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被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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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顧凡雙來了南楚這麽久,也未曾睡過一次安穩覺,他昨兒一宿夢的都是一個小肉包子死死的抱著他腿哭著喊著,還問他,為何不要他。
    這一夜的夢硬是把顧凡雙哭的一塌糊塗,他醒來看著宇文翊爬在他的床邊,一切的氣都煙消雲散了。其實顧凡雙對他沒有半分的責怪,他們從鎮上逃出來的那一天,顧凡雙就知道,宇文翊在竭盡所能的保護他,可是這種保護卻像極了掩蓋。
    對於沒有記憶的顧凡雙來說,眼前的一切都顯得不夠真實……他已經察覺宇文翊好像在拚命遮掩著什麽,他的過去……顧凡雙想知道的一切,那個一直在腦海裏徘徊的名字,宇文翊都在製造一次次又一次的迷霧不肯讓他看見。
    可是誰是張翼遙,誰又是蕭謹弈……他們都是誰?這一切的一切都要知道。
    顧凡雙慢慢的推開房門,冷風這麽一吹瞬間讓他打了個冷顫,他剛覺得周身一冷,忽然一雙健碩的雙臂將他環在其中,他的下巴抵著顧凡雙的肩頭。
    “睡的不好?昨兒我又讓你煩心了!”宇文翊倒是十分知趣,他昨兒夢裏哭的那樣傷心,他在一旁可是難過了一夜。
    “怕是這小肉包已經生了智慧,昨兒竟托夢給我,哭著喊著問我為何不要他。”
    宇文翊微微一笑,“這小肉包多半是聽到了什麽,像他還未成形就這樣智慧,知道跑來找你,若是日後他出生,可如何了得。”說著他伸手將溫熱的手掌撫在顧凡雙的小腹上,他這男人胖肚子,遮掩的十分巧妙。
    “宇文翊……”顧凡雙歪著腦袋看著他,兩眼間硬擠出一絲笑意,“我想知道一些事情,你從未提及的。”
    “過去的事兒,也都是些糊塗經曆,也沒什麽好提的不是嗎?”
    “你可不可以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你我為何要東躲西藏,你既然是東秦殿下,何須要我懷子,來做我最後的保護?”
    宇文翊怔了良久,便輕聲道:“你屬大梁、我屬東秦兩軍交戰死傷難免,這些不開心的事兒我總歸不想你記起,我自然也存了私心,不想你回到大梁,免得東秦又多了一個勁敵,你換個角度想想若是回了東秦,對你大梁也並非什麽好事!”
    宇文翊的話半真半假,隻是不想說的太過真切,他見顧凡雙存疑,但是似乎也認了這個答案,他說的也是在理,若是放了宇文翊大梁遇到這種強敵,怕是會吃了大虧。
    宇文翊見他沒有再說什麽,又柔聲道:“這小肉包,你就當我是送給你的禮物,若是他日你一個人的時候,總要有個人來陪著你、護著你,總好過一個人。”他抱著顧凡雙,看著他傻笑著,“你也不知,這大梁和東秦你我有多少仇家,我會教會他武功謀略,他日自然能護著你這爹爹。”
    宇文翊一直在避重就輕談這個問題,東秦和大梁的那場戰如今看來也是十分慘烈,若是讓東秦王知道張翼遙非但沒死,還拐走了他的兒子,怕是世上再也沒有什麽能護的住翼遙了,就算東秦王曾經也變著法的想要將翼遙取回去,現如今怕是隻能除之後快。
    宇文翊為了讓顧凡雙能吃上安穩飯,便一大早就開始給他煮湯熬藥,這藥是又苦又臭,連宇文翊自己都聞不下去,可是顧凡雙知道喝了這藥他就能吃飯了,索性就憋住了勁一股子灌進去。
    “難得有你喜歡吃的,你要多吃些,我還不知道你喜歡吃這麽難吃的東西。”宇文翊輕聲調笑道。
    顧凡雙憋著嘴,臉色發青,“你當我喜歡這屎一樣的東西?誰知道這小肉包的喜好這麽古怪,甜的他不喜歡、鹹的不喜歡,就喜歡這又臭又腥的藥湯子,這還沒出生就這麽古怪。”
    “也不知道他這性格像誰?”宇文翊歪著腦袋盯著顧凡雙。
    “反正不像我,生出來看……我打賭這孩子一定像你。”
    他們正小鬧著,忽然有人輕叩房門,顧凡雙眼睛一亮耳朵豎了起來,仔細聽來細碎的腳步聲還有兵器抖動的聲響。
    “有人,而且是很多人!”顧凡雙輕聲道。
    宇文翊伸手示意他切勿輕舉妄動,他慢慢起身提起劍,冷聲道:“是誰?”
    “老爺,我是秋生……我給你送菜來了。”
    “怎麽今日比往常要早些?”宇文翊隔著門輕聲道。
    “今兒我下午要出城一趟,所以就提前來了。”
    這來的好詭異,他身子慢慢向前傾,從門縫裏他看見門口處不下十幾個人,將府門圍了個水泄不通,宇文翊下意識的身子向後退,高聲道:“你先把菜放在門口,我明兒把錢結給你就是,我現在不方便!”
    宇文翊意在拖延時間,他進屋拉著顧凡雙就像從側門逃走,可是他們剛打開房門時,就見兩個大漢站在他們麵前,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郡王,瑜王殿下讓小的來接你,你可要同我們一起回去才好!”
    說著其中的一個壯漢伸手便牽住宇文翊的肩膀,用力將他拋起來,另外一個壯漢伸手就把顧凡雙抱住,夾起就跑……
    宇文翊翻身抓住那壯漢的手臂,身體飛轉,隻聽見一聲慘叫那漢子的胳膊竟被宇文翊卸了下來。
    他擺脫了壯漢,剛想去追被抓走的顧凡雙,就見秋生帶著一幫人,從前門趕了過來,將宇文翊困在其中。
    “大殿下,我勸你還是放手,瑜王說他並不想傷你,他隻是想要拿走屬於他的。”秋生攔在他的麵前冷聲道。
    “笑話,那翼遙本就不屬於他,有本事就讓他自己來去,遣了你們這幫人算什麽?”
    宇文翊沒有多說什麽隻是伸手一劍直擊對方麵門,那劍招的伶俐攻勢,瞬間就將來人一掃而光,劍上的血泛著盈盈之光,麵對眼前的人他沒有絲毫的憐憫,不過是一劍可以解決的,他也不想在多費話。
    秋生帶著剩下的三個人,見情勢不好,心裏盤算著如何張翼遙他們怕是已經走遠了,他們不過是來拖住宇文翊的,實在沒有必要去送命,畢竟立下大功還要等著賞呢?
    “宇文翊,來日方長我們走著瞧!”說著他便帶著人一瞬間散了去。
    宇文翊也沒有急追,眼前當務之急是救回顧凡雙,他飛身起上一匹快馬,揚鞭而起。馬蹄飛快的疾奔,不過幾裏他就到了城外,可是眼前的一幕他驚呆了,那原本抓走顧凡雙的壯漢如今正一動不動的倒在血泊之中,顧凡雙竟連半個影子也沒有。
    他心中一沉:“不好……說不定這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有人怕是就跟上了他們,靜待有人劫走凡雙,他們才下的手。”宇文翊猶豫不知該如何,他的馬兒不停的在來回徘徊。
    “殿下,可是記著尋翼遙的下落?”
    說話的聲音一瞬間刺激了他的耳朵,這個人他再熟悉不過了,“公子季!”
    “是你?你把我夫人帶去何處了?”說著他一劍指著他的咽喉,冷聲嗬斥道。
    公子季倒是不慌不忙,輕聲道:“回殿下,若是你真的想救東秦的大仇人,我覺得應該見見我帶來人”
    宇文翊哪兒有什麽心情去見什麽人,若是顧凡雙真的落到公子季的手裏,才是大麻煩。
    “我這劍許久沒有見血,我看你還是告訴我我家夫人在何處?免得送了自己的性命!”
    “殿下,放心…他如今安全的很,雖然我很想替東秦的將士們除掉他,可是我還是忍住了……如今你隻要你同我前去自然可以看見了。”公子陰冷的笑著,聲音忽高忽低,“你也許不知道東秦上下正找你找的好苦,你卻罔顧自己殿下的身份,同東秦的仇人隱居在這個地方,你實在愧對王上對你的信任,也愧對東秦的百姓。”
    宇文翊見他如此說,心中竟一陣忐忑,“你休要胡說,東秦潰敗,我軍被毒殺一事,這一切都還未查清楚,此事未必同翼遙有關,更何況如今……”他本打算將張翼遙失憶變成顧凡雙的事兒說出來,可是他實在不敢……他不知道這公子到底是什麽目的,若是讓他對凡雙有些忌憚也好。
    “如今什麽?殿下我說的清楚……這張翼遙身負黑龍之氣,你與他在一處不是他死就是你亡,你們是天生的敵人,隻有一方死另外一方才能活!”
    宇文翊對他的話自然是嗤之以鼻,“你口中的生死,並非我的,若是我活著身邊卻沒有翼遙,那我同死又有何分別,你自認算的出天下蒼生,看的清國運之勢,你可看的見你自己的命數,老天有沒有告訴你……今兒你會死在這!”
    話音剛落,他便飛身上馬,起身而飛……一劍刺了過來,就在這時隻聽見一聲大喊,“宇文翊,你當真是要殺了國師嗎?”那人聲音洪亮如鍾,一聲低吼震懾之威。
    “奉王上令——”公子季當即跪下雙手持東秦王令,昂聲道:“東秦正逢十萬將士祭奠之日,為解將士亡魂戾氣,以凶手人頭奉上,懇請亡魂安息往生。”
    宇文翊聽罷轉身看著眼前的中年男子,低聲喚了一句,“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