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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說什麽？”
    我的眼神直直的盯著蕭子墨，甚至嘴角還掛著一絲笑容。
    雖然那笑容已經僵掉了。
    我才剛做媽媽!
    剛剛感覺到一點點為人母的喜悅，我甚至還在幻想著他在我肚子裏慢慢成長的樣子，我想要知道胎動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
    可是他和我說什麽？
    這個孩子我們不能留？
    嗬嗬！
    我突然笑了起來。
    “子墨，你在和我開玩笑是不是？”
    蕭子墨看著我，神色十分複雜。
    “夢影，你聽我說，這個孩子是不健康的！”
    “怎麽不健康？你可以看到他斷手斷腳了？這才一個月好嗎？還沒有成型好嗎？你怎麽可以看得到？還是說你根本就不打算讓我懷這個孩子？”
    我突然憤怒起來。
    不知道是因為蕭子墨瞞著我的事情太多，還是本身的承受力已經到達了一個臨界點，我暴躁的叫喊著，撕心裂肺的。
    沒有人不想要一個和自己心愛的人共同孕育的孩子。
    為什麽蕭子墨不讓我留下這個孩子？
    我看著他，眼底都是疑惑和憤怒。
    “夢影，你冷靜點。”
    “我怎麽冷靜？煞死的時候，我無能為力，現在是不是我也要無能為力的保護不了我自己的孩子？”
    我朝著蕭子墨叫嚷著。
    從來不知道自己有一天會像個潑婦一般的朝著蕭子墨叫嚷。
    在我心裏，他是神一般的存在。
    我膜拜他，尊敬他，愛著他，卻總是小心翼翼的。
    可是這一次，我卻失去了所有的小心翼翼，雙手緊緊地捂住了我的肚子，甚至是戒備的看著蕭子墨。
    好像下一刻，他就會無情的奪走我的孩子一般。
    我的防備和生疏，讓蕭子墨的眸子閃了一下，臉上也有一絲受傷的情緒一閃而過。
    “夢影，我不會傷害你！”
    “可是你要傷害我們的孩子！子墨，我不是傻瓜，我什麽都知道的。你讓我人骨熬的湯，我喝。你不讓我知道韓涵的下落，我裝作什麽都不知道。你還要我怎麽做？我到底要怎麽做，你才可以放過我們的孩子？”
    我怒吼著，絲毫沒有意識到我的話像一把尖銳的匕首，生生的刺進了蕭子墨的心口。
    “在你眼裏，我就是這樣的人嗎？”
    蕭子墨的聲音不高，甚至比平時的音量都低了幾分，可是卻無端的生出了一絲悲傷，讓整個空氣都有些陰鬱起來。
    “夢影，這事兒子墨是為了你好。”
    韓毅見我們爭吵，不得不開口。
    “為了我好？”
    我看著韓毅，不知道為什麽，突然覺得沒有一個人可以讓我覺得相信。
    “殺了我的孩子是為了我好嗎？”
    “可是留著這個孩子，你就沒命了你知道嗎？”
    韓毅的話讓我頓時愣住了。
    “你在說什麽？”
    “蕭子墨對你的感情，我自愧不如。夢影，你不該這樣誤會他。”
    韓毅這是第一次為蕭子墨說話。
    我看著蕭子墨，蕭子墨卻冷冷的看了我一眼，然後抬腳離開了房間。
    他的步子是那麽的沉重，沉重到我的心口一滯。
    隨著他的離開，仿佛房間裏的光亮都跟著一起消失了。
    無邊的冷意從四麵八方襲來，一同攻擊著我，讓我不由自主的瑟瑟發抖。
    “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無助的看著韓毅，希望他可以給我一個解釋。
    韓毅歎息了一聲，低聲說道：“你以為每一個人都可以孕育鬼胎嗎？夢影，蕭子墨現在雖然是靈魂狀態，但是他是神！神之子豈是你一個普通女人可以承受的？你想過這一點嗎？”
    我整個人都愣住了。
    這一點我還真的沒有想過。
    我隻想和蕭子墨有個屬於我們倆的孩子而已！至於其他的，我怎麽可能會想到？
    “如果我非要生下這個孩子呢？”
    我看著韓毅，整個人有些難過。
    韓毅歎息著說：“你會死的，夢影。凡人的身體根本就承受不住神之子的降生。雖然現在他是鬼胎，以鬼胎的方式可以讓他在你的身體裏孕育成形，但是鬼胎需要的養分是母體所供給的。你是人，你吃的東西，你的體溫，甚至你的血液流動，對鬼胎來說，都是一種傷害。如果非要孕育鬼胎，你就需要把自己變成一個活死人你知道嗎？”
    “活死人？”
    “對！活死人！你要世界上最陰寒的東西，要讓自己的體質變成陰性體質。不能接觸陽光，不能接觸人間的一切五穀雜糧，甚至連喝水都要經過過濾和鬼氣的滲透。這還隻是一個剛開始孕育的過程。光是這一點，蕭子墨就不想讓你承受了，何況是後麵的呢？”
    韓毅的話讓我愣住了。
    我真的不知道要孕育一個鬼胎需要這麽多的東西。
    那麽蕭子墨和韓涵讓我喝人骨熬的湯就是為了改善我的體質？
    可是我剛才還因為這個責怪了蕭子墨。
    一股懊惱和悔意在我的胸口蕩漾開來。
    “對不起，我不知道。”
    “你的對不起不用和我說，和子墨說吧。神之子的著床很不容易，有時候甚至神與神之間的結合，都不見得會懷孕。所以在得知你懷孕的那一瞬間，蕭子墨是興奮的，是開心的，當時也就忽略了這些事情。可是興奮過後，開心過後，想到你要為此付出的那些代價，蕭子墨做出了選擇。”
    我突然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了。
    我就是個世界上最傻最傻的傻瓜！
    一個那麽愛我的男人在我身邊，我卻非要去懷疑什麽。
    我是天生有被害妄想症嗎？
    現在的我恨不得掐死我自己。
    但是孩子，我真的很想留下。
    “韓大哥，難道真的沒有辦法留下我的孩子嗎？如果我說你說的那一切我都心甘情願的取承受呢？”
    我看著韓毅，希望他能給我指一條路。
    韓毅卻搖著頭說：“不可能的，夢影。我說過，鬼胎的形成需要靠母體的供給。所謂的供給是什麽你知道嗎？就是在鬼胎成型的那一刻起，就會開始吞噬你的身體養分，你的靈魂，直到鬼胎降生的那一刻起，你就會變成一具幹屍，沒有任何靈魂的幹屍。你覺得在你和孩子之間選擇，蕭子墨會為了孩子讓你成為一具幹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