊直接就拉過她,臉色已經冷了下來了:“不是要買衣服嗎?你到底還買不買了?”
    秦悅歆見蘇曼桐被趙一燊拉開,她看了兩個人一眼,抬腿就往商場的出口走。
    現在好了,任何一個人都可以隨意地往她的身上踩了。
    就因為曾經全世界都覺得最愛秦悅歆的陸晨安和秦悅歆離婚了,離婚了,還要和秦芷茹結婚。
    大概,再也沒有比這更諷刺,更加讓人難堪的事情了。
    一點多的太陽有些猛,她招了一輛計程車,直接回去了。
    她真的想一個人靜靜,如果可以,她任何人都不想見。
    是夜。
    被驚醒的時候秦悅歆才發現自己滿頭大汗,就在幾分鍾前,她做了一個夢。夢到陸晨安駕著車,開足了碼力就對著她撞。
    她怔怔地站在那兒,看著那輛車,腳像生了根一樣,怎麽都動不了。
    而陸晨安卻對著她笑,一直對著她笑。
    直到那車撞上來,直到她被驚醒過來。
    是夢,卻有真實得不像是一場夢。
    老房子的夜裏有些陰涼,床邊的樹上躥過野貓,樹葉唰唰的響。
    她掀開薄被,抬腿下了床,從一旁摸了香煙和打火機,走到床邊,輕輕踮著腳,讓自己坐上了窗台。
    “叮”的一下,藍紫色的火苗在黑暗中亮起來,有些妖嬈。
    秦悅歆將香煙夾著放在口中,一點點地靠近,將香煙點著。
    慕簡庭一把搶過韓舒雅手上的香煙,臉上的表情寒烈至極:“女孩子抽什麽香煙?!”
    韓舒雅被嗆得眼淚都出來了,伸手一把又把香煙搶了回來:“你管我!”
    “反天了你丫丫!”
    他一隻手壓著她,韓舒雅雖然拿著香煙,卻怎麽都放不到自己的口中。
    韓舒雅看著那近在咫尺的香煙,一下子就哭了出來了:“我就是想看看,是不是抽煙了就好受一點。”
    她就是想知道,是不是真的是這樣的。
    昨天她去秦悅歆家的時候,在她房間的窗台上看到了一個煙灰缸,上麵放滿了煙頭。
    她站在那窗前,幾乎能夠想到秦悅歆半夜醒來抽香煙的樣子。
    她見過一次,僅僅一次,卻已經讓她無比的難受了。
    慕簡庭將她手上的香煙撥了,往垃圾桶一扔,手掌著她的臉,沉默著不知道說什麽好。
    他和薛成都不知道陸晨安到底想幹什麽,他們一開始都以為他隻是想要陸家,可是現在,卻好像又不是那樣的。
    韓舒雅之所以會哭,不用想,都知道是因為什麽。
    後天就是陸晨安和秦芷茹的訂婚宴了,據說秦悅歆會到場,是秦芷茹親自送的請帖。
    想到這裏,慕簡庭有些頭疼,低頭看了一眼懷裏麵的女人:“後天的訂婚宴,你去嗎?”
    韓舒雅突然抬起頭,狠狠地看著他:“去,我怎麽不去?我不去了歆歆怎麽辦?!”
    怎麽辦。
    就這樣辦。
    秦芷茹和陸晨安的訂婚宴是在晚上七點,準時開席。
    她早上六點多就醒來了,給前不久買回來的花澆了個遍,然後再到書房裏麵寫了十張字帖,然後開始做中午飯。
    和陸晨安離婚之後,她的生活平淡而規律,除了體重自從瘦了之後就漲不上去,其他的一切,都很好。
    甚至比和陸晨安在一起的時候還要好,大半個月的時間,她已經練了厚厚的一疊字了,書房裏麵的畫也掛了一堵的牆了。
    四點多的時候她坐在梳妝台前,一筆一劃地給自己描著眉。
    她知道自己接下來要麵對什麽,秦芷茹想要讓她難堪,她偏偏不讓她如願。
    葉家的女子,就算是被拋棄了,也不會是自怨自艾的形態。
    就像是葉慧雲,盡管已經病入膏肓了,卻還是堅持著每天畫眉,點唇,上妝。
    她選的是一條粉白色的梅花旗袍,腳下一雙同色係的高跟,一步步地從小巷裏麵走出來,就好像古代的大家閨秀一般。
    六點鍾的夕陽已經開始西斜,身後的陽光灑了一地,她臉上的笑容溫婉怡人,路過的人禁不住側目而視,而她卻目不斜視,一步步地往前走去。
    黑色的轎車倏然停下,秦悅歆眉頭微微一動,看著車裏麵走出來的人,微微勾起了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