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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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你是個習慣於思念的女孩子,為了夢中的那一對玫瑰,卻放棄了所有的花。如果你生來憂鬱傷感,習慣於沉浸在往事當中。每當無意中想起關於你的一切,仿佛你便是那個總發現我消失了的那個人吧,雖然我們並不熟悉。我選擇了想念你,仿佛選擇這一枚跑到空中的硬幣,沒有對錯,不過是硬幣的正反兩麵而已,不管如何都是不可以回頭的。
    ——寫下這些回憶,是想要更好的忘記。
    在某一年的八月八日,一個周六的一天,一個小女孩和一個小男孩相繼來到這個世界。女孩子出生於一個普通工人家庭,而男孩子出生於一個落後的農村裏。
    十幾年之後,這兩個孩子終於有了交集。男孩子在一本雜誌裏看見女孩子的一篇文章,不是很讚同她的看法,便給她寫了一封信。幾天之後,竟然收到了她的回信。自此兩個人就結下了不解之緣。
    兩個人不停地給對方寫著信,不過都是說一些文學方麵的事情。一年在女孩生日的那一天,女孩子又收到男孩子的來信,她很是感動的連夜給他回了信:你知道嗎?今天我過生日呢!原本我沒想看郵箱的,不過還是去了一次,真想不到竟然真的有你的來信,實在是湊巧啊,我真的很高興!這是我今天收到的最好的禮物。在這個夜晚,女孩子睡得很好。當男孩讀著女孩寫的信,真是不理解她為什麽會這麽高興,他微微笑了笑,在回信裏寫到:你生日的時候收到了我的來信竟然這麽高興,要是我跟你說我也是在那一天過得生日,你會有什麽想法?
    從此他們的話題涉及到私人的。過了半年,他們終於戀愛了。當時的網絡不是很普遍,他們隻能通過電話與心聯係。當兩人都收集到一百分信的時候,他們感覺到,是時候見個麵了。又過了一年,男孩的爸爸將他送到火車站。男孩子想要去做的事情,爸爸媽媽雖然心裏邊不同意,不過行動上卻從沒反對過。
    男孩子一下車便看見女孩了。她很好看,穿著一件白色連衣裙,安靜的在那邊衝著他笑著,就像是一朵梔子花。他們一起走出來,平日裏靦腆害羞的他仿佛想要告訴她很多事情。他們首次一起去吃飯,察覺到女孩子正悄悄地注視著他,當他看她的時候,她便臉紅了。
    他們兩個人將這個城市逛了個遍,帶著他一起去參觀她成長的地方……在一起久了,真的希望就這樣永遠在一起。又到了她生日的時候,他們倆一起來到黃河邊,男孩子想到他的那個城市裏也可以看見黃河。在附近的一個公園裏,兩人一起依偎在長椅上,渾望周圍的世界,共同度過自己的二十二歲……
    女孩的爸媽不喜歡他,他們感覺這個高高瘦瘦的孩子不能給自己的女兒穩定的生活,而且他又是來自鄉下。當男孩離開那裏之前,他們約在一所學校的樹林裏相見,女孩握著男孩的手深情地說道,如果你努力的話,我一定會等你的。男孩子堅定地點著頭。
    過一年男孩子就會到這裏來實習,約好了一起在這裏見麵。
    在火車站,女孩拿出紙巾替男孩子擦去臉上的汗珠,當時有不少人看著他倆,男孩感覺非常幸福。男孩說道,你快回去吧,火車就要開了。男孩子心裏難受,不想看見她在窗外看著他走。推脫了一次,女孩終於同意先走,男孩子再一次將女孩抱了一下。望著女孩子越走越遠,男孩子哭了,他清楚,有可能他再也見不到她了。
    一回到家男孩子就給她打了個電話,她的聲音很嘶啞好像哭了很久。上學了,她跟他說,她學德語了。她學的是經濟,英語非常不錯。或許是學習太忙,她很少寫信了。
    在十月份的時候,她又打來了電話,很開心的談了一會兒之後,她忽然說道,我很是很疑惑為什麽我這麽小便開始戀愛……他沉默了。她說,我的父母想讓我到國外去,我也是這樣想的,如今我們還是以學業為重吧……明白她是想分手之後,他將電話掛斷,沉默的坐了一整夜。過了兩個星期,他收到她的最後的信,他很用心的看了許多遍。獨自一人時,他總是坐在一角發著呆,不知心裏想著什麽。偶爾,他會來到黃河邊,望著那平靜的河麵,他想著,在另一邊,她會不會想起他呢?
    放假的時候,他與朋友們一起去了上海,找到一個實習的地方便要過春節了。他忍不住打了個電話給她,她的語氣很淡漠,沒什麽情緒,仿佛他們之間什麽都沒有發生過。她發表了第一篇文章很受關注,他很開心的到樓下買了一期報紙,首先想著寄給她,雖然很清楚不會有什麽結果,而其實真的是沒有結果。
    他漸漸地忙了起來,不過還是找著各種理由打電話給她,每次打完,心裏便涼了一分。又一年的五月份,他又給她打了個電話,兩人之間已經很熟悉了,她好像很高興,雖然有點勉強。在上海大街上的電話亭裏,他想這應該是最後一次了,今後再也不會有失望了。說了很長時間,掛上之後兩人都感覺挺好,他感覺非常地輕鬆。
    轉眼間到了七月,他的傳呼機響了,回過去竟然是她。她來到上海上課,很想見見他。她依然很好看,不過他早已沒有了當年的那種心動的感覺。她哭了起來,說她後悔了,她不想出國了,她希望能夠重新得到他的愛。他隻是沉默著。她將他緊緊地抱在懷裏說道,我才知道你才是我所遇到的最好的那一個……他的心裏也很痛苦,他從沒有恨過她,此時依然很珍惜她,不過已經不是愛了。
    自從那次之後,他們再也沒有見過麵。在一個周末的早上,她又給他打了個電話,希望他可以重新接受她,電話持續了好幾個小時,他幾次想要掛掉都覺得不忍心,聽見電話那端的她哭得如此傷心,他也很難受,他感覺自己實在是有些冷血。這之後他們再沒有通過電話。
    又是一個生日,單位裏的很多記者與領導在飯店裏為他慶祝。正得意的他怎麽會想到,她的生日,又是怎麽過去的?
    回學校後有時候會收到她的伊妹兒,她問他,為何我們一直都是這樣錯過?他也不知怎麽回答。她跟他說,她的媽媽也很後悔,他不知該說些什麽。又過了一年,他去北京工作了,她明白,受傷的她不想告訴他自己在哪裏。畢業之後他們的伊妹兒也由於某些原因而作廢,之後他又去了澳門,他也聽說了好像女孩子去了一個北方的小城裏,他們之間終於沒有了任何聯係。或許是注定的吧。過了兩年,他在網絡上偶然看見她的空間主頁:遇見你是我的錯;已經遇見你了,後悔就這麽愛上了你;已經愛上你了,後悔沒好好珍惜你;在離開了你之後,我不應該還如此地想念你……
    在分手五年之後,再沒愛上任何人的他突然想到了她,他找了很多的地方,卻找不見關於她的一點點東西,或許,遺忘才是最好的選擇。一想到五年前的這一場戀情,他總覺得不過是一場夢而已,已經如此的遙遠而不真實了,就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他知道,他們錯過了那麽多次,不過是因為總有一個人沒有堅持下去,當時他們太年輕了,都不懂什麽是真正的愛情。
    愛情很現實,不會有太多的機緣巧合。如果太過苛求緣分,那麽緣分就隻能流逝了……
    杯中的啤酒已喝去大半,又被我倒得滿滿的——失戀之後我就一直這樣一邊喝啤酒,一邊吃薯片看肥皂劇過日子,不用再擔心因為身材走樣而受到她的批評。事實上,我不是在借酒排解憂愁。我是真的清楚那樣不會有任何好處。我不過是在喝酒的時候感覺到,我很需要一些東西來麻醉我的身心將她的一切回憶忘記。
    鏈式距離永遠都是那些劣質而又無聊的戀愛苦情戲。男女主角一遍又一遍的相擁在一起。擁抱是最欺騙人的一種東西——特別是在我們分手之後,我很是相信這句話——我很難想象,在擁抱的那一刻,我身後的那張臉是什麽表情。但是曾經我也與她一起一遍又一遍的相擁在一起……又灌了一大口啤酒,嘴上沾了少許的泡沫。嘴裏有些苦澀,那種苦澀的滋味一直蔓延到我的心裏,內心突然絞痛起來。或許在嘴上的泡沫破掉的時候,心裏就不會這麽難受了。
    在戀愛的時候,我們也看過電視劇中那些愛情劇,曾經也在最感動的時候將對方緊緊抱在懷裏,然後親吻著對方,再之後就什麽也沒有了。事實上,愛情這種東西就是這樣子的,是一場沒有結果的電影——太精彩了一點,隻會讓人在看完之後批評一下導演。但是如果不精彩又有誰會去看呢。不過很遺憾,很少有電影的結局令人感覺幸福和圓滿。這些就好像是我的解釋一樣——電影裏的那些主人公是怎麽也逃不了導演所安排的結局——他們也與我們一樣——最後離開對方。這些就好像是我的解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