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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嘉悅被他猛浪的動作給嚇得立馬掙紮著將手抽回來。這裏可是病房，人來人往的地方！
    夏奕騁稍稍用力捏住她的手腕，不讓她掙紮。“別動，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什麽意思？
    趙嘉悅漲紅了臉，不解地看著他的眼睛。
    夏奕騁鬆開她的手，然後將她的臉按進了自己的胸膛。“趙嘉悅，醫生說，它可能站不起來了。不是絕對，是可能。你要考慮清楚，是不是要冒這個險。”
    他的聲音聽不出任何的不妥來，但趙嘉悅分明看到了他內心深不見底的痛苦。一個男人身體哪個地方的殘疾都不如此處來得更可怕！
    趙嘉悅還記得曾經有個同事提到過類似的情況，用了一句其他同事都覺得特經典的話——有武器不用，跟武器用不了，那是兩回事！
    曾經，她隻覺得那個同事很毒舌。可現在，當這樣的情況發生在夏奕騁身上，她直接懵了。她完全不知道該怎麽反應，更別提安慰了！
    “所以趙嘉悅，你的選擇不僅僅意味著未來要照顧一個殘廢的丈夫，還有可能要接受一段無性的婚姻。你真的想清楚了嗎？你現在考慮清楚，然後選擇離開，還來得及！”
    趙嘉悅空白的大腦因為最後這句話“選擇離開”而一下子清明了起來。
    “不，我不會離開的！夏奕騁，無論未來要麵對什麽，我都做好了足夠的心理準備。”趙嘉悅捧住他的臉，直直地看進他深邃的眼底，又在他嘴唇上親了一口。然後張開雙臂，緊緊地抱住他。“但我希望，我也相信上天會眷顧你的！”
    你這樣好，命運不會虧待於你的，我堅信！
    “真的不用再考慮了？”
    “不用。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麽都很虛。但是沒關係，時間會證明一切的。時間也會讓你知道，不管有多少困難險阻，我們都可以好好地過一輩子！”
    夏奕騁一言不發，隻是用力地將她抱緊。從她將刀捅進自己心窩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他們這輩子都必須綁在一起！“我的傷勢已經好了，剩下的就是複健的問題，所以明天我們就走人。你想回帝都還是南城？”
    “我喜歡南城。但是你要是更喜歡帝都，我們就回帝都。你在哪，我就在哪。”
    “那我們就回南城。一會兒我給丁勵打個電話，讓他幫忙在雅安花園一樓租個兩居室。有沒有問題？”
    “沒有！那我一會兒就去辦出院手續，明天一早我們就走。”
    夏奕騁點點頭，又收了收摟著她的手臂。未來有太多的不確定，也將有許多的磨難，好在有她陪伴左右。長夜漫漫，但不再寂寞。
    “咳咳咳......”連著幾聲假咳嗽，驚醒了趙嘉悅。
    至於夏奕騁，即便雙腿不便，他的敏銳可沒有消減。
    趙嘉悅紅著臉從床上下來，手忙腳亂地整衣衫弄頭發，然後尷尬無措地看著來人。
    雷立背著手走了進來，一身軍裝，英姿煞爽。
    趙嘉悅愕然地瞪大眼睛，因為這個人給她的感覺跟夏奕騁特別像。他們都是那種喜怒不形於色，往那一站，數十米之內都是他的氣場那種人。
    “不用緊張。我叫雷立，是這家夥的頭兒。”
    “首長好！”趙嘉悅規規矩矩地喊了一聲。要不是怕自己做得不標準太丟人，她就直接敬個禮了。
    雷立伸出右手，手心向下壓了壓。“不用這麽緊張。我就是過來溜個彎，不是來視察的。”
    趙嘉悅微微笑了一下，還是控製不住緊張。
    夏奕騁用雙手撐住身體，往上挪了挪。
    趙嘉悅立馬彎腰替他抬高床頭，又將枕頭給他墊好，好讓他靠得舒服一些。做完這些，她挨著床站著，仍有些緊張地看著雷立。
    “傻丫頭，我餓了。”
    “我馬上去買飯。”拿了錢包，跟雷立打了個招呼，趙嘉悅就飛快地走出了病房。
    聽著她的腳步聲走遠了，夏奕騁才說：“還有什麽話想訓就趕緊訓吧，過了這山就沒這店了。”
    雷立走到床邊，點了一根煙，遞給他之後，自己又點了一根。一連抽了幾口，才問道：“說說吧，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嚴格執行複健計劃。”
    雷立抬腳踹了一下床沿。“別給老子打哈哈，信不信老子削死你！”
    夏奕騁絲毫不為所動，垂下眼眸，一口接一口地抽。一時間，整個病房裏都是煙霧。大約過了半分鍾，他緩緩地抬起眼。
    “認真的。對我來說，現在最重要的就是爭取早日康複。其他的，容後再議。”
    雷立狠狠地吸了一口，又用力地在夏奕騁肩頭那打了一拳。“你是我最出色的兵。以前是，以後也照樣是。別讓我失望。”
    “是，首長！”
    ......
    趙嘉悅跟在雷立身後走出醫院，每一步都忐忑不安。盡管用膝蓋想都知道人家肯定沒惡意，可她就是控製不住緊張。
    雷立停下腳步，照例先點了一根煙，吸了兩口才開口。“你跟夏奕騁的故事，我基本都知道。我想能夠讓他豁出命去都想愛護的你，定然是個好女人。當然，我叫你出來，不是為了拍馬屁的。所以，我不繞彎子了。”
    說實話，雷立並不怕趙嘉悅有一天會棄夏奕騁而去。他真正擔心的是，她找不到正確的方法跟傷殘之後的夏奕騁相處。到時候矛盾叢生，別說過一輩子，就是多過一天都痛苦！
    “夏奕騁的病情，你都知道了？”
    “是的。”
    “也已經考慮清楚了，無論如何都要一輩子陪著他？”
    “是的。”
    雷立點點頭，又吸了兩口煙，眼睛在煙霧裏緩緩地眯起。“那麽你恐怕得重新學會跟夏奕騁相處。你要明白，今天的夏奕騁已經不是以前那個人了。如果處理得不好，你們就算能過一輩子，也是互相折磨的一輩子。”
    趙嘉悅被他得用詞嚇得用力咽了一口唾沫。她必須承認，雖然下了決心要一輩子不離不棄，但具體的問題，她還真的沒來得及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