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1:我會永遠聽不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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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曼寧穿著一身紅豔豔的裙子,抱著手臂不屑的居高臨下,化著精致的妝容的臉上也一樣是不屑的表情。
    唯獨她嘴唇一開一合時發出的那種不屑的聲音,是蘇寫意自己在腦海裏麵想象出來的。
    蘇寫意使盡了渾身的解數,讓自己每一個細胞都努力去聽到她講的話,可她還是聽不到任何一點聲音。
    這種感覺,簡直是讓人絕望到想去死。
    “蘇寫意,你怎麽不說話了?你以前不是那麽能說的麽?”
    蘇寫意沉默著從床上坐起來,隻感覺床腳被她猛踢了一下。
    “哦對不起,忘記了你根本聽不見我說的什麽,都不知道我說的什麽,你怎麽回答呢,是吧?”
    蘇曼寧看著她說完,仰著下巴哈哈哈的譏笑了起來。
    為了維護自己最後的一點尊嚴,蘇寫意隻能盡可能的控製自己不露出膽怯、慌張的表情。
    她麵無表情的看著蘇曼寧,盯著她紅豔豔的嘴唇,被這麽豔麗奪目的顏色,刺激得想流淚也拚命忍住。
    直到蘇曼寧的嘴唇一開一合,一字一頓的說到:“聾子。”
    蘇寫意驀地的瞪大了眼睛,張嘴想要反擊,卻發現自己像是也變得啞巴了一樣,什麽都說不出!
    砰!
    病房裏麵響起一聲巨響,病床上的蘇寫意聽不見,隻看見剛剛還趾高氣昂的蘇曼寧被嚇了一大跳,表情驚恐的轉過身。
    蘇寫意跟著她轉頭看過去,看到門口的喻景文時,一下子就愣住了!
    喻景文看起來很疲憊的樣子,額頭上貼著厚厚的紗布,跟她一樣身上穿的是醫院的病服。
    喻景文瞥了一眼床上的蘇寫意,就陰沉著臉怒氣衝衝的走向了蘇曼寧,一把捏住了她的肩膀,推著她往外走。
    “蘇曼寧,我不管你們之前有過什麽恩怨,但如果你是來刺激她的,請你滾。”
    “喻老師,你誤會我了……我就是來看看她的,關心她。”蘇曼寧感覺肩幫都要被捏碎了,露出楚楚可憐的表情。
    喻景文眯了眯眼,冷笑一聲,繼續趕她出去。
    蘇曼寧在慌亂的情景的之下,從包裏掏出來一個紅色的帖子,扭頭看著蘇寫意說:“我來給你送婚禮請帖的,你願不願意做我和林豫北的伴——”
    蘇寫意坐在床上,什麽聲音都聽不見。
    哪怕明明看見茶幾上的一個杯子被蘇曼寧的裙擺掃在地上摔得稀爛,也沒有聽到任何聲音。
    她就這麽難過的看著他們的背影,看見蘇曼寧手裏的紅色請帖落到了地上,被喻景文毫不留情的推出了門外。
    接著就看見喻景文再度關上了門,英俊的臉上滿是焦急的表情,快步朝她走了過來,緊緊的攬住她的肩頭。
    “你沒事吧?不要聽她瞎說!”
    喻景文說完,眉頭立馬就蹙起來,臉上的表情有一點懊惱。
    他怎麽忘記了,她根本就聽不見。
    蘇寫意緊緊的咬著自己的唇,低下頭的時候肩膀輕輕的聳動著,眼淚落在潔白的被單上,留下一個小小的痕跡。
    良久,她哽咽著說:“喻老師,我聽不見。”
    蘇寫意說完,發現自己都好像不會說話了一樣,舌頭根本捋不直,害怕自己聽不見發錯音,咬字不清晰。
    這種感覺,真的太糟糕了。
    喻景文張了張嘴,想要說話安慰,又知道她肯定是聽不見的。
    於是隻好抬手輕輕的抱住了她,手掌一下下的輕拍她的後背安撫,讓她在自己的懷裏大聲的哭出來。
    哭出來,就總會好受一點。
    如果放在以前,蘇寫意一定會很排斥這個擁抱,但眼下的蘇寫意卻如此的需要這樣一個擁抱。
    她想要放聲大哭,但又害怕聽不見自己的聲音,於是死死的咬著唇。
    “我打擾到你們了嗎?”
    一道低沉的聲音在門口響起,帶著幾分不悅和不屑。
    喻景文安撫蘇寫意的手忽然頓住,但並沒有鬆開蘇寫意,而蘇寫意也顯然是沒有她聽見聲音,沒有立馬退出他的擁抱,小聲的抽泣著。
    喻景文的餘光往門口瞧,看見季雲衡一身深藍色的西裝站在門口,兩手抄袋,臉上看不出什麽明顯憤怒的情緒。
    接著,就看見他走了過來。
    季雲衡踱步放屋裏走去,靠在喻景文肩上的蘇寫意首先是看到了他的西褲褲腿,腦子裏鑽出來的第一個人就是季雲衡。
    她屏著呼吸從喻景文的懷裏退出來,看著那雙黑色的皮鞋越走越近,也依舊沒有抬頭。
    “喻景文,你還有臉來見她?”
    蘇寫意正打算要抬頭,忽然就感覺坐在床邊的喻景文似乎被一股很大的力量拉扯離開!
    她慌張的抬頭,看見季雲衡一拳頭直直衝向了喻景文的身體!
    “不要!”
    幾乎是下意識的,蘇寫意就驚聲尖叫了起來!
    季雲衡聞言揪著喻景文的手一僵,皺著眉頭看了床上的她一眼,那一拳還是毫不顧忌的落了下去,甚至還用了更大的力氣!
    如果不是喻景文,蘇寫意不會淪落到今天這個樣子。
    喻景文抿著唇,似乎是沒有要反抗的意思。因為他自己也明白,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蘇寫意看著打鬥如此激烈,害怕的掀開被子想要下床,卻看見喻景文做了一個阻止她的收拾。
    “不要……不要這樣……”
    蘇寫意忍不住流著淚望著季雲衡,希望他能夠停下來。
    季雲衡看到她滿是淚水的臉,眉心緊皺著,接著就拉扯著喻景文離開了病房,還不忘關上門。
    蘇寫意想要追上去,被他隔著玻璃一個淩厲的目光震懾住。
    然後就看見喻景文朝她勾了勾嘴角,微微的一笑,那樣子仿佛在說沒有事,讓她不要擔心。
    蘇寫意非常難過的靠在床邊,手掌捂住自己的臉嗚嗚咽咽的哭著,感到非常的無助,像是大海上的一葉扁舟,沒有方向,很迷茫。
    哭累了就疲憊的躺在床上,輕輕的擰著眉頭,目光焦慮的盯著門口,一刻也不轉開。
    蘇寫意殷切的希望趕緊出現一個人,讓她知道季雲衡跟喻景文怎麽樣了。
    不一會兒,門終於再次被打開,季雲衡薄唇緊抿著從外麵走進來,順手關上了門,身後沒有跟著任何人。
    蘇寫意眨了眨眼,張了張嘴想要問他喻景文,最後還是因為他陰沉的臉,而沒出聲。
    季雲衡看到床上的人醒著,一把扯下脖子上因為打鬥而歪歪扭扭的黑色領帶,丟到一旁的沙發上。
    看到地上的碎玻璃片時,目光稍微停留了一下,又看著蘇寫意豎起食指,做了一個不可以靠近這裏的動作。
    蘇寫意點點頭,從始至終從他的臉上都看不到什麽很明顯的表情變化。
    季雲衡坐在沙發上,摸出煙點燃抽了起來,吐出一圈圈的煙霧遮住自己的臉,眯眼看著床上的蘇寫意。
    程院長的話反複出現在他的腦海——
    “可能過一段時間就會恢複,但有可能從此以後都這麽……季總,你跟大小姐都要做好最壞的心理準備。”
    季雲衡覺得心煩,病房裏麵的空氣稀薄,讓他感覺呼吸不暢。
    附身在桌上的煙灰缸裏用力的摁滅了煙,他起身準備離開。
    可剛剛轉身,就聽見蘇寫意焦急的一聲:“等等!”
    季雲衡聞言,轉身看著她,跟她慌張的目光對上。
    看著他那雙波瀾不驚的湛黑眼眸,蘇寫意舔了舔自己幹燥的嘴唇,試探的問到:“今天是幾月幾號了?我……我有點迷糊。”
    季雲衡知道她迷糊什麽,睡了那麽多天醒來,世界天翻地覆不迷糊才不正常。
    他不可察覺的歎了口氣,聲音不自覺的就變得溫柔,回答她:“十月二十八號。”
    說完,看見她很難過的皺起了眉頭,像是又要哭了。
    季雲衡愣怔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似乎做了蠢事。
    他抿了抿唇,麵無表情的走到床頭拉開抽屜,從裏麵拿出來一個本子和紙筆,刷刷的寫下一排字,把本子舉在她麵前。
    蘇寫意看著本子上,白色的紙張鋪陳著男人剛勁有力的字體。
    “十月二十八號,你昏迷了一個星期。”
    蘇寫意有些驚訝的微張著嘴,原來車禍發生了已經那麽久了,怪不得她總覺得周圍的一切都好陌生,再多睡會兒都要跟脫軌了。
    蘇寫意抿著唇,還有問題想要問,但沒有勇氣說出口。
    於是她遲疑的抬起頭,跟季雲衡的目光對上,指了指他手裏的紙筆,問他可以不可以。
    以往那麽咋呼的女人,忽然變得這麽乖巧溫順,季雲衡知道是耳朵聽不見,讓她沒有安全感。
    他輕輕的握住她的手,把紙筆都塞到她的手心裏,最後還不輕不重的緊握了一下。
    蘇寫意鼻子一酸,刷刷的在紙上寫到:“我會永遠聽不見嗎?”
    季雲衡看到她娟秀的字體,心疼的看著她皺眉。
    得不到他的回答,蘇寫意心裏某個地方空了一大塊,眼眶湧上來一層炙熱的溫度。小手顫抖著,再次舉起本子到他的麵前。
    “我會永遠聽不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