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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5章：不放開她
    她偏過一邊臉去，臉上的笑痕無論怎麽看都勉強。半山別墅是他和卓淩晚的婚房，他這麽安排不管是誰都會想不通。
    卓淩晚也沒想到他會這樣做，眼睛眨了眨，終究沒有說什麽。半山別墅雖然是她的產業，但早就沒有了要去住的打算，曲子恒願意住，她也願意送。
    “伴娘和伴郎呢？人選好了嗎？”餘文致迅速轉移到了另一個問題。
    卓淩晚沒有再聽的想法，進了嬰兒室，從保姆手裏接過十月，出去散步。
    回來的時候，已經能看到月亮的影子。雖然天還很亮，月亮卻已經升起來，白白的一個半圓，並沒半點光亮。
    卓淩晚舉起十月的小手，指著月亮一字一字地開口：“月——亮——”
    小家夥半眼都不去看那東西，卻也像模像樣地開口，說出的卻是：“pa——pa——”
    卓淩晚也不灰心，繼續教：“月——亮——”
    教了差不多十遍，小家夥索性不理，兀自啃自己的拳頭，啃得口水直流。卓淩晚終於灰心，閉了嘴。看著卓淩晚垮下肩膀，小家夥反倒興奮起來，小手一下一下地拍在卓淩晚身上，再次張大了嘴：“爸——爸——”
    她的發音很清楚，清楚到讓卓淩晚心頭一驚！十月不過七個月大，竟然叫出了爸爸！卓淩晚猛然想起白天，莫辰逸曾那麽耐心地教孩子說這兩個字。他教了多少次，又含了怎樣的期盼去教這兩個字的？
    十月發現自己發對了音，特別興奮，不停地“爸爸，爸爸，爸爸”地叫，並且轉動著小腦袋去尋找。原來他早就知道爸爸代表著什麽含義，是誰！
    十月這無心的呼喚仿佛無數的皮鞭抽在她身上，在默默地拷問著她，為什麽把孩子生下來卻不能給她一個完整的家，一個爸爸！
    進也錯，退也錯，她根本不知道要怎麽做！卓淩晚被喚得滿麵狼狽，最後逃一般跑回了家。
    早上連開了幾場會議，卓淩晚疲憊地揉了揉眉，又去看表，盤算著等下要去項目部巡查。才到自己的辦公室門口，但見曲子恒斜倚在門上，冷冷地對著她笑。
    記憶中的曲子恒無論什麽時候都是一副筆直的站派，還是第一次看到他斜倚的姿勢，怪讓人不習慣的。
    卓淩晚走過去，客氣地出聲：“曲總，有事嗎？”
    曲子恒冰冰地哼出了聲：“終究是我自做多情，現在的你，哪怕我把新娘子娶進傾注了你所有心思的屋子都可以不在意了。我卻還期想著，你能因此而心疼上一下兩下!”
    卓淩晚低頭，不語，默默地進了辦公室。
    曲子恒跟了進來，呯地關上了門，看著她的背就吼了起來：“我終於要跟安冰雪結婚了，你滿意了吧，滿意了吧！”
    卓淩晚無奈地過來看他，“曲子恒，你以前不是這麽容易激動的人。”
    “我以前還不是人，你怎麽忘了！”曲子恒有些控製不住情緒，什麽都說，“你為什麽連恨都不恨！為什麽表現得這麽淡漠，你怎麽可以這麽冷血！”
    恨之深才代表愛之深，他如今要結婚了，她卻連半個恨字都不說，足以表明自己在她心中毫無位置。雖然這結論已無數次被驗證，但曲子恒還是不願意接受。
    他狠狠地蒙了一下頭，方才把聲音壓了下去：“淩晚，如果和安冰雪結婚是你的真實意願，我願意服從，不過，有件事我要告訴你，我不對起你是真的，但你從來沒有對不起過安冰雪！”
    他說完，轉身扯門出去。
    卓淩晚凝眉看他，對於他的後半段話一時無法理解。
    兩個人都經曆過無愛的婚姻，卓淩晚終究不是那麽自私的人，不想用曲子恒對自己的虧欠將他捆綁。欠安冰雪的歸欠安冰雪，她也沒想過真的要曲子恒去償還。
    想了好久，她還是給曲子恒發了個短信：我從來沒有想過讓你和安冰雪結婚來挽回什麽，結婚應該建立在相愛的基礎上，我也希望你能幸福。
    信息如石沉大海，曲子恒始終沒有回複。卓淩晚自覺得已經仁至義盡，便不再管這件事。
    到了下班，曲子恒終於打來了電話：“你在哪兒？我找你有重要的事情要談，關於卓淩遠的。”
    卓淩晚正往樓下走，便直接讓曲子恒在車庫裏等。曲子恒把車子開進了車庫，拳頭握得有些緊。卓淩遠出事後的行車記錄儀找到這件事情他很早就知道，也是由他和卓成商一起領回來的，但因為卓淩遠已死，便沒有人再過問，也沒有人去看，裏麵記錄了什麽便不得而知。
    不過，就在前兩天，一個無意的機會，他打開了安冰雪的日記，知道了一個大秘密。這個秘密一旦揭開，很多事情將會發生改變。可他想要償還對卓淩晚的欠，想要理直氣壯地追求她，而她，更有知情的權力。
    要不要把事情告訴她，他思考了好多天，是她今天的那個短信讓他下定了決心。
    遠遠地，他看到卓淩晚跑了過來，他大步迎過去。卓淩晚突然停下接電話，在他還離著二十幾步的時候，她猛轉身，朝出口跑去！
    “淩晚！”他大叫了一聲，不知道出了什麽事。卓淩晚的影子早就不見，他生怕發生大事，急急回身跳上車，追了出去。
    卓淩晚坐在出租車上，滿心是急，不斷地去催促司機：“師傅，您能不能再快點？”
    剛剛打電話來的人是付明堂，他說莫辰逸在醫院，醫生要見家屬。她和莫辰逸還沒離婚，算得上家屬。
    聽到莫辰逸在醫院，醫生要見家屬，卓淩晚的心一下子就亂了。她不停地猜測著，是什麽危險的病鬧得醫生一定要跟家屬親自談？她的心髒抑製不住便胡亂地跳動起來，幾乎要躍出胸腔。
    她用力地壓著心髒，又覺得空氣稀薄得無法呼吸，隻能張開嘴大口大口地吸氣。出租車司機看她這樣，以為是她出了問題，一聲聲地在前麵喊：“小姐，您沒事吧，醫院很快就到，您撐著點兒。”
    卓淩晚吃力地朝他擺手：“不是我，師傅您再快點。”出租車司機果真加快了車速，甚至衝了兩個紅燈。
    卓淩晚心急火燎地衝到醫院，卻見莫辰逸和付明堂一起走出來。她連氣都來不及喘，衝上去問：“怎麽回事？”
    付明堂的眼睛眨了眨，沒出聲，莫辰逸擺手：“別聽醫生大驚小怪的，不過感冒。”他特意捏了捏鼻子，“還有肺炎傾向。”
    光是感冒，卓淩晚當然不信，說到肺炎，終於有些相信，忍不住就去質問：“怎麽回事？怎麽會弄到肺炎都出來了？”
    “沒事，已經開過藥了。”莫辰逸的表情淡淡的，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卓淩晚自是知道肺炎不算什麽大病，也不再問。虛驚了一場，此時才覺得腿軟，她不說什麽，轉身往回走。
    莫辰逸也不來追她，連送都沒有，由著她離開。背後的付明堂有些耐不住，終於出了聲：“總裁為什麽不把實情告訴卓小姐？如果說了，卓小姐說不定還能留下來。終究您為了她才……”
    莫辰逸抬手示意付明堂禁聲，眯眼去看卓淩晚的背影：“她經曆的事情已經夠多了，我不想嚇她。你讓醫生盡快安排手術，如果手術真的過不去，還按上次那樣，把所有的東西都轉到她名下。”
    付明堂默默點頭，按了按鼻頭，那裏微微發酸。
    莫辰逸朝自己的車走去，拉開車門卻不上，再次眯眼去尋找卓淩晚，半晌才道：“她沒開車來，這個點不好打車，你開車過去把她送回去。”
    付明堂沒肯動：“要走一起走，如今您的身上有病，我不能撇下您。”
    莫辰逸去瞪他，他不為所動。最後是莫辰逸敗下陣來，上了車。
    卓淩晚在醫院門口等了數分鍾都沒有等到車，好不容易等到一輛，又讓給了一家剛生完孩子的。她記得和曲子恒有約，自己跑出來一聲解釋都沒有，這會兒曲子恒一定等急了。
    正急著的時候，邁巴赫駛過來，停在她麵前。付明堂從車裏出來：“卓小姐，我送您一程。”
    卓淩晚回頭看車，雖然什麽也看不到，但她還是知道莫辰逸在裏麵。她不想上。
    莫辰逸卻突然推開了車門，來到她麵前：“是自己上，還是我抱？”
    他這種霸道的方式卓淩晚有些吃不消，卻也怕他真的來抱自己，急幾步跑過去，坐在了副駕駛位。
    付明堂為難地過來看莫辰逸，莫辰逸大步返回，坐進了駕駛位。最後剩下付明堂，帶著幾份戰兢坐到了後麵。讓總裁給開車，怎麽都覺著逆天，屁股上跟紮了針似的怎麽都坐不穩。
    卓淩晚也沒想到莫辰逸會自己來開車，眼睛發直，隻敢看前方，身體坐得筆直筆直。莫辰逸上了車，並沒有馬上啟動，而是轉頭來看她。他的目光射過來，卓淩晚隻覺得身體一陣一陣地發燙，不知道為什麽，她對莫辰逸始終沒有抵抗力。
    莫辰逸卻偏偏傾身過來，臉和身子一起朝她壓。
    “喂，你……”卓淩晚被嚇住了，忍不住暗示後麵還有付明堂。
    莫辰逸的手越過她的腰線，在那裏扯了一下，扯出安全帶，繞過她的腰，係在這一頭。卓淩晚這才明白莫辰逸是要給自己係安全帶，整張臉都給憋紅了。
    付明堂原本心情有些壓抑，看著前麵兩人的互動，尤其莫辰逸有意捉弄卓淩晚的樣子，忍不住握拳壓在唇上，隱了一個笑。
    卓淩晚更加不敢看他，把頭扭向了右邊窗戶，隻去看窗外的景色。莫辰逸啟動車子，流暢地掛檔。每一次掛檔，他的手指都會有意無意地撫上她的指，退檔時，用手背碰。兩個人的皮膚相觸，卓淩晚想讓自己安心都沒有辦法。她索性將手壓在膝蓋上，離莫辰逸的手遠遠的。
    莫辰逸直接將車子調成自動檔，隻手握著方向盤，另一隻手伸過來，從她的膝頭將她的手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