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28章 喜怒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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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純然跟他相處這些日子,即使他不動聲色,她也知道他心裏究竟是高興還是生氣。
    畢竟多虧了他,她現在才撿回一條小命,她自然不會計較他的毒舌了。
    她在瀕死的一瞬間,她確實有些後悔自己逃跑,但是,若是再給她一次機會,她還是會逃,隻是,她會選擇另一條路。
    懷青確實能護她安全,但是她也相信懷青不會告訴她太多的事情,或者,懷青並不是很清楚她的事,她要想找到自己,也隻能依靠自己。
    “我這不是沒死嘛!”華純然懶洋洋道:“你放心好了,要是我真的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我會強行將你師父的魂魄分離出來,不用擔心他給我陪葬。”如果她真的死定了,她確實是不想曲流觴也跟著送命。雖然曲流觴這廝很是討厭,但他畢竟是懷青的師父,懷青又救過她幾次,就當是個順水人情還給他。
    懷青眼底的笑意消失了:“你以為我是為了我師父的魂魄。
    懷青的聲音有些飄忽的冷,華純然感覺頭皮一麻,卻還是硬著頭皮打了個哈哈:“他畢竟是你的授業恩師,你要是一點都不在乎,豈不是太令你師傅寒心了?”
    懷青瞧了她一眼,起身走了出去。再不走出去隻怕他會忍不住出手掐死她。
    如果她僅僅是溫養師父魂魄的容器,他有一千種一萬種方法讓這個容器好好地做一個容器,不會給他帶來一絲麻煩或者別的影響,而不是現在這樣,老虎咬刺蝟般無從下嘴,還被她氣的心肝肺無處不上火。
    本以為她受了傷,受了教訓,多少回變乖一點,她身上好沒有好利索,他也很慈悲地沒有想去折騰她,但是——
    她現在很想讓她在睡上半個月,省的她一醒來就氣他!
    華純然莫名其妙,這家夥的脾氣怎麽越來越陰晴不定了?她昏迷的幾天裏,他又受了什麽刺激?
    難道是受了那蘼蕪和柒木的毒的影響?
    華純然左手還骨折著,綁著厚厚的繃帶,隻能用右手支撐著起來。
    這一起身,華純然終於發現她身上穿的不是她皮毛所化的衣衫,而是一件淡紫色的衣裙,衣料柔滑如水,十分舒服。她的胸口、肋下、後背的肩胛都已經上好了藥,包紮得十分細心。傷口雖然不痛了,但是並沒有長好。
    華純然一張蒼白的俏臉都透著粉紅色。懷青一直激勵掩藏她存在的事情,自然不可能有三十三重天的女仙來給她換藥,唯一有可能的就是懷青親自動的手。
    想到自己小小的身子被他看了個精光,華純然整個人都不淡定了,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了。
    本來她還想出去看看懷青性情古怪喜怒無常是不是因為餘毒未清,現在她卻沒這心思了。
    怎麽辦?她是要看他一次好找回場子還是當做什麽事也沒有發生?
    華純然掙紮了好一會兒,還是決定當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他的臉皮還是不如懷青的厚,隻怕場子還沒找回來就接著吃虧了。
    好在她現在的身子是十二三歲的豆蔻少女身子,平板一塊,沒什麽看頭。
    華純然在房間裏,鴕鳥般自我催眠了半晌,才重新鼓足勇氣下來。
    躺在床上還沒什麽,一下地來,華純然就領教了她那一身傷的厲害,全身上下疼的像鈍刀子割肉一樣。她才扶著床沿走了兩步,就被疼出了一身的虛汗。
    每痛一下,華純然就在心裏詛咒了那個截殺她的上神一句。
    不過,那個上神此時卻是死的不能再死了。絕少有人知道蘼蕪和柒木的香氣混合會變成劇毒,因為蘼蕪和柒木都太稀少了。
    平時隻要一念之間的路程,此時卻變得格外漫長。
    懷青他有病嗎?一個寢殿修這麽大,就不覺得空蕩蕩的瘮的慌嗎?
    華純然足足花了一刻鍾,才走到寢殿門口。
    坐在湖邊的涼亭的懷青聽到動靜,看到門邊的華純然,額角青筋跳的非常歡快,瞬息之間就到了她麵前,純黑的眸子裏似隱藏著驚濤駭浪,聲音也冷了八度,似含了冰碴子:“不是讓你好好休息嗎?出來做什麽!”
    他一不看著她,她就給他整出些麻煩來,但是一直在她身邊盯著,他又經常被他氣得七竅生煙。
    華純然被他勃發的怒氣嚇了一跳,下一瞬間,一個天旋地轉,她已經落在懷青懷裏。
    華純然被放在床上,懷青盯著她,臉色頗有些冷。
    華純然在他這樣的目光洗禮下,竟有些不自在,訕訕解釋了一句:“我看你有些不正常,想出去給你看看來著——”
    懷青沒有說話,隻是盯著她胸口的傷,那裏隱隱有些滲血,已經浸染到紫色的衣衫上了,身上還有一層虛汗,像隻落水了的狐狸。
    懷青沒有說話,手搭在她肩上,淡淡的白光一閃,華純然身上的汗漬消失了,全身像是用幹燥的毛巾擦過了一樣幹爽。
    華純然全身是汗,黏糊糊的也很不舒服,懷青此舉很是得她的心,剛想道謝,懷青已經先開口了:“你這傷口要重新換藥了。”
    華純然身子一僵,她的小身子豈不是又要被他看光了?
    懷青看著她尷尬羞紅的小臉,心情不由得好了幾分,眼底話裏卻是明明白白的嫌棄:“你害羞什麽?平板一塊,你以為我樂意看?”
    華純然被氣的險些背過氣去,她被他看光了,他竟然還敢嫌不好看:“你,你不也是平板一塊!”
    這一下,世界寂靜了。
    懷青看著她蒼白的臉色因為羞惱,呈現出淡淡的粉色,像塗了一層薄薄的胭脂,十分美麗。懷青的壞心情不知為何,竟一瞬間煙消雲散了。
    “是不是平板一塊,要看了才知道,你要看嗎?”懷青問,純黑的眼睛瀲灩如湖波。
    華純然盯著他,眸色有些掙紮,似乎在猶豫是要占實際的便宜還是要打擊一下他省的他像隻驕傲的孔雀。
    懷青沒有等她回答,取來幹淨的紗布,來給她換藥。
    華純然垂死掙紮:“我,我自己來——”
    懷青屈指一點她身上的某個穴位,華純然一瞬間僵住了,絲毫動彈不得。
    “你還是不能動的時候更乖一點。”懷青幽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