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被困大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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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風涼徹,現在已經是下半夜光景了。雨已經變小,外麵的霧氣卻厚了起來。
    張翼遙恍惚一笑,他看著束手就擒的蕭謹瑜,無不感歎造化弄人,前世他死在蕭謹瑜的手上,今生卻輪到他落到張翼遙的手上,誰能想到此番境地,也是有著太多的身不由己。可是蕭謹瑜有一樣是說錯了,帝王的雄圖霸業,都是建立在萬骨枯的屍骸之上,張翼遙也不會是笑到最後的人,他時代總歸會過去,新的時代也會來臨,沒人能抵住生死。躲過垂垂老矣的命運。
    打從他眼睛看不見後的這些日子張翼遙忽然懂了什麽,清明口中的生死局,不同於穆之恒,其實這人人都在這生死局中,而不自知。
    蕭謹瑜問斬的消息很快就傳的街知巷聞,人們都在議論這瑜王,說盡了他的忤逆之罪,大逆不道的之行徑,他結黨營私,勾結外敵,人們都覺得他死不足惜。
    張辰祈捂著心口,疼的不能自已,他為了兒子明知那是龍潭虎穴卻依然要闖,那自己到底是什麽?他不能哭,蕭謹瑜從未想過他,隻是把他一個瞎子留在這樣一個陌生的地方。如今的大梁他什麽都沒有了,想當初自己是何等的意氣風發,他是張相國最優秀的兒子,是已故長公主的兒子,是嫡出,身份何等尊貴,都是那張翼遙……若沒有他,可是如今他卻奈何不得。
    “我活著有多痛苦,你便有多痛苦……我活著有多肮髒你就有多肮髒,你我運數相連,我要你此生都活在無盡的痛苦之中。”張辰祈咬著牙,慢慢撐著身子一步步移動到房門之外。
    他站在客棧的大門口,夜幕下,一個滿身酒氣汙穢不堪的男子,盯著他淫笑著。
    “公子,這天色有些晚了……我扶你回房……”
    張辰祈冷笑道,“你扶著我?”
    “是啊……我看你一個人站了這麽久,我想你應該是在等誰,你叫什麽?不如今晚你與我歡好,明日我送你些銀錢去尋他?”說著他便一隻手指輕輕勾著宇文翊的頭發,另外一隻不安分手摸著的腰,滿身酒臭氣的臉貼著他的臉。
    “我叫張翼遙,你幫我告訴他們,隻要願意任何人都可以和我歡好,我隻收一個銅板。”
    那肮髒的醉漢,聽了自然欣喜,一把將他摟在懷裏猛親了一口,抱著他上了客棧的房裏,張辰祈忍受著這份屈辱,他的手緊緊抓著床邊,耳邊不停的回響著吱吱啞啞可怕的聲音,那男子每一次上下起伏,氣喘籲籲口中喚著的都是張翼遙的名字,他要感受的是自己對張翼遙的嘲笑和報複。
    “你有沒有愛過誰?”張辰祈開口問壓在他身上的這個黑影。
    “不就是你嗎?我自己是喜歡你啊……”
    張辰祈忽然哈哈大笑,緊緊摟著他,“你喜歡我,可是喜歡我的都得死!”說著他忽然感受到那黑影的顫抖,他看不見……有一種像水一樣的東西,從他的身體裏流出,暖暖的讓他欣喜若狂。
    他裸著身子滿身是血的被人從客棧裏拖出來,死的那個人血肉外翻,死相極其可怕,京都府的人將張辰祈拿了去問話,卻見他不跪也不語,隻是喊著要見張翼遙,京都府尹見此事同郡王有關,便不能擅自做主隻能上報。
    蒼樾聽聞此事,遲疑了一下,然後便立即去了京都府的大牢瞧了這個瞎子一眼。
    “張辰祈?”蒼樾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張辰祈兩鬢已微見霜色,皮膚慘白根本沒了往日的風采,他這副摸樣可同當年那京都第一個美男相距甚遠啊!
    “蒼樾?真是今非昔比,如今你應該是梁皇身邊最倚重的人了,這大梁你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看我這階下囚如何?”張辰祈冷聲嘲笑著。
    “你可知翼遙有心放你一馬,你為何自投羅網?”
    “他放我?那是放他自己……若是我死了,他也活不成。蒼樾,你最好殺了我,這樣也可為大梁除掉張翼遙這個心腹大患。”
    “你這話從何說起,我同翼遙是生死之交,你是不知?”蒼樾冷聲笑道。
    “我自然知道,隻是你不知,陰差陽錯我同那張翼遙的命數連在了一起,若是我猜錯他如今也是個瞎子,你若是生死局就必然知道,若是張翼遙死,那宇文翊才能活,如今隻要我死,那張翼遙也一樣會死,殺了我……殺了我……大梁就可以永久後患。”
    蒼樾聽罷他的言論,猶豫了一下轉身便對府尹道:“先將他關起來,不可妄動。一切等我吩咐!”他心裏一念,當下就直奔長公主府,此人若真是張辰祈,他一心求死……難道他說的都是真的?
    他猛然搖了搖頭,“不可,那是張翼遙決不可動這樣的心思。”
    “舅舅,你抱我!”
    “晗兒,舅舅眼睛不好,你就別煩他了!”張雪靈有氣無力的說道。
    “舅舅吃糖!”
    張翼遙將蕭晗遞給身邊的丫鬟,轉身對張雪靈道,“姐姐可是在怨我?”
    張雪靈搖搖頭,“我不怨你,此番也算是王爺最好的結局……可總歸是我心裏不忍。”她摸著晗兒的頭,低聲又道,“我如今誰都不為,我隻為晗兒,王爺一天在世,晗兒便會置身險地,他還是個孩子……我不想他在驚恐害怕下過完餘生,我不想旁人耽誤晗兒的前程,即便他不能在朝為官,他也應該過著無憂無慮的日子,那些人都盯著他呢,所以……”
    張翼遙卻也覺得這個女子委實看的通透,這朝中盯著他們的母子的人太多,所以蕭謹瑜不死,他們母子就不得安寧,想必蕭謹瑜也懂的,所以他即便要死他也是選擇回到了大梁,為的就是堵住那些人的嘴,讓他們母子過安生的日子。
    “女人一生隻能愛一個男人,要麽是自己相公,要麽是自己的兒子,我不能沒有晗兒,他是唯一的依靠了。”
    張雪靈目光已渙散,一行淚水卻滑落臉頰,終於心死如灰。
    “翼遙,你說這張辰祈可還在都城之中?這下去的人可是一個結果也沒有。”蒼樾急匆匆的來便是急於說明此事。
    張翼遙輕聲‘哦’了一聲,轉身道,“慢慢尋,找不到也是無妨的。”
    蒼樾覺得他是在故作輕鬆,他料想那張辰祈的話果然是真的,他嘴角隱約間露出一絲笑意。
    “你亦可讓青幫的人幫著尋,我們要盡快找到,免得他在生出什麽事端。”
    張翼遙點點頭,“可是他一個瞎子,能生出什麽事端。”
    “也對,他一個人確實也翻出什麽風浪。”蒼樾隨口道。
    “我可沒說他一個人,蒼樾王是如何知道的?”
    蒼樾麵色一陣赤白,連忙道,“他若不是一個人,那宇文翊被俘他又怎麽會坐視不理呢?”
    “蒼樾王說的是,可見他如今下落不明,也是不足畏懼。我想我應該離開大梁了……”張翼遙假意試探,這蒼樾定然是抓了張辰祈,從他口中知道了這生死局。
    “怎麽能這麽快就走,其實你是大梁的郡王即便永遠留在這,亦可衣食無憂的。“蒼樾見張翼遙沒有反對,便又道”本王明日便奏請梁皇封你為王,賜你一座宅子,你便可永遠留在大梁陪著他們母子,豈不是好事。”
    “可是我畢竟是柔然王,如今我應該回去了。”
    “翼遙,你要知道……如今這四國之中,東秦和大梁都不複往日,你柔然正是我們必爭之地,留在這對你,對大梁都是有好處的。”
    張翼遙點點頭,慢慢起身,“你說的是,可是我若留下,便不是什麽郡王,而是你手中要挾柔然的人質,想來這話雖然難聽,卻也是事實。”
    蒼樾咬著牙,“張翼遙,你要知道……如今大梁剛剛穩定,邊境局勢實在不容有失,我不時威脅你,我是求你留在東秦幾年便可,這樣一來……”
    還未等蒼樾說完,張翼遙便回道,“這樣一來,你便可要挾柔然,讓柔然同你合作一起防著東秦?”他實在佩服他這如意算盤。
    “我知道,那東秦女帝手中有你的阿福,我不想掀起戰事,我隻想給大梁一個可以同東秦製衡的籌碼。”
    “蒼樾,想不到你當真是為國為民,實在令張翼遙佩服。”說著他躬身一禮。
    蒼樾見這一拜,便是覺得同張翼遙生分了許多,也清楚他們如今再也不可能像當初一樣了。
    他歎了一口氣,冷聲道,“此事就這麽定了,你在大梁京都之中依舊可以來去自如,隻是不能離開這都城一步。”
    蒼樾的話顯然已經不是在商量,顯然他還未有同張翼遙撕破臉,那張辰祈就是他最後逼迫張翼遙的手段,大梁和東秦,需要一個平衡……柔然決不能偏向東秦否則大梁必然會被兩國吞並,北魏就是最好的證明。
    “翼遙,原諒我……我也是不得已,這大梁百姓再也經不起任何傷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