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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關京溪的問題，沈嫿隻能搖頭。
    “我也不太清楚……”
    可是京溪卻用非常疑惑的眼神看著她，“你不清楚？”
    “幹嘛這樣看我，我真的不知道。”沈嫿咬著唇說道。事實上，她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厲南錫一直在刻意回避她，甚至他忽然結婚，更像是要跟她做一個了斷，讓她知道，他徹底不會再對她有什麽想法。
    這本應該讓沈嫿覺得安心，可事實上，卻讓沈嫿覺得相當突然，相當無措。
    “嫿嫿，是不是還有什麽事情，你沒告訴我？”京溪忍不住問道。
    沈嫿眨了一下眼睛，搖搖頭，“沒什麽了。對了京溪，你行李怎麽沒帶過來？”
    她心虛了，關於宋音音的事情，還有在淺水灣別墅發生的事情，她不想提，一個字都不想提。
    那些事情已經過去了不是嗎？她並不想讓京溪再無謂地擔心。
    “行李在酒店，不過放心，我晚上會陪你住的。”京溪道。
    沈嫿笑了起來，一把抱住京溪，在她肩膀上蹭來蹭去：“我好想你呀。”
    “哼。”京溪嗤之以鼻，“你居然還有空想我？那可真是奇了怪了！”
    “說什麽呢！”
    兩人許久未見，有好些話要說。
    中午吃飯的時候，沈嫿把京溪介紹給了明家人，隻說著是她最好的朋友，別的也就不提了。
    下午，季彥希也過來了，跟京溪一起試穿伴娘服，伴娘服是煙紫色的長裙，非常高雅。兩人的身材尺寸都很標準，試穿一下，隻有一些小細節需要改，服裝那邊立刻就地修改。
    季彥希看著沈嫿，目光有些複雜，但她的情緒很快就過去了，反倒像是鬆了口氣一般：“希望你……不要計較我一開始的幼稚。我隻是，咳，不甘心。”
    沈嫿看著季彥希，沒說什麽。
    季彥希聳聳肩，“以前中學的時候，我們幾個經常一起玩，都處的跟哥們兒一樣。我天天換男朋友，他們也起哄說我為什麽不跟厲言川交往……我的回答是，兔子不吃窩邊草，實際上麽，我自己也說不好自己當時的心理。有點兒害怕吧。或許是害怕跟厲言川交往不順利的話，那就連兄弟都做不成了。”
    沈嫿點點頭，說實話，她能理解季彥希這種心理。
    “咱們在商場裏一起看上了袖扣的那次，我剛回來，心裏也還真是非常矛盾，但又覺得不試一試的話，這輩子可能都會後悔。所以……當時你把袖扣讓給了我。我送給了厲言川。可是……結果真的很失望，你知道的，女人都有一種直覺，男人對她有沒有興趣，女人心中其實很清楚，隻是肯不肯麵對而已。”
    季彥希看著沈嫿，臉上露出了一個無奈的笑容：“我的禮物，厲言川收到之後隻說了句謝謝，就放口袋裏了，沒有任何多餘的表示。我甚至無法從他的眼神和語氣中感覺到任何可能的曖昧暗示……這意味著，他真的對我沒有別的想法。我就知道了。”
    “所以基本上就是這樣。”季彥希朝沈嫿攤手，“我不想鑽牛角尖，世界上不止厲言川這一處風景，我還是要投身於帥哥森林之中，遍覽每一棵大樹。我才不會在一棵樹上吊死呢，以前不會，現在就更不會了。”
    沈嫿笑了起來，“多謝。”
    “你的確應該謝謝我壓。”季彥希笑，“如果我真的非要死纏爛打的話，小手段多著呢，就算不能達成目的，也肯定會給你們添堵的。”
    沈嫿笑著點點頭，季彥希說的是實話。
    “其實吧，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我一直都看不懂厲言川。”季彥希忽然沉了下來，輕聲說道，“人這一生，總會遇到一個恒定的命題，是選擇你愛的，還是愛你的。一份感情永遠不可能對等，總會有一方會比另一方投入更多。顯然，受傷害的往往就是投入更多的。我是個比較自私的人，我也很怕受傷害，因此我總是不願意投入最多，又總是在別人不愛我之前就先一步轉身離開……”
    季彥希抬頭看著沈嫿，“在別人身上我都能做到，可是在厲言川的身上，我做不到。我害怕自己會陷進去。我抓不住厲言川，我……我也怕自己根本無法做到轉身離開。所以還不如從一開始，就不要走進去，不要開始，就無所謂結束了。”
    “聰明的做法。”一直沒吭聲的京溪，拿起水壺給季彥希倒了杯水，“很多時候，女人應該相信自己的直覺，而不是被心中的戀慕蒙蔽。”
    季彥希挑眉，“理智和情感，總不是那麽容易選擇的。”
    京溪微笑：“很容易選擇，但不太容易下定決心。不是誰都能對自己狠下心的。當然，也不是誰都能保護好自己的。”
    “哈哈，說的對。”季彥希點頭，“我還是不適合深情的人設。以前渣，以後繼續渣吧，自由自在。”
    沈嫿看著季彥希和京溪，很是無語。
    “對了沈嫿，這種事情就不要跟厲言川說了，我才不要讓他知道……”季彥希忽然說道。
    雖然季彥希的話沒說完，可沈嫿還是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點點頭：“好啊，這種黑曆史，我知道就行了，保證厲言川不會知道。”
    季彥希相當無語。
    晚上，京溪留在明家陪沈嫿，季彥希吃過晚餐就回去了，畢竟她沒必要留在這兒，雖然很多話跟沈嫿說開了，但並不意味著她跟沈嫿就成了好朋友。當伴娘，也不過是還沈嫿一個人情罷了。
    夜半時分，沈嫿卻難得地有些睡不著。
    盛錦溪絕對不會輕易罷手的，可她什麽動靜都沒有，更讓沈嫿不安。
    除此之外就是，她依舊對這場婚姻沒有足夠的安全感。
    明天再有一天就要舉行婚禮了，就要昭告天下了。
    “在想什麽？”京溪問道。
    沈嫿抱著京溪的胳膊，“也沒想什麽，就是有些睡不著。”
    “婚前恐懼症？”
    “差不多吧。”沈嫿有些含糊。
    京溪翻了個身，在黑暗中看著沈嫿：“嫿嫿，你為什麽會愛上厲言川？”
    “……哪有為什麽啊，我也不知道。”沈嫿的聲音有些飄。
    “那你為什麽不願意讓他知道，你才是救了他的人？”京溪問。
    沈嫿沉默了下來。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說道：“小溪，言川小時候過的很不好。在他記憶中，最幹淨最純粹也是最聖潔的，就是他母親了。甚至可以說，他母親才是他最重要的人。我……不能破壞掉他心中唯一的美好，你明白嗎？”
    “可在他心中，你是害死他母親的凶手！這樣也無所謂嗎？”京溪的眉頭皺的很緊，“就算現在暫時的，他什麽都不說，可以他對他母親的感情，你們遲早要麵對這個問題。”
    沈嫿沉默了。
    這是個殘忍到了極點的問題。
    讓厲言川在母親和沈嫿之間，做一個選擇，實在是太殘酷了。沈嫿怎麽都不願意讓厲言川陷入那種境地。
    沈嫿遲疑著：“如果……如果真到了那一天……想來無論結果如何，我都不會再有遺憾了吧。”
    京溪看著她，好一會兒才說：“你確定了就好。”
    ……
    婚禮，在沈嫿的忐忑和期待中到來。
    一大早，淩晨四點鍾，沈嫿就被叫起床了，然後就是化妝、造型、穿婚紗……
    特別忙亂。
    沈嫿覺得自己就像是木偶人一樣呆在原地，任由很多個人在她身上擺弄。
    吃了一點東西，喝了一點水。
    說實話，等厲言川過來接她的時候，她已經有些累了。
    季彥希和京溪，還有另外找來的三個伴娘很盡責地守著門，不讓新郎進門。
    最終還是岑澤越起哄偷襲了季彥希，一群男人才把門給擠開了。
    沈嫿看著一身白色西裝的厲言川一步步朝她走來，這一幕，就像是在做夢一樣。
    周圍的一切仿佛都變成了虛幻，隻有他和她是真實的。
    她把手交到他的手中，可厲言川卻直接將她打橫抱起，在無數的歡笑和喧囂聲中，他抱著她一路走出明家大門，把她放在副駕駛上。
    這是一輛珍藏古董級的阿斯頓馬丁，厲言川親自開車，載她去厲家。
    伴郎伴娘們都在後麵的車子上。
    車隊浩浩蕩蕩。
    沈嫿的大腦很混亂，無數種情緒堆滿了她的大腦，讓她無法清晰地思考。
    而後，進厲宅。
    露天的婚禮現場，早就已經鋪上了紅毯。
    厲言川被請走。
    厲南錫在司儀的指引下走了過來，衝沈嫿屈起了胳膊。
    沈嫿瞬間愕然，厲南錫這是……這是要代替她父親的角色？作為她的父親，把她交給厲言川？
    沈嫿的眼睛瞬間紅了。
    厲南錫卻拉起了她的手，挽住他屈起來的手臂：“別哭，你隻要開心幸福就好。”
    他的聲音很低。
    沈嫿卻根本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她挽著他的手臂，被厲南錫帶著走上了紅毯。
    花童在後麵幫她托起了長長的婚紗裙擺，紅毯的兩側遍布鮮花。
    在主席台前，厲南錫把她，交給了厲言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