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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9章：什麽都做得出來
    安冰雪的話像一盆冰澆在她身上，將她澆醒。
    是啊，自己沒有在警察局指認出安冰雪來，正是因為考慮到了自己的行為帶給他們母子的傷害。
    安冰雪固然可恨，可是她對卓氏夫婦，對卓淩遠的遺孤卻不薄。其實，她早就打算在教育過她後把這一頁揭過去的。
    她抬臉，看到了安冰雪臉上的篤定。安冰雪把她吃得死死的，料定她不敢真的做出什麽事來。
    她點了點頭：“安冰雪，你記住，我不是以前的卓淩晚，不會由著你欺負不還手。這是我給你的最後機會，若下次再對我不敬，我絕對不手軟！在控訴我的時候別忘了，我的家庭，我和曲子恒婚姻，可是你拆散的！我也恨！我現在傷痕累累，人也不怎麽理智，生氣了也是什麽都做得出來的！”
    她的話並不重，但安冰雪就像被人擊了一棒，整個人都軟了下來，麵如死灰！
    卓淩晚半秒鍾都不想停留，轉身走了出去。
    因為要去看曲奶奶，卓淩晚提早下了班，回了家換衣服。安冰雪也沒有加班，比卓淩晚還早到家，坐在客廳裏看電視，蒙蒙在一側玩玩具。
    “阿姨。”蒙蒙口齒不清地呼喚她。
    卓淩晚原本平板著的臉柔了柔，朝他走過去，摸上了他的頭：“蒙蒙在玩什麽玩具啊。”
    叭！有東西被打落，緊接著，卓淩晚的臂一緊，被拉開，安冰雪已第一時間將蒙蒙護在懷裏：“你想幹什麽！”
    壞事做多了，總怕陰溝裏翻船，看來她白天的警告起到了作用。卓淩晚拍了拍手，沒理睬安冰雪，隻對蒙蒙笑了笑，上了樓。
    十月意識到自己的媽媽回家，伸出兩隻小手要她抱，窩在她懷裏再不肯去餘文致那邊。
    “要不帶她一起去吧。”餘文致提議。
    卓淩晚隻能抱著她下了樓。
    樓下，曲子恒已經來了，坐在沙發裏等她，低頭和蒙蒙一起玩玩具。安冰雪體貼地端茶送水，他一眼都沒有多看，仿佛除了蒙蒙和自己，再無別人。
    安冰雪有些失落。
    “準備好了？”在看到卓淩晚抱著十月走出來時，曲子恒馬上站起來，朝她迎過去，眉底的色彩格外柔軟。安冰雪全部看在眼裏，嫉妒之火在肺腑裏燃燒，卻什麽也做不了，隻能眼巴巴地看著二人。
    曲子恒一步走過去，將十月接在懷裏：“我來抱吧。”他的動作小心翼翼，把十月貼在胸口，就像抱自己的孩子。
    卓淩晚本要拒絕的，但見十月一副很享受的樣子窩在他懷裏，也就不吭聲了。
    兩人一路趕往療養院，老遠就看到奶奶在門口張望。
    “我告訴她你今天會來，所以她來等了。說也奇怪，她本是誰也記不住的，有時連我都會忘記，卻牢牢地記住了你。”曲子恒邊走邊說，唇上掛上了一抹深意。
    卓淩晚忽略了曲子恒的話，走向奶奶，熱情地掬起了奶奶的雙手。曲奶奶看了又看，終於認出人來，一張臉笑成了一朵花，“晚晚，晚晚”地叫個不停。
    她扭頭看到了曲子恒懷裏的十月，笑意更濃，用一隻皺紋滿滿的手去碰孩子的小臉：“喲，這是我的小曾孫吧，晚晚，你是因為要生孩子，才不來看我的嗎？”
    她把十月當成了曲子恒的孩子，卓淩晚很不好意思，但看到她一副十分歡喜的樣子，也不能說什麽，隻點了點頭。
    “太好了，太好了，我要給我的曾孫子買糖，嗯，還要買那個。”曲奶奶一路都很興奮，走過大門時看到了廣告裏媽咪寶貝的紙尿褲，停下來指了過去。
    “奶奶，不用了。”
    曲奶奶相當堅持。
    兩個人隻能把她帶去了商場。
    商場亮得晃眼，曲奶奶相當興奮，在嬰兒用品店裏這摸摸，那摸摸，也不管孩子用不用得著都放進了藍子裏。她缺了牙，對著曲子恒懷裏的十月笑，十月也對著她笑，那幅畫麵，和諧至極。
    曲奶奶挑了一陣，忽然停了下來，她看到麵前一對夫妻手牽著手推嬰兒車走過。
    她忙找了一輛嬰兒車，把十月放進了裏麵，將卓淩晚牽過來，將她的手放進了曲子恒的掌心。卓淩晚要抽，曲子恒握緊：“奶奶難得開心。”
    曲奶奶正在拍掌歡笑，卓淩晚終是不忍，默默地隨在曲子恒身側，一起推車。今天是曲奶奶的生日，她開心才最重要，她在心裏勸著自己，便也沒有那麽不自在了。
    曲子恒看到卓淩晚沒有掙紮，滿心歡喜，眉微微揚起。
    “總裁，請走這邊。”電梯上，莫辰逸緩緩而上，後麵跟了商場的負責人，邊走邊介紹商場的格局。
    莫辰逸的身體還沒有完全恢複，臉色略顯蒼白，唇也灰灰的。他抿唇不語，隻用眼睛去掃視四周，那股高貴和霸氣混然天成，將背後的隨從比下去不止一截。
    當目光落在嬰兒用品區時，他甚至忘了電梯已經到頂，被重重地挫了一下，差點跌倒，好在身後的付明堂扶了一把。
    “總裁沒事吧。”付明堂輕聲問。他沒有回應，目光依然落在那裏邊。那裏，卓淩晚和曲子恒手牽著手推著一輛嬰兒車，卓淩晚一臉恬靜，曲子恒滿心歡喜。
    “哦，那邊是我們的嬰兒用品區，經營的是高端品牌……”商場負責人熱心地介紹，莫辰逸一個字都沒有聽到。
    他看到了前麵的老太太，憶起了相同的場景。那時，卓淩晚和曲子恒還沒有離婚，他也沒有挑明身份，在飯店裏與他們相逢，當時曲子恒吻了卓淩晚。他當時很嫉妒，在心裏狠狠地想，遲早有一天，他要把這個女人搶回來。他不許他的女人被別人沾染。
    時過境遷，現在，他再也不敢有那樣的想法。他用力捂上了胸口，那裏銳利疼痛。
    “總裁的傷口又痛了嗎？”付明堂細心地發現了他的不對勁，輕聲問。莫辰逸艱難地搖了搖頭，卻還是朝前一栽，隻手撐在了攔杆上，臉色灰白。
    指被曲子恒握著，並不舒服，卓淩晚最後找了個借口，去了服裝區。指隨意摸著，想到總要給奶奶買件生日禮物才好，隨即扭身走向老年服裝區。
    “卓小姐。”
    背後，有人呼她。她扭頭，看到了付明堂。會在這裏遇到付明堂，她略略有些意外，馬上朝四周張望。
    “總裁來了，不過在辦公室裏。”付明堂是人精，怎麽會看不出來卓淩晚在找什麽。
    卓淩晚隻抿了抿唇，道了一聲：“付特助。”抬腳就要走。
    付明堂再度發話：“卓小姐能稍停留一下嗎？莫總的身體很不好，這會兒正在發高燒。”
    卓淩晚笑了一下，“這樣的話就得去醫院了。”
    “他不肯，連藥都不吃，強撐著工作，這樣已經三天了。”
    三天？
    她去看他是三天前，那時他的傷還很重，滿麵憔悴。他竟然沒有等到傷好就出來工作了？
    “我來找您沒有別的意思，隻想請您去勸勸他，至少讓他吃藥。”付明堂的眼裏有了祈求的味道，“我知道您不願意，但他終究是為了您才受的傷……”
    卓淩晚立在原地沒動，她不想無止境地和莫辰逸牽扯。
    “這樣，他吃了藥就離開。”付明堂把藥放在了她的手上，“他若是因此出了什麽意外，我想卓小姐也不會心安的。他能好，卓小姐也會少一層負擔不是？”
    到底是能跟在莫辰逸身邊的人，付明堂用他的精明說服了她。卓淩晚隨著他上了樓。
    辦公室裏，傳來壓抑的咳嗽聲，又啞又沉，輕易可以感知到對方的痛苦。卓淩晚的胸口無來由地銳疼了一下，她不願意承認般用力拍了拍。
    付明堂把她送到門口，雙掌合十，做了一個“拜托”了手勢，卓淩晚沉重地走了進去。
    莫辰逸低著頭正在看文件，但他額際不正常的潮紅還是映入了卓淩晚的眼眸，紅色下麵有隱隱的灰色，唇也灰得可怕。他病得不輕！
    卓淩晚走進去，倒了一杯熱水放在了他的桌上。
    “不是說過了，我工作的時候不要打擾嗎？”他道，抬頭，在看到卓淩晚時，質問的表情變成了震驚，手側的筆無聲掉落。
    好一會兒才低語：“你怎麽來了？”他的氣息不穩，喘息明顯。
    卓淩晚把藥遞了過去：“不管怎樣，身體為重，把藥喝了吧。”
    莫辰逸轉移了視線，去看藥，卻沒有動。
    卓淩晚略有無奈，伸手去拆盒子，把藥粒倒在了手上遞過去：“喝了吧，你看起來很不好，吃完藥最好再去醫院看看。”
    莫辰逸遲疑了一會兒，低頭就著她的掌吃起藥來。他的唇燙得可怕，碰在她的掌心，跟火燒著差不多。
    卓淩晚驚極，去探他的額頭，他的額頭一樣滾燙。這種燙法已經超出了一般範疇。
    “你要去醫院！”她道。
    莫辰逸喝了幾口水，身體沉到了椅子裏，額際一片亮堂，是汗！
    “我好了，你走吧。”他道，不想讓卓淩晚看到自己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他吃了藥，她的任務也算完成了，她往外走了幾步，卻最終還是停了下來。他這個樣子，她怎麽走得放心。
    “去醫院吧。”她又走了回來。
    莫辰逸睜開了眼，去翻手機，打了一個電話：“付特助，帶卓小姐離開。”
    他叫她卓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