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殺昏君,清君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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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翼遙握著自己手中的兵符,連火把都無法照亮大梁的京都之城,這裏的夜沒了天空,看不見土地,黑壓壓的一片到處是人頭湧動,眼前集結了幾萬的精兵,其中北魏的人馬占了半數,黑暗無法掩蓋這片燒著了的山河。
“你們為什麽跟著我?你們跟著我今日除了生死,還有王權富貴!”張翼遙騎在火麒麟的身上,大聲的吼道。
下麵靜靜的一片,無人說話,他們瞪大了眼睛盯著張翼遙,突然遠處的宮裏已經升起一隻衝天的煙火,緊跟著便見天上忽然炸開了花,大梁的天際一瞬間亮了起來,黑壓壓的一片竟然退了去沒了一切。張翼遙身披盔甲,冷然的望著宮城。
“眾將士聽令,殺昏君清軍側,這宮裏的一切都是你們的了!”
眾人在嘶喊著,他們揮動著手中的刀劍衝進了皇宮之中,他清楚這場戰役要速戰速決,決不能拖下去。
“翼遙,你竟然能拉攏到數萬人馬,今日一戰我們一定能大獲全勝。”蕭謹瑜一旁笑的很是開心。
“四殿下放心,這些壞事都由翼遙去做,你隻要安心等著蕭兼默進入都城之中,待我除去了梁皇和二皇子你自然就是大梁唯一的主人了。”張翼遙抽出手中的情長劍,大聲的揮舞。
“可是將來怕是要委屈你了,翼遙你信我,他日我絕不會讓你受任何委屈,若是我稱帝……我一定封你為大梁的帝後。”蕭謹瑜許下重願。
張翼遙嘴角微微一笑,拱手施禮道,“殿下放心,翼遙一定竭盡所能完成你的心願。”
蕭謹奕你可看見,我如今做的事兒,你可看見了?若是你在你一定不許我這麽做,我為了還我前世債,今生怕是會欠下更多。你可知……前世的我最大的夢想是統一天下,我為了自己虛偽的欲望,我沒有勇氣去放棄那些所謂的權利,無法折服於世間尋找明主。到最後為了那些仇恨我連你都丟失了。
他策馬飛奔,耳邊呼嘯的風,顧晏已經在宮中的大殿等著他了,待他見到張翼遙時低聲道,“大哥你為何要這麽做?”他驚問道。
“顧晏,你殺過人嗎?”
“我沒有,那些人都是無辜的。”
張翼遙看著各宮處的火光衝天,殺戮一片,鮮血浸染了一起。心裏竟然有說不出的失望,今生依舊如前世,亡魂依舊在不停的燃燒哭喊,那些最弱小的生命,他曾經視若螻蟻的生命,他開始惋惜和感歎。
“從我第一次揮劍時,我就知道這劍是用來殺人的,我每時每刻的內心都在提醒自己,總有一天,這劍要麽插在別人胸膛,要麽插在我自己的胸膛。可是我絕不會束手待斃。”
顧晏沒有多言,他知道梁皇要把他嫁到北魏,抗旨不遵,會死!舉兵謀反也許會死,但是也許會活!
“這個天下從來不是我的,以後也不是,更不是別人的,而是屬於百姓的。”
顧晏明白張翼遙的意思,可是父親從來對大梁都沒有放棄過,如今大哥也是,他不過是想要斬斷大梁的腐肉,不想他爛的更深。
“大哥,顧晏願意跟著你,我會拿起刀,替你斬殺所有的一切。”
張翼遙轉過頭來道,“我的身邊隻有死亡、和陰謀,顧晏你會有更好的去處。”
顧晏呆呆的看著他,隻見他已經不是那個在四殿下雨中相遇的人,他的計謀已經不全然是為了保全自己,不在是為了權衡利弊,隻是緊緊為了百姓,像父親一般。
張翼遙轉身下馬,在他身邊耳語一番,隻見顧晏露出驚異之色。
“大哥,此事蕭將軍可知道?”
張翼遙微微一笑,將懷裏的聖旨塞到顧晏的懷裏,然後抽出情長劍在他的手臂上猛的刺了一刀,“你拿著這聖旨,要拚命的跑……無論如何,蕭兼默也要成為大梁未來的帝王。你可願意答應我?”
“這聖旨是假的?”顧晏忍不住懷疑道。
“這世間什麽又是真的呢?”他見顧晏沒了聲音,便又道,“一切就擺脫你了,我要如今要親眼見證大梁的最後的一切。”
事到如今走到今日,所有的一切都是顧凡雙的心血,既然是費勁心血一定要親眼見證這一切。顧凡雙帶著血汙而來,傷痛苦楚是在所難免可是張翼遙並不能沉浸在自己的苦楚之中,如今的結局已經是好的了,隻是他不可能再是張翼遙了。
如今全京都知道他是什麽人,謀反、殺人罪孽深重。他鼓動蕭謹瑜謀反,煽動殿下弑君殺父,這樣的人無論如何都不能留在大梁了。
“翼遙,拖著你這身子,卻沒給你什麽好名聲?曾經我在太子和蕭謹瑜身邊遊走,京都之中誰人不知,他們明著不說暗裏怕是……”
“天下人要誤解我,那便是天下人的愚鈍,你又何必介意?”火麒麟輕聲又道:“凡雙,我並不在意,張翼遙雖然如今在天下人的眼中是個奸佞之人,雖然後世筆伐,口舌如刀。也許會把我寫的人不人鬼不鬼,可是我終究由你改變,不是一個懦弱癡傻的嫡子,更何況這書裏的又有幾分是真的,一切不過是勝者為王,敗者為寇的最真實的寫照。”
宮中鳴鍾大響,張翼遙現身在內宮的大殿之上,他見宮人攙扶著梁皇坐在了宮殿之內,梁皇地目光快速地掃過殿內的每一個角落。待到落在張翼遙的身上時,他先是一驚又安心坐在那冷冷的看著他。
“沒想到你居然是麒麟之主,我也沒想到今日你居然能謀反行刺,你當真是驚道寡人。”梁皇冷哼了一聲。
張翼遙的眸中露出一絲決絕之意,他揚起了下巴道:“請陛下恕罪,臣外甥想借此機會,在您的麵前賣弄一下文采,順便代罪父張自清呈欺君罔上、勾結北魏圖謀不軌的大逆之罪。若是驚到陛下,外甥實在罪該萬死,但為父罪惡實在罄竹難書,實不敢瞞,若不供呈於陛下麵前,隻怕此生都不能安穩。”
“你在胡說什麽?張相不是已經死了嗎?”梁皇聽著殿外的弑殺心裏甚是不安,怕的要命,“你到底要幹什麽?你鬧上這一出不就是不想嫁入北魏,我現在立馬下令取消你和北魏婚事!”
“陛下說笑了,你的旨意既然下了如何能收回呢?”說著他便將張自清同北魏往來的書信悉數都丟到梁皇的麵前。
“你這是幹嘛?你要知道若是此事是真的,你要逃不了幹係!你一定是瘋了!”梁皇語出恐嚇道。
“對了,外甥還有一樣東西,沒有給你。”說著他便把罪己詔丟到梁皇的懷裏,“陛下,好好看,翼遙的文筆可好?”
那上麵一樁樁一件件都寫的是梁皇的無情無義,他愧對天下的百姓,愧對自己的忠臣,他為了自己權利犧牲的何止千萬人的生命。他的手在顫抖,此刻他麵對翼遙的眼神,他是慌張的,他害怕,裏麵寫的都是真的。
他看著上麵的內容顫顫巍巍道,“寫的不錯,字字珠璣!原來我是個該殺的帝王!可惜這裏麵有一條我不認!”他伸手指了指蕭謹奕,冷聲又道,“此人並非我的孩兒,他的生死自然與我無關。”
張翼遙猛的一驚,像是被當頭一棒,狠狠的擊中了要害。
“原來你不知道?看來蕭謹奕對你也不過如此,此事他最清楚不過……她的母親當年從北魏嫁入大梁時已經懷了身孕,我自然是喜歡所以並未嫌棄,想著將來或許會有用,不過看來卻也是沒什麽用!”
張翼遙簡直不敢相信,這些話是從一個帝王的口中說出來的。
“你當真是心狠手辣,真是枉費了謹奕叫你一聲父親。”
梁皇忍不住哈哈大笑,宮殿之中回蕩著駭人的笑聲,“翼遙,寡人從來不是什麽父親,寡人隻是一個帝王,是大梁的帝王,在帝王的眼裏隻有天下、權利,兒子不過是延續欲望的棋子,或許有時也是別人的棋子。”他垂首無力,知道自己已經無力回天了。
他隻是賴在這個寶座上,久久不想離去。然後呢?他想象著自己第一天登基就在在那寶座上,接受眾人的朝拜,從此開始被釘死在那座位上,然後慢慢的腐朽老去?可是如今卻要被人拖下來,他不想……便是死也要死在這張椅子上。
“翼遙,答應我……我死後能決不能段益言來收斂我的屍體。我不想讓他見最後一麵。”
雄踞大梁的一方霸主,玩弄群臣的孤家寡人,這數十載到此時他才真正的明白什麽叫做窮途末路,更重要的是自己也已然做不到當年那樣,大勢已去,所有的一切都沒用了。
在一番鼓嘈之後。宮殿外的一切慢慢的安靜下來,但這份安靜中所等待是梁皇的死亡。
不一會張翼遙從宮殿中走了出來,親手揮動著情長劍高聲道,“殺昏君!清君側!”
此時張翼遙的眼前黑壓壓的一片已經散去,而自己手中的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