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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天帝之位。”我早就知道，薇拉是天族的儲君，她是我同父異母的親姐姐，但天帝沾花惹草，她的母親便抑鬱成疾，香消玉殞。
    她想稱帝，我是清楚的。
    “殺了天帝，一舉兩得。”
    她不回應我，看向我的眼神裏透出思索的意味。
    我笑了笑，跑到修絕身邊拉起他的衣袖，吐出舌頭問他：“等我很久了？”
    “你不必回來的。”修絕將我一把攬入懷中，就好像要生生地把我揉進他的身體裏，“你想複仇，我幫你。”
    “我決定的事，沒有人可以動搖，就算是我愛的人。”我笑得很甜，語氣決絕。
    身後忽然一陣波動，劍風呼嘯而來！
    修絕抱著我閃到別處，躲過薇拉這一劍。她像是個地獄裏的羅刹，暴戾的氣息掃向四周，劍鋒直勾勾地指向我們：“今天，你們誰也不許走！”
    “薇拉，你執念太深，你既然明知不會有結果，又何必？”
    “你有什麽資格說我！”
    “可是，她是你的親妹妹。”
    “所以呢？”她一如既往地昂起頭，不容侵犯的樣子。
    我聽見修絕在我頭頂深深地歎著氣，我看向他，對上他的眸子，“修絕，我要複仇。”
    “嗯，我陪你。”他寵溺地揉了揉我的長發，攬起我的腰，再望著薇拉的眼神裏盡是冷冽，“你該知道怎樣才最好。”
    聰明人之間不必說太多，每個人心裏都有一把尺子，長短自有取舍。
    薇拉終究還是泄了氣一般丟了手中的銀劍，長劍擲於地上，清亮的響聲劃破殿內的寧靜，泛著寒光。
    我們出了神殿，沒走幾步，便見到了天帝。
    他身後站著上百名天兵，黑壓壓一片，聲勢浩大。
    “你等不來那一天了。”天帝冷眼望著我， 而我的手中，已握著滲出魔氣的劍。
    一場血戰在所難免，修絕看著我，“有我。”
    他的話給了我無盡的力量，身形一動，便穿梭於天兵陣列之中。
    縱然我們殺了再多的天兵，我那所謂的父親也隻是騎在白馬上，威風凜凜的姿態，冷眼睨著我們。
    我終是累了，望著滿地的屍體，濃厚的血腥味霸占了我的整個腦海。
    我贏不了的，再繼續下去，修絕也會為我陪葬。
    可我還是一次次地從血泊裏站起來，無論身上有多少道傷口，有多少支箭插在我的腿上。
    修絕扶起我，他肩頭的狐皮侵染了鮮血，皮毛凝結成一簇簇的。
    我感覺自己的身體無力地墜下，落入一個冰冷的懷抱裏。
    “娡兒，娡兒，快來。”那是母親的聲音。
    我的眼睛被強光刺得睜不開，緩和了一會之後，我才發現我站在一片花海之中，向日葵，是我最喜歡的花。
    永遠追逐著陽光的方向。
    母親站在花海中央，大榕樹下，溫柔地喊著我的名字。
    我跑過去，倚在她身邊，貪婪地吮吸著她身上的香氣。
    而我的手，則交給了眼前單膝跪地的男人，他肩頭的狐皮光滑鬆軟，攜著他的長發，在風中輕輕浮動著。
    他滿含寵溺笑意的眸中，映出我與母親的模樣。
    我就是那樣死的，在夢境裏。
    我多希望，永生定格在那個瞬間。
    可是天不遂人願啊，起碼不遂魔的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