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安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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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梁國主奉佛為國教,每年的佛誕日舉國奉行八戒,戒殺生,戒偷盜,戒淫邪,戒妄語,戒飲酒,戒著香華,戒坐臥高廣大床,戒非時食,沐浴更衣,焚香禱告。
從顧凡雙有印象起,大梁女子入宮非死不能出宮門,所以每年太後都會借著上山禮佛出來透透氣見見自己的孫兒,此前張翼遙的身體一直不好,加上張自清總是阻攔太後與孫兒相見,所以一年之中真正能與祖母相見的時候也就隻有這浴佛節。
其實有時候太後也並非非要出宮,隻是心中念及自己無母的外孫,所以無論浴佛節天氣如何,自己身體如何,她都會上山。
有一次張自清謊稱翼遙身染頑疾,不能來見,太後竟然大怒……一氣之下病倒在山上,嚇得梁皇特意囑咐無論如何也要抬翼遙來見,無奈之下這張自清竟然真的連人帶床將翼遙抬上了九天玄山。
往年的浴佛節,府裏麵都是張自清帶著翼遙兩人和幾個下人,見了太後就回的。可今年,張家卻意外的隆重,府裏麵除了青娘和顏夫人,其他女眷也都跟著。
”這未免人多了些吧?”鳳哥低聲問了句。
“你還不知?聽說今年的浴佛節幾位皇子也會去,適才太子還特意派人傳話,說要與我們一同去呢!”阿大一說完張翼遙趕忙使了個眼色,他便悄悄的站到自己的身邊假裝監視自己。
“太子也會去?怪不得張辰祈一大早就站在門口守著,就是盼著他能來!”他冷冷的一笑。
“可見還是位高權重的好,還能有人盼著來!”
張翼遙一驚,他回頭一看竟是四皇子蕭錦奕,幾時他站在自己身後的?
“四皇子既然羨慕大可也學太子一樣獻身於朝堂或者征戰於沙場,到那時位高權重,盼著你的人何止一個。”張翼遙言語調笑道。
蕭錦奕一頓,眉頭間微微一緊,好像自言自語道:“可是我真的進入這是非之地,我怕……”
“你到不像是會怕的人,以你和大將軍王的交情,應該宮裏的幾位主子怕才是!”
蕭錦奕的表情疏離且淡漠,隻輕輕的道了一句:“我是怕你會離我越來越遠。”
張翼遙忽然間腦子一懵,不知該如何回答,隻是淡淡的‘哦’了一聲,便轉過頭去再也不看他。
蕭錦奕當真是不知道哪兒裏說錯了,隻是無奈苦笑了一下。
“沒想到四弟這麽早就來了?昨兒他還和我說想見翼遙了,這當真是真的想見了!”太子蕭錦辰笑著道。
“大哥……說笑了!”
“昨兒傳話的人可說了,顧遙會來……可是如今他人呢?”
跟在太子身邊的張辰祈聞言笑道:“怕是已經在九玄山上等著太子殿下了,要不我們還是趕緊啟程!”
張翼遙聽完便笑道:“顧遙要來?二哥是如何知道的,我怎麽沒聽顧遙說起,我記得顧遙可是最討厭聽經,最不喜歡聞焚香的味道。”
這自然是張翼遙信口胡說的,他見太子臉色暗沉,似乎有些怒意但礙於眾人又不便發作,心裏一瞬間竟得意的很!
“說到底還是張二公子厲害,這男男之間論起喜歡行事怕是他最會猜想,搞不好這顧遙當真改了品性也說不定!”太子看似在化解尷尬,實則恨透了他這種行徑,假借各種名義,不過是想為他自己謀劃一個前程,口口聲聲說什麽一輩子,不過是隻看眼前利益的小人!
“太子說笑了!”張辰祈一轉身心裏暗自狠狠地瞪了張翼遙一眼。
“說笑?豈敢啊!”太子冷哼一聲氣的轉身上了馬車。
在門口等了一會,一行人陸陸續續的上了馬車,輪到張翼遙時隻見張辰祈忽然將他們二人攔下道:“翼遙,你身體不好,還是上車歇著吧!”說著他伸出一隻手示意要扶他上車。
“二哥掛心了,這幾步我還是走得的。”張翼遙並未伸手,隻瞧見張辰祈的手停在半空中甚是尷尬。
張辰祈麵上有些掛不住,他這般殷勤可張翼遙卻如此不識抬舉,他看了一眼站在他不遠處的蕭瑾辰,竟然絲毫沒有在意自己被人當眾羞辱。
他強忍怒氣說道:“四皇子還是和太子一輛車輦,我和翼遙同坐一輛就行!”
“我今兒倒是特別想和翼遙一輛車輦。”他倒是直言不諱,說的理所當然。
“我可是喜歡一個人清淨,我看你們還是和太子一行,否則若是四皇子有什麽損傷我怕是不好交代。”張翼遙自然知道張辰祈的用意,怕是他想提前動手了,張辰祈如今隻想迅速的了解他和安家的婚事,他在害怕夜長夢多。
可是……青娘卻是魚和熊掌都想得到!一方麵她想要得到相國夫人的位分,另外一方麵他又想綁了翼遙代替辰祈辦這冥婚之禮,可是這天下哪兒有這等好事!
張辰祈聽他們這麽一說忙輕聲道:”你看你們說的,好像會有什麽危險似的。“
”是嗎!我又說會有危險嗎?”
張辰祈麵色一陣浮動,心中一懸,強扯著笑容道:”我就是開個玩笑,這一路都是官道,怎麽會有危險呢!“
“不過說來也奇了……這翼遙平日裏都呆在府裏,這幾次露麵哪兒一次不是驚心動魄的。“蕭瑾翼輕聲笑著說道。
張翼遙歪著腦袋看著他,一時間竟然不知如何回他,現如今自己還真是到哪兒哪兒死人。
“辰祈,就讓他們同乘一輛……我正好有話和你說。”太子張辰祈挑起簾子,冷聲道。
張辰祈聞言,隻好道:”那你們啟程吧!“
張翼遙隻能無奈的聳聳肩一腳瞪上了車輦,回頭一轉身一隻手遞到了蕭瑾奕的麵前,“上車吧,四殿下!”
蕭瑾奕伸出右手輕輕的搭在張翼遙的手上,他嘴角微揚……眼睛一動,當下便趁翼遙不備一把將他拉進車裏。
張翼遙臉色微變,慌忙間低聲道了一句,“你……這是幹嘛?”
蕭瑾奕呆呆的看著他道:“坐車啊!“他假意裝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故意笑道:”難不成你以為我會對你在這車裏做些什麽?“他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我……隻是剛才靠的太近一時有些慌亂!“張翼遙被虧的有些心虛,畢竟剛才他腦子裏確實冒出了一些奇怪的想法。
”一時慌亂?想不到你小小年紀你懂的似乎有點多啊!“蕭瑾奕歪著腦袋看著張翼遙通紅的小臉,一本正經的得意起來。
顧凡雙一時間恨不得將頭埋在自己的大腿裏,明知道蕭瑾奕詭計多端,自己還如此大意,這下好了……真不知道他會把張翼遙想成什麽樣的人!
這邊太子和張辰祈同坐一輛馬車,隻是車內靜的有點嚇人。
蕭瑾辰忽然開口道,”翼遙不是不識好歹的人,我幾次讓你拉攏他可是又如何呢?若不是你們平日裏做了許多過分的事兒,以翼遙的個性以你的手段會是你拉攏不來的,何苦跑來求我給你嫡子的名分,隻是你們想不到他也會有今天。”
張辰祈麵色沉穩的嗯了一聲,”我知道……在你眼裏我早就不如他了!“
蕭瑾辰看了他一眼,見他似乎並不想說話,心裏喟歎一聲,蕭瑾辰並不想張辰祈對張翼遙有什麽誤會,畢竟讓他嫁給一個死人已經夠難為他的了,若說他對張辰祈無情,倒也不盡然,畢竟他可是唯一一個讓他動心的男子。
動心?是啊……所以才會不舍。
張辰祈輕輕的閉上眼睛,淚一瞬間都流進了心裏,說到底權衡利弊,自己是被舍棄掉的,就像是一個籌碼,即便他心裏喜歡可是始終不夠愛,是自己太愚蠢了。
“瑾辰,你可真心待過我?”張辰祈寒心之下不得已才說問出這句話。
蕭瑾辰一楞,低聲言道:”那是自然,我待你一向真心……雖然嫁到安家委屈了你,不過你放心,若是他日我登基為皇我一定會把你接到我的身邊。”
張辰祈撇了撇嘴,時至今日蕭瑾辰還在誆騙自己,原本他對太子還有所留戀現如今他已經死心了,接到身邊?連句承諾也不肯輕言許諾。
“太子嚴重了……我張辰祈一生一世都會效忠太子殿下的,你若是要我嫁,我嫁便是……還是那句話,我要嫡子的名分!”
蕭瑾辰皺了皺眉,歎了口氣道:“知道你要說這個,昨兒我已經懇請父皇將你過繼給死去的鳳儀姑母,加上母後從旁說和,此事你無須擔心。出嫁之日本太子親自相送一定讓你風光無限。”
張辰祈絲毫沒有高興的模樣,俊美的容顏依舊冷落冰霜。
“從我有記憶起,太子便是高高在上,無論何時都是人前人後,你活的如眾星拱月一般,卻不知我一直在下麵仰望著你,可是如今……”蕭瑾辰沒有說下去,因為他開始鄙視眼前的這個男人,當真不虧是生在帝王家,無情無義,
“如今你依然可以仰望我……隻是換個方式,我還會像從前一般疼你,愛你……”他一隻手輕輕的勾住張辰祈的下巴,俯身輕輕一吻,看似疼惜實則不過是安撫。
張辰祈輕輕撇過頭去,冷聲道:“你若是真的愛我就不會將我嫁給一個死人……”
“辰祈,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在我的印象裏你可是個聰明人,何苦如今這麽糊塗。你明知二皇子一直對我這太子之位虎視眈眈,水患一事若不是張翼遙替我出主意……你我此時還能如平常一樣說話?若不是安國公出錢把這個大窟窿堵上,淮河的百姓還不鬧翻天去!我這太子之位不保,你何時才能有出頭之日!”
張辰祈冷聲歎道,“所以你便舍棄了我?”
“不是舍棄,是讓你幫幫我,就像平日裏幫我一樣,到了安家你需要徹底掌控安家的勢力,到那時你我並肩而站,天下人誰敢說你的不是!”
張辰祈被堵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一霎那他似乎已經動搖了……假如自己真的嫁到安家,也許真的可以像蕭瑾辰說的那樣,到那時……想到這他突然拉開車簾,探頭望去,隻見張翼遙的已經馬車漸行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