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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終，數字定格在56上，展櫃也不再轉動了，而是麵對著最後亮起紅色的位置，停了下來。
    我受不了，拉住謝顧的手腕，將他直接扯出了我進來的那扇門。
    門關起來的時候，我感覺我後背都在冒涼氣。
    “你給我解釋一下，裏麵是怎麽回事。”我問他，他淺笑的望著我說：“您想我解釋什麽？關於展品還是這樣的形式？”
    “所有。”我嚴肅的看著他，他依舊輕笑著說：“您辦公室有所有的資料，我是不能對您講述這些的，您自己可以查閱。”
    他說著低頭站在我身邊，我看了看我之前進去的那間屋子問他：“辦公室，是不是那個？”
    他望了我指的方向一眼，搖搖頭說：“是那一間。”
    我順著他指的方向走過去，用鑰匙開了門，和之前那間書房一樣的屋子不同，這裏是歐式的裝修，周圍一圈都是書架，櫻桃木色的桌子正中擺著一本黑色皮麵記事本，和它相同的本子，在桌子後方的書架上還有很多。
    我手有些抖的翻開了第一頁，墨黑的寫著三個字，渡天堂。
    在這三個字旁邊有一排小字，是金剛經裏的偈子：“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不知道為什麽，我看著這句話非常不舒服，聯係到剛才那些，我認為這簡直就是褻瀆。
    潛意識讓我不要繼續看下去，好奇心卻作祟引著我又翻了一頁，並沒有非常明確的解釋和介紹，這一頁放著一張照片，一個裸體女人的照片，說實話，我從沒見過這麽漂亮的女人。
    她墨黑的頭發長至膝蓋，絲絲縷縷的將身上的重要部位半遮半掩，雖然沒有很特別的動作，隻是右腿微蜷的站立著，卻讓人覺得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都完美的恰到好處。
    尤其是她那雙眼睛，脈脈含情又有一股子冰冷的拒意，讓人瘋狂。
    照片最下方是一張標簽，上麵是一個數字，997。
    我不太理解這數字的含義，往後翻看了幾頁，幾乎全部都是照片，每一張照片下麵都貼著數字，不同的女人，不同的數字，差不多兩三百張之多。
    這隻厚重的本子其實也隻被照片用去了一半，而相同的本子，在我身後的架子上……我回頭看著它們，連拿過來的勇氣都沒有。在我手裏這一本照片部分的最後，我看到了剛才我見到的那個纏著蛇的女人，她的照片下方，還沒有帶數字的標簽……
    這到底是，什麽地方……
    我將那隻本子放回了原位，不管是什麽地方，我一刻都不想多呆下去，我順著來的路一路返回，進到那個破舊的洗浴中心時，我看到剛好進門來的少爺。
    他嘴角掛著笑意，淡然的對我說：“我以為你膽子會更大一些，不會這麽快就離開呢，看來，我來的正是時候？”
    他說著走到我身邊，拉住我的手又想重新進去，我停住不肯動，他回頭望著我，拽了我一下沒拽動。
    “一定在這裏聽解釋麽？”他倒是沒生氣，依然淡淡的問我。
    我看了送他來的司機一眼，看起來少爺是不太想讓別人知道裏麵的情況，我和他因為這樣的事情較勁沒有意義，便跟著他進了門。
    站在那個有鴿子的小院子裏，少爺望著那扇厚重的大門說：“這是我送你的禮物，不好麽？”
    我不說話，他回頭望著我說：“你這樣一點兒都不可愛。”
    “這和白家有什麽關係。”我問他，他抬起手，幾隻鴿子落了下來，以為他手心裏有食物，但是尋了半天發覺沒有，便又飛走了。
    隻是少爺抓住了一隻白鴿子的腿，任是它如何撲楞翅膀都跑不掉。
    我覺得，我就像那隻鴿子。
    “你覺得，讓白雨慧或者白雨薇來做展品，誰更合適？”少爺問我。
    鴿子掙紮的太厲害，弄髒了少爺的手，他眉頭一擰，我生怕他做出什麽可怕的事情來，他卻隻是笑著望了我一眼，鬆開了手。
    那隻鴿子飛走了。
    “白雨慧，還是白雨薇？”少爺又問了我一遍。
    我真的想騙自己其實剛才是聽錯了，可他偏偏要重複一次，我震驚的看著他，他麵色平靜的望著我，為我的驚訝而覺得可笑：“有什麽不對的地方麽？”
    我是恨白家，我不停的思考著若是有一天有可能，我會用什麽樣的方式報複她們才能安慰得了自己，可我從沒想過用這樣的方式……
    “小禾，你知道你最大的問題在哪兒麽？”少爺好整以暇的靠在那扇大門上：“你總是很矛盾，這樣的程度根本就不算狠，可你卻還覺得對不住自己的良心。”
    我凝眉，雖然我不想承認，可他說的沒錯，他提出這個提議的第一時間，我還是覺得這樣做對於一個女人來說，太狠了。
    “你沒想過，白家對付你的時候，有沒有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少爺說著走向我，抬手用手指輕輕劃著我臉側的皮膚，聲音很低的說：“如果不是她們，我又怎麽能找得到你和東昭淩呢？”
    我攥緊了雙拳。
    “對，就是這樣的感覺，既然決定複仇，就讓你的眼神裏始終充滿著這樣的怒火，對待那些你恨的人，將她們統統扔去地獄裏焚燒。”少爺輕笑出聲，輕輕捏住我的下頜，強迫我望著他的眼睛說：“而在見到我的時候，就請溫順的像隻綿羊吧，這樣，眾人眼中的複仇女神在我身邊乖順的像一隻綿羊，我會很有成就感。”
    他眼神特別明亮的對我說：“這就是我和你玩的第一個遊戲。”
    少爺說罷鬆開我，推開了身後的大門，他緩慢的走進去之後很久我依舊站在院子裏，鴿子咕咕的叫著，我大腦裏卻一片空白。
    這是一場馴化，我終於知道了。
    但是就像他說的，我總是想對的起自己的良心，而良心恰恰是阻在我前進路上的第一道坎，若是我拋不掉，又怎麽能對那些傷害過我的人複仇？
    那個滿是豺狼虎豹的圈子，裏麵的哪一個人又是有良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