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要她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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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人。”
    “娘娘,有何吩咐?”一宮女匍匐於她的榻前,雙手重疊在一起置於額下,低眉順目的樣子。
    “我宮中的圓兒呢?”
    “回娘娘,圓兒方才為您煎藥去了。”
    “煎藥為何要圓兒去?”
    “回娘娘,奴婢不知,皇上吩咐過,命圓兒親自為娘娘您煎藥。其他人不得過手您的藥。”宮女如是答道。
    原來是怕其他人做了手腳,擔心她的安危才派了圓兒去。看來林鈺的心裏還是有她的,不管是否因為她狠心往自己臉上劃了一道傷口,引得他的同情。同情,也是情啊。
    愛一個人便卑微到了骨子裏,連同情也要強行算作感情。
    圓兒端了藥過來,扶起李璟淳,一口一口地喂著藥,藥雖苦,她卻覺得苦中一點甜。
    她問圓兒,皇上去了哪裏,圓兒搖搖頭,說皇上一大早就走了,王總管說是丞相與丞相夫人有要事求見。
    李雲錦是丞相的親生女兒,她說過父親不許她入宮為妃,相必丞相是來興師問罪,為他的女兒討個說法吧。
    她想起自己的父皇母後,若他們也還在世,見了她這副模樣,指不定要把她罵成什麽樣呢!說不定也會氣衝衝的來找林鈺,要討個說法。
    她還記得母後時常親自為她梳頭發,各式各樣的發髻她都要纏著母後給她來一遍,有的很不適合她,看著滑稽的很,她也笑嘻嘻地接受。母後那時會跟她談心,問她林鈺到底有哪裏好,讓她一見傾心,回絕了那麽多門閥弟子。她就會一屁股坐到地上,也不嫌髒,滿臉都是崇拜地說林鈺如何玉樹臨風英俊瀟灑……她那時兩眼放光的小樣,惹得母後一陣嗤笑。母後的笑聲很動聽,就像香樟樹獨特的香味。那棵香樟樹樹姿雄偉,樹冠成蔭,樟樹花散發出幽幽的香氣,隔著很遠,都能聞見。
    若是母後還在,她必定也不會偏激到如此地步吧?她必定還是那個天真可愛的璟淳,斷斷不會做這種傷害自己的事情。想到這,她長歎一聲。
    她不知丞相到底與林鈺說了些什麽,林鈺來見她時,眉宇間染上了些許糾結之意。他看著她的神情變得有點複雜,像是在權衡什麽利弊。
    她很想問一問到底發生了何事,但她又覺得自己一個女人家,過問這些事總歸是不合禮數的。後宮的女人不可亂政,這是自古以來的規矩。
    “小淳兒,有些事,我不便明說。”林鈺猶豫再三,還是開口道:“你信我嗎?”
    “林鈺。”她忽地提了膽子,直呼其名,正色答道:“我信你。”她目光堅定,篤定地看著他。
    林鈺不再說什麽,輕輕的擁著她,闔上雙目,鬆了一口氣。他的手有一搭沒一搭地把玩著她的發絲。
    她不知道林鈺想做什麽,可她隻要信他便好了。
    過了一段時日,她的傷口開始結痂,結的痂顏色逐漸變得深了,傷口也開始癢癢的。就像是嚴冬過後,第一陣春風拂過的感覺。
    有一夜林鈺不在她的椒房殿過夜,她問了圓兒與其他的宮人,他們也隻是搖頭表示隻知道皇上回了龍息宮。
    他們知道椒房殿的這位主子一顆心死死地撲在皇上身上,如飛蛾撲火一般不顧一切,不為權力地位,不為金銀財寶。於是他們不約而同地向她隱瞞了一個事實,那就是,李雲錦早早的就被傳召到龍息宮候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