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勾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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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流非心中一陣苦笑,當日蕭絕拒絕了剜心入藥,決定留下秋水漫的時候,穆流非就知道一定會有變數的。
    隻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蕭絕已經陷得這麽深。如果哪一天,這個秘密被秋水漫知道了,憑著秋水漫那淡漠如水,堅決的個xing會怎麽做?
    蕭絕可曾想過?
    “希望如此。”穆流非輕歎一聲,收拾著藥箱。卻聽蕭絕沉穩的聲音響起:“流非謝謝你。”
    穆流非的手微微一頓,愣了片刻後他繼續收拾著東西,聲音清淡帶著些自嘲之意:“隻要王爺不在怪我,我就心滿意足了。”
    蕭絕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麽,當日毒發他隱忍著不去找穆流非不是置氣,而是……其實蕭絕能明白穆流非對裘香雪的心意,可就如同他對裘香雪一般,裘香雪也是這般對著穆流非的。
    “你多陪陪香雪吧,本王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香雪一定會看見你的真心的。”蕭絕勸道。
    穆流非提著藥箱,唇角微微一動,其實他想說,裘香雪對他蕭絕也算是精誠所至了,可是如果一個人的心不在對方身上,任憑他如何努力也是無用的,譬如他對裘香雪,又譬如裘香雪對蕭絕。
    如果能讓香雪忘了蕭絕,或許他才有一線生機!可這世上哪有這種能讓人忘記前緣的藥?
    “是。流非會的。”穆流非應著,卻見常風走了進來,手上還拿著一封信箋。
    常風將東西呈上後回道:“是國師令人送來的。”
    蕭絕接過,撕開信封,掃了一眼內容後,起身道:“常風,準備一下,本王要去國師府。”
    提到國師,穆流非的臉色微微一變。蕭絕的目光無意間落在穆流非的身上,卻見他眸光中帶著些怨懟,他恨聶容澤,那是毋庸置疑的。
    事情既然已經過去,蕭絕也不想在提及。既然聶容澤背了這黑鍋,就讓他背下去吧,蕭絕也沒有勸穆流非,而是攜著常風離府赴約去了。
    蕭絕離開以後,穆流非心係著裘香雪。自那日他從蕭絕房中把裘香雪送回飄香苑,他已經多日不曾見到她了。
    秋水居內,秋水漫才起身正坐在妝鏡台前梳妝。
    “你們家王爺最近在忙什麽?”秋水漫想起自從上次醒來後不見蕭絕,她已經有兩日沒有看見他人了。
    就算來到書房,蕭絕不是不在就是在忙,如同在避著她一般。秋水漫也懶得去碰釘子了。
    青墜皺了皺眉,昨天他好不容易見到常風才知道了緣由,隻是這件事不能讓王妃知道。“王爺方才出府去了,說是國師邀約有事商談。”方才蕭絕已經讓常風過來傳話,隻是那時秋水漫沒有醒。
    秋水漫撇撇嘴,有些不悅的樣子。她又想起裘香雪來又問:“青墜,近日飄香苑可安靜下來了?”
    “聽飄香苑的丫鬟們說,不止沒消停,反而鬧得更厲害了”青墜撇撇嘴,又接著說,“剛剛我看著穆公子來王府了,想來是要去飄香苑去看裘小姐的”。
    青墜看秋水漫沒有說話的意思,又小心翼翼的說,“王妃別在意,畢竟裘小姐的雙親救了王爺,王爺他……”
    青墜所說的,秋水漫怎麽會不知,隻是,清楚明白是一回事,真的看在眼前又是另一回事了。
    這麽幾天她也想明白了,她沒什麽對不起裘香雪的,若是蕭絕心係於他,就憑她再大的本事,她還能逼著別人喜歡她嗎?阿燁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嗎?隻是,他為何不和她說清楚,既然不喜歡了,沒有愛了,何必要欺騙她。
    “青墜,罷了,不提她了”秋水漫這麽想著,雖然還是有些心煩,但是別人怎麽樣都好,她是管不了的,她能做的,隻是好好做自己能做的事情。突然之間,她想在這遙遠的古代,好好的生存下來。
    “王妃”,青墜還想說些什麽,聽她這麽說,就沒再說下去。
    “青墜,京城最有名的酒樓叫什麽名字?”秋水漫盤算著,既然她決定要在這裏好好活著,怎麽能沒有安身立命的根本。身為一個現代人,她決不能容忍自己像這個時代的女人一樣,完全依附在男人身上生活。
    “王妃怎麽會問起這個?”青墜不清楚秋水漫內心的想法,聽她突然問起這個,感覺詫異。
    秋水漫看著她問道:“青墜怎麽會到王府做丫鬟的?”
    “因為家裏窮,父親母親養不起我和哥哥兩個人,所以才”青墜說道身世,眼圈紅了起來,她頓了頓,“幸好遇到王爺,王爺雖然看起來冷漠無情,但是卻善待府上的嚇人”,她又看了看秋水漫,“還有王妃,王妃待青墜這麽好,青墜現在心裏隻有感激”。
    秋水漫聽著青墜說的,握著她正在給她梳發髻的手,“所以,人活在世上,一定要有可以安身立命的東西,而最直接的東西就是銀子。”
    “王妃”,青墜驚訝的張大了嘴巴,“可是王妃已經是王妃了呀,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還要銀子做什麽?”
    “這個你以後就會明白了,待會兒陪我出去看看”,秋水漫說著,她要去看看京城的環境及風土人情,蕭絕有蕭絕的事情要做,她也不能閑著。
    穆流非來到飄香苑,入眼就是一片狼藉,裘香雪坐在那裏,一邊擺弄著手指,一邊說著什麽。低下丫鬟跪了一地,其中一個臉上鮮紅的掌印。
    待穆流非走的近了一些,他才聽清楚她說的話。
    “翠兒,你說,你是不是想燙死我,這麽熱的水,你自己怎麽不喝”,裘香雪說著,不知道為什麽,穆流非從裘香雪的語調中聽出些許媚態來。一時間,穆流非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然後就聽“啪”地一聲,裘香雪拿起手邊的茶碗直接砸到那名叫翠兒的丫鬟頭上,稍微偏了一些,茶碗蓋砸到她的眉角。
    “小姐,不是,不是這樣的”翠兒諾諾的辯解著,其他的丫鬟們也都瑟瑟的跪在那裏,一個個都很害怕的樣子。
    穆流非看著本就碎了一地的瓷器上再新添上那剛碎了的茶碗,再看翠兒臉上的傷,又環顧了一下那些跪著的丫鬟們。這麽一看,他不由得心驚,她們身上臉上,或多或少的都有傷,看樣子,這種事情已經不止一次的發生過。
    “雪兒”,穆流非看著裘香雪,喚著她,有些迷茫的,他還是第一次感覺她這麽陌生。
    裘香雪聽到有人叫她,以為是蕭絕過來看她的,欣喜的看向來人,“絕哥哥……”就這麽叫出聲。隻是當她看到來人是穆流非,笑容並沒有散去,反而笑的更豔了。
    她先是站起來,蹲在翠兒麵前,捏住她的下巴,“今天看在非哥哥的麵子上我就暫且饒了你”,說完她甩掉她的下巴,指著一片狼藉的地麵,“把這裏收拾幹淨,下次再犯錯,看我不打斷你的腿,你們都下去吧,這裏就讓她一個人收拾”。
    “是”
    “是”
    其他丫鬟應聲而去,翠兒也慌忙答應。
    裘香雪冷眼看著翠兒一個人收拾殘局,然後她嬌笑著走到穆流非身邊。“非哥哥,你來的正好,絕哥哥前幾日給飄香苑送來了幾盆宮裏進貢的花,剛好你跟我去瞧”。說完,盡自拉住穆流非的手,卻並非是走向花園的方向。
    裘香雪跟他說說看花,卻把她拉到她的閨房。穆流非坐在這裏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
    裘香雪讓他坐在這裏等一會,先來讓丫鬟送來酒菜,然後就消失了一會兒。待她再回來,便是眼前的這般模樣。
    裘香雪此時身上的衣著不可謂不讓人驚豔,她如青樓女子那般一身妖嬈的紅,然後酥胸半露著,坐到穆流非身上,一手扒著穆流非的肩膀極盡媚態。
    “非哥哥,你喜歡我嗎?”另一隻手拿起一個酒杯,斟滿酒,快要送到穆流非嘴邊的時候,卻將酒杯轉了一個方向,送到自己嘴邊。她輕抿了一口酒,卻不曾咽下。
    “雪兒”,穆流非看著這樣的她,不可謂不驚訝,他不知道她究竟要做什麽,隻是輕喚著她。並且坐著一動不動,他本就心係於她,現在她這般撩撥他,他怕自己會控製不住。
    隻是樹欲靜而風不止,裘香雪眼神裏閃過一抹算計,在他懷中低下頭去,唇剛要碰上他的。
    一口溫熱的酒從裘香雪的口中渡到了他的嘴中,辛辣的感覺卻讓穆流非頓時恢複了心智。
    “裘香雪。”穆流非幡然醒悟,他站起來,把裘香雪從他懷中拉開。他感覺到裘香雪已經迷了心智,已經瘋了,他要打醒她,不能任由她這麽瘋下去。
    穆流非狠下心,揚起的手要打向裘香雪的時候,卻見裘香雪躲也不躲,就那麽淚眼婆娑的看著她,“非哥哥,現在就連你,也不喜歡我了嗎?”
    穆流非看著這樣的她,頹然的放下手,驀地他突然拉她入懷,“雪兒,我怎麽下的去手”。
    裘香雪任由穆流非抱著,眼睛裏卻是濃濃的狠毒。“非哥哥,你是站在我這邊的嗎?”穆流非聽她這麽問,抱著她的手更緊了,仿佛要把她揉進身體裏。
    “雪兒,我希望你可以幸福,我會讓你幸福的。”他在她耳邊堅定的說。
    “若是我說,隻有秋水漫死了我才會幸福,非哥哥會幫我嗎?”裘香雪的語氣裏是濃濃的恨意。
    穆流非聞言大驚,他感覺眼前這個人,他懷裏抱著的這個人已經入魔,他心痛的對她說,“雪兒,你清醒一點,王爺的心不在你這裏,你不如放棄對他的執念。”
    裘香雪聽穆流非這麽說,猛然推開他,“不,絕哥哥是喜歡我的,在秋水漫嫁到王府之前,絕哥哥對我是有情的,都是秋水漫那個賤人,是她搶走了我的絕哥哥”。
    裘香雪癲狂著,眼睛裏已經血紅,她媚笑著想穆流非靠近,蠱惑般地“非哥哥,你會幫我的,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