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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昏睡半天的李老爺不多久便有蘇醒的跡象。
    大夫人一喜，忙的俯身上前，問道，“老爺，你終於醒了？可感覺好些了？”
    秋水漫正包紮著紮破的指尖，抬眼看了看床榻上的李老爺，道，“現在老爺應該覺得頭昏腦漲，這是正常現象，毒xing完全解掉需要一兩個時辰左右。大夫人無須擔心。讓老爺好好休息才是。”
    她的血，百毒不侵，又能解百毒，對付這種小小蛇毒，她有足夠的信心。
    二夫人沒有大夫人那般歡喜，反而更多的是對秋水漫的詫異，她看起來不過是平常人，她的血又怎能解的了這凶險的蛇毒。
    大夫人麵色擔憂地看了看臉色仍是慘白的李老爺，又轉頭看向秋水漫，溫聲道，“若你真的救了老爺，你便是李府上下的恩人。”
    “大夫人嚴重了，倒是大夫人已經在這裏守了近一日，還是早些回去休息，老爺這裏，有我與二夫人便好。”
    說著，目光落向一旁的二夫人，二夫人會意，上前寬慰大夫人，道，“姐姐放寬心就是，這裏由我守著，姐姐回去休息，明兒一早，再請姐姐過來，老爺也不想看到姐姐這般費心傷神。”
    大夫人目光遲疑地看了眼床榻上的李老爺，片刻才緩聲道，“也好，老爺醒了想來第一個想見的便是你，明兒一早我再來罷。”
    大夫人話音一落，秋水漫便喚門外守著的丫鬟送大夫人回了園子。
    夜色清幽，送走了大夫人，偌大的房間內隻有二夫人與秋水漫，靜寂的似乎能聽見夜風掠過窗欞的沙沙聲，李老爺忽而急促忽而平緩的呼吸聲。
    二夫人並沒有守在床榻邊，而是坐在圓木桌旁，神色略顯疲憊，抬手倒了杯溫茶，示意秋水漫一同坐下。
    “你到底是什麽人？”待秋水漫剛一坐下，夫人便就直截了當的問道。
    她生得一張這樣好看的臉，舉手投足間又盡是貴氣十足，還有今日用血解蛇毒，一切的一切，讓她無法不好奇她究竟是誰？又是從何而來？
    秋水漫目光微閃，“夫人是覺得奇怪，為什麽我的血能夠解那蛇毒對麽？”
    夫人不言，眼神卻給了她答案。
    “實不相瞞，我是昭月國人，自小患了一種怪病，後來遇上一位神醫，給我試過數百種草藥，最後真的治好了我的怪病，可也因此我與常人變得有些不同。”秋水漫淡淡解釋著。
    心下卻忍不住一番輕歎，哪裏有什麽神醫，自己變成這樣的怪物，全都拜她養父所賜。而至於她的身份，她不願多透露。
    夫人先是有些驚訝，很快便也釋然了，隻有些惋惜地道，“沒想到你還有這般奇遇。”
    秋水漫淺笑不語。
    次日。
    李府下人的一聲驚呼劃破清晨的寧靜。
    “老爺醒了！老爺醒了！”下人說的激動，邊說邊催促其他下人趕緊告訴各個院子裏的夫人姨娘。
    昨日還氣氛沉重的李府此時隻見眾人臉上的喜色。
    大夫人與幾個姨娘先後趕到了李老爺房中。
    幾個女人圍在一起，一掃臉上的擔憂之色，說笑個不停。
    床榻上的李老爺雖臉色並不算好，但比起昨日昏迷時候的臉色已經好了不少，此刻正倚靠在床榻上，由著大夫人親自給他喂些湯食。
    三姨娘見李老爺體內的蛇毒得解，心中喜憂參半，瞟了眼一旁坐著閉目養神的夫人，陰陽怪氣。
    “怪不得老爺最寵夫人，舍得一晚上守在老爺跟前兒，可憐我們幾個，想守也沒那資格。”
    三姨娘說這些尖酸刻薄的話本是想著能拉著四姨娘五姨娘引起共鳴，卻不想自己剛一說罷，大夫人便就皺起了眉頭，不悅地斥。
    “行了，少說兩句，自從昨個兒除了聽你說這些難聽話，也沒見你做點什麽！”
    三姨娘麵色一暗，悻悻閉上了嘴，目光掃過夫人身邊的秋水漫，瞬間多了一絲怨毒，在她看來，夫人之所以能處處拿捏著她，全是她在背後搗鬼。
    秋水漫目光沉靜，三姨娘自作孽，怪不得誰，至於夫人怎麽對付她，也不是她能管得了的事。
    被大夫人這麽一訓斥，原本想說話的四姨娘也識相的靜默站在一邊。
    李老爺吃了寫湯食，起色略顯好轉，卻是先狠狠瞪了眼三姨娘，才又對夫人笑道，“夫人過來。”
    夫人聞聲，款款起身，來到李老爺跟前，臉上端的是溫柔如水，“老爺……”
    一聲溫柔輕喚瞬間讓李老爺滿心歡喜，握住夫人柔荑，“真是辛苦你了，我中的蛇毒xing凶險至極，沒想到府上大夫還真有幾分本事，竟能把我給治好了。”
    大夫人聞言笑道，“那個大夫哪有那麽大本事，救老爺的可不是他，而是水漫這丫頭。”
    大夫人此言一出，引得極為姨娘紛紛驚詫地看向秋水漫，無不覺得驚奇，明明昨日聽那大夫的話，老爺中的蛇毒十有八九是解不了了，今日一早卻又得知老爺已經無大礙的消息。
    原來，這都是秋水漫的原因？
    夫人看了眼秋水漫，淡淡解釋道，“水漫曾有過一段奇遇，體質異於常人，幸好有她，老爺這才無礙，說起來，她該是上天特意派到李府的貴人。”
    貴不貴人，無人曉得，不過李老爺卻因著這句話禁不住細細端量起這個來入府不久的秋水漫。
    雖是侍女打扮，素顏上未施脂粉，卻自有一股獨特的氣質，與自家幾位夫人迥然不同。
    “夫人嚴重了，是老爺福大命大。”秋水漫淡淡應著，悄然避開李老爺的目光。
    “你就不要謙虛了。”大夫人柔聲開口，又看了看李老爺，“老爺能平安渡過此次凶險，水漫這丫頭功不可沒，老爺看該怎麽獎她合適？”
    李老爺不舍地移開目光，腦海裏有什麽畫麵一閃而過，想了片刻，說出一句叫眾人驚呆的話。
    “你於本老爺有救命之恩，本老爺無以為報，隻問你可願嫁給本老爺做一房小妾，保證你這一生富貴無憂。”
    此話一出，屋內眾人登時驚愣在原地。
    李老爺說的煞是認真，看在秋水漫眼裏，卻覺得無奈又好笑，正想著怎麽開口拒絕，大夫人卻先她一步道，“老爺這個主意倒是不錯，能將貴人留在府裏是最好不過。”
    李府後院本就有了五個女人，這再來一個爭寵的，自然有人心裏不願意。
    四姨娘咯咯一笑，嬌媚入骨，“這法子不錯，以後這府中更熱鬧了呢。”
    “嗬，隻怕老爺有心，有人還不樂意呢，真的做了小妾，不是丫鬟上位，跟主子爭起寵來了。”
    三姨娘沒好氣的白了眼四姨娘，一個夫人就已經讓她對付不及，再多一個秋水漫來爭寵，隻怕以後她的日子更不好過，五姨娘也是個軟弱無能的，根本指望不了她。
    “夠了，當老爺我死了麽！我的事什麽時候輪到你一個妾指三道四了！給我滾回自己園子去，沒我的允許，不準出門！”
    “老爺！”三姨娘憤懣的臉上爬上幾分驚恐。
    “出去！”
    縱然夫人平日裏最得李老爺寵，但也從未對她們這般嗬斥過，三姨娘心頭頓時覺得一陣委屈，但見李老爺不耐煩的神色，三姨娘咬咬唇，轉身離開了。
    走之前還不忘怨毒地瞪了眼一臉淡然的秋水漫與滿臉驚懼之色的五姨娘。
    眾人見李老爺這般斥責三姨娘，方才知他要納秋水漫為小妾的決心。
    秋水漫禁不住皺眉，她救李老爺可不是為了給他做小妾！
    “水漫自知身份低微，能留在府內做事就已經很滿足了，不敢奢望能嫁給老爺。”
    大夫人聽了這話便有些不高興了，主子都開了口，一個丫鬟竟還拒絕，若換做是旁人定是巴不得爬上位，可偏她，怎還不情不願的？
    “知道自己出身低微，能入得了老爺的眼也是你的福分，你倒還不知道珍惜。”
    “夫人說的是。”李老爺讚同地點點頭，又將目光落在秋水漫身上，“你救了老爺我的命，我自然能容你出身低微，莫不是你看不上這李府？還是覺得做我的小妾薄待了你？”
    “老爺明鑒，我不是這個意思。”秋水漫沉靜如水的眸子漸漸浮上一絲冷色，若是李老爺堅持納她為妾，那她不介意與李府翻臉。
    二夫人見秋水漫神色不對，忙的勸慰李老爺道，“許是這丫頭太高興，畢竟這丫鬟變主子的事，咱府上還沒有呢，待我回去好好與她說說，等老爺身體好了，再議此事也不晚。”
    李老爺心知此時逼迫秋水漫，隻怕適得其反，想了想，又道，“如此也好，夫人就先去準備些裳服首飾，還有府裏不是還有處空院子，盡快給她騰出來，不能委屈了她。”
    說罷，李老爺又忍不住看了看秋水漫，不知因何，想起了在落日堡同行的王姓商人的話，越發覺得秋水漫順眼了。
    怪不得那王姓商人想將她要走，不過如今看來，她命中注定救自己一命，他又豈能薄待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