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八章 口香糖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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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咪!”
“媽咪!”兩道童音同時響起,焦急又憤恨。
“小意。”與此同時,許辰一擔憂的叫道:“小意,你受傷了,我帶你去敷藥。”
涼小意沒有說話,她的臉片刻就腫成了包子,扭頭看向麵前那對男女。男人將女人護在懷中,一雙狹長的眸子陰冷的注視著她。涼小意伸手慢香香地擦了一把嘴角溢出的血漬,似乎毫不在意這一巴掌,她沒有哭沒有鬧,甚至連一絲意外和委屈的表情都沒有流露,隻是看向蘇涼默,淡淡的開口:
“原本是想勸蘇先生看好家裏的瘋狗,省的她出來亂咬人,狗咬了人,人總不能夠再咬回去,遇到瘋狗,隻能打。蘇先生見諒,不小心出手打了你家的瘋狗,原本想著蘇先生至少是知道事理的人,也是,能夠養出瘋狗來,蘇先生可見功不可沒。”
男人眼神深沉難懂,注視著麵前的女人,他不說話,但張媛見到蘇涼默居然為了自己打了涼小意這個賤人,就更得意了,這會兒聽涼小意罵她瘋狗,哪裏肯放過她:“你這個賤人,你這話什麽意思?”
“中國有句古話,上梁不正下梁歪。那是不是有什麽樣的主人,就養出什麽樣的畜生?”說罷,她一手牽起一個兒子,挺直了身體,昂首闊步,從這兩人麵前經過。
可以低頭,但決不再你麵前!
可以軟弱,但決不讓你看見!
涼小意領著涼之珩和涼之言,走的脆爽利落,毫不拖泥帶水,就像是她看透了一切後,得到了一些什麽,又失去了一些什麽。
“小意,等等我,我帶你去許園。”許辰一拔腿追了上去,涼小意仿佛沒有聽到身後喊她的聲音,四周的視線,若有若無的在她的身上掠過,甚至有人意味深長的看著她的孩子。
許辰一很快追上了涼小意:“小意,等等,我去開車。”
“開車做什麽?”
“帶你去許園。”
“去許園做什麽?”
“你的臉需要敷藥。腫的這麽厲害,處理不好事後很麻煩。”
涼小意聞言,扯了扯嘴角,這一扯嘴角,牽動了傷口,“嘶~”了一聲,許辰一伸過手,不自覺的摸向她的臉,女人及時向後退了一步,避開了麵前那隻手掌。
許辰一的手沒有摸到涼小意的臉,他有些訕訕的看向涼小意,隻看到這個身高隻超過他胸口一些的女人,也正用一雙無比澄澈的眼睛,定定的注視著他。
那雙眼,澄澈的毫無雜質,許辰一卻無來由的覺得,在這雙眼睛的注視下,他就像是個透明人,被一眼看穿……不,錯覺~這是錯覺。
涼小意隻是一個單純的女人,怎麽會像他所想的那樣,能夠看穿他呢……一定是他的錯覺。
一聲沉悶的咳嗽聲,打破這中間的沉寂,涼小意擰著眉心,看著隨著她的咳嗽不小心濺落地上的血跡,呆了呆,還有她身邊大寶和二寶一聲聲的“媽咪”喚醒了她。
“沒事,別怕。”涼小意安撫的將兩個孩子緊緊擁進懷中,卻在他們看不見的背後,攤開手掌,一顆斷牙,赫然出現在她的掌心……蘇涼默,他是下了毒手的,一點點餘地都沒有顧忌……原來,他是真的早已經變了,隻是她還天真的不想承認。
原來,他說的那些話都是真的,一切都隻是為了恩情,是她還想要自欺欺人!怪她,怪她太沉溺那霸道男人曾給予的寵溺。沉溺夢中不願醒來。
這顆牙,足以說明她的愚蠢和可悲。
涼小意緊握住拳頭,忽然抬起頭,迎向許辰一,問出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許先生,你說,我可憐嗎?”
“……”一時之間,許辰一被這個怪問題問住了,但是回過神來,反應迅速:“小意,不要這樣悲觀,不是所有男人都像涼默那樣的。”許辰一癡情的注視著麵前的女人,眼中的情誼似乎都能夠溢出眼眶。
說真的,這世上百分之九十九的女人被這雙眼睛注視著,都會被感動,被撩撥。
涼小意視若無睹,嘴角牽動著傷口,卻再沒有剛才那樣疼痛的表情,似嘲諷別人又似自嘲:“我覺得我挺可憐的。”許辰一聽著有些不喜,不喜歡她的自怨自艾,卻被她接下去的一句話驚住,涼小意平靜無波,神色麻木的說道:“老古話說得好,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她的可恨之處就是還在幻想著不可能的事。
許辰一一驚,連忙說道:“小意別胡說,你沒有做錯事,做錯事的是涼默。你不可恨。”
涼小意看著許辰一不置可否,搖搖頭,什麽都沒說,隻是那眼神,卻讓許辰一猶如身在油鍋一般煎熬。
“小意,你……還有我。”不知不覺,他說出這句話。話脫口而出,他才驚覺,他說了什麽。
涼小意這一次沒有無視他,而是站起身,對上他的眼睛,仔仔細細認認真真的看著麵前的人……到了這時候,她不會再裝傻。既然撕開了最後的一層砂紙,她也該說清楚一切。
“你,吃過口香糖嗎?”她問。
“什麽?”
涼小意不理會許辰一的不解,牽起一抹淡淡的笑:“口香糖,第一口味道充滿口腔,直入人心,嚼著嚼著味道淡而無味,第一個人吃完吐掉,雖然還能吃,但第二個人還會去吃嗎?那得多惡心人?”
“許辰一,我或許拿這個打比方並不能被很多人接受,但對我而言,心,一輩子隻裝一個人,再住進第二個人就不是一開始的心境了。”
“小意……”
涼小意再次笑了笑,伸手招來出租車,帶著兩個兒子上了出租車,她沒有再去看許辰一一眼。走的幹脆毫無猶豫。
一到家,涼小意就安妥了大寶和小寶,腳下生風一樣,飛快的奔入了她自己的臥房,門在身後閉合的那一刻,她的身體像是被抽空了力氣,一下子軟到在地板上……所有的假裝,所有的強悍的一麵,所有的堅毅和勇敢,在這一刻,除了她自己再無第二個人的密閉空間裏,無需繼續演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