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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8章：孩子不是他的
    付明堂點了點頭，朝外走，到了門口又停下：“董事長希望能跟您見個麵，已經打過幾次電話過來了。”
    莫辰逸沒有回應，隻是點了一下頭，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過卓淩晚。他承諾過，要給她幸福的生活，會讓她無憂的，可到底還是讓她擔心了。
    何雅的事，莫辰澤的事，父母的事，遲遲的事，他突然發現，自己竟是一個如此無用的人，連自己的事情都處理不好！
    其實，好多事情是不可避免的，他開始後悔當時把卓淩晚帶回莫家，讓大家知道她的存在。
    拳握了握，卻聽到耳邊傳來一聲低吟。他急抬頭，看到卓淩晚慢悠悠地睜開了眼。
    “你怎麽樣？”他伏下身去，急問，眉宇裏的擔憂無法隱藏。
    卓淩晚恍惚了片刻，這才慢慢回憶起先前發生過的事，臉最先白了一白，突然想起了莫辰逸受了傷，一時撲過來，握緊了他的臂：“你受傷了！快，快點去醫院！”
    莫辰逸心口甜蜜地抽了一下，已將她壓在懷裏：“傻瓜，這裏就是醫院，我們大家都沒事了。”
    “都沒事了？”卓淩晚重複著，腦海裏閃出的是血淋淋的畫麵，她並不放心，一時又掙脫他的懷抱，要去看他的腿。她剛剛醒來，精神不濟，頭腦還很暈沉，這麽一壓，差點栽下床。好在莫辰逸及時伸腿一頂，才將她的身子接住。
    “唔！”他的眉頭用力一壓，因為卓淩晚的身子正好壓在了他的傷口。劇烈的疼穿心般襲來，他身子晃了一下，卻沒有讓自己的腿撤下，而是直到把卓淩晚穩穩地扶起來，才放下腳。
    “你的腳怎麽樣？”卓淩晚自是看到了他痛苦的表情，再次伸手過來看。一摸，摸到的是濕濕的一片，“呀，又出血了！”她嚇得臉再一次發白，無足無措，一個勁地抖著，不知道要怎麽辦才好。
    “沒事。”看到她這樣，莫辰逸早就心疼得不行，顧不上自己，先過來安慰她。卓淩晚終於清醒過來，按了床頭的呼叫器。護士很快到來，她一陣陣急呼：“快，快給他包紮傷口！”
    怕卓淩晚看到傷口害怕，莫辰逸最終選擇去包紮室包紮。等到他出來時，看到卓淩晚一個人坐在床上發呆，精神很不好。
    他輕輕走了過去，怕她擔心，努力讓自己的步子看起來毫無異恙。
    “有沒有哪裏不舒服？”他坐下來，問。
    卓淩晚的唇一咬，差點咬破：“為什麽要那樣做？你不知道那是槍啊，那一槍下去，你的命都有可能……”接下去的話，她再也說不出口，此時想到當時槍響的情形，依然會驚懼。
    用槍傷自己，要怎樣的人才做得出來。
    “我沒事。”莫辰逸搖頭，將指撫在了她的發上，“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嗎？”
    卓淩晚已然轉開了臉：“我不值得你這樣的！”
    “怎麽可能不值得？就算要了我的命，我也不想你受到任何傷害。”
    卓淩晚回頭來看莫辰逸，他的眉目中染了真誠，這話，一點不像隨便說出來的。他在最危急的時候保全了她和孩子，足以見得他的真心，但何雅和遲遲就像一根刺梗在她的咽喉，吞咽不下。
    她沉默了下來，再不說話。
    莫辰逸伸過掌來，將她的指包住，她抽了抽，他沒有給她機會。
    “淩晚，我想和你談談何雅和遲遲的事，先前本要和你說的，隻是每次都不湊巧。”他的唇上有了苦笑，如果早些讓她知道，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卓淩晚的心緊緊地抽了一下，突然有些害怕，在他準備張口時低呼：“不要說了！”在她還以為自己是卓淩遠的時候，被曲子恒和安冰雪的種種傷怕了，不敢再去碰觸會讓自己心痛的事。
    “淩晚——”莫辰逸有些堅持，再次握上她的手，“我和他們之間……”
    “我說了，不要說了！”卓淩晚急急抽出指，捂上了自己的耳朵，聲音急而粗魯。莫辰逸壓眉看她，滿是心事。卓淩晚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卻根本沒辦法冷靜自己，她轉身拉過被子將自己蓋上，“我很累，想休息了，你先走吧。”
    “淩晚……”莫辰逸還想說，她已經閉上了眼睛。
    莫辰逸隻能無奈地點頭：“那好吧，等你休息好了我們再說這件事。”
    其實，卓淩晚的身體並無大恙，隻需要留院觀察一晚就能出院的，可她堅持要住在醫院裏。
    莫辰逸和何雅之間的事，她不敢麵對，隻能借著住院躲避，她不知道自己能躲多久，隻是消極地想著能多挨一天是一天。
    天堂和地獄，從來隻有一步之隔，她早就洞悉，所以很怕自己一步就踏入了地獄裏，萬劫不複！
    痛夠了，膽就小了。
    對於莫辰逸，她也次次找借口避而不見。到最後，莫辰逸不再來醫院，而是讓玉嫂和七月過來陪她。
    玉嫂雖然看出了卓淩晚的不快樂，但她隻是一個外人，無從評判兩人之間的關係，也不知道從哪裏勸起，隻是沾邊沾點地說莫辰逸的好話。每到此時，卓淩晚都會轉移話題。
    七月的身子本來就弱，不宜在醫院裏呆，卓淩晚每次隻準他們呆半個鍾頭。半個鍾頭之後，便是寂靜和沉默。她覺得實在悶得慌，一個人在醫院裏四處走動，胡亂地看風景。
    不想，卻迎麵碰到了曲子恒。
    “淩晚？”看到她，曲子恒也吃了一驚。
    自從她離開y市後，除了碰麵，兩個人再沒有聯係過。曲子恒的眼裏閃出點點光彩，在落向她的腹部時，又黯然。
    “什麽時候回來的？到醫院來做產檢嗎？”他問，倒是比過往熱情多了。
    卓淩晚不知道如何解釋自己的事，隻能點頭虛應，看到曲子恒手裏拿著一本病曆本，忍不住問：“你病了嗎？”
    “不是我，是蒙蒙。”曲子恒低頭看一眼本子，回應。
    卓淩晚“哦”了一聲：“你和安冰雪，又走到一起了？”她再次想起了那天曲子恒說的那句奇怪的話，“現在發現安冰雪其實是可以接受的，對嗎？”
    曲子恒搖頭：“我們沒有在一起，我上次說的並不是安冰雪。”
    “那是誰？”她一直覺得曲子恒不是一個可以輕易接受新愛的人，而且還是一個表裏不一的新愛，所以才會理所當然地認為他還愛著安冰雪。
    “我說的是……”他的話說到一半，又突然止住，反過來問她，“你現在過得還好嗎？”
    好在她孕後豐盈了，才能遮住失落和憔悴。卓淩晚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的生活，卻的確需要一個可以傾訴的對像，她有些無奈地把莫辰逸和何雅的事說了出來。
    “莫辰逸本人承認了？”曲子恒沉默了好久才問。
    卓淩晚搖頭：“他有要和我說的意思，我沒敢聽。”
    “既然他想說了，你就聽吧。逃避並不是辦法，隻有麵對才能解決問題。”這是他的親身體會。有很多問題，不是避而不談就能解決的，否則他也不會和她鬧到最後以分手收場。
    卓淩晚淩亂的思緒因為他的一句話而豁然開朗，“是啊，我怎麽沒想到這裏呢？”她連告訴別都忘記，轉身就要離開。
    “淩晚！”曲子恒呼了一聲，卻在卓淩晚回頭時搖頭，“沒事了。不過，如果有事的話一定要第一時間聯係我。”
    卓淩晚無心體味曲子恒這呼聲和搖頭裏有多少矛盾和憂慮，笑了笑，快步離開。回到病房，她第一時間打了莫辰逸的電話：“我想出院了，可以過來接我嗎？”
    莫辰逸親自來接的她，體貼周到卻並不多說話，顯得有些小心翼翼。卓淩晚主動把手伸了過去，握上了他的掌：“莫辰逸，你不是要說和何雅之間發生的事嗎？我願意聽了。”
    莫辰逸的眸光一亮，有些不敢置信，片刻，他點了點頭，隻稍稍整理了一下思路就開口：“我和何雅是在美國的貧民窟認識的，因為家裏窮，所以沒有人管她。大家年齡相仿，又喜歡打架，自然就熟了。我和她感情深厚，但卻始終保持在朋友和兄妹的範疇之內，從來沒有逾越，所以，遲遲並不是我的孩子。”
    卓淩晚雖然開了口，但還是有些怕的，她不知道他講的那些和自己想的一樣時，要怎樣麵對。此時突然聽他講遲遲不是他的孩子，猛然抬了眼，滿是不敢置信！
    “不是你的孩子？怎麽可能！何雅她都承認了……”
    莫辰逸的臉上顯露了難色，很久都沒有說話，似乎是一個極難回答的話題。卓淩晚不想看到他這樣為難的表情，將自己的手縮了回去：“不想說就算了，不要勉強自己。”
    “何雅並不知道實情。”在她打算要放棄的時候，他吐出了這樣一句話。這話，讓卓淩晚更加不敢相信，這次，她沒有出聲，隻是睜大了眼睛看向莫辰逸。
    莫辰逸揉了揉眉，有些沉重地開口：“她被人設計了，遭到許多人輪……她不知道，在一些錯誤信息的引導下，以為是和我發生了關係。她的性子剛烈，如果知道自己身上發生了那樣慘烈的事，一定會自殺的，所以……我認了下來。後來，她懷孕了，所有人都勸她把孩子打掉，我也曾用過許多方法勸她，她卻死了心，一定要把孩子生下來。我們都很擔心，擔心孩子一旦生下來，會成為她終生的陰影。如果有一天她知道孩子跟我沒有關係，而且根本不知道誰才是孩子的父親，一定接受不了。但她不惜偷偷藏起來把孩子生下來。沒有人敢提醒她孩子的事，就這樣由著她當成我的孩子去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