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我是真的愛上你(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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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婚的那一天下了下雨,他看著她穿著淺茄色的a字連衣裙,腳下搭配著純黑色的小短靴,臉上的妝容一如既往的恬靜。
    她撐了一把傘站在那路邊上等著他,目光靜靜,沒有閃躲也沒有奔潰,就這麽靜靜地看著他。
    他從車上走下去,一步步地走向她。
    兩個人連最起碼的寒暄都沒有,直接就轉身進了民政局了。
    這是他第一次在她跟前這麽光明正大地走路,卻沒想到卻是和她來民政局的。
    麵對人工作人員的質問她還能笑著回答說:“我們結婚的時候沒有感情的,各為目的,現在的目的達到了,所以就來離婚了。”
    她的語氣平靜,平靜得讓他覺得她好像真的什麽事情都沒有。
    整個過程她都是在笑,就好像以前一樣,看不出任何一個離婚女人應該有的情緒。
    直到走出民政局的門口,他回頭看了她一眼才發現她的臉色有些蒼白,可是她還是在笑,臉上的笑容雖然淺淡,卻還是能夠讓人清晰看到她在笑。
    他下意識地就問她怎麽樣,她卻隻是笑著把那離婚證收好,跟他說沒事。
    她額頭上有汗水,他下意識地就想伸手去擦一擦,可是她卻冷著臉讓他注意一下兩個人之間的距離。
    不得不說,秦悅歆是第一個讓他這樣吃癟的女人。
    他以為她懷孕了,可是她卻說,她不會讓自己懷上他的孩子的。
    陸晨安說不清楚是什麽感覺,隻是看著她突然落下來的眼淚,覺得眼前的女人似乎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麽冷硬。
    他突然想伸手將她臉上的眼淚抹掉,大概是習慣性的動作了,可是她卻飛快地往後退了一步,直接就躲開了他的動作。
    她在哭,臉上卻沒有半分的退讓,麵對他毫不留情的拆穿,她甚至能夠尖銳地進行回擊。
    應該沒有一個人被人當麵罵人渣會好受的,他也不例外。
    他不想再和她說什麽,親悅歆的語言能力很強,看著她對陣秦芷茹和陸婷儀的時候就知道了。
    盡管他並不覺得她罵自己會改變什麽,但是被一個女人罵,相信任何一個男人都會覺得難受。
    他早就知道秦悅歆不會要任何的東西了,這個女人驕傲得有時候讓人覺得無趣。
    可是那間公寓,卻是她應該得到的。
    沒有緣由,他不會要那間公寓,但是也不能接受那間公寓落到別人的手上。而這個世界上,在他看來,唯一有資格擁有那間公寓的,就隻有秦悅歆了。
    可是她到底還是沒有要,掙開他的手之後秦悅歆頭也不回地走了。
    他不過是接了一個電話,秦悅歆卻已經不在他的視線之內了。
    薛成問他舍不舍得。
    其實這不是舍不舍得的問題,因為他從來就沒有試過舍不得。
    他隻是,有些不習慣罷了。
    陸啟華和趙芬離婚了,嗬,他想要的一切都要得到了。而那短暫的不習慣,誰在乎呢。
    再見到秦悅歆的時候是拜祭的那一天,她站在那墓碑前,不說話的時候就好像是天邊飄著的雲一樣。
    他覺得秦悅歆好像有些不一樣了,可是到底是哪裏不一樣了,又好像說不清楚。
    其實說清楚了又怎麽樣了,與他何幹?
    接到秦芷茹的電話的時候他已經猜到這個腦殘的女人想要幹什麽了,可是他沒有拒絕,因為他還沒有得到他想要的。
    他到的時候秦悅歆正拿著一把椅子準備砸向秦芷茹,他不急不慢地走著,絲毫沒有上去阻撓的打算。
    真的,就算是秦悅歆往秦芷茹身上砸下去了,他最多也就是幫忙打個電話叫120,不然秦芷茹死掉而已。
    至於其他的,說真的,他根本就沒想過。
    他隻是沒有想到,會看到許淮南。
    他記得這個男人,上次他也看到了他和秦悅歆在一起。
    他更沒有想到的是秦悅歆會突然之間就這麽暈倒了,在叫了一聲“許淮南”之後,她直直地就在他的跟前暈倒了。
    他下意識地想要伸手接住她,卻發現有另外一個男人比他的動作更快。
    許淮南臨走之前看了他一眼,那眼神裏麵的冷意讓他很不爽。
    比起許淮南,他這個秦悅歆的前夫似乎更有權利和理由去上前將她抱住。
    他有些不舒暢,因為許淮南這個男人搶了他一步。
    偏偏秦芷茹這個女人還想往火上澆油,他倒沒有立刻就收拾這個腦殘的女人,收拾秦芷茹的事情並不難,他現在要做的隻是等。
    接到慕簡庭的電話的時候有些意外,更意外的是秦悅歆居然懷孕了。
    那一瞬間,其實他也說不清楚到底是什麽感覺,很奇怪,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麽抗拒和厭惡。
    慕簡庭第一次因為一個女人和他大打出手,隻是有些諷刺的是,那個女人是他的前妻。
    慕簡庭問他到底愛不愛秦悅歆,愛不愛。
    可是他根本不知道什麽是愛,愛到底是什麽?怎麽樣才算是愛?
    慕簡庭一句句地質問他,可是他卻不知道該怎麽去回答。
    看到她難受的時候自己難受嗎?
    不算難受吧,隻是忍不住想要將她的眼淚擦掉而已。
    那麽看到她暈倒的時候自己無動於衷嗎?
    可能真的有那麽一點無動於衷吧,但是現在想起來,他覺得自己好像奇怪。那是一種說不清楚什麽樣的感覺,他隻知道,其實他也不希望秦悅歆出事。
    說真的,她真的是什麽都沒有做錯,如果非要說做錯了什麽事情的話,大概就是嫁給他了。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突然想要去找她,沒有理由的,就去找她了。
    看到她和許淮南在一起的時候,覺得有些煩躁,但也找不到任何的理由去煩躁,他隻能死死地壓著那冒上心頭的煩躁。
    她的態度很冷淡,冷淡得讓他也不禁有些惱怒。
    盡管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惱怒,隻是好像一直以來看著她對著自己都是笑意盈盈的,現在突然之間這麽一副表情,他覺得十分的膈應。
    是的,如果非要用一個詞語去給出一個理由的話,大概就是膈應了。
    他質問她是不是懷孕了,可是她卻說即使是懷孕了,孩子也不是他的。
    在這那麽的一瞬間,其實他很想掐死她。
    但是他忍住了,忍住了這莫名其妙的憤怒。
    她從未用過這樣的態度對著他,可是今天,她對著他就好像是一個陌生人一樣,語氣裏麵刻意強調的疏遠十分明顯。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就將她的傷口指了出來了。
    好像是為了確定什麽一樣,臨走之前也不忘再在她的傷口上撒一下鹽。
    歆歆,你還愛我。
    這樣篤定的語氣,其實他都不知道到底是說給她聽的,還是說給自己聽的。
    訂婚宴上見到她的時候,不得不說很驚豔。
    秦悅歆一直都長得很好看,氣質也很好,可是她似乎從來都不會去在乎自己這些資本,也很少想今天這樣張揚出來。
    無疑今天晚上的秦悅歆絕對是另外的一個焦點,自帶的光環,誰都忽略不了。
    秦芷茹總是喜歡做這樣無聊又沒有意思的事情,她一直這樣針對這秦悅歆,卻從來不知道,從一開始,秦芷茹就是輸的。
    秦悅歆從來都不會讓自己的失態展現在別人的麵前,她永遠都可以在別人的麵前保持著自己莊重得體的一麵。
    就好像現在,她站在台上,臉上的表情倨傲高冷,隻是一個眼神,就已經輕易地將秦芷茹壓下去了。
    他已經猜到了秦芷茹不會放過這麽機會,但是他也從來都沒有擔心過。
    他認識的秦悅歆,永遠都是驕傲的。
    他隻是沒有猜到,許淮南會求婚,他也沒有想過,秦悅歆會答應。
    慕簡庭問他開不開心,今天晚上之後,他就得到了方素嬌手上的秦氏股份了。
    他以為自己會很開心的,但是事實上,他並沒有自己預想中的那麽開心。
    真的沒有,他甚至想起了秦悅歆說“如你所願”的時候的神情。
    她似乎在看他,那眼神裏麵的情緒讓他莫名的有些不安。
    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麽的不安了,這麽多年來,幾乎是踩在鋼絲繩是上活著的,他一步一步地規劃著一切,卻也從來都沒有這麽不安過。
    那不安讓他沒有辦法忽視,所以他毫無理由地又去找她了。
    看到她和許淮南之間的親密互動的時候,他不知道為什麽,心底裏麵壓抑了許久的憤怒好像要控製不住一樣。
    可是他最終還是忍住了,他的自製力一向很好。
    其實他也不知道為什麽,那樣固執地想要把那些東西都給她。
    好像在他的潛意識裏麵,那些東西就應該是她的,也隻能說是她的。
    他覺得自己有些不對勁,卻不知道到底哪裏出了問題了。
    他明明知道她不會要任何的東西,可是他卻還是那樣無恥地把所有的東西壓在了她的手上。
    他不會帶走的,也知道她不會扔掉的。
    他就是這麽卑鄙地再一次利用了她的惻隱之心,就好像當初一樣,這樣的利用仿佛會上癮。
    戒指被她捐贈出去了,他就花高價買回來。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固執什麽,就好像小孩子搶玩具一樣,就算是父母買了一份也還是要搶到別人的。
    他就像是個強盜一樣,絲毫不顧她的意願,買回來又將戒指強硬地塞到她的手上。
    她質問他為什麽,其實說真的,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
    他就是覺得她的手上戴著的戒指不是自己給的,會很刺眼。
    這是秦悅歆離婚之後第一次將他約出來,他隻是沒想到,她約他出來是吃散夥飯的。
    那些他強硬塞給她的東西,她也強硬地還給他。
    他們兩個人就好像拔河比賽的兩個人,誰也不願意鬆手退步。
    那東西就那樣留在了那兒,誰也沒有帶走。
    他突然覺得今天的秦悅歆讓他無比的不習慣,讓他無比的不安。
    她不讓他送,卻在他轉身之後突然開口叫住了他。
    晨安。
    他們離婚到現在,已經好久沒有聽到她這樣叫自己了。
    不知道為什麽,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竟然有幾分心安。
    卻不曾想,卻在下一秒,聽到她竟然是說“再見。”
    她站在那兒,不急不緩地說出了這麽兩個字。
    陽光下,有一滴眼淚從她的臉上落下來,他覺得心口好像被什麽絞了一下。
    他看著她,覺得她這一聲的再見好像跟以往的都不一樣。
    他隻是沒有想到,她會在那樣的關頭飛撲過來將他推開。
    就好像當年,就好像十多年前,奮不顧身的。
    隻是十多年前因為她的奮不顧身他承受了不該承受的疼痛;而現在,她替他承受了不該承受的痛苦。
    他看著她雙腿被壓在那車底下,那漸漸落下的雙眼皮,他覺得自己的心跳有點兒快,快得他已經聽不到任何的聲音了。
    他叫她不要睡,可是她卻拉著她的手壓在自己的胸口,告訴他:陸晨安,我這裏痛。
    那一瞬間,他突然覺得自己的心口仿佛也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