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北魏的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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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在喧鬧的十字路口與張翼遙的馬車插肩而過的是北魏詹王張其華的車駕,車裏坐的正是詹王的謀士。
    他剛剛從二皇子蕭謹岩的府裏出來,此番他們決計的計劃倒是十分讓他滿意,原本他屬意的是三皇子蕭謹瑜,這小子竟可以為了張翼遙如此不識抬舉,沒了張辰祈從中遊說,他們之間怕是很難達成默契。既然如此張其華便改了主意求助於吳貴妃,果不其然憑著她在宮中和朝廷的勢力,這麒麟之主嫁入北魏已然成了板上訂丁的事兒。
    張其華路過先丞相張自清的府邸,冷眼往裏瞧,說眼下人的世態炎涼這丞相府可是最真實的認證了這一點。
    他下了馬車,走到這相府門前,“麻煩通報一聲,說是有故人求見張相爺。”
    府裏管事通報後,便有一個下人將他引薦進入後院,穿過一條長長的走廊,瞧見的卻是一個緊緊封閉的房門。
    “老爺在屋裏等您呢!”
    “多謝!”
    說著張其華推開了房門,屋裏彌漫著熏香的氣息,一切都在盡力掩蓋著屋裏的尿騷氣,他心中一沉,暗道:“沒想到他真的病的如此重。”
    他走到近前時看到的不是那個在朝廷之上意氣風發的張自清,而是一個垂垂老矣日漸衰弱的老者。
    想不到他最寵愛的孩子竟然會把他害成這個樣子,眼下張府倒是沒有亂的不可救藥,想必這府邸的一切都是依附著張翼遙的勢力,起初青娘找到張其華時,多次言明張翼遙發現了張自清暗中與北魏勾結的證據,意圖禍亂大梁,祖父知道了個消息後甚是擔心,這麽多年他將親子留在大梁的目的,便是有朝一日能為北魏統一天下盡一份心力,他和張自清假意反目都是為了迷惑大梁皇帝,若是此事敗露怕是會功虧一簣。
    “是父親讓你來看我的?”張自清的口中順著嘴邊流了出來。
    張其華見狀趕緊拿了手帕替他拭去,輕聲在他耳邊道,“祖父說你已經做好了一切,他讓我問伯父,可否想回到北魏?”
    張自清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我可以回去?”
    “北魏是伯父的家,為何不能回。”
    張自清抬起的手輕輕的擺了擺,“罷了,你如今要我回去,我怕是真的回不去了。”
    張其華輕聲道,“伯父,若是翼遙堂弟真的嫁回北魏也算是榮歸故裏,若是將你一人丟在這,怕是大梁的人不會輕易放過你的。”
    “你這是何意?”張自清一臉驚恐道。
    張其華微微一笑,“祖父說伯父這些年在大梁是真的受苦了,也該歇息了!”說著他便又用那手帕輕輕的拭去張自清額頭上的汗珠。”驟然間臉上的笑容凝結成一張冰冷無情的麵具。
    “你們好歹毒,我如今這副模樣……你竟然也不肯放過我?”
    “青伯母說的對,你如今已經無用何故讓北魏為你平添憂愁呢,你活一日,祖父便不能安心,他年紀大了,經不起折騰了。”
    說著他便用手帕緊緊的捂住張自清的口鼻,拚命的用力,張自清的身體不過是抖動掙紮了一瞬,他怒目圓整嚇的渾身發抖。“伯父很快侄兒便會帶你回北魏了。”他猶如張其華手中的一隻小鳥,隻是撲騰了一下便徹底消停了。
    張其華抖了抖手,看著好像熟睡了一般的張自清,輕聲道,“恭祝伯父魂歸故裏。”說完便推開了房門走了出去。
    那下人雖然一直守在外麵沒張自清的吩咐也不敢進去,隻見屋裏的人走了出來,麵色輕鬆對他道:“張相睡著了,我就不打擾了。”
    原本乖乖窩在張翼遙身邊的火麒麟忽然感到身子一涼,周身便疼了起來。他的爪子不停的撓著地麵,麒麟眼竟血滿怒意,一聲嘶吼響徹雲霄。
    “你這是怎麽了?”
    “凡雙,父親……是父親!”火麒麟口中呢喃著。
    顧凡雙猛的驚覺,轉身出了營帳,飛身上了一匹馬快速飛奔至相府,他早該知道無論真正的翼遙變成什麽,張自清從始至終都與他父子連心,上次張自清癱瘓在床他就應該察覺出,火麒麟的異樣,可歎自己怎麽會如此糊塗。他怎麽當時就沒想到這世上能感同身受的除了母子,怕是隻有父子了。
    他夾緊馬腹部,鞭子急促抽打的聲音,一次次在警醒顧凡雙。待他趕到張府時,隻見張雪靈掩麵哭泣,府裏哀聲一片。
    “翼遙,我這正準備派人去告訴你的。”
    “大姐,父親他……”張翼遙的話還未說完,隻見張雪靈默默的點點頭,言下之意他已經魂歸天際。
    “這父親雖然癱瘓在床,可是我已經給他尋了最好的藥,近幾日他已經能說話了,卻不知為什麽會這樣!”張雪靈實在不解,也不明白。
    “今兒父親可有什麽異樣?”張翼遙問道。
    張雪靈想了一下,“今兒我是下午來的,他們說早上有一位老爺的故人來拜見他。”
    身為相府的嫡子,張翼遙如今所要應對的是以前想要沒想過的局麵,相府的落敗他看在眼裏,可是父親就算與人有怨,他如今這幅模樣,他鬧中忽然閃過一個畫麵,在早上與他馬車插肩而過的是北魏的車輦,那車裏坐的應該是北魏的謀士張其華。
    “我問你們今兒來府裏探望父親的故人,口音可是大梁人?”
    “回郡王,聽那人口音很像是大梁西北一帶的,不過他穿衣打扮倒是十分斯文有禮。”
    張翼遙道,“是北魏的人?可是北魏的人為何要在這個時候殺死父親?這麽多年若是恨,出手的機會何止千萬,父親以前出使北魏便是大好的機會,怎麽會拖到今日?”
    “我聽青娘說過,父親與北魏是頗有淵源,若是說拖到今日便是父親的存在威脅到北魏。”
    張翼遙不由得眉尖微蹙,道:“父親如今是個無足輕重地人,他如何會威脅到北魏?”
    “對了,這幾日相府在修葺屋頂,我在父親的屋簷上找到一個油皮紙包,父親的死或許同此事有關!”說著張雪靈將東西遞給翼遙。
    “紙包?”他慢慢打開那包東西,指尖拂過油脂的包裹,裏麵一封封竟是父親同北魏來往的書信,大體最近幾年大梁發生的事兒,都和北魏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雪姐,這包裏的東西蕭謹瑜可知道?”
    張雪靈輕聲道,“因為之前蕭謹瑜一直忙著和北魏交涉,這幾日我還未見過他。如今聽說你要嫁到北魏,殿下自然不肯,怕是已經同北魏決裂,這些書信或許對你和殿下會有幫助。”
    對於張雪靈來說這信裏東西即便他知道,他也會裝做什麽都不知道的,所以裏麵寫的是什麽他也同樣沒什麽興趣。因為知道的越多,危險就越多,她是個聰明的女子,隻是為了自己的夫君,為了她的天。
    “雪姐可知道,若是書信一出,你我從此在大梁就再無容身之所了,我們怕是都會變成裏通外國的逆賊。”張翼遙試探的問道。
    張雪靈淡淡一笑,“一切全憑郡王做主,雪靈隻是個婦道人家,孰輕孰重並不需要知道,即便我真的成了逆賊,我還是四殿下的人。”
    “好!我與你就在此將所有的信一一打開,看看裏麵寫的都是什麽?”
    張翼遙坐在房裏和張雪靈一起打開了所有的書信。裏麵記載著張自清的過往。可是看到最後,他們二人的臉上的血色漸漸凝結。變成一片慘白,這信裏的內容看不如不看,裏麵記載了一個男人的險惡用心,一個國家的卑鄙行徑。所有的文字竟像是一把利劍一樣刺進了他們姐弟二人的心,一個男子竟為了自己的野心,把一個個女子的情誼當做自己複仇的階梯,信裏麵寫了太多有關長公主的一切,包括張自清如何利用她,直到她發現張自清的秘密,從那時起一個女子懷著孩子,便猶如置身於地獄。
    張自清竟用幼小的翼遙做要挾,逼得鳳儀公主服毒常年纏綿病榻。對於公主來說,這個府邸就是地獄,他被張自清關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這個府邸埋葬了公主所有對婚姻幸福的美好願景,也埋葬了那個曾經屬於張翼遙的童年。
    顧凡雙手中的涼意,透過信冷的讓人心底充滿了寒意。可當顧凡雙用力將信揉進掌心裏時,卻分明感受了一團正在炙熱燃燒的火焰,他正從手中燒進了他的五髒六腑。
    張雪靈嗚咽出聲,幾乎無法正常呼吸,她想不到這世上還有如此可憐的女子,而這個人竟是大梁的鳳儀公主,人人以為的天之驕女。
    “雪姐,此事你我都不要說……”
    “為何?此事應該告訴梁皇,讓他知道北魏的險惡用心。”
    他遙搖搖頭,“無用的,告訴了也並不能除掉北魏。一切還要另想法子,父親的喪事兒就交給姐姐了,這個男人我已經不想再見他了。”
    顧凡雙緊閉著雙眼,他這時才真正明白,張翼遙從小便活在虛假的世界裏,他的父親從來沒有愛過他,他不過是張自清手中的一個棋子,是北魏設在大梁的一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