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困獣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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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巨大的鵬鳥飛撲而來,它長著大嘴,獠牙上涎液一股濃烈的腥氣,若在無人時張翼遙便可喚出火麒麟,生吞了這妖物,可是眼下他卻不知道該如何。
    “翼遙,小心!”蒼樾王奮不顧身的擋在張翼遙的身前,由著自己的身體築起一道牆,緊緊的將翼遙護在身後。
    可是忽然就在鵬鳥飛至眼前時,卻不知為何那鵬鳥如何揮動著翅膀竟怎麽也無法前行,張翼遙仔細的盯著鵬鳥,見他翅膀被一根金線困住。
    “大家快躲開!”蕭瑾奕大聲疾呼道。
    就見他站在馬上雙手緊緊拉住金線,他硬是用自己雙臂的力量死死的拖住鵬鳥,蕭瑾奕已然知道,這是有人設下的計策。
    他暗中看著那一群人,一雙眼睛盯著安若契,卻見他不知為何竟然閃躲開來。
    蕭瑾奕已經做好打算,即便不能收複這鵬鳥,索性就隻能結果他的性命,他直立馬上,策馬飛奔至相反的方向,他今兒穿的是一件墨色的長衫,外套是定藍色的短卦,頭發高高束起以一寸寬的金箍扣住,站在馬上,蕭瑾奕逆風而行,本就英俊瀟灑的他,此人就彷如天人下凡。
    隻見他拖著的手中金線,已經將他的手掌勒出血來,張翼遙雙手握拳,道了一句:“太子!翼遙懇請你幫幫四皇子!“
    “翼遙,這飛獣向來不過是初級馴養的的低級寵獣,瑾奕不會有事,你大可放心!”太子聞言笑道。
    翼遙蹙著眉著急的說道:“這四皇子是為了幫翼遙,否則若是這等鵬鳥,便是有十個翼遙,怕是也會命喪鳥口了!”
    “什麽?這不是飛獣!”蒼樾猛的抬頭,惡狠狠的看著安若契。
    安若契不慌不忙的回道:“起初臣下也覺得奇怪,這飛獣原沒有這麽大的體型,剛才看他趴伏在地上時,還十分溫順嬌小,那教養的狗奴才也是該死,連鵬鳥和飛鳥都分不清,不過這鵬鳥連飛獣的一半也比不上,我想自然攻擊力也會減弱才是,所以各位大人大可不必擔心。”
    “想不到堂堂的安國公之子竟然連鵬鳥和飛獣也分不出,當真是讓人貽笑大方。”張翼遙忍不住狠狠的奚落一番,他擺明就是故意將自己撇的幹幹淨淨,看那鵬鳥力大無窮的樣子,這攻擊力都快趕上上階的妖獣了!
    安若契非但不生氣,反而笑道:“這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我不知道的事兒豈止這一件。”他微微咧嘴,近乎得意的笑容,令人十分生厭。
    張翼遙心知肚明,這鵬鳥就是他所豢養,否則這鵬鳥怎麽會如死士一般一定會置自己於死地呢?而且現在還無端連累的蕭瑾奕。
    忽然蕭瑾瑜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的提了一句,“這鵬鳥相傳繾綣情深,夫妻二人不離不棄,為何現如今就剩下一隻呢?”
    張翼遙忽然恍然大悟,沒錯……鵬鳥之所以比不上飛獣的原因,那時因為他們常常成雙出現,鵬鳥夫妻二人一直是牽掛不離不棄,為了護著對方,戰鬥力自然十分薄弱,所以他們經常會被大梁的低級馴獣師捉住。
    常常與鵬鳥在一起的人都會知道,但凡與他們單打獨鬥是絕對占不到便宜的,無論攻擊的對象是雌鳥或是雄鳥,一旦他們誤以為自己的配偶已經命喪黃泉,下意識必然會拚死搏戰。
    安若契肯定是知道其中的奧秘,故意設下的局,想不到此人如此陰險歹毒。
    ”諸位不用擔心……這鵬鳥向來也是低級的飛禽,比起飛獣它不過是爾爾。“安若契說著一雙眼睛便轉到張辰祈的臉上,會心一笑。偷偷在他耳邊道了一句,”你就等著看好戲。“
    ”多謝安兄!“
    安若契微微一笑,一隻手緊緊拉住張辰祈,”你我之間實在不需要這麽客氣!“一句多謝,這安若契都覺得受之有愧,若是之前自己辦事穩妥,張翼遙早就命喪皇泉,何苦這麽欺負張辰祈。
    ”不過,這四皇子怕是不行吧……張翼遙你拖了四皇子下水,你倒是幫幫他啊!我想你肯定是第一次遇到這麽凶猛的鵬鳥,估計有些害怕了吧!“安若契絲毫沒有顧忌,連皇子也敢調笑。
    能忍的下這口氣就不是顧凡雙了,他怕過什麽,便是當今的陛下他也從未怕過,他怎麽能允許別人踩在頭上,蒼月將他攔在身後,勸他切莫輕舉妄動。
    張翼遙環顧四周,躬身對蒼月說道:“可否借我一把三尺長劍!”
    安若契見他要出手,心中大喜,把一個廢物喂到鵬鳥的嘴裏當點心真是再好不過了。
    ”來人!取我的長劍借給翼遙用,不過……我可提醒一句,鬥獣場上生死可是各安天命。“安若契嘴角那充滿惡意的笑容。
    教場上如果張翼遙死在鵬鳥的手上,按大梁律法,誰也不用附上任何責任。
    “自然不用你賠命,隻是用如此手段,也未免太過下作!“
    張翼遙低吼一聲,飛身跳上一匹黑色駿馬,三尺長劍幾乎等同與他身高。教場中間晃動的黑馬素衣的少年,飛揚而起的瀟灑飄逸,側目時的回眸一笑,無不讓人感歎他的美竟像一陣風一樣,拂麵而過。
    安若契心道:”想不到這人人口中的傻瓜、廢物,竟然還有點本事!“
    蒼月好不吝嗇的說道:“想不到翼遙也不算弱不經風!”
    豈止不是弱不經風,連張辰祈都有點刮目相看了。
    ”知道你喜歡他,但是大梁男男有別,你能把你的目光收收嗎?“蕭瑾瑜對蒼月頗有不滿。
    “怎麽?我與他有婚約你不滿?還是難不成你也喜歡他!”蒼月意在試探,以他對蕭瑾瑜的了解,即便他心中對翼遙有什麽想法,也絕對不會在太子麵前表露出來。
    “你的婚約不過是當年姑母的一時玩笑,誰當真了……我喜歡翼遙是兄弟之情,可沒你那麽不堪。“他默不作聲的看著教場中的翼遙,心中暗暗正為他擔心。
    蒼樾王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我齷蹉,你還沒見我更齷蹉的呢?若是我當真娶走了翼遙,我寧可與他遠走他鄉。“
    太子一驚,為了一個男子放棄大好前程是不是太愚蠢了,他看著遠遠而去的翼遙心想:有沒有什麽兩全其美的法子呢?
    站在一旁的張辰祈氣的渾身發抖,看著太子蕭瑾岩望著他出神的模樣,他就狠不得親手撕碎他。張翼遙是個什麽東西,原來又有誰在乎他,現如今他不過是抱了一個什麽所謂的麒麟之主的大腿,你們一個個便見風使舵,他哪兒裏好?不過就是有個嫡子的身份,論樣貌論本事自己幾時輸過他,好啊!今兒到時要看看你嫡長子的本事了!
    張翼遙駕馬斬斷蕭瑾瑜手中的金絲線,一個反手將金絲纏在劍身處,他用盡全身的力量將劍狠狠的插入地下,飛塵走石,一瞬間就聽見大地下石頭崩裂的聲音,他忽然感覺胸口一陣熱血,口中的鹹腥之氣幾乎噴湧而出,他強忍著不停的在口中吞吐著。
    他匆匆回頭大喊一聲,”蕭瑾奕,上馬!“
    那被困的鵬鳥怎會心甘情願,他不停的扭動掙紮,誓要掙脫而去,張翼遙自然知道這不過是困的一時的無奈之舉,此時無論如何也要找到雌鳥才是。
    就在他不該如何是好時,蕭瑾奕伸手攔腰一把將他拖到馬上,低聲道了一句:“想什麽呢?這鵬鳥擺明為了要你命而設的局,這樣不知死活,你當真以為別人會救你不成!”
    ”四皇子,我可從來沒想過誰來救我,這世上我能依靠的隻有我自己。“張翼遙一摸鼻子,嗬嗬一笑。
    蕭瑾奕一路狂奔,心中卻在狂吼,這懷裏的小東西怕是經曆了太多,隱忍了太多,靠著自己從相國府活了下來,想想他的苦不比自己的少。
    “你可知這鵬鳥若是單打獨鬥,便是數百人的軍隊也不在話下,你若在人群之中蒼月必然護你周全,你若下場我要如何護你?”蕭瑾奕大聲怒道。
    “此時你是不是覺得我作為你腰間的裝飾物,在整個鬥獣場十分搶眼!“張翼遙忍不住暗諷道。
    “如果能活下來我倒也不介意天天這麽抱著你,隻怕不出一刻你我便會是這妖物的口中食了。”說著便緊緊的將張翼遙的身體往馬上一拉扯,穩穩的安置在馬上。
    他們二人一路在教場上狂奔,可是不過是徒勞,不出一時三刻那鵬鳥必然會掙脫開來,忽然蕭瑾奕從懷裏取出了一隻隻有三孔的短蕭,蕭身赤紅美麗,熠熠生輝。
    張翼遙大喜:“想不到四皇子是有備而來!”
    教場外人人每個人都一動不動的看著,瞧見那鵬鳥正逼近他們二人,人人都憋著一口氣,周圍一片寂靜,突然教場裏的馬兒的一陣長鳴,而且立定不動,靜靜細細聽來好像有一種特殊的聲音正從教場裏傳了出來。
    ”這是什麽聲音?“
    ”好像是鵬鳥的叫聲!“
    眾人不明,隻是四處張望,可是安若契卻知道的一清二楚,這分明是雌鳥的叫聲,莫不是那看管雌鳥的混賬東西沒有看住?讓畜生跑了出來!他心裏擔心,索性便趁眾人不備,悄無聲息的撤了出去,他一路小跑,待到教場一處人跡罕至的地方,忙喚道:”狗東西!讓你看的畜生在哪兒呢!”
    隻見一個衣衫襤褸的老人從一棵大樹的後麵顫顫巍巍的走了出來,他麵容肮髒身上還有一股子難聞的臭味,他冷笑道:“安公子,這雌鳥一直困在老夫的籠子裏啊!”那老叟冷冷一笑,從懷裏取出一個元寶大小的籠子,隻見雌鳥不停的在裏麵揮動著翅膀掙紮。
    “那就好……剛才聽見一陣鳥叫,我還以為……“
    “放心……老夫給你出的這個主意就是為了幫你,隻要張辰祈對你青睞有加,你又何愁得不到他呢?”他冷冷的笑著,目光裏流露出的卻是一絲隱含的嘲笑。
    “我不要張翼遙死,我要他生不如死,我隻要看見他欺負辰祈我就狠的牙癢癢。”
    老人家搖了搖頭道:”這天有黑龍之氣聚集,是奪天的大勢力,待到帝王星勢弱,便是黑龍奪天之時。“
    ”你這老鬼又在胡言亂語?“
    “公子還是小心身後吧!”
    說話間安若契便感到身後被一陣滾燙的熱火在烘烤著,他下意識的側目瞄了一眼,隻見身後站著一隻火麒麟,正怒目而視長著血盆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