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再次相遇,他已經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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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多分鍾的路程,杜悅的腳踝都被恨天高磨出了血泡。
    她看著近在眼前的酒店,唇角染上縷苦澀。
    從剛才短暫的接觸可以看出,劉雅麗並不喜歡她。
    這種不喜歡,無關地位與其他,而是來自於靈魂深處的蔑視,經歲月洗滌也無法磨滅的世代怨恨,嚴重到和她多呆一秒都無法忍受。
    在劉雅麗心裏,杜悅甚至不如那隻小狗重要……
    至少她對豆豆是和顏悅色的,而對杜悅,冷漠刻薄。
    現在想來也能理解了,當初她為何會稱病不去參加屈潤澤同自己的婚禮。
    屈潤澤那麽聽話,若是劉雅麗反對兩人的婚事,他必然不會去忤逆,可是,他們還是順利結婚了。
    那也就是說,劉雅麗暗地裏是默許的。
    既然同意,那今天這般處處刁難又是什麽用意?
    杜悅搖頭,真是叫人無法理解的一家人。
    屈潤澤熱衷流連花叢,卻主動追求並且娶了她,劉雅麗對她厭惡之極,可是默許了他們的婚姻……
    杜悅一腳深一腳淺地踏上門口台階,不想會看到屈潤澤站在那裏等她。
    “你這麽慢,是想讓所有人等你嗎?”屈潤澤蹙著眉頭,掃了眼她青紅的腳踝:“怎麽回事?”
    “我以為你應該很清楚。”杜悅淺淡地笑了笑。
    屈潤澤下了幾個台階扶住她的手:“我也是剛剛知道,他們說那裏沒出租車。”
    他這是在解釋嗎?
    杜悅微不可覺地側了側身體,但很快又恢複淡然:“沒關係,這對我來說不算什麽。”
    屈潤澤看著她,眼底浮動著幽深的光芒,杜悅勾唇:“我習慣了……走路……”
    接著,屈潤澤彎腰,在她不敢置信的眼眸將她打橫抱起:“以後,少穿這麽高的鞋。”
    “嗯,知道了。”杜悅垂眸,卷翹濃密的睫毛掩蓋了所有情緒。
    屈潤澤將她抱到大堂的沙發上:“等我一下。”
    杜悅頷首,目光追隨他的身影消失在大門處。
    在經曆方才的遭遇後,屈潤澤這樣,算不算在補償她?
    杜悅安靜地坐在大堂裏,看熙熙攘攘的人群來去。
    屈潤澤去了很久都沒有回來,大堂裏有幾個工人在維修空調,杜悅感覺有點冷。
    接著,有溫熱的液體從她鼻子裏流出,她以為是鼻涕,下意識一擦,卻發現是腥紅的鮮血。
    她一驚,快速地伸手捏住鼻子,仰起頭,兩隻腳交疊放到地上。
    突然,一隻溫暖的手覆蓋她的手指,鼻尖傳來擦拭的力度,而她的後腦勺也被托住。
    杜悅下意識地想要和來人保持距離,沉穩磁性的男聲在她附近響起:“不要動。”
    杜悅眼神微微閃動,入目的是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和一方手帕。
    她掃了眼,看到角落裏手工繡著字母“x”。
    “謝謝。”
    “舉手之勞。”男人嗓音醇厚,似乎還隱藏著些許笑意。
    兩人靠得很近,杜悅能清晰地聞到他身上的煙草味,不同於屈潤澤的濃烈,他的淡淡的,有青草的味道。
    鼻血不流了,杜悅用手帕擦幹淨,回頭,看著坐在自己旁邊的男人。
    “怎麽是你?”杜悅訝然出聲,詫異地看著他。
    男人的笑容溫文爾雅:“這個世界真小,我們又在這裏相遇了。”
    杜悅聽罷俏臉驀地掛上兩朵紅暈,好像自己狼狽的時候,總是碰上他。
    “來這裏吃飯嗎?”
    杜悅點頭,想起什麽似的問道:“前幾天我把外套放在前台了……”
    男人臉上笑意不減:“我的秘書替我拿回去了。”
    “那就好。”
    杜悅呢喃著,不知該聊些什麽話題,雙手下意識地揪動手帕。
    不對,手帕?
    杜悅猛地看過去,果然,男人左胸的口袋空空如也。
    他身穿黑色的西裝,雖然是並不刻意張揚,但他身姿傲然,雙眸閃爍如同鑽石般熠熠的光芒,整個人仿佛巨大的磁場,吸引人的眼球。
    杜悅瞄見他領口處的鑲鑽,做工優良精細,看得出很貴重。
    他穿得這麽正式,必定是來參加重要的宴會。
    “抱歉,這個……”
    杜悅滿臉歉疚地指了指手中沾了許多血漬的手帕。
    男人顯得漫不經心,也沒看那手帕:“沒關係,有它沒它並不很重要。”
    說著,他的視線下移,最後停留在她的腳上:“你的腳都磨出血了。”
    杜悅順著看,她白皙光潔的腳全擱在鞋子上麵,被這樣紳士的男人盯著,她窘迫到不行,縮了縮趾頭:“新鞋後跟太硬磨腳。”
    男人薄唇弧度擴大,掛上抹淺笑,沒有任何讓人不安的情緒,反倒顯得彬彬有禮、進退有度。
    她肩膀一沉,一件男士西裝披在身上:“在這裏等我下。”
    他起身離開後,杜悅收回視線看著身上的外套,暖暖的,還殘留他的氣息。
    不過兩三分鍾,他又折回來。
    男人手上拿著個紫金色的精致盒子,他來到杜悅麵前,半蹲下。
    一雙美輪美奐的女士平底鞋出現在她的視線裏,精致得叫人移不開眼。
    接著,杜悅腳心一暖,男人用手托起她的腳,小心地放進那雙鞋子裏。
    “剛好,車上有雙鞋子。”
    杜悅訝然抬頭,男人修長的手交握撐在沙發上,正笑意盈盈地看著她。
    杜悅看向腳上奶白色的鞋子,複又仰頭看他:“這鞋,你要送我嗎?”
    男人還未回答,一個西裝革履,樣子像秘書的男子步伐匆忙地跑過來。
    “沈總,夫人她……”他瞥見杜悅時一愣,接著點頭打招呼:“你好。”
    杜悅同樣淡淡一笑:“你好。”
    秘書剛想跟男人繼續說話,卻在看到杜悅腳上鞋子時,驚愕地瞪大了眼睛:“這……鞋子……”
    男人已經站起來,打斷了來人的話:“人來了吧?”
    秘書點頭,回話之前忍不住又瞧了瞧杜悅,這才道:“夫人在等你了。”
    他已經結婚了?
    杜悅微微驚訝地望著那個身姿偉岸的男人。
    男人跟秘書交代了兩句,回頭,撞見杜悅眸中來不及掩藏的詫異。
    他的笑容很溫和,眼神有讓人安心的力量:“我還有事,就先告辭了。”
    杜悅愣愣地無法回神,等她反應過來了,大堂裏早就沒了男人的身影。
    “唉,你的衣服……”
    杜悅看著男人離開的方向,又低頭看身上的外套和鞋子。
    這一次,他又把外套留給了自己……
    “你腳上的鞋子哪裏來的?”屈潤澤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邊,出聲打斷她的思緒。
    杜悅下意識地說了一句:“一個陌生人送的。”
    屈潤澤薄唇抿起,安靜地盯著她腳上的鞋子,片刻後,將手中的盒子用力地丟到沙發上,再沒看一眼,仿佛他丟棄的隻是垃圾。
    接著,他轉身徑直朝電梯走去。
    翻開的盒子裏,露出一雙草綠色的平底鞋。
    杜悅垂眸看著那雙鞋子,想了想,將它重新放回盒子蓋好。
    包廂內的談笑聲,在她提著盒子出現的那一刻,悉數消失,尤其是劉雅麗的臉,驀地黑沉起來。
    她旁邊坐著幾個貴婦,其中一個看了杜悅一眼,問道:“這就是阿澤的老婆?”
    劉雅麗抿著嘴巴沒有接腔,神情僵硬。
    杜悅頷首,展露出得體的笑容:“你們好,我叫杜悅。”
    那貴婦禮貌地回以一笑,並不熱情,仿佛剛剛不過是隨口問問。
    劉家財大氣粗,訂的是萬利國際最大的頂級包廂,隨後又來了幾位劉家同輩,對杜悅的態度都不怎麽熱切,好似串通好的一般。
    屈潤澤站在角落裏,跟幾個年紀相仿的男子聊天,杜悅就像個突然的闖入者,與那熱鬧喧嘩格格不入,她沒有刻意討好的心思,就樂得清閑躲到一邊。
    電視裏在播報娛樂節目,杜悅抿了口飲料,聽到鄰桌人的談話。
    “這麽久了,老爺子還沒來啊?”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去看他的寶貝女兒了。我聽說雨欣今天回來了,是家琪陪著一起的,老爺子不知道要多高興呢!”
    “唉,雨欣這麽得老爺子喜歡也是造化,要不是正牌那位命短夭折在產房裏,老太太也不會收養她,哪兒還能有今日的風光榮耀……”
    杜悅眸光一閃,劉家小千金並非劉老爺子親生?
    那個大大咧咧說話的婦人是劉家三太太、屈潤澤的三舅媽,她話還沒說完,就被另一婦人低聲斥責:“你嘴巴嚴實點,老爺子可聽不得這話。”
    三太太四周掃了一眼:“我又不傻,犯得著去觸老爺子的黴頭?我隻是覺得沈家這回沒算計好,搞了半天卻娶了個假公主回去。”
    “這你就沒看明白了,她雖然不是親生的,但勝在得老爺子寵愛,門第間的聯姻你也曉得,權勢比什麽都要緊。”
    “舅媽們聊什麽呢,這麽投入?”
    屈潤澤的聲音突然插進來,然後杜悅覺得肩膀一暖,側頭,見他的手搭在上麵。
    這種情況下被打斷,兩位婦人頓時尷尬不已,而屈潤澤雖然在笑,但這份笑容卻隱隱含著絲冷意:“夜路走多了難免會遇到鬼,兩位舅媽還是少背後論人是非得好……”
    “這……瞧你說的,我們也就沒事聊兩句,沒別的意思。”
    兩人說著,也不好意思再呆下去,尋個由頭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