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回,秦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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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傑的話讓我無地自容更無從辯駁。即便我嘴上不承認,心裏也清楚明白我之所以會找他借錢找他幫忙,無非是因為秦皓陽。我是如此卑鄙的利用著秦皓陽對我的喜歡,然後以拆西牆補東牆的方式去償還我對安佳的虧欠。
服務生開始上菜,許傑也沒有再說什麽,而是專心吃飯。好像他對我的厭惡全都傾注進桌上的飯菜裏,狠狠地嚼著。
我食不知味的吃了幾口東西,耐心的等許傑吃飽喝足之後主動去埋單,然後用手機叫出租車。
“你不是開了那輛跑車?”許傑站在飯店門口問。
“被秦晟陽開走了。”我低聲說道。
許傑冷笑了一聲,說道:“上車,我送你回去。”
我哪敢勞駕他?忙擺擺手說道:“謝謝你的好意,不麻煩你了,我叫出租車就行。”
“你如果出點什麽事兒那才是真的麻煩我。”許傑說著,拉開了他那輛瑪莎拉蒂的車門。
“謝謝。”我知道再說什麽也隻是讓許傑更加反感,於是道謝之後麻溜兒的坐了進去。
許傑默默地轉過去上車,點火啟動車子,冷著臉驅車往虞山別墅方向去。
一路沉默,半個多小時後車子停在別墅門口。我道謝之後想要下車,許傑在我下車之前忽然開口:“我如果是你,就乖乖的在這裏等著秦皓陽回來,哪兒也別去。”
“我知道了,謝謝你。”我真誠的道謝。
“還有,秦晟陽從小就喜歡跟他哥哥比,他哥哥有什麽他一定也要有。包括他自己弄得那個晟酷網絡科技公司也是因為秦皓陽有一個脫離在秦氏之外的公司,他不甘落後才注冊的。上次在餐廳遇到你跟他在一起,我還以為你隻是被他纏著脫不開,現在看來你並不是我想的那樣單純——真是好笑,我居然會覺得你單純!”許傑冷笑著撇開頭,沉默了片刻才又看著我,“我鄭重其事的告誡你,不要以為糾纏上秦家兄弟倆是什麽好事兒,隻怕到時候你哭都沒地兒哭去。”
我當然知道許傑說的是真話,他沒必要恐嚇我,於是真誠的答應著:“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我明白了。”
“你明白就好。下車吧。”
“嗯,謝謝。”我推開車門下車。
許傑手中方向盤一轉,車子忽的一下在馬路上轉了一個圈兒,調頭往回走了。
我推開鐵藝大門進了院子,宋嫂聽見的動靜開門出來,看見是我立刻笑了:“是周小姐回來了,我剛要打電話給你問問要不要準備宵夜飯呢。”
我知道宋嫂對我這麽關心客氣自然也是因為秦皓陽的緣故,忙回以客氣的微笑:“謝謝宋嫂。不用麻煩了,今晚沒什麽事兒我要早些睡了。”
“周小姐客氣了,秦總走的時候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照顧好您的起居。”宋嫂笑嗬嗬的把我迎進屋裏。
果然是秦皓陽。我彎腰接過宋嫂遞過來的鞋子換了,又客氣的微笑著說:“謝謝。”然後匆匆上樓。
回到臥室,我把外套和包隨便丟在地上,走到床前深吸了一口氣,撲到床上攤開四肢。
被子上是淡淡的皂香,隱約還殘留著一點秦皓陽身上的味道。我想我是出現了幻覺,秦皓陽已經走了五天了,這被子上怎麽可能還有他的味道。
想到秦皓陽我的心口就隱隱的疼,像是有一隻蟲子在慢慢的啃噬。
手機信息響了一聲,我全身沒力氣不想動,可一想到有可能是秦皓陽找我,就努力起身去包裏找出手機點開信息看是安佳發來的:小蜜蜂,你跟許傑談的怎麽樣?
我打電話過去告訴安佳跟許傑談的結果,讓她不要著急,想想辦法討好一下音樂總監,好好的參加下一輪比賽爭取憑實力拿個好成績。
安佳聽說不能唱新歌有點小失望,但音樂總監肯幫忙總是好事兒,而且還另外給兩分鍾時間唱新歌,這也是求之不得的機會。
掛了安佳的電話,我又把秦皓陽的號碼找出來撥出去。
手機鈴聲響了三下之後被人接起,卻不是秦皓陽,而是操著一口英語的洋鬼子。
“額,對不起,你可以講中文嗎?”我問。
“你好,我是秦總的秘書。”洋鬼子的中文講的還不錯。
“我姓周,是秦皓陽的朋友,麻煩你能叫他接個電話嗎?”
“秦總正在開會,你一個小時之後打過來。或者,你有什麽事情等下休會的時候我可以幫你轉達。”
我真心佩服洋鬼子能說這麽一大串中文,不過我的事情他還真是轉達不了,於是道謝之後掛了電話。
我趴在床上一動不動想等一個小時之後再給秦皓陽打電話,卻不知不覺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睡夢中我看見安佳穿著一身華麗的禮服站在燈光絢麗的舞台上接受台下如雷的掌聲,她笑得那麽開心。那掌聲連綿不絕,吵得我的腦袋快要爆了。
“咚咚咚!咚咚咚……”
奮力的敲門聲把我從夢中驚醒,我猛地做起來,隻覺得眼前一陣暈眩。
“誰啊?”我揉著眼睛起身去開門。
“你果然在這兒!”
我愕然的看著站在門口端莊雍容滿麵怒容的貴婦,茫然地問:“你是……”
“我是秦晟陽的母親。”貴婦冷冷的推了我一把,走進了臥室。
秦晟陽的母親?那不就是秦皓陽的母親?我一時蒙了,站在原地半天沒緩過神來。
“周蜜?”秦晟陽的母親轉過身來冷冷的看著我。
我趕緊的答應著:“是,是我,伯母您好。”
“我不好,你才好呢!你先是糾纏皓陽,把他的眼睛弄瞎!現在又糾纏晟陽弄得緋聞滿天飛!周蜜你真是好本事啊!我秦家兩個兒子都圍著你團團轉!對了,你不是在監獄裏嗎?怎麽這麽快就出來了?!”
麵對秦晟陽母親的狂轟亂炸我簡直無所適從,隻能呆呆的站著不知道該說什麽。
“還給我我裝可憐?收起你這哭喪臉,你這一套在我那傻兒子麵前有用,在我這裏沒用!”
“對不起,伯母……”
“誰是你伯母?!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
“秦夫人。”我立刻改口,“不好意思,我跟晟陽的事情另有隱情,請你聽我解釋一下好嗎?”
“解釋?有什麽好解釋的?晟陽都跟我說了。我來這裏就隻有一個字送給你。”秦晟陽的母親鄙視的看著我,一臉嫌棄的抬手指著門口,“滾。”
“秦夫人,不管你願不願意聽我解釋,我都要告訴你,我跟秦晟陽之間沒什麽。至於我跟皓陽之間的事情……我說什麽也沒用,對不起……”
“沒用你還說什麽?對不起?對不起是這麽用的嗎?滾!”
我看了一眼這個因為憤怒而不再端莊的婦人,彎腰從地上撿起我的外套,起身離開。
樓下,宋嫂不知所措的轉來轉去,看見我下來,一臉歉然的問:“周小姐,你沒事吧?”
“沒事。”我微笑著搖了搖頭,又朝宋嫂淺淺的鞠了個躬,說道:“宋嫂,我先走了。謝謝你這幾天對我的照顧。”
“噯,沒事的沒事的,你不要這麽客氣。”宋嫂連聲說道。
“再見。”我說完,拎著包大步走出去。
宋嫂忽然追著出門,在我背後喊道:“周小姐,那個……給定做的衣服送哪兒去啊?”
我回頭朝著宋嫂笑了一下,說道:“那不是我的衣服。”
出了別墅的大門,我沿著馬路往下走,虞山別墅位於s市東郊的虞山山腰上,山風吹過刺骨的寒冷。
走了沒多會兒的工夫就有汽車從我身邊開過去,我抬頭看了一眼,是一輛暗紫色的車,標致沒看清楚,看清楚了我也不認識,反正能在這條路上開的車都是豪車,不是我這個階層的人能了解的。
我低著頭快步往前走,隻想通過運動產生一點熱量抵抗這山裏的寒風。卻沒想到走下一塊彎道就看見那輛紫色的車子停在路邊,在我走過去的時候,車窗玻璃緩緩地降下來。
“周蜜。”車裏的人叫了我一聲。
我回頭一看,看清楚車裏坐著的是秦晟陽的媽媽,不由得站住了腳步。
“我知道你剛從監獄裏出來,沒工作沒錢也沒家人了。所以……”秦晟陽的媽媽說著,從她漂亮的手包裏拿出一個本本。
我知道那個小本本的每一張紙都代一大筆錢,多到能砸死我的錢。於是我深吸了一口氣,平靜的打斷她的話:“秦夫人你放心,我沒工作沒錢沒家人都跟你沒關係,我會養活我自己的。”
“我不需要知道你能不能養活你自己,你隻需要告訴我你需要多少錢才能離開s市?”
“不會要你的錢。我跟秦皓陽之間的事情我會跟他說清楚,你放心,我……”我話還沒說完,包裏的手機就響了。
我從口袋裏拿出手機來準備按拒絕,卻發現來電顯示是秦皓陽。於是我忙把電話接起來。
“你在哪兒?!”秦皓陽憤怒的聲音從耳邊響起,我的心忽然就平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