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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嘉悅勉強擠出一抹笑容，用力搖搖頭。我沒關係的！
    夏奕菲緊緊地抱住暴怒的葉明珠，生怕她再撲上去打趙嘉悅。
    “媽！你就別嚷嚷了好嗎？我們先去看看大嫂，行不行？我求你了，行不行？”
    葉明珠又瞪了趙嘉悅兩眼，總算是冷靜一些了。
    夏奕菲確認她不會再撲過去了，這才慢慢地鬆開手，但還是緊緊地抓住了她胳膊。
    “媽，我們先去看看大嫂怎麽樣了。隻要大嫂沒事兒，你想抱孫子不過是遲早的事情，是不是？”
    這句話並沒什麽不妥，但母親接下來的話，卻讓夏奕菲徹底傻眼了，更是後悔莫及。
    “誰說大人沒事兒，就一定能懷上孩子的？趙嘉悅不就是個例子嗎？”
    “媽！”
    夏奕騁跟夏奕菲想要阻止都已經來不及了。
    夏奕菲轉頭看向被點名道姓的人，眼裏盡是慌亂，恨不得能讓時間倒退，自己把那句話給咽回去。
    夏奕騁看著無比冷靜，但心裏也著實有些慌了。他知道真相遲早會被戳破，但沒想到這麽快！
    葉明珠也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當初夏百剛可是說了，誰要害得趙嘉悅因此而難過，就要她滾出夏家的！
    唯有趙嘉悅眨了眨眼睛，一時沒明白那句話是什麽意思。
    “奕菲，我看二嬸也累了，你帶她回去休息吧。傻丫頭，我們去看看大嫂。”
    夏奕騁看清了趙嘉悅眼裏的茫然，直接抓住趙嘉悅的手腕，帶著她往藍晴晴的病房走。
    “哦。”
    趙嘉悅機械地跟著她走，腦子裏還響著二嬸葉明珠的那句話。
    “誰說大人沒事就一定能懷上孩子？趙嘉悅不就是個例子嗎......”
    所以，二嬸的意思是，她懷不上孩子？這話從何說起？
    “對每一對夫妻來說，孩子都是緣分，不能過於強求。如果我們有孩子，我會努力做一個好爸爸。如果沒有，我就把你當女兒寵一輩子！”
    類似的話，夏奕騁說了不止一遍。是從什麽開始的？對，是上次車禍之後。她還在軍區醫院裏，夏奕騁就說過這樣的話。那句“一輩子怎麽夠？起碼要三生三世”就是這麽來的。
    所以，她是不是可以這樣理解：上次的車禍害她身體受損，以後都不能生育了？
    所以夏奕騁、蕭擎都在不停地給她灌輸一個觀念，那就是生兒育女並不是人生必不可缺的部分！
    趙嘉悅隻覺得耳邊嗡嗡作響，震得她耳朵疼得厲害，更震得她腦仁兒都疼了！
    “夏奕騁！”
    她突然喊一聲，聲音特別高。因為她耳鳴得厲害，壓根沒發現自己的音量有什麽不妥。
    夏奕騁一回過頭，看到趙嘉悅一張臉血色盡去，便知道再也不能瞞下去了。哪怕他想找個合適的機會跟她說清楚，都是不可能的了。
    看著那雙美麗但藏著傷痛的眼眸，夏奕騁隻覺得一顆心疼得快要呼吸不過來了。
    “我不能生孩子了，是不是？我再也不能生孩子了，對不對？”
    剛剛特別高的聲音，突然間又變得很低很低。她的恐懼，她的驚慌，都藏在了這聲音低得不能再低的兩個問句裏。
    夏奕騁拉著她，一直走到了安全出口，雙手捧起她的臉。
    “上次的車禍損傷了你的子宮，醫生說以後很難再懷上孩子了。你傷得那麽重，又那麽喜歡孩子，我不敢馬上讓你知道這個殘酷的事實。”
    趙嘉悅定定地看著他，然後慢慢地垂下眼眸。與此同時，眼淚就掉了下來。
    “所以你總是跟我說，孩子的事情不能強求，要順其自然......蕭擎也是這麽跟我說的......你們都知道我不能生了......隻有我想個傻子一樣，一天到晚幻想著幫你生個兒子......”
    一個不能生的女人，一天到晚嚷嚷著要生孩子，是不是看起來就像傻子，甚至像神經病？他們看著她，是不是覺得很可笑？
    “趙嘉悅！”
    夏奕騁用嚴肅得不能再嚴肅的語氣喊她的名字。
    趙嘉悅下意識地抬起眼眸來，可是淚水模糊了視線，她連他近在咫尺的臉都看不清。那股疼痛絕望的感覺讓她覺得呼吸都困難起來，心疼得像是快要死去。
    “趙嘉悅，我曾經說過，我很慶幸你還好好的。對我來說，沒有什麽東西比這個更重要！不能有孩子確實是一件遺憾的事情，但比起我們能夠安然無恙地過一輩子，那根本不算什麽！”
    趙嘉悅的眼淚怎麽也止不住。她不能怪他，因為他根本就沒有錯。她雖然難過得要死，卻也知道，他隱瞞真相也是為她好！
    “可是我真的想給你生個孩子，生一個長得像你性格也像你的兒子......”
    夏奕騁一把將她按進懷裏，用力地閉上灼熱得厲害的眼睛。
    “那你就把我當兒子！我把你當女兒寵著！我們兩個好好地過一輩子。”
    趙嘉悅緊緊地揪住他的衣襟，伏在他胸前，無聲痛哭。眼淚如潰堤的洪水，很快就將他的衣服打濕了。
    混亂的腦海裏，響起幾天前在公園裏跟夏奕騁的對話：
    “我隻說疼一輩子，沒說下輩子不疼吧？”
    “好吧，我說不過你。不過，我還是想為你生個兒子！像縮小版的你，我看著他一點點長大成人，直到有一天像你一樣有了媳婦忘了娘。”
    “什麽時候，有了媳婦忘了娘也成了一種有點了？”
    “對娘來說不是，可對兒媳婦來說，它一直都是優點啊！”
    想到這些，趙嘉悅終於忍不住嗚嗚咽咽地哭出了聲音。
    她那麽想要為心愛的男人生兒育女，那麽想要一個像他的孩子，為什麽卻要承受這樣的結果？
    我到底做錯了什麽？誰能告訴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麽？
    “夏奕騁，我疼！我心好疼！”
    她哭著喊，吐詞含糊不清，卻更讓人心疼欲碎！
    夏奕騁一個字也說不出口，隻能緊緊地抱著她，抱著這個被他所累為他受盡委屈的女子！他想捧她在掌心，卻總是一次次地看著她受折磨而無能為力。
    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