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完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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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辰祈被火麒麟殺死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柔然,穆之恒這幾日是夜不能寐,食不知味。
“看來火麒麟終究是狠下心了……”月夜之下,星空之中帝王星已經機會看不清了,如今的天下大局已定,可是柔然卻又再一次失去了自己的王。“吾王,臣下會一直等下去,直到你載譽而歸。”
第二天一早,穆之恒便宣讀了張翼遙留下的旨意,請顧晏暫代國君之位,穆之恒輔佐,共同治理柔然。
從顧晏代張翼遙為政開始,經過七年的時間,柔然在新的國土上建立的屬於自己的政權國度,在屬地之上,百姓安居樂業,樓宇廣廈,通商各國,因其在青幫的助力下,開通了水路航線,原本屬地上的物產都可運到各處販售,亦可將外地的布匹蠶絲運入柔然,牛羊馬匹也銷往其他三國。
大街上,一家家店鋪比肩而立,酒館、織錦房、糧鋪、商行,一個接著一個,柔然人和當地的北魏人學習能力極強,為了讓兩個種族迅速融合,顧晏還鼓勵通婚之策,官府派發銀錢和房舍,很快柔然和原有的當地人就在各種利益的驅使下慢慢的調和。民生則富強,百業興旺,生機勃勃。
就拿城中這家剛剛開業的立羽樓來說,便是五年來第三次擴張,他在東秦、南楚、大梁都設有分家,其菜品都以當地特有食材為主,卻因其獨特的味道,在柔然十分受歡迎。店主家主推的就是一個菜品,就是東秦名吃,辣油餛飩,其麻辣鮮香入口辛辣卻能讓人欲罷不能,甚至惹的朝中官員都紛紛來尋,隻是這每日僅限供應三十份實在讓人有些頭疼。
柔然最繁榮的要屬祥和大街,一行幾人緩緩而來,東張西望,看什麽都十分新鮮。前麵是一個身形十分優雅的俊秀少年,他手裏拉著一個七八歲的孩童,身後則是跟著兩個仆從,這個青年麵如冠玉,俊朗飄逸,顧盼之間生的十分溫潤。
他拉著的那個孩童,身穿青色錦袍,摸樣十分可愛,一雙眼睛猶如繁星璀璨,五官精致的像個陶瓷娃娃,隻是一笑便可俘獲萬千女子的心神。
後麵跟著一個二十左右的男人,那男子身著仆裝,肩上斜挎一個包袱,舉手投足卻是氣宇軒昂,絕非一般的下人。另一個是青衣女子步履輕盈,身段娉婷,雖然是丫鬟打扮,可那模樣,較之大戶人家的閨秀千金還要優雅高貴。
“秋禾……”那孩童輕輕喚了一聲,揚起頭看著那青年。
“我知道了,這個時間你也該餓了,我們家阿福不能餓的。”
身後的丫鬟微笑道,“主子就是厲害,這麽多年,隻要小主子一皺眉便是知道,他是餓了還是渴了,是冷了,還是被人欺負了。”
“我這就去打點。”說著男仆便鑽進了立羽樓,不一會便見他點頭示意。
“秋禾,我今兒要吃肉,不吃肉會睡不著的。”
秋禾笑著點點頭,“好,你便是想吃什麽就吃什麽,此番我難得偷跑出來,自然要隨你的心意。”
阿福紅著小臉靦腆的笑了笑,一隻手拉著秋禾的手指,“父軍會來看阿福嗎?”
“我家阿福這麽可愛,他舍得不來看你?”
他們一行人進了立羽樓,在一個雅間剛坐下,卻聽見外麵有人在吵吵,阿福輕聲道,“在這裏我們能找到爹爹嗎?”他小心翼翼的看著秋禾。
秋禾摸著他的小腦袋,輕聲道,“這個問題你要問父君,我可答不出來。”
“好你個秋禾,每次這壞人你都讓我來當,怪不得阿福總是粘著你,一點也不喜歡我。”說話的人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中年糙漢子,滿臉的胡茬,皮膚曬的黝黑,腰間掛著一個酒壺,此人完全沒了當年那副馳騁沙場的戰神將軍摸樣,實在有些不修邊幅。
“父親說的是,阿福麵前你自然是壞人,這樣才能突出我光輝偉岸的形象,你說是不是?”
阿福看見宇文翊當下撲了過去,“秋禾說的是,父君總是讓我讀書,我不喜歡,秋禾從來不逼我,總是給我講故事。”
“可憐我沒了媳婦,也沒了兒子,這挺好的娃子,怎麽就成了給別人養的了?”他伸手就抱起了阿福,“這幾日你可跟著秋禾沒少吃,重好多。”
“父君欺負人,秋禾說我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就應該多吃東西,身體重了說明我長了骨頭,將來會長的和父君一樣高。”阿福伸手揉著宇文翊的臉,臉上大有不滿。
秋禾輕聲道,“這裏人多,阿福好不容易偷跑出來,看什麽都新鮮,多吃了些有什麽關係。”
他們這一唱一和,完全一副抵禦外敵的摸樣,秋禾對阿福的寵愛宇文翊是都看在眼裏。隻是他沒想到,原來那般活潑的好少年,怎麽如今卻養成一副少年老成的摸樣,儼然活成了一副老頭子。
“我真是奇怪,這宇文琦如何把你養成一個老頭子,囉囉嗦嗦。”
“你以為你越活越年輕,你看你如今這副摸樣……實在想不到時間這把殺豬刀,怎麽就逮住你這頭豬了呢?”
宇文翊憋著氣,冷哼道,“還不是對著那個小魔頭,他對著你可是溫聲細語,秋禾前、秋禾後,都聽你的,對著我整日調皮搗蛋。”說話間他趕忙伸手捋了捋頭發,低聲道,“真是很嚴重嗎?怪不得翼遙這些年也不來找我,莫不是我這幅樣子嚇到他了?”
秋禾歎了一口氣道“父親,這幾年可是苦了你了……你一直守在這就是盼著阿福的爹爹可以回來。可是……你真的覺得他還沒死嗎?”
這話由一個少年嘴裏說出來,宇文翊當下覺得是十分可悲,完全被同情,可是他卻微微一笑,“便是他死了,我也想這樣守著他,無論何時總歸是我離不開他。”
起初宮裏的日子不好過,阿福想爹,隻有秋禾能哄得了他,半夜抱著他睡,看著他流著眼淚心裏心疼的要命,秋禾求了恩旨,特意求女帝將阿福留在宇文翊的身邊,可是女帝未準,宇文翊便偷偷留在東秦,開了這立羽樓,整日守著阿福一刻也不同他分開。可是這孩子長的越發的像翼遙了,便是他的那雙眼睛竟總是能讓宇文翊心緒不寧。三年前他從青幫的分舵裏得了消息,說是在柔然有張翼遙的消息,他便將立羽樓建在了柔然,想著隻要這立羽樓在,便覺得某一日張翼遙一定會踏進來。
“既然你要在柔然苦守他,以後阿福就交給我吧!”秋禾哼了一聲。
“其實這些年都是秋禾帶著阿福,阿福也喜歡秋禾。”阿福笑著在秋禾的臉上親了一口,“秋禾對阿福好,阿福想把這世上最好的都送給秋禾。”
秋禾一愣,嘴角竟不知覺的笑開了花,“你這話是誰教你的?”
阿福一雙眼睛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的,“戲文裏都是這麽寫的,那些公子小姐要蓋被子的時候不都這麽說嗎?”
“蓋被子?”宇文翊眉頭一皺,一雙眼睛盯著秋禾。
“冤枉,這可不是我教的,一定是房基……他整日看那些戲文裏的東西,都是他惹的禍。”秋禾一本正經的裝出怒氣衝天的摸樣。
“你這小子,阿福可還小呢?若是被翼遙知道了,定然饒不了你。”
秋禾微微一笑,嘴裏嘟囔著道,“這‘蓋被子’是早晚的事兒,阿福是我的媳婦,可是當年說好的,我那五百金他可是賴不掉的。”
“阿福不是秋禾的媳婦,我是男孩子……我是秋禾的相公。”
宇文翊當下哈哈大笑,撇了撇嘴,“我看以小子本事,誰是相公誰是媳婦還真不一定。”
阿福忽然不說話了,隻是呆呆的看著門外,那身白衫瀟灑飄逸,竟有幾分說不得的仙氣。他轉過來的一瞬間,阿福掙脫了青禾的懷抱,大步追了過去。
秋禾趕忙道,“阿福,別亂跑,小心摔倒。”
“可是我看見爹爹了,和爹爹一樣好看的人。”
宇文翊聽罷,騰地一下站了起來,趕忙追了出去,“阿福那人去哪兒了?”
“父君,往哪兒去了……”阿福指著的是弦子街的方向,他便奮不顧身的追了過去,他腦海裏想著也許隻是個好看的人,也許是阿福看花了眼。
這麽多年他都沒回來過一次,他這般心狠,連阿福也不看一眼,亦或是他根本就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宇文翊想不通他為何就這樣消失了,也想不通火麒麟為什麽要咬死張辰祈,他明知道那樣會要了張翼遙的命的。
忽然眼前一位身著素麻青衫的男子立在一個攤子前,攤子上支起一口大鍋,旁邊擺著幾張桌椅,攤位處已經堆了許多客人,可是這位青衫男子依舊不緊不慢,慢悠悠的熬著奶白色的肉湯,湯裏煮著圓滾滾的餛飩。熱氣蒸騰一時間雲山霧繞,他越想把眼前的男子辯個仔細,卻越發看不仔細。
宇文翊靜靜的坐在一旁,低聲道,“能給我來一碗嗎?”
那人沒有轉頭,隻是輕聲回道,“我這慢的很,客人不急便等等。”
“等了七年了,我不急的。”