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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9章：把她還給我
    嗶一聲，卓淩晚感覺胸腔的某根弦突然崩斷，一股銳痛逼得她差點支撐不住自己，連退了幾步。她不敢置信地去看莫辰逸，“怎麽會……”剩下的話再也吐不出來。
    好不容易才知道十月還活著，唯一知道她去向的何雅卻跳樓了。
    “她為什麽會跳樓，她為什麽不願意說？”她自語著，眼睛發直，淚水一滴一滴滾，重重地打在地板上。她的指無力地握著，握出一片無措。
    莫辰逸看她這樣，更心痛，上前一步來攬她：“別怕，我會查清楚的。”
    “是你，一定是你！”在莫辰逸碰她的那一刻，她猛然抬頭，嘶聲叫了起來。她的目光變得極尖銳，狠狠地紮在了莫辰逸身上：“一切都是你設計的！何雅是你身邊的人，沒有你的命令她不會帶走十月！”她的頭腦混亂起來，思緒鑽進了死角，怎麽也轉不出來。
    “她明明可以說出來的，卻要選擇跳樓，如果不是為了你，她為什麽要去跳樓！”她跳樓前的眼神那般清明，看莫辰逸時那麽深情。卓淩晚一下子想到了她跳樓前的畫麵，將一切都怪在了莫辰逸的身上。
    她實在是太焦急了，根本沒辦法想太多，此時隻想快點找到十月。她撲上前，揪緊了莫辰逸的衣服：“你要懲罰我，要折磨我都可以，求你不要拿十月跟我開玩笑！求你，把她還給我！”
    “我沒有……”他能理解卓淩晚此時的心情，心裏疼痛著她，此時的辯解也顯得無力。如果十月在他手上，他一定會第一時間送給她的。隻是在經曆了這麽多事後，她怎麽可能相信他？
    莫辰逸覺得無力極了。
    “十月，十月，十月！”卓淩晚連呼了幾聲十月，幾乎要將心髒呼碎。她再沒有力氣，癱了下去，坐到了地上。她的頭靠緊莫辰逸，扯著他衣服的手卻緊緊不肯鬆開，似乎一鬆開，她就再也得不到十月了。
    莫辰逸紅了眼睛，蹲身下去，將她抱住：“淩晚，請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十月的下落，我甚至連她還活著都不知道。不過，我一定會把她找出來的，淩晚，請你最後再相信我一次，可以嗎？”
    一夜的擔憂和未眠，加之這一場激動，耗盡了卓淩晚所有的力氣，她虛弱地靠在他懷裏，再也沒有了反抗的能力。她閉了眼，不做任何回應，心裏卻知道，到了這個時候，不相信他又能怎樣？
    “我要回去。”好久，她才輕輕出聲。在這裏，她根本沒辦法思考，可是頭腦中總有種感覺，仿佛某個答案昭然若揭。她的思緒太混亂了，沒辦法集中注意力。
    莫辰逸不忍，輕聲勸她：“你現在這個樣子太虛弱，不能離開，聽話，先進休息室去休息一會兒。”
    “不要。”她不要再跟他有任何牽扯，一點都不能有。
    她掙紮著推開他，站起來，朝外就走。她的身體極度虛弱，走起路來跌跌撞撞，這個樣子根本沒有辦法走回去！
    莫辰逸一陣不忍，追了上來：“我送你回去！”
    “走開！”她撐著門，猛然回臉，朝著他低吼。她的臉上全是汗和淚，狼狽不堪，但她眼裏卻分明地射出了對他的厭惡和恨意！莫辰逸縮了指，不敢再碰她，她的心已經夠苦的了，他不忍再在上麵撒鹽。
    最後，他不得不退步。
    “至少，找個人來接你。”
    卓淩晚並沒有聽到，晃著走了出去。莫辰逸無奈地掏出手機，撥了那個他最不願意撥的號碼：“麻煩你來接一下淩晚。”
    卓淩晚不知晃了多久，才晃到樓下。她一身狼狽地從莫辰逸的辦公室裏出來，早就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其間也有不少人想要來幫她，都被她無情地吼開。
    “滾開！”她不客氣到了極點，不論誰碰她都急速地縮回指，仿佛那些人身上帶了火。
    莫辰逸遠遠地跟在後麵，看得心頭在扭痛，卻始終半握著拳頭，沒讓自己走過去。
    卓淩晚走出大門，整個人都渾渾噩噩的，東倒西歪，最後倚在不知誰的車上虛弱地呼吸，她感覺自己痛苦而窒息，跟要死了似的。
    她不能死，十月還等著她去營救！她再次撐起了自己，朝前走。
    曲子恒的車子開過來，老遠就看到了卓淩晚，在看到她跌撞著的腳步時，幾乎要停止呼吸。
    “淩晚！”他急停下車，朝她奔了過去。
    卓淩晚本要去推他，卻一點力氣都沒有，反倒倒進了他的懷裏。曲子恒忙將她抱起來，送到了車上，本欲要找莫辰逸算賬的，但卓淩晚的身體實在太虛弱，他一時管不了這麽多，隻能趨車急速離開。
    卓淩晚醒來發現自己躺在半山別墅的臥室裏。恍惚了一陣，一時弄不明白自己怎麽會到這裏來。
    門，從外被推開，露出了曲子恒的臉。
    “醒了？”他輕聲道，手裏端著一碗粥。
    “我怎麽在這裏？”卓淩晚問出聲，感覺自己的嗓子異常地啞。
    曲子恒垂了一會兒眉，才開口：“你身體不舒服，回家怕餘夫人擔心，所以就帶你來這裏了。放心吧，醫生來過了，你身體沒有大礙，就是太虛弱。”
    “我身體不舒服？我為什麽不舒服？”卓淩晚自語著，沒有聽到後麵的話，眉頭慢慢地擰了起來。一些模糊的畫麵在腦中晃動，越晃越清晰，她一下子揪緊了床單彈跳了起來：“何雅跳樓了，十月沒有死！”
    “什麽跟什麽？”曲子恒被她這猛然的變化嚇得不輕，傾身過來扶她，問。
    卓淩晚顧不得身體的虛弱，一下子從床上滑了下來：“我要去找十月”
    “十月？”曲子恒不解，去拉她，“十月是誰？你的身體很虛弱，需要休息，要找誰告訴我，我去找。”
    卓淩晚用力掙紮：“你放開我，十月沒有死，她沒有死，我現在就要去找她！”
    “十月沒有死？”曲子恒很快聯想到七月，有些明白，“你的意思是，你引產的那個孩子……”
    卓淩晚用力點頭：“是的，是的，她還活著。”
    “怎麽可能……”
    “我要去找她！”她一個急扯，根本不怕扯壞自己的臂膀。曲子恒看她用狠勁，沒敢強來，鬆開了她，她就那麽衝了出去。
    曲子恒急急追了來，將她再次拉住：“你這是要去哪裏找她？”
    “去哪裏？”她的身子一頓，停在了那裏。她也不知道去哪裏找她。她的臉上湧現出茫然，片刻後，眼淚滾滾地流，來看曲子恒：“怎麽辦？何雅跳樓了，莫辰逸說他也不知道十月在哪裏，十月要被人害死了。”
    “你怎麽知道她要被人害死了。”曲子恒敏感地找到問題點，追問。
    卓淩晚想了好一會兒，方才想到是安冰雪告訴她這件事的。
    “冰雪還告訴了你什麽？再好好想想。”
    她用力地想，小心地重複安冰雪的話：“她說看到了十月，何雅要害她，在她的奶粉裏下了毒藥，是她把毒奶粉從奶媽手裏買回來的，還讓奶媽弄了個頭發樣本拿去和我的做了dna測定，所以才確定十月沒有死。何雅的身邊還有遲遲……”
    “遲遲！”她低呼了一聲，想起了安冰雪說過的一句更重要的話，“那個女孩叫那個女人做媽媽，叫那個男人做叔叔！”
    叔叔，遲遲的叔叔不是莫辰澤嗎？
    “需要我打電話問一下冰雪嗎？”曲子恒的聲音傳來。她用力提手做了一個製止的動作：“不用了！”
    她怎麽忘了，那天做手術，簽字的是莫辰澤。事後他並沒有否認自己買通醫生強行給她引產的事實，這裏麵，能動手腳的，隻有他！
    她再一次彈跳起來，朝門外就衝。
    曲子恒追上來：“你要做什麽！”
    她早就跳上曲子恒的車，把車子急速開了出去。曲子恒不防她會有這麽大的反應，隻來得及摸到車尾。他狠狠地在空氣裏砸了一拳，滿臉無奈。回來時因為擔心卓淩晚的身體，最終忘了拔車鎖匙更忘了鎖車門，才給了她這個離開的機會。
    她的頭腦淩亂，身體也沒有恢複，這樣開車出去無異於送死！曲子恒哪裏放心得下來，急追出去。一輛出租車駛來，他不顧一切地站在路中間攔，車子停下，他也不管車裏有誰，直接給拎了出來，自己坐上去。
    遞出數張紅票子，他朝卓淩晚離去的方向喊道：“跟上那輛車，馬上！”司機被他嚇得不輕，遲疑片刻扭轉車頭跟了上去。
    卓淩晚並不知道莫辰澤在哪裏，卻直接開去了上次她去的那所公寓。她的腦子亂騰騰的，卻突然意識到，那天她進門時，分明有奶的香味和孩子的味道。一個做了母親的人，對於這些味道格外敏感。可她當時卻誤以為是遲遲的味道，並沒有放在心上。
    此時想來，那天十月就在那裏，和她隔得這樣近！她的心肺又是一扯，幾乎要扯出血來。她的車開得很亂，在路上和不少車發生碰撞，一次次撞得她自己頭暈腦脹，可她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