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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6章：不是演戲
    “你說什麽？”安冰雪一臉警戒。
    卓淩晚揪緊了她的領子：“記者不會下午三點的發布會上午十點就來吧，你以為他們是吃幹飯的嗎？還是你覺得我的腦子還像以前一樣不好使？”
    安冰雪的臉泛起紙色，她沒想到卓淩晚竟能將一切都看得明明白白，輕易就將她的小把戲識破！
    她咬起了唇。
    對麵，有人走來。
    卓淩晚鬆開了她，為她整理起領子來。她帶著笑，語氣卻如冰：“薪露去酒店開房了，在凱瑞爾酒店3808號房，知道這件事的隻有你，所以，這件事是你說出去的。這，是給你的另一個教訓！”
    她轉身走遠，安冰雪整個人都癱在了原地。
    卓淩晚恐怖起來的時候真的很恐怖！
    工作環境終於安靜起來，卓淩晚把保安隊長叫到辦公室，嚴厲地批評了一通，並製定了新的規矩，以後任何記者到訪，都要負責人親自去接，保安不得私自放行。
    處理完這些事情，她又過問了一下新項目的事，考慮到自己和莫辰澤的事情，沒有出門，有事也隻用電話聯係。
    三點半鍾，助理走了進來，腳步匆匆：“卓主管，您下去看看吧，曲總不在，薪露在設計部發火，連打了安主管三記耳光，火得不行！”
    “隨她吧。”卓淩晚頭都不抬，回應得更是淡。安冰雪這樣兒的人，總要不停地教育加教訓，才能學乖。
    助理看了她一陣，始終不明白她為何如此淡定。但她發了話，自己這個做助理的不能說什麽，隻能點點頭出去。
    連卓淩晚自己都發現，她變得冷血無情，當然，也變得剛強，敢於麵對一切了。這樣子雖然少了人情味，但方能更好地替卓成商守住卓氏，她樂於改變。
    加班到九點，她方才下樓準備回家。
    “卓小姐。”在樓下，正好與付明堂相碰，他低著頭叫她。
    付明堂是莫辰逸的特別助理，許多人都知道，卓淩晚警惕地去看四周，尋找記者的影子。
    “放心吧，記者都走了。”付明堂看出了她的心思，道。卓淩晚了然地點頭，以莫辰逸的能耐，哪個記者敢與他作對？
    “付助理有事嗎？”盡管知道付明堂到來代表著莫辰逸，她還是問。
    付明堂指了指外麵黑暗的地帶：“莫總想見您。”
    莫辰逸來了？他受傷才沒兩天吧。卓淩晚驚訝，卻見暗處拉開了一扇門，黑色的地帶黑色的車，獨獨多了一抹白，顯得格外惹眼，根本不能忽視。
    他似乎顫顫巍巍的，情況很不好。
    腳步，不受控製地就走了過去。
    莫辰逸的身體倚在車門上，看不清臉，隻感覺氣喘得有些粗，帶著虛。
    “總裁！”付明堂擔憂地呼了一聲，證明他真的很不好。
    “身體不舒服，就不要亂跑！”卓淩晚忍不出，還是出了聲。
    莫辰逸低低地咳了咳，“沒事。”他揮了一下手，付明堂明白過來，朝他看了幾眼還是退了出去，退到了很遠的地方。
    卓淩晚知道自己應該離開的，隻是看他這樣，腳便像紮了釘子似的，再也邁不動一步。無數關心的話湧出來，她隻能咬著唇，將眼皮垂下。幸好天黑，看不清她的表情，否則她的關心一定會被莫辰逸看透的。
    莫辰逸的眼睛很毒，總能知道她在想什麽。
    她沉默著。
    莫辰逸咳了一會子終於止住，黑暗中扭頭來看她：“你和莫辰澤的事是被他逼的，對吧。”
    他說的是對吧，滿是肯定。
    卓淩晚捏上了幾根指。既然答應了莫辰澤，就沒有反駁的資格。
    “你想多了。”她道，這是一種間接的承認。
    莫辰逸又咳了起來，這次咳得比剛剛劇烈。
    卓淩晚被這咳嗽弄得很壓抑，感覺心被放在了鍋裏煎，越煎越焦，焦得幾乎要裂開。
    她強力忍著，把自己的指捏得更緊，掌心被指甲刺得發痛。
    “不管是不是自願的，我來隻想告訴你，欠莫辰澤人情的是我，不是你。莫辰澤的事我已經同意私下解決，莫辰澤已經被保出去了。”
    他終於出了聲，不知是因為咳嗽的緣故，嗓子格外地啞。
    “你不需要為了我委屈自己。”他補充著。
    卓淩晚依然找不到話說，卻有些明白莫辰澤為什麽選擇和她合作了。和她合作，不僅可以傷到莫辰逸，也可以把自己那一身的罪洗個幹淨。這個世界上，能拯救他的隻有他的哥哥兼敵人莫辰逸。
    莫辰澤，如果沒有莫辰逸的話，的確是個人才。隻是，人才往往是比出來的，莫辰逸掩蓋了他的光芒，才使得他有才無處使。
    “沒事的話我走了。”憋著一口氣，幾乎要哭出來，怕自己失戀，她恨不能馬上消失。
    莫辰逸伸手過來拉她，指尖碰到她的那一刻，她燙著了似地急甩開！
    “淩晚。”莫辰逸的身體本就不好，被她這麽一甩，差點撲倒。卓淩晚想要就這麽跑掉，卻終究無法狠下心來，最終跑過去將他扶起。莫辰逸順手就抱住了她：“身體好的時候還好，至少能借著工作讓自己忙一些，就沒空去想你了。身體不好，一閑下來，滿腦子都是你。”
    他這聲音裏透著孱弱，控訴著卓淩晚，他是因為誰而變成這樣的。卓淩晚半點不能動，卻沒辦法給予他絲毫反應，隻能用言語撇開兩人的關係：“感謝你救了我，但我也做了我能做的，理論上不虧欠你。以後，我們還是該井水不犯河水，誰和誰都不要往來才好。”
    莫辰逸沒再回應，暗淡的車燈打在他臉上，浮起一層幽幽的氣，使得他的俊容越發暗淡。他最後鬆開了她：“路上小心。”他吃力地退身回去，擺正了身子，恢複了原本高貴俊雅的模樣，除了臉色依然蒼白。
    他看向了另外一個方向。
    卓淩晚一時沒弄明白他的意思，直到他轉了目光方才知道，他不需要自己了。心裏猛地空落一下，像失去了什麽重要的東西，她還是逼著自己急轉了頭，朝外衝了出去。
    她的步子極快，像是碰到了什麽不該看的，滿心狼狽。付明堂遠遠見著她離去，知道談話結束，方才走了回來。
    低頭，看到莫辰逸閉著眼，暗光流泄，打在臉上，打出一片蒼涼紙白！付明堂沒說什麽，上車直接啟動車子，什麽都不曾問。
    那頭，步伐匆匆的卓淩晚像被點穴了似地猛然一紮，因為急而朝前傾倒，差點跌倒。她本能地回頭，看著車子鑽進昏蒙蒙的車道，總覺得連心都被扯入車道，扭在車輪下壓，壓得粉碎，連沫子都不剩！
    情愛，需要的是天時地利人和，缺了哪一樣都走不到一起。如今，人不和，且永生都不能和，卓淩晚眼裏的光束越發暗淡，最終徹底失去了光亮。她早就清醒，也早就想得明明白白，但每一次與他相見都會傷得支離破碎。可即使知道是這樣的結局，還每每想與他相見！人，總是這麽賤！
    開車回到卓家，卓淩晚吃力地喘了好久的氣。原本路程不遠，本來開車不是一件辛苦的工作，可對今晚的她來說，這般吃力。人心情沉重的時候，連呼吸都吃力。
    卓家門外停了一輛陌生的林肯房車，黑亮的車身就算在黑夜裏都泛著幽幽的冷光，有一種變型機器人就要扯殼立起的感覺。
    那機器人一般的車子果然張開了門頁，從裏麵滑出一輛輪椅。在看清下來的人時，卓淩晚整個兒疲憊到恨不能馬上暈死過去。
    那人卻由人推著緩緩走來，顯然認出了她的車。躲是躲不過去了，她隻能下車。即使知道暈死可以躲避一切，但她也知道，如今的自己是要頂天立地，為卓家撐起一片天，不宜再軟弱。
    她努力淡下一副臉孔，波瀾不驚地推門下了車。
    莫辰澤的輪椅就停在對麵，他坐在那裏，目光邪肆依舊，唇歪起一邊，似在笑又似在發狠。她不喜歡莫辰澤，就是因為他這陰陽怪氣的樣子，沒有半點莫辰逸的高貴正氣！
    “有事嗎？”她問出來。
    莫辰澤歪起的唇角提得更高，從這個角度看，嘴更歪了。這樣的莫辰澤越發有了惡魔的味道。
    “你現在是我的女人，過來看看不過分吧。”他道，語氣裏隱藏不住那一份得意！
    卓淩晚哼了一哼，沒有回應，算是默認。
    莫辰澤自己把輪椅駛過來，落在她身側，伸手牽上了她的手：“進去吧，我等不及了要見到未來的嶽父。”
    卓淩晚終於意識到了不對勁，狠狠甩了他的手：“你這是什麽意思！”
    “字麵上的意思。”莫辰澤歪了臉，眼睛眯著像一隻狐狸，“既然對外公布了，就要做得像樣一些。”
    他說著再來拉她。
    卓淩晚退出老遠，看他時一臉警戒！
    莫辰澤的臉色難看起來：“你這是要過河拆橋嗎？”
    “那隻是演戲，再做就過了。”她提醒，如果不是莫辰逸的身體逼得她沒了辦法，就算演戲她都不想和莫辰澤演。
    莫辰澤扯唇：“我不是演戲，是真的要找你結婚。卓淩晚，你可以過河拆橋，但隻要我用點小心思在你身上，莫辰逸就會心急如焚，你能保證下一次他不會因為你而栽在我手上麽？你若敢詐我，下次我會當著你的麵剝下莫辰逸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