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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說過你喜歡我。”他聲音有些啞，說的我突然特別想笑，他還真是夠自我，我依舊冷靜的說：“就算是，那也是我自己的事，不是讓你來折磨我的理由。”
    “你……”他的怒氣已經快爆了，和我幾乎臉貼著臉的對視，他比以前瘦了，臉上的棱角更加分明，身上的森木氣息很淡，須後水的味道倒是明顯了。
    最明顯的是他身上那股蓋不住的煙味兒，健身的人其實比較抵觸吸煙，東昭淩會抽，但是我很少見他抽，我也不知道要抽多少煙才會讓自己身上出現這樣的味道。
    他不說話，我微笑的問他：“你來，其實是來找你兒子的吧？”
    他眼睛裏的震怒終於炸裂了，他被我戳疼了，捏著我的下頜有些失控的說：“他也是你兒子！”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他越生氣我就越冷靜，淺笑的搖搖頭說：“不，在你心裏，他不是，他的媽媽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媽媽找到之後能不能給他生一個生物備胎。”
    “瞿禾！”東昭淩聲音很大，但捏著我的手沒有再用力，看著他一副受了內傷的表情，我抬手將他捏著我的手拽開，整理了自己一下之後說：“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否則我讓你再也見不到安德魯。”
    快遞員剛好來了，我若無其事的簽收了快遞，很大一箱，搬著有些吃力，我便彎下腰拖著它往樓道裏走。
    東昭淩依舊擋住我的去路，方才的怒氣也不知道怎麽散的這麽快，語氣完全軟下來的說：“瞿禾，我從沒想過讓別的孩子給安德魯做備胎，你怎麽會有這樣的想法？”
    我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想法麽？可能是屠澤在我心裏丟了一個這種念頭的種子，之後它就不可抑製的萌發了，護子心切的我，任何可能會傷害到我孩子的行為，都是被我抵觸的。
    哪怕可能隻是空穴來風，我都會反應過激。
    “你走吧。”我是真的不想再和他理論，便打算離開了，他扯住我的手臂說：“安德魯是你的兒子，你不想他好麽？不想讓他能像別人一樣健康的看世界麽？”
    本來我以為他可能真的沒有對路易斯打主意，現在聽起來似乎又不是這麽回事，不管是怎樣，我都不想他再插手我兒子的事情。
    我鬆開箱子麵對著他，騙他說：“安德魯一出生就被抱走了，我對他，沒感情。”
    他又一次被我氣的快瘋了，我也是第一次見到東昭淩表現出這樣抓狂的狀態，在我身邊小範圍的踱了幾步，忍著沒爆發的問我：“那你為何要抱走他！”
    我沒有任何猶豫的說：“為了讓你難過。”
    他愣住，我繼續拖著快遞走，他這次沒有再堵著門，電梯門關上後我終於淚流滿麵，可我對自己很滿意，至少在關上門之前我留給他的都是決絕。
    清明剛過，蘇城位處江南，很喜下雨，時而磅礴時而淅瀝，天空總是陰沉沉的壓抑著，我將快遞放進健身館之後回到屋裏休息，傭人煮了花草茶給我。
    我和她們之間交流不多，隻知道她們的名字，想做什麽基本靠行為和動作表示。不過她們在老沃特身邊習慣了，都有很豐富的經驗，在照料我們生活上得心應手，唯一的問題是不太會出去買菜，我訂了生鮮送上門的服務，也算是基本解決了。
    我堅持六點之後不吃飯，所以我們的晚餐放在下午四點鍾進行，晚餐很簡單，我隻吃一些簡單的蔬菜沙拉，還有補充蛋白質的雞肉，喝一碗湯，安德魯則喜歡咖喱飯，連著吃了好幾天，還帶著瞿采也跟著喜歡吃。
    晚間我有學員，帶她訓練結束後已經九點多了，我送她下樓，順便透透氣，已經不下雨了，空氣很潮濕，但是已經不冷。
    我沒想到東昭淩還在，他將車停在了我樓下，見到我下來便下了車，有些頹廢，看樣子是一直都沒走。
    可能是怕我走，他幾步走到我麵前，又一次堵住了我身後的樓門。
    堂堂總裁，竟愛上了堵別人家的樓道門。
    我說：“很晚了，孩子在家裏，我不能出來太久。”
    “不要總是給我提孩子！”他好像今天特別容易發怒，這倒是稀奇，我笑問他：“他們對你不是非常重要麽？”
    “瞿禾！”他低吼了一聲。
    我討厭他這樣對我很凶的樣子，反駁道：“不要這麽凶的和我說話，東昭淩，我喜歡你的時候你對我來說是寶，我不喜歡你的時候，你什麽都不是，請你注意你和女士講話的風度。”
    他又被我噎住了。
    想來也是，當一個男人是女人心頭好的時候，那他是可以無法無天肆無忌憚的，因為女人的包容力比任何一個男人都好，若他不再是她心尖上那個人的時候，試問對於女人來說，他又算什麽呢？
    雖然我這樣的反應是自欺欺人，我並沒有忘記他，對他的感情也一點兒也沒有改變，我喜歡他的一切，可相比之前，我多了一份自控力。
    我沉迷的不過是他的皮相，他這個人的內心我根本就不曾看透過，所以隻要我閉上眼睛不再看他，那他就無法再控製我的精神世界了。
    他可能真的快被我逼瘋了，雙拳攥在一起，渾身都在微微顫抖。
    “瞿禾。”他估計經曆了一番自我折磨，冷靜下來之後音調也正常了，至少恢複了風度，我不知道他又想說什麽，可我現在和他沒有談話的心情，想著盡早結束，便看向他等著他下一句話。
    “我們結婚吧。”他說。
    我以為我自己聽錯了，他眸色漸冷，怕我沒聽懂的又說了一遍：“我們，結婚吧。”
    又是這一套……他到底當我是什麽？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他說喜歡我就可以喜歡我，不喜歡我就能不管我？知道我是他兒子的媽之後，又告訴我，要娶我？問過我的意思麽？考慮過我的感受麽？
    壓在心底的疼，怨，恨一瞬間都湧上來，我分明已經決定忘記他好好生活了，他怎麽就不肯讓我如願呢？
    我深呼吸，努力讓自己不要生氣，轉身想走，被他拉住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