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他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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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掙脫,可他就是不肯鬆開,我自嘲的笑望著他說:“東昭淩,你總是這樣,強勢的來,強勢的走,根本不管別人心裏是怎麽想的,在我最幸福的時候你讓我痛苦,在我走出痛苦的時候你又來打擾我的生活。”
他又不顧我的反對,將我拉進了懷裏,緊緊的抱著我說:“瞿禾,我沒有。”
他就像是個委屈的孩子,在對我抱怨其實我是誤會他了。
沒有,沒有什麽?沒有做之前所有的事麽?沒有在孩子和我之間毫不猶豫的選擇麽?沒有將我當成安娜的替身麽?還是沒有將我推到風頭浪尖去,迎接白家的威脅麽?
他繼續解釋:“我沒有不喜歡你,我喜歡,我喜歡,我喜歡。我早就告訴過你了,我喜歡。”
他的聲音又有些失控了,說喜歡的時候將我抱的更緊,就好像我真的是他的至寶,再也不想放手。
我被悶在他胸口,突然像是被抽光了全身的力氣,輕聲說:“喜歡不是愛,是不能支撐兩個人在一起一輩子的,東昭淩,你放手吧。”
他不肯,壓抑了許久突然不再偽裝自己的說:“瞿禾,我錯了。我所有的錯,就在於我沒能對你一見鍾情。”
我心口的牆到底被他強勢的撕了一條口子。
情話總是會被說的這麽好聽啊,我承認,我心軟了,我知道自己心軟了,可我的冷靜還在,我知道他現在對我來說就像是給予饑餓的人一頓大餐,若是把控不住吃了,才會發現其實是有毒的。
我還不想死在他的溫柔陷阱裏。
“放手吧,很冷,我想回去了。”我說。
又開始下雨了,就像老天也在配合我,東昭淩不情願最終還是鬆開了我,眼睜睜看著我走開,我回到家裏之後還是忍不住向樓下看了他一眼,他依舊站在原地沒有動,雨越下越大,澆濕了他的頭發。
半夜雷聲轟鳴,瞿采睡的不穩,爬到我床上來抱著我,安德魯也從自己的小床上翻下來擠過來,我們四個人都縮在一張床上,他們三個很快都睡著了,唯獨我,睜著眼睛異常清醒。
雨聲嘩個不停,白天發過橙色預警的,我終是忍不住起來,向樓下看了看。我以為他已經走了,可……
他依舊站在原地,天很黑,下雨就更陰暗,他的輪廓都有些模糊了。他就像個被罰站的孩子,在狂更暴雨中堅持著。
我投降。
披著衣服拿了雨傘去樓下,他被大雨淋的睜不開眼,看到我出來,笑了,這樣的瘋狂我隻在屠澤身上見過,有時候男人這種生物有很多共性。
我將雨傘遞給他說:“回去吧。”
“我不走。”他聲音有些抖,渾身被淋透了,一向打理有型的頭發都垂下來,向下滴著雨。
“我是不會讓你把安德魯帶走的。”我傘已經送到了,我自己的心也會好受一些。
“瞿禾!我不是為了安德魯來的!”他伸手抓住我的手臂,但他手心太涼了,觸及到我身體的溫暖,他趕忙又鬆了手。
我背對著他說:“不管你是為誰來的,都得不到答案的。”
“瞿禾,給我一個愛上你的機會!”他大喊出聲,雨聲雖嘈雜,但我還是很清楚的聽到了。
機會麽,若是不給他這個機會,我幾乎能預見到我的未來,無風無浪,平穩生活,做一個幸福的媽媽,和瞿采一起陪著他們長大。
可若是我給他機會呢?我看不到所有的變數,雖然我明知道一定有很多變數。我就像在身邊安裝一顆我自己都不知道什麽時候會爆炸的炸彈,在甜蜜的時候能幸福的想要死去,可若是一旦甜蜜不在,苦澀的痛苦也能讓人痛不欲生。
我低著頭,回答不了就想逃。
“瞿禾,不要這樣,求你。”東昭淩還是繞到了我麵前,喘息很重的看著我,這是他第一次這般軟的和我說話,我甚至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求我?
“瞿禾,你不知道白雨慧撞向你的時候我有多害怕,那個時候我才知道我有多怕失去你,再也見不到你。我從來沒有怕過什麽的,可那一次,我怕,我真的怕!”雨依舊打在他身上,他不肯撐傘,雨水滑落,這樣看起來就像是他在流淚一樣:“讓你以為我和你在一起是為了安德魯的病,是我錯了,我隻是很矛盾,不知道該怎麽辦,我沒有什麽人依靠,我每天都活的小心翼翼,因為一步踏錯,全盤皆錯。”
東昭淩第一次一口氣說這麽多話,字字句句都發自內心,撕扯著我的堅持,我不敢看他的眼睛,我怕自己會認輸。
他繼續說:“但就在生死一瞬間,我知道了自己最在意的到底是誰,我也終於明白,我比自己想的要愛你。”
他說了,愛。
“男人都會花言巧語……”我有些語無倫次,麵對這樣的東昭淩,我連反擊的能力都沒了。
“不要離開,不要不理我。”他走到我麵前,用冰冷的手輕輕抬起我的下頜,用從未有過的認真眼神看著我說:“我發誓,我會好好愛你,用自己餘生所有的時間愛你,瞿禾,留在我身邊,好不好?”
誓言。他對我發誓。
我從沒想過東昭淩有朝一日會給我誓言。
我看向他,他的睫毛上都掛著雨水,可是眼神中的堅定是再大的雨都澆不滅的,這就是我愛的男人,我雖觸碰不到他的心,站在他身邊還是覺得距離他很遠,可我就是抑製不住的喜歡他,然後將這份喜歡,熬成了愛。
他可能自己都不知道給過我多少痛苦吧,每一下都不致命,就像一根針紮在心窩上,紮多了人總也是要死的。
“東昭淩。”我很認真的叫了他一聲,他一臉希冀的望著我,我終還是咬牙狠心的對他說了一句:“你回去吧,不要再來了。”
他的手從我的下頜鬆開了,無力的垂在身側,雨一點兒要停的意思都沒有,他不接我的雨傘,緩緩向後退了幾步,任由雨水衝刷著,慢慢抬起頭,豆大的雨滴砸在他麵頰上,就像流淚一樣的滑進鬢角。
我是心疼的,可我不想回頭,我不想再讓自己痛苦,我隻想平靜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