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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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發生的一切當真是張翼遙始料未及的,他親眼看著顧晏死在宇文翊的手裏,當下已經被驚的不知所措,回過神時他恨不得親手將他斬殺。
“宇文翊你為了逼我現身,將顧晏擄走,如今你又害了他的性命,這筆帳我不會就這麽算了的,你傷了顧晏一條命,我讓你東秦二十萬大軍給他陪葬!”
張翼遙眼中的仇恨是從未有過的,那種近乎於絕望的眼神刺透了宇文翊的心,可是宇文翊當下卻又不得不這麽做,在場的所有人都認為東秦的十萬大軍是因被張翼遙毒害,正如那段益言所說東秦是大梁的外患,這麽個機會擺在他的麵前,他怎麽會放過?
宇文翊找不到誰比他更想滅掉東秦,峽穀一戰張翼遙可是猶豫過,若是給他機會他心裏第一個要除掉的就是他宇文翊,隻是不知為何那時他會手下留情……
張翼遙大抵上已經開始後悔了,他手中的劍指宇文翊,此時他們心裏都明白了……這天下,終究隻能是一個人的天下,東秦、南楚、大梁、北魏終有一天會臣服於其中一人,在如今的局麵張翼遙和宇文翊同樣背負著責任——那些與自己同生共死戰士們的生命。
“張翼遙,你可知我傷了顧晏一條命,那東秦十萬將士的生死又埋骨何處?”
宇文翊有些心寒了,他明明什麽都沒有做,隻是等著他,隻是為了想見他一麵,想知道他還好好活著,可是卻為何等來這種結局。
張翼遙大聲道,“我真要替你那十萬大軍喊聲冤枉!若不是你來我大梁假意提親,又刻意的模仿蕭謹弈引我上勾,你耍的那些手段你當我不清楚嗎?“他看著顧晏一動不動的屍體,冷聲又道:”你那二十萬大軍埋伏在城外三十裏處,你野心勃勃的想一口吞下我大梁,如今你自食惡果卻又來責怪別人,我原是覺得你與他人不同,即便兩軍對戰你也不會傷及無辜,那顧晏待在你營中我從未擔心過,可是到底我是錯看了你!”
宇文翊下意識的別過頭去,輕聲道:“沒錯!我沒你想的那麽好,從一開始我們都不應該給彼此手下留情。”
當下宇文翊一揮手,隻見東秦軍中立起巨型火炮,炮彈上塗抹了大量的火油,四下射擊一瞬間大梁的土地上煙塵蔽日,平原之地戰火繚繞,東秦上路軍被張翼遙拿下,下路和中路兩軍匯合大舉壓來,因其東秦被毒殺的十萬大軍,餘下的士兵勢頭最盛,先是除掉了張玉良手中騎兵,轉而又攻向蕭兼默手中的兵馬,東秦的火炮四處掃射殺的大梁和北魏已經潰不成軍。
張其華眼見形勢不對,便出言對張玉良說了什麽,隻見他揮動帥旗,北魏的眾將士便和他一起撤了出去,原來在北魏的心裏,此戰勝最好,若是敗了他們逃便是,無論大梁和東秦誰贏誰輸都利於他們,他們老早就謀劃好了一切,此次得了功勞便是他們魏軍的,若是輸了丟人一定是大梁,張其華不過在利用大梁來削弱東秦的勢力,這一目的已經達到了。
蕭兼默冷聲道:“張其華,你們背信棄義……如此境地你卻要逃了?”
“蕭將軍你還是感謝我們逃的好,若是我們倒戈相向你豈不是雪上加霜!”
“你……”
張翼遙拉住蕭兼默道,“無須與他們計較,北魏向來狡詐,此事我們清楚的很,他們不過是在利用我們去攻打東秦,而他們自己卻想著如何保存實力。”
“還是郡王聰明,可是你聰明反被聰明誤居然想要與虎謀皮,我們北魏是何等英雄,啟是你們大梁能夠高攀的起的,不過你若是現在求我,我看在我們親戚的份上收留你在我身邊侍候我也不是不可!”
話一聲說完,他便嘲笑的看了張翼遙一眼,轉身騎馬離去頭也不回。
張翼遙慢慢調轉馬頭冷笑道,“張其華,你怕是不了解我的個性,既然來了大梁的境內我怎麽可能輕易的放你們出去?”
原始他早就暗中安排青幫的人帶著南楚的部將將北魏的軍隊的退路斬斷,他想不傷一兵一卒的離開大梁,是癡人說夢,要知道論心狠手辣沒有人可以及的上他顧凡雙,如今顧晏死了……無論是北魏還是東秦,他一個個都要用死來祭奠顧晏的亡靈。
“翼遙,南楚的兵馬已經被北魏的兵將趕進鬼林了,如今正逢春季,裏麵瘴氣彌漫,他們決不可能從裏麵走出來。”蕭兼默冷聲道。
“我不是要他們走不出來,我是要他們死在裏麵。”
蕭兼默眼裏流露出欽佩之情,“若是此番當真能除掉張其華他們,翼遙你一定會名動天下。”
張翼遙臉上沒有絲毫悅色,反而隱約露出憂慮,歎道:“你還是不要且高興得太早,即便我們能除掉北魏,這些尋常的計策用在張其華身上管用,可是若說要對付宇文翊怕是很難。“
“這……”蕭兼默一時不知該說什麽?
”你以為峽穀一戰我為何手下留情,沒有當下除掉他們?”
“你不是因為顧慮到顧晏在他們手上嗎?”蕭兼默不明,難不成這裏麵還有什麽他不知道的事情。
“因為我突然從青幫的口中得知,宇文翊早早便安排他們的將士將閘口封住,隻為留我一條生路,隻是我派出去的青幫兄弟先行將峽穀閘口的控製起來,才有了今日峽穀之戰,此戰不勝不敗不和,我就是想他明白,張翼遙不一定非要殺他不可!”
蕭兼默恍然大悟,輕聲道:“你不會是動心了?”
“我……我隻是覺得他扮起蕭謹弈那樣像,他一定知道謹亦在何處,所以他還不能死!”
蕭兼默已經擺明了看出他在找借口,那宇文翊是何等人物,放了他就等於害了自己。
“你可想過若不是你在峽穀處一時心軟,顧晏或許就不會死!”
張翼遙楞在原地不動,他微微閉上眼睛,心裏道:“他何嚐不知道,他也是悔不當初,不過他現在最恨的是將東秦十萬將士毒殺,嫁禍給自己的蕭謹瑜。”
隻是眼前的一切已經不容他多想,他們如今已經逃到天崖之巔,宇文翊帶著眾人更是窮追不舍。
“蕭將軍你領兵從小路包抄過去,務必將上官謹他們圍堵在天崖之上,我軍兵力不足以抵抗東秦,幫我擠出給我一炷香的時間,我要用自己做誘餌生擒宇文翊,隻有擒住他我們才能有一線生機。”
“一炷香?”
張翼遙輕聲又道,“若是一炷香後你未見我有任何動作,你們直接可以轉攻京都都城,城中我青幫的兄弟已經打點好一切,宮中安插在各部青幫的官員會協助你登上大梁帝位。”
“你若是不來,我絕不攻城,翼遙你我雖然因蕭謹亦而相識,可是這麽久的相處我深知你脾氣秉性,你為國為民而且是個難得的將帥之才,大梁若是有你,他日一定可以一統天下。”
張翼遙搖了搖頭,“此番征戰大梁已然是損兵折將,他日之事不及眼前之危啊!”
蕭兼默無奈隻能奉命帶著一眾將士從後麵繞路而去,臨走前張翼遙還囑咐他,半炷香之後他們一定要自行下山去京都同南楚的人馬匯合。
一切都安排妥當,他長出一口氣,他看著眼前的兵將,輕聲道:“各位兄弟們,我們如今要做的,就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宇文翊下山,所以此處將是你我埋骨之地,有幸能與各位大哥死在一處,翼遙是三生有幸。”
“郡王為了大梁江山,我們甘願與郡王一同赴死。”眾人拱手抱拳,一時間群情激昂。
急促腳步聲、馬蹄聲之後,四周漸漸安靜。
張翼遙蹲坐在崖邊之處,撫著自己的頭發,傾聽著號角寂寞的在空蕩的天空中飛舞著。
他真的累了也倦了,費勁了心力此生也未比前世更好,可是顧凡雙明白隻有活著才能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奪走別人的一切。
他突然好想蕭謹弈,不知他如今到底還有沒有活著,“也許……他已經死了也說不定。”想到這他竟不知主的難過起來。他早就猜到了,蕭兼默清楚,梁皇清楚,所有人都知道。
隻有張翼遙自己從來不肯承認,隻當蕭謹弈還活著,以至於那宇文翊出現時,他真的把他當成了蕭謹弈,或許這算是他自己對那份愛情最後的紀念儀式吧!
“點兵三十,你們務必在蕭將軍到達敵後方前割斷山下鏈接天崖的木橋,務必將宇文翊等困在崖上。”
“遵命!”
此時的顧凡雙終於明白自己父親一生追求的東西為何會與前世的自己背道而馳,作為一個大梁的忠臣他明白這世上還有另外一種東西淩駕於愛情和自由之上,那就是信仰。
張翼遙之所以沒有在顧晏死的時候憤起殺之,也沒有選擇與宇文翊正麵對抗,除了顧晏他還有太多的東西要去守護,這些戰士們,他們家人,那街邊的餛飩攤,天香閣裏的俏姑娘,東市口說書的。
“宇文翊我等你來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