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我討厭被自以為是的人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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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哥,你可別有了媳婦兒忘了兄弟,葉馨一年才過一次生日,三哥可別掃興呀。”高雄一邊嚷嚷著,一邊示意金吟和楊樂幫腔。
    沈家琪冷冷掃了金吟一眼,金吟立刻把要說出口的話吞了回去,裝聾作啞。
    高雄狠狠瞪了金吟一眼,枉費他說得口幹舌燥,倒是趕緊接茬兒呀。
    “你要是再這麽聒噪,我一分鍾也懶得待下去了。”沈家琪淡淡開口,雙手插在褲袋裏跟著進去。
    高雄樂了,衝金吟擠擠眼睛,“這下子葉馨一定開心了吧。”
    小紅樓有三層和一個地下室,地下室裏全都是封存的酒窖,裏麵藏得滿滿都是好年份的紅酒,第一層是迎客大廳,二三層則是臥室。
    杜悅眼瞅著他們一群人進去,剛想躥出去,忽然聽到門口又傳來汽車喇叭的聲音,她慌不擇路,連忙拎著高跟鞋躲進了酒窖裏。
    隱約聽出是曹逸陽的聲音,朗聲中帶著意氣風發的愉悅,“為了參加葉馨這個生日,我今兒可是推了大大小小所有的聚會,今晚,一定要跟你們幾個喝個痛快!”
    一群人嘻嘻哈哈地寒暄半天,倒是沒再聽到沈家琪的聲音。
    杜悅咬著唇,環顧了一眼陰森的酒窖,她隻是想近距離看看,在她看不見的地方,沈家琪對葉馨到底是怎樣一種情懷。
    他們有著共同的回憶和過往,那是她杜悅不可能也無法擁有的記憶。
    高雄和金吟把葉馨看得比兄弟更重要,這樣情比金堅的情誼,沈家琪又是怎麽想的?
    她抱著雙腿,在黑暗中沉默許久,直到外麵逐漸恢複了平靜,才起身悄悄朝酒窖外走去。
    杜悅悄悄走到一層的大廳,透過窗戶,隱約能看到傭人們走來走去,擺放著茶點和酒水,幾個男人聚在一張桌子前玩橋牌。
    沈家琪居上首而坐,指尖夾著一根煙,襯衣領口開了兩顆扣子,漫不經心地靠在椅子上,神情慵懶而又內斂。
    葉馨就坐在他旁邊,若有似無的目光不斷飄向他的臉上,眼中的神情帶著一絲淡淡的眷戀,和崇拜。
    曹毅陽拿起酒杯晃了晃,不滿地提高了聲音,“這酒不夠地道!去,去酒窖裏取兩瓶過來,讓三哥跟葉馨也喝幾口。”
    “不用了,杜悅在家裏等急了,我答應了晚上回去跟她一起吃飯。”沈家琪直起身子,撚滅煙蒂,淡淡說。
    三哥吭了聲,誰也不敢辯駁,眾人麵麵相覷了一陣子,到底還是高雄大著膽子說:“三哥,喝完酒再回去吧,嫂子在家又跑不了。”
    葉馨垂下頭,有些失望,“這是我回來過的第一個生日,你就不能多待會兒嗎?”
    沈家琪薄唇緊抿,深沉內斂的臉上閃過一絲淡淡的笑意,“有他們陪著你就好,高雄這小子最擅長讓你開心,送你的生日禮物,我會隨後讓秘書給你送來。”
    沈家琪說的每句話都那麽淡漠,似乎往昔他與葉馨隻是似曾相識的陌生人。
    金吟與楊樂彼此對視了一眼,頓時氣氛有些僵持下來。
    杜悅大氣也不敢出,直到傭人去了酒窖拿酒,才慢吞吞地跟著去了。
    片刻之後,杜悅把昏迷的傭人綁好,換上她的衣服,低著頭打量了一下自己,確認不會穿幫,這才端著酒朝大廳裏走去。
    男人們全都背對著她而坐,杜悅又戴著女仆的帽子遮住了半邊臉,一時半會兒的,竟然沒有傭人發覺不對。
    她把酒奉上,剛要撤離,沈家琪不經意地拿起酒,修長的手指從她手背滑過。
    杜悅驀地驚了一下,低著頭不敢做聲,一顆心狂跳不已。
    那雙手在她手背上停頓了三四秒鍾,才緩緩離開,拿起酒倒了在杯子裏,喝了兩口。
    杜悅退到一旁遠遠站著,抬起頭剛好能從斜對麵瞅見葉馨與沈家琪的表情,她緊緊摳著托盤,剪水眸子一眨不眨地盯著葉馨的身體,她的身體朝沈家琪越靠越近,說是看牌,可臉卻幾乎要跟沈家琪臉貼臉了。
    杜悅心中暗恨沈家琪的不自覺,正要搗鼓出一點動靜來,沈家琪忽然扔了牌,淡淡道:“不玩兒了,你們先樂著,我出去醒醒酒。”
    “家琪,我陪你一起去。”葉馨站了起來,語氣急促。
    沈家琪微微一笑,“今天你是壽星,怎麽能跟著我到處跑?”他隨意走到門口,忽然想起外套還搭在椅背上,於是衝杜悅指了指,“你,過去幫我把外套拿出來。”
    杜悅心中一跳,埋著頭走過去抓起外套,卻聽金吟冷笑一聲,“一定是三嫂管三哥管得嚴了,葉馨,你別難過,隻要我們哥兒幾個還在,三哥是誰的還指不定呢。”
    杜悅暗中顫抖,卻仍舊飛快地跑了出去。
    草地上,沈家琪靠在長椅上,指尖一點星火明媚。
    他抽起煙的模樣很男人,很性感,又帶著一絲說不出的迷蒙與慵懶,總是讓女人禁不住為他心動。
    可杜悅不喜歡他總抽煙,回回都要躲過去把他的煙蒂踩滅才罷休。
    跟他在一起,她的小性子都被慣出來了。
    沈家琪看了杜悅一眼,聲音低沉,似乎有些疲憊,“你過來。”
    杜悅走過去,距離他五六步的時候停住了,再往前走就要穿幫了。
    沈家琪斜睨了她一眼,“叫你過來就過來,新來的,不懂規矩?”
    杜悅咬著唇,遲疑半晌,終於又上前一步。
    隔得這麽近,連他身上的煙草氣息都能聞到。
    已經是最近距離了,再近,就真的要穿幫。
    沈家琪微微眯起眼睛打打量著杜悅,失聲笑了,他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把頭埋進胸裏的。
    “你知不知道自己很可愛?”他孟浪地捉住了杜悅的小手,還惡意地摳了摳她的手心。
    杜悅隻覺得一股無名火燒了起來,臭男人,可她強行忍著,就打算看看沈家琪如何流氓下去。
    沈家琪似乎絲毫沒有察覺到她的怒火,輕輕一笑,把她圈進懷裏,溫柔呢喃,“你呀,長得像我家那個惡婆娘。”
    她驀地一怔,正要發飆,他已經飛快地把她拽進懷裏吻住了她。
    毫無預兆,霸道而又強勢。
    杜悅心裏暗暗叫苦,自己頭一回做這種丟臉的事,這麽快就被抓包。
    全程心不在焉的狀態惹惱了他,他回報以惡狠狠的噬咬。
    杜悅痛得推開他,“不關我事。是你先對不起我!”
    沈家琪笑吟吟,“你要是能天天這樣黏著我,倒也不錯。”
    坦白說,他倒是十分享受杜悅吃醋的模樣,可愛得令他心中蕩漾。
    杜悅臉一紅,頓時說不出氣話了。
    “葉馨還在等你,你不回去了?”
    他哼了一聲,打橫抱起杜悅,微微挑眉。
    “惡婆娘都找到這裏了,做丈夫的當然要早早回家。”
    他故意顛了顛懷抱,嚇得杜悅趕緊圈住他脖子,以免掉下來。
    “順便說一句,這女仆裝很適合你。”沈家琪忍不住又打趣了一句。
    杜悅埋在沈家琪懷裏,遠遠地,似乎察覺到有人在盯著自己。
    她輕輕抬起頭,正好看到燈火通明的小紅樓前,葉馨和高雄他們追了出來。
    葉馨手裏的紅酒瓶砰然落地,接著頭也不回地轉身進去,高雄一群人也跟著進去安慰了。
    杜悅沒有吱聲,隻是平靜地鑽進沈家琪的懷裏。
    她始終是局外人,既然進不了那個圈子,討不了任何人歡心,何不自由自在地做自己?
    車子是杜悅開回家的,沈家琪似乎真的有些疲倦,嘴上各種調侃著她,可一上車就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杜悅有些心疼地看著他略顯清瘦的臉,這段時間,公司的城南收購案夠他忙的了,看他下巴微微冒出的青色胡茬,都沒來得及處理。
    杜悅輕輕湊過去,伸出鼻子,親昵地磨了磨他的下巴。
    沈家琪沒有醒,卻下意識地伸手攬住了杜悅,親了親她的秀發。
    杜悅小聲說:“到家了,回去睡吧。”
    沈家琪睜開眼睛,幽深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沉溺的笑,“悅悅,下次你要是多吃幾次這樣的醋,我一定天天都開心得要死。”
    她臉一紅,下意識地伸手狠掐了他一把。
    傭人們見少爺的車停在外麵,立刻迎上來伺候。
    沈家琪牽著杜悅走出來,一眼就看到了傭人焦急的神情。
    “少爺,不好了,餘先生來了。”
    杜悅微微一怔,隻覺得仿佛有什麽東西在耳朵裏炸開,生疼生疼。
    他來這裏幹什麽?是找自己,還是找沈家琪?
    察覺到杜悅掌心的汗意,沈家琪扭頭吩咐傭人先送蘇杜悅上樓,杜悅搖搖頭,不肯走。
    “為什麽他會來找你?”她怔怔地看著他。
    沈家琪耐著性子解釋,“生意場上的一些小事,難免需要動用到政要人物的支持。悅悅,我是你的未婚夫,你放心,我和他之間不會是你想的那種關係。”
    杜悅咬著唇走進客廳,果然看到餘書豪衣冠楚楚地等候在客廳裏。
    她與餘書豪擦肩而過,冷冷丟下一句,“我最討厭被自以為是的人威脅。”
    餘書豪臉色一沉,似乎有些動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