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第126章 算無遺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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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懷青看著她懶散的模樣,心裏總算有了些安慰。這些天,看著她清冷威嚴端莊大氣的模樣,他都替她累的慌。
    “我無所謂。”懷青坐在她旁邊,有些心疼,“休息一會兒吧,你已幾天幾夜沒有合眼了。”
    他不在乎自己的名聲如何,但這些子虛烏有的事情傷害到了華純然,這就是他無法忍受的事了。
    華純然失笑:“你別一怒之下把有蘇語凝斬了。”
    懷青微微抿唇,不置可否。他是真想斬了那條狐狸。
    華純然笑了笑,安慰他:“你放心,你受了多少委屈,我會加倍幫你討回來的。”
    懷青:“……”他很高興她心裏向著他,但是,這話聽著怎麽有些怪異?
    懷青失笑:“那為夫就靠娘子你保護了。”
    這一下,華純然差點從王座上摔下來。這丫的真把流言當真了。
    懷青笑著扶了她一把。
    華純然瞧了懷青一眼,忽然問:“若是換作你以往的脾氣,必然是一腳將整個青丘踏平,然後將我帶回青梧宮——現在卻連做什麽都要問過我的意見,委屈退讓到這種程度,值得嗎?”
    懷青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沉默了好一會兒,抬手敲了一下她的腦袋:“我並不覺得委屈什麽,這六界,沒有什麽是比你重要的。”
    華純然重新在王座上坐穩,雖然臉上沒有什麽表情,心裏卻感覺暖融融的。
    衣袖下的手狠狠握緊,才勉強壓下心裏這種陌生的情緒:“我隻是純狐翩翩,不是別人。”
    “嗯。”懷青淡定地點了點頭。雖然她現在的性子和前世南轅北轍,但是,他知道,她是她。
    她現在,已經會在乎他的情緒了,他可不可以這麽認為,她現在已經不自覺地開始關心他了?
    她對他,不是全然無情,她隻是身份太特殊,不像前世那樣,無所顧忌。
    這不是她的錯,是他沒有盡力保護好她。
    華純然對他這個回答卻不太滿意。嗯。一個“嗯”是什麽意思?華純然正想逼問,就聽到帝宮結界似乎有人進來了。
    華純然忙推了某人一把:“齊宣來了。”
    懷青看著瞬間恢複正襟危坐端莊威嚴的華純然,撫額,悄悄傳音過來:“純然,你千人千麵的名稱是這麽來的吧?”
    華純然淡定地回過去:“君臣之間,以禮相交,不可戲也。戲則不敬,不敬則慢,慢而無禮,悖逆將生!本君為青丘帝君,有王者威儀,有何不可?”
    “我還以為,以你的心性,你會成為六界的最強者。”懷青隱匿了身形,坐在華純然身邊,隻是規矩了不少,沒有對她動手動腳。
    強者和王者,是完全不同的。
    華純然這次沒有傳音,而是清晰而冷靜的吐出一句話:“我是天定的青丘帝君。”堅定而不容置疑。
    懷青看著她堅定而冷靜的側臉,忽然間有些恍惚,笑了笑:“我相信你。”以她之能,能成為一個優秀的帝王,但是她的心性,卻不適合當王。但是,****之後的青丘,並不需要一個太過冷酷霸道的王,華純然這性子倒是剛剛好。
    隻要度過這一關,她的路就會越走越順利。她畢竟是身負天命的狐仙,與尋常的仙家不同。
    華純然的聲音不小,恰巧被齊宣聽見了。
    齊宣心頭一凜,上前拜見:“帝君萬安。”
    “齊將軍,發生什麽事了?”華純然問。
    齊宣頓了一下:“齊宣辦事不利,請帝君降罪。”
    “齊將軍,你何罪之有?”華純然坐在王座上,聲音是一貫的清冷。
    齊宣少年時就認識了那是還是少君的純狐翩翩,所以很清楚她的脾性:“齊宣,齊宣整治城中流言不理,令宵小之徒中傷帝君,是末將失責,辦事不利,請帝君責罰。”
    華純然淡淡笑了笑:“原來是為了此事,可查到什麽線索?是何人放出這些流言?可有人證?”
    “……”齊宣也是身經百戰的人,聞言,頓時冷汗涔涔,“尚未。”
    華純然笑笑:“卿家追隨我也有兩千年之久,當知我的脾性。你的罰我記下了,這件事,還是交由你負責,將功折罪。我隻要結果,不在乎什麽過程。”
    齊宣眼睛猛然一亮,他要的就是帝君這一句話。
    他們這些人,每一個人都很清楚那些不堪的流言是誰放出來的,但是苦於沒有證據,有了帝君的這句話,沒證據也會變成有證據。
    帝君說了,她隻在乎結果,不問過程。也就相當於告訴他們,他們可以用任意手段對付有蘇氏和塗山氏。
    “去吧!折笛此時大概已經在宮門口等你了。”華純然目光洞徹而深沉。
    齊宣恭謹地行禮退下。
    出了宮門,果然見到折笛在等他。
    “帝君怎麽說?”折笛刷的一聲收了折扇,扇子輕輕打著手心,臉上掛著無懈可擊的微笑。
    齊宣一見到折笛,沒好氣:“和你說的一樣。”說罷,還是有些忍不住:“你知道帝君會這麽說,怎麽還讓我去刺探?”
    折笛懶得回答這個問題,臉上的笑意未斂,眼底卻漸漸露出刀兵一樣冷銳的鋒芒:“我們該好好對付有蘇氏和塗山氏一族了。”
    齊宣茫然,全然不知道這兩個青丘最可怕的家夥各自在打什麽主意。
    折笛望了一眼帝城的方向,心裏也暗暗驚歎他們新帝君的手段。
    或者,他們查了這麽久,沒有查到任何證據,這本身不合常理,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們帝君暗中推波助瀾。
    翻出流言這樁案子,就可以牽扯出有蘇氏和塗山氏以往做過的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他們就無法在青丘,甚至無法在六界立足。
    如果塗山氏和有蘇氏知道爭奪帝君之位無望,就此安分下來,有些事還真的可以揭過去,當做什麽也沒有發生,可是,他們偏偏還不死心,那可就是他們自尋死路,怨不得別人。
    折笛忽然有種感覺,不僅僅是敵人的動向,就連他們的一舉一動,帝君都料到了。這樣機巧的算計,對於人心的掌握,還真不愧千人千麵算無遺策的稱號。
    折笛眼底忽然有了神采,像是雪原上的一縷陽光:“齊宣,我們這位新帝君,說不定能給我們一個想象中的青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