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最赤裸裸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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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奕騁繼續手上的動作,沒有轉身,也沒有開口。
    他知道那些同事肯定是同意赴約了,所以她內心才會如此觸動。
    其實,她的品格好,性子也好,要交朋友一點兒都不難。隻是過去的那些經曆,尤其是親人的傷害,讓她寧願躲在自己的角落裏。
    如果他有足夠的時間陪伴她,或許他也會自私地希望自己能填滿她的整個世界,讓她再也沒有多餘的時間和精力留給其他的人。
    可他能給她的陪伴實在太少了,所以他不希望漫長的日子裏,她都隻能窩在家裏翹首企盼他的歸來。
    那樣的生活,太枯燥,也太殘忍。
    趙嘉悅把臉貼在他背上,也一句話都不說,隻是閉著眼睛靜靜地掉眼淚。
    就這樣,他忙著準備午飯,她像個任性的孩子似的掛在他腰上,亦步亦趨。
    誰也不開口,隻有鍋鏟碰撞的聲音清脆悅耳,仿佛譜奏一曲溫馨的旋律。
    午時的陽光從窗戶照射進來,將他們包圍在內,仿佛一軸美麗的畫卷。
    “去拿碗筷,可以開飯了。”
    趙嘉悅在他背上拱了拱,又蹭了兩下,才轉頭去拿碗筷。羞於剛才自己黏糊的態度,臉紅的厲害。
    三菜一湯陸續端上來,熱氣騰騰,香氣繚繞。
    趙嘉悅先盛了兩碗湯。
    “先喝湯後吃飯,有益身體健康。先吃飯後喝湯,容易吃撐,對胃不好,而且容易肥胖。”
    夏奕騁卻不喜歡。他就想甩開膀子大口扒飯大口吃菜,喝湯沒意思。
    但是離別在即,他什麽事情都想順著她,所以還是端起那碗菌菇瘦肉湯喝了。
    趙嘉悅見他一口悶完,忍不住笑了起來。
    “哪有你這樣喝湯的?”
    簡直就是牛嚼牡丹,糟蹋!
    夏奕騁亮了亮碗底。“喝下去不就行了嗎?”
    難不成還要像她那樣,抓著勺子一勺一勺地舀?以他的飯量,猴年馬月才能吃飽?
    趙嘉悅又吃吃地笑了起來。她這分明是對牛彈琴,白費功夫。
    “當我什麽都沒說。”
    喝了一碗湯,又吃了半碗飯,趙嘉悅就覺得飽了。
    夏奕騁一見她放碗筷,眉頭當即皺起來。
    “怎麽吃這麽少?再吃一點。”
    說著把她的碗拿起來,又盛了滿滿一碗大米飯。
    瘦得一陣風就能吹跑,還不肯好好吃飯,哪裏行?
    “我真吃不下,再吃就要吐了。過猶不及,吃撐了不是好事兒。”
    知道他嫌棄她太瘦了,於是又舉起手發誓。
    “我保證,一定會努力把自己養胖的。到時候,你可不能讓我減肥。”
    夏奕騁點點頭。“我不讓你減肥,我讓你好好鍛煉。”
    隻要保持運動,就不會變成胖子。
    “那我還是少吃點好了。萬一長胖了,被你當成你的兵訓練,也太可怕了。”
    吃飽喝足,趙嘉悅搶著洗涮碗筷。
    夏奕騁倚在廚房門框上,嘴裏叼著一根煙。
    麵上看著跟平常沒什麽不同,唯有他自己知道,內心有多少不舍。
    他熱愛那一身戎裝,熱愛軍營,所以每次歸隊都覺得理所當然。就連知道她懷孕那一次,他更多的都是擔憂,而非不舍。
    唯有這一次,他深切地體會到了戰友們調侃時所說的那番話。
    “等你有了媳婦兒,你就知道。她什麽都不說,就站在那,漂亮的眼兒直勾勾地看著你,就能讓你再也邁不開步子。”
    百煉鋼,繞指柔,不過於此。
    趙嘉悅收拾完廚房,擦著手走到他麵前,揚著笑臉說:“抽煙不是好習慣。”
    夏奕騁挑了挑劍眉。沒說什麽,直接把煙滅了,丟進垃圾桶。
    “要不要下去遛彎?順便買點糖果。”
    趙嘉悅一愣,隨即明白了。
    “是要送給同事們嗎?”
    “既然是結婚請客,當然要派喜糖。”
    超市就在附近,走路也隻有五六分鍾,所以不需要開車。
    夫妻倆牽著手,悠然自得地溜達過去,愣是花了十多分鍾才到達超市。
    “我們要買什麽糖?一人送一盒德芙巧克力,行嗎?好像有專門的喜糖禮盒裝的。”
    趙嘉悅記得,有個同事結婚就是這麽送的。盒子是紅色的心形,還有一個蝴蝶結,挺漂亮的。
    “先去看看。”
    最後,他們真的直接要了一整箱的禮盒裝巧合力。
    “為什麽要買紅包?”趙嘉悅不解。
    “我們是結婚請客。雖然不是擺宴席,但他們也有可能會隨禮。準備一些,有備無患。”
    “你想得真周到。”
    夏奕騁捏了捏她的小鼻子。
    回到家裏,已經接近下午三點了。
    趙嘉悅被夏奕騁剝光了塞進被窩裏。
    “可是我真的不困。”
    “不困也躺著。”
    “那你陪我。”
    某人開始越來越會撒嬌了。
    夏奕騁隻好把自己也扒光,鑽進被窩裏。
    昨天折騰得有些狠,所以他隻是想單純地摟著她睡一覺。晚上的聚會,不知道會玩到什麽時間。她身體又沒有完全恢複,別到時候撐不住了。
    兩個人不是第一次這樣裸裎相對了,但青天白日的,似乎是頭一回。
    趙嘉悅趴在他胸口那,剛好對著那道疤痕。她忍不住伸手輕輕地碰觸,撫摸。
    那顆子彈要是再稍稍偏離一點兒,她也許就再也見不到他了!
    這個念頭衝撞著趙嘉悅的心髒,讓她忍不住湊過去,輕輕地吻上那道猙獰的疤痕。
    她情不自禁,卻讓夏奕騁心尖兒輕輕地顫了一下。
    他向來強勢,習慣了作為伸出援手、同情他人的那個人。卻還是第一次,被一個嬌小柔弱的女子這樣憐惜。
    這種心情很微妙,甚至讓他的喉嚨有些緊縮。下意識的反應,就想翻身將她壓住,然後用最赤裸裸的方式表達自己的情緒。
    趙嘉悅卻突然拉開被子,視線從他的胸口一路往下,勢不可擋。
    這些日子,他們有過好多次肌膚之親。但是因為羞澀,她多半時候都閉著眼睛。
    今天,還是她第一次這樣近距離地觀察他的身體。以至於看清之後,眼睛一下子就濕了。
    傷疤,密密麻麻的,全都是傷疤。各種各樣不規則的形狀,說明那是被不同的武器所傷的。
    “一定很疼吧?”在當時。
    明知道現在已經不疼了,她觸碰的動作還是小心翼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