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死皮賴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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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命運、緣分這些東西,有的時候真的很神奇。一如剛剛路安寧不經意間抬頭,卻赫然發現對麵的酒吧裏搖搖晃晃走出來兩個人。
    正是藍向庭與慕容森。
    藍向庭似乎給誰打了個電話,不一會兒就來了個人。
    路安寧倒是吃了一驚,那人一身西裝,看起來孔武有力,應該是個保鏢。那人恭敬又有素的給他們開了一輛黃色車的車門,扶他們進車,然後駕車離去。
    藍向庭換了車,路安寧覺得沒什麽驚奇,可,原來藍向庭還有保鏢啊,那為什麽慕容森還要給自己打電話。
    路安寧瞬間覺得又卑微了,那因為剛剛拒絕了接藍向庭的一點點驕傲被粉碎瓦解的一點不剩。
    “小姐,您好?多少錢?”
    “啊?哦哦……”路安寧回過神來,對著眼前的顧客抱歉道,“不好意思啊,一共是一百九十元。”
    收了錢,路安寧再抬頭,卻不見了那兩黃色怪異的車。
    窗外霓虹閃爍,夜色撩人。
    “先生,送您去哪裏?”馬路上,一輛黃色的蘭博基尼飛馳。
    “麒麟國際。”藍向庭坐在後座,揉了揉太陽xue。
    “你不怕被打出來啊?”慕容森調侃道。
    “不是你教我死皮賴臉嗎?”
    慕容森撇撇嘴沒有說話,閉著眼睛休息起來。
    “先生,到了。”
    “恩。”藍向庭點點頭,對著那保鏢說道,“送慕容少爺會海岸別墅吧,鑰匙他有。”
    “好的,先生。”
    藍向庭下了車,望了望矗立在坐中間的他們的那棟樓,點點燈光微黃,透漏出‘家‘的感覺。
    路安寧看到自己,會有什麽反應呢?應該又是嚇一跳吧?還會對自己側目而視嗎?要不要道歉呢?見了她,開口第一句要說什麽呢?
    藍向庭一邊往樓上走去,一邊默默思考。
    “呼……”站在門口,藍向庭做了幾個深呼吸,修長的手指握上門把。
    ‘哢噠‘
    竟然沒有打開?
    藍向庭皺了皺眉,又試了一次,果然打不開,沒人嗎?路安寧不在家?
    ‘叮咚‘
    正在這個時候,電梯一下子打開,藍向庭條件反射一般回過頭去,卻是住在隔壁的那對老年夫婦。
    “你們好。”既然碰麵了,就打個招呼。
    “你好你好。”那婦人開口,“小夥子,好久不見啦。”
    “是啊。”藍向庭點點頭。
    “安寧還沒回來嗎?”那男人開口。
    “還沒呢。”藍向庭微微詫異,看來自己不在的日子,路安寧鄰裏關係搞得還不錯啊!
    “今晚她不是有兼職,”那婦人開口,“老頭子你又忘了。”
    “對對對,安寧有兼職來了,看看,我又忘了。”
    兼職?藍向庭皺了皺眉,路安寧今晚就在酒吧對麵嗎?一瞬間他的腦海裏竟然蹦出‘咫尺天涯’四個字,又不禁暗暗搖頭。
    “那我們先進去了啊。”那對夫婦笑吟吟的轉身離開。
    “哎,好。”藍向庭點點頭,歎口氣,自己剛剛的問題都白想了,人家壓根不在家。
    於是乎,伸手掏了掏口袋,不對……竟然沒鑰匙?!
    藍向庭一下子有些慌了,立馬左摸摸右摸摸,上下的口袋翻了一遍,果然沒有鑰匙。
    怎麽辦?給路安寧打電話嗎?
    不行不行,打了電話,她也不會回來。她恨不能自己永遠不回來吧?
    糾結半天,藍向庭氣惱的脫下巴黎高級定製的西服外套扔到地上,然後自己一屁股坐了上去。
    反正晚上又沒有人,形象什麽的也不用在乎了,就死皮賴臉呆在這裏。
    掏出手機,藍向庭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連個遊戲都沒有。怪不得路安寧說自己的生活太無趣了。
    想到路安寧,藍向庭翻開相冊,點開相冊裏那唯一的一張照片。
    是路安寧跟他的一張合照。
    在他的車裏,路安寧一臉沒見過世麵的樣子玩**,結果被自己湊過來的臉嚇了一跳,樣子滑稽卻很可愛。
    照片記錄的就是那一刻兩人的樣子。藍向庭放大了照片,摸了摸路安寧圓圓的小臉。
    看著看著就笑了。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留著這麽一張照片,可他就是想留著。或許是路安寧的表情太可愛?
    藍向庭曲起腿,手裏握著手機,雙手撐在地上,頭倚在牆上閉目養神。
    許是喝了太多酒,藍向庭不覺得眼皮越來越沉,竟微微睡去。
    路安寧趁著月色回來,一路上竟聽到小蟲躲在草叢裏的鳴叫聲,夏天真的來了。
    “今天回來的蠻早嘛!”門衛大哥笑著跟她打招呼。
    “是啊是啊。”路安寧笑了笑,騎著電動車進了大門。
    “老公開著那麽大公司,就給自己老婆買個電動車,有錢人真摳門……”
    路安寧騎著小車,背**衛大哥的嘟囔一聲不落被她聽到,她也隻是笑了笑。
    揉了揉疲憊的雙眼,伴隨著‘叮’的一聲,路安寧跨出了電梯。
    一抬頭,卻被坐在門口的那個人嚇了一跳。
    這……這不是藍向庭嗎?路安寧小心翼翼湊過去兩步。
    狹長的眼睛緊緊閉著,嘴角微微勾起,額前被微風吹起的散碎的細發,修長的手指不羈的搭在膝蓋上,真的是長了一副好皮囊呢,任路安寧看多少遍,都不覺得膩。
    可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不是被他的保鏢送回去了嗎?
    路安寧心裏生出一股悶氣,不想管他、不想看他,可他不偏不倚的坐在門口,真是不給人留一條活路!
    “藍向庭,醒醒。”路安寧站在他麵前,麵無表情,“快醒醒。”想踢他一腳,卻沒有那勇氣。
    “唔……”藍向庭悶哼了一聲,似乎是聽到她的聲音,緩緩睜開眼睛,那睫毛一眨一眨的,像會勾人似的。
    “起來,我要開門了。”
    “路安寧!”藍向庭清醒過來,幾乎是一下子彈跳起來,“你回來了,都幾點了?”
    藍向庭順手打開手機,那界麵還停留在相冊,一時間有些怔住。
    “你進不進來?”這時候,路安寧已經打開了門,冷眼看著藍向庭。
    “哦,進。”藍向庭拎起衣服跨了進來。
    藍向庭像個做錯事的毛頭小子一路跟在路安寧後麵,路安寧也不去理他,隻管自己累得不行,衝進臥室倒頭就睡。
    藍向庭看了看時間,都一點了,總得洗刷吧。
    看了一眼路安寧緊閉的房門,藍向庭微不可察的歎了口氣,轉身進了主臥。
    一開燈,藍向庭有些傻眼。
    淩亂的床單,窗邊堆砌的男女衣物,一切跡象似乎在無聲訴說著藍向庭那晚的衝動。
    看來自從那晚,路安寧從沒進過這個房間。
    是因為結婚一開始自己對她的囑托,讓她不要碰自己的東西吧?藍向庭心裏寧願是這個原因。
    這樣,是無論如何也睡不下去的。
    藍向庭打開臥室的窗子通通風,試圖將屋子裏僅剩的那一絲曖昧徹底清除,再將床單、衣服什麽的一下子全都攏了起來,抱著就往外走。
    扔到洗手間,再找一套新的換上,將就一晚上還是可以的。
    路安寧睡到朦朧間,隻聽得客廳裏一陣響動,她一個激靈坐起來驚道,難道進賊了?仔細一想,應該是藍向庭吧?都忘了他今晚在這裏。
    搖搖頭,路安寧才不去管他,剛要躺下,隻聽見一陣乒乒乓乓的響動。
    這是怎麽了?!
    路安寧急忙拖著拖鞋開門走了出去,看著一片狼藉的客廳和一臉慍怒的藍向庭問道,“這是幹嘛呀?要拆了也不急在這一時吧?”
    藍向庭瞥她一眼,想要發怒卻生生忍住了,“家裏有沒有新的床單?”
    路安寧一下子扶住額頭,看著落了一地的碗筷、東倒西歪的凳子,無語道,“你要找床單,也不至於跑客廳來吧?床單在你臥室。”
    “沒有,我找了。”藍向庭一臉憋屈。
    “不可能吧。”路安寧納悶道,“是不是你沒找到?”
    “不是。”
    路安寧依舊懷疑的盯著他,藍向庭怒火蹭的一下子冒上來,從小到大,還沒人敢拿這麽質疑的眼光看他呢!
    “你不信自己去看!”藍向庭掐著腰怒道。
    “不用了。”路安寧搖搖頭,“我的臥室裏還有一套,拿給你先用著吧。”
    說著,踢踢踏踏趕回臥室,抱了整整一套床單、夏涼被,枕套過來。
    “給你。”路安寧扔給他就往臥室走。
    “等下。”藍向庭一下子叫住她。
    “幹嘛?”路安寧頭也沒回。
    “你幫我弄,床單、枕套,我不會。”藍向庭盯著她的背影,目光灼灼。
    “不會就別用了。”路安寧說罷要走。
    “你要一直這麽躲著我嗎?”藍向庭似歎息的語調,讓路安寧停住了步子。
    “契約還要進行,你總不能一直不理我?我知道你很難釋懷……那晚的事,我鄭重的向你道歉,請你原諒我,”藍向庭說的一臉認真,“配合我一年……”
    “是十個月。”路安寧突然打斷他的話,回過頭來,臉上隱約帶著笑,“還需要再配合你十個月,我們就再無瓜葛。”
    再無瓜葛!
    藍向庭盯著她,突然覺得她的笑那麽殘忍,連語氣裏都不自覺的帶了傷感與委屈,“是啊,十個月,隻需要再忍我十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