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 思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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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凡雙胡亂的說著,他眼下對方涵很是懷疑,隻是沒有證據,他沒看見襲擊的人,要知道那一下子真的很給勁。
    “此事還是要查,明後就是策論,此事在此時發生,多半是衝著我來的。”
    “大哥,此事還是別小題大做,你也知道此番策論的重要,我不想此事多生事端。”
    穆之恒對於顧凡雙的疑慮也多半理解,畢竟策論之前發生這種事兒,一定會嫌棄不少風波,這國學館裏的許多學子都等著這一刻,若是因為某些目的不純者給耽誤了,怕是誤了他們的前程。
    “這時間也不早了,你還是早些回去休息,明日策論思辯,怕是要費些精力!”
    “那方涵,凡雙就托你照顧,之恒感激不盡。”
    方涵趕緊躬身還禮不敢怠慢,送走了穆之恒,他轉身對顧凡雙道,“襲擊你的人,你可看清了?”
    顧凡雙看著他遲疑了一下道,“沒有看清,那麽黑看不清的。”
    “那就好……”
    “怎麽感覺方兄像是鬆了一口氣一樣,難不成你看見了什麽?”
    顧凡雙假意試探,心中已然是有了主意,此人可用可不用就看這一次了。
    “沒有看見,我什麽也沒看見,顧兄你要知道我多珍惜進入這國學館,我費盡心思的想要留下來就是為了出人頭地,我打小母親就離世,父親娶的二娘也並非希望我讀書,可是我知道,如今的東秦隻有讀書才能出人頭地的機會,我沒有背景……我隻能在四等房裏等待機會!”
    顧凡雙瞧出了方涵的慌亂,他一把拉住他的胳膊輕聲道,“方兄時間不早了,早點休息,明兒還有思辨。”
    “顧兄說的對……我這就休息。”
    顧凡雙懷裏揣著宇文翊命人傳來的字條,心裏卻在犯嘀咕,“為何讓我出來卻不見我呢?他在策論之前來國學館到底為了什麽?”
    國學館裏三年一次的策論,引來的眾多學士,此番君上有意借此為東秦選拔人才,借以壯大東秦,成為四國之首,世家子弟也希望能夠憑借這次機會,功成名就,光耀門楣。
    “你聽說了嗎?張閑逸的父親昨兒晚上被剝去了戶部編撰的職務,連夜下放到州縣去啦!”
    “那張閑逸……豈不是……”
    “可不是嗎?他一下子從一等房落到了四等房,以前他橫行無忌到處得罪人,如今可有他罪受了!”
    方涵聽他們嘀咕,忙問道,“他父親是犯了什麽事兒嗎?”
    那二人瞧了一眼方涵,低聲道:“這回你解氣了,他父親好像是在編撰時將時間、典故寫錯了被大殿下查了出來。說他是失職之罪,已經沒有資格留在戶部。”
    方涵聽罷心裏嚇的直哆嗦,一個寫錯的時間典故都能成為一個借口,他原就覺得顧凡雙有些古怪,那穆之恒為何如此偏疼他,如今看來真正護著他的是那宇文翊才是,此番他真是覺得自己押對了寶。
    “方涵兄,你這是怎麽了?”
    “沒有……隻是聽聞那張閑逸因父親被罷除如今要搬到四等房的事兒,我也是奇怪那張大人怎麽就得罪了大殿下呢?”方涵試探著問。
    隻見顧凡雙微微一笑,“得罪人的事兒是常有的,有人以為自己掩飾的好,其實卻不知處處都在露馬腳,假使方兄若是坐到高位,可要小心。”
    方涵尷尬一笑,“等我坐上了再說。”
    堂前兩側坐著各處的老師、學者,正中處坐著國學館的館長。那老頭的盯著顧凡雙,冷哼一聲,轉身對坐在一旁的穆之恒道,“穆兄,今日我到是要看看你這賢弟有何過人之處,你可別讓我失望。”
    “瞿館長想看什麽?看笑話?你可知但凡看顧凡雙笑話的人,如今都成了人盡皆知的大笑話。”
    堂下宣布,思辨的題目是論百姓、天下、君主。老師分為三組測評,抽簽入組,每人限時一炷香,辯言立意獲在場老師支持多者為通,相反為不通。
    顧凡雙心道,“這幫人當真會玩,以一抵十,別說這裏都是初出茅廬的學生,就算是是在座的學術大家,要真想一張嘴說服天下人,怕是也很難吧!”
    “今兒的題有點詭異,若是說不好,怕是被冠上謀逆的罪名,”方涵低聲道。
    “放心,此番出題的人應該是君上,隻要是利國之策我想不會有事的。”
    顧凡雙真懷疑自己早上是不是上了茅房沒洗手,這簽抽的真是讓他頭疼,可憐他被分到了瞿館長這一組,二人對視一瞬。
    “敢問君主、天下、百姓是孰重孰輕?請作答!”
    “古人雲,天子受命於天,天下受命於天子,一國則受命於君。是否也?”顧凡雙低聲問道。
    “是也。”
    “可是如今的天下是否如此?各位先生還會信此言?如今的的世道應以天下為主,君為客,凡君之所畢世而經營者,為天下也;今也以君為主,天下為客,凡天下之無地而得安寧者,為君也。”
    坐在一旁的穆之恒一愣,瞪著眼睛瞧著眾人臉色大變,這小子膽子真不小,他把天下大亂都歸咎於君主,天下不寧是也是因為君主,此番話看似有些大逆不道,實則是驚世駭俗。他心裏在為顧凡雙擔心的坐立不安,可是卻想聽下去,他是如何一人傾天下之口。
    瞿館長微微一笑道,“你覺得君主應該如何使天下安寧,如何經營好國?”
    “君主應負擔起抑私利、興公利的責任。對於君主,他的義務是首要的,權力是從屬於義務之後為履行其義務服務的。君主隻是天下的公仆而已,而不是坐擁天下之人,君主賢而天下富,君主嗜血而天下生靈塗炭。”顧凡雙侃侃而談低聲答道。
    “你如此大逆不道,天子、天子正是天之驕子,這天下隻有一個人可做主,那便是君上,他生來肩負大任,怎麽到你的嘴裏卻變成了禍亂的源頭?”一旁坐的師長也是坐不住了,忍不住出口辯白道。
    “先生口中說的是君貴民輕,可是在我看來,百姓卻比君王大大的重要,這好比水與船,百姓為水,君為船,船若想航行千裏必有水來承托,水可載舟也可覆舟,若想與水承托必然要借其力,順其意。國家方能長治久安,先生看的未免有些窄了。”顧凡雙絲毫沒有客氣,連聲懟了回去。
    “你……”
    穆之恒連忙擺手示意他冷靜,“吳先生,注意儀態隻是論言切勿失禮人前。”
    那人冷哼的一聲,坐了回去,心中不滿卻隻能忍著。眾人一時間都矚目在顧凡雙的身上,聽他一言,心中便覺得生了智慧,豁然開朗。
    “我來問你,如何借其力順其意呢?你說的百姓又如何訓化呢?”
    “穆先生此詞用的不當,何謂訓化?百姓的心是要俘獲的,順應民心得到百姓的支持,他們所希望的,便滿足他們,他們所厭惡的不強加給他們,他們歸歸服仁德,就像水往低處流,獸向曠野跑一樣。假使東秦國富民強,君主賢明。北魏的百姓心向往之,必然來投奔,我們給予土地、給予妻子,他們紮根東秦試問北魏會如何?”
    顧凡雙的話沒有說完,隻是一句不言而喻,北魏必然不戰而敗,失了民的國家何以為國。
    “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憂民之憂,樂民之樂才是為君之路,東秦之路,也是百姓天下君主唯一的出路。”
    “說的好!”瞿館長大聲道,“想不到,穆先生竟有如此賢弟真是天下之福,百姓之福啊!”他趕忙起身拉著顧凡雙,仔細打量著,他以為一個以色惑人的臠寵,竟能提出如此驚世之言。
    “館長謬讚。”顧凡雙躬身施禮道。
    穆之恒原以為宇文翊是在開玩笑,假如以他今日思辨的成績,加上明日策論的卷考,怕是一定會在三甲之內,宇文翊的擔憂不無道理。
    “通,還是不通?”
    “自然是通,大通啊!”
    所有人都舉起通的牌子,隻有穆之恒遲疑了一下,舉起了不通。
    “穆先生,你這是何意?這顧凡雙說的話,立意明確,思路清晰,而且句句在理啊!”
    “你們有給通的權利,我自然有給不通的道理。”穆之恒敷衍的答道。
    “那到是說出個道理來?”瞿館長不服,出言聲嗆道。
    “他說的好,可是不符合天下的局勢,北魏即便不好,也有張氏一族的輔佐,你以為一畝地,一嬌妻就能攻下北魏?”穆之恒哈哈大笑。
    顧凡雙點點頭,“穆先生說的對,此番論調皆然是想法,若要做起來怕是有些難度。”
    “他能想到已然是高出別人許多,如今能有這樣的人才實屬難得。”
    “君上找我來,是讓我評測,你有通的權利,我也有不通之理,瞿館長莫要為難我。”
    話間言罷他起身,隨將離去,可是轉過身來有指了指顧凡雙低聲道,“好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